蔡總監皺起眉頭:“陳董——”
陳董拿起桌上準備好的茶水辦公杯,揭開蓋子喝了口水。
這是一步險棋。顧暖很清楚。
蔡總監認為,她不道德,利用起自己男朋友了,哪怕之前她男朋友怎么對她都好,既然都分手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她不該拿這個事來當應聘的利器。
可是,說起來,她顧暖做錯什么了嗎?沒錯,她是利用他,但是,那是他欠的她。當年的事實就是這樣,她顧暖沒有說一句謊。是現在長達要她證明此事為真的,她又能怎么辦?當然只能找當年的當事人作證了。
況且真的是很巧,他人在這里,只能說,命運使然,命運注定了,他欠她的,勢必是要被她討回來的。
蔡總監直起腰板,想再說話的時候,其余坐著的一排考官,卻已都起身,準備看這場熱鬧了。
對他們來說,只要顧暖能證明此事是真是假,這次招聘,最后一個考生的考核,到此可以見分曉了。連MN公司都要的人,肯定是有實力的,他們長達難道會不想要?
說起來,像吳子聰這個人,固然他是被MN招走了,可確實是有實力的。在圈子里混得如魚得水,作為一個新人,短短三年間可以風生水起,闖出自己的一片名氣來,確實不可小看。既然,當年MN想招的都不是吳子聰,而是眼前這個女人,那么,無疑,這個女人比吳子聰更有過人之處。吳子聰越好,說明,她顧暖更好。
后來,據顧暖打聽,坐在蔡總監旁邊的那個中年男人,姓齊,叫齊如民,一樣是個部長級別的長達高管。
齊如民拍拍坐在那里猶豫不決的蔡總監肩頭,接著在她耳旁,可能說了兩句類似這樣的話:“你顧忌什么呢?怕鬧笑話嗎?她都沒有被我們長達錄取呢,她鬧的什么笑話與我們長達什么關系,和你人事部更沒有關系。再說了,只不過是打個招呼,把事情弄明白而已。”
“你不覺得這很不妥嗎?”蔡總監,等到中間那個男人,陳董起身走出去之后,才敢小聲說這個話,“要是他們兩個,當場鬧起來——”
“鬧什么?吳經理,我和陳董都見過的,挺知書達禮的一個人,怎么都不可能在其他地盤上鬧起來,更何況鬧自己的私事,是給自己打臉嗎?”
“我是說那個女人——”
蔡總監看著顧暖的目光,顧暖收到了,總之一句話:從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這話是錯的。女人,最喜歡為難女人。
男人都不為難女人,像什么貞潔牌,鬧的最兇的,反而是女人。
“你說她——”齊如民意味地笑一笑,“她要是敢鬧,長達能要她嗎?她是來長達應聘,或是想借長達和自己男朋友鬧,這不就馬上見分明了嗎?還有,如果她真鬧了,不說長達不可能要她,她的名聲,在這個圈子全臭了,我看,沒人能再要她。”
可見,后面這些話,正中了蔡總監的心頭。
想著,原來,你這么不要臉,真敢不要臉,在長達地盤上鬧,我給你這個給自己臭臉的機會。
蔡總監沒有再反對,起身,沖顧暖招下手。
顧暖當然猜到他們大概都議論了她些什么。
大凡人,最喜歡,八卦他人的事了,尤其是這種小三小四的,更是樂樂不絕。
可偏偏,她顧暖真對自己的前男友想再交往幾個小三小四,一點興趣都沒有,她的興趣,只在于,進長達。
為什么要進長達?首先,長達一點都不比MN差,不,是要比MN更好,這是不言而喻的,在圈子里大家都很清楚的事情,伴隨蕭鑒明成為了首富,長達的發展空間更大了。
其次,他媽不是說她這個聾子什么事都做不了嗎?等著吃人家軟飯的,才巴上她兒子。
她顧暖就是要比她兒子,進到比她兒子更好的公司,而且踩著她兒子的腦袋向上爬。
蔡總監是負責人事的,自然是由她帶著顧暖走去見吳子聰,繼續這場特殊的招聘面試。
長達總部的內部空間,是相當寬敞的。
顧暖早上到的時候,看著這幢據說才建成三年,只有六層,但是占地上百畝的建筑群,無疑和其他應聘者一樣,感受到十分的宏偉和壯觀,心頭涌現著同樣的觀感:不愧是做地產起家的大集團。
世界上,無論是哪家做地產的,都是土豪。
人事部門,與項目部門,距離有些遠的,雖然是同一個樓層,可也要穿過兩條長長的走廊,才到了項目組和外方公司洽談的會議廳。
蔡總監帶著顧暖,避開公司里內部人員正常辦公的區域,直接到了會議廳的外面玻璃窗外。
可能事先已經有人先打了招呼,里面的洽談告一段落,長達公司的人先撤退走了。小會談室里,只剩下一個負責送人的工作人員,以及外方的人員,一共兩個。
顧暖透過竹簾遮蓋了半邊的玻璃窗戶望進去,一眼即發現了吳子聰的身影。
他這個樣子,她以前是沒有見過的。畢竟他出來工作時,她卻為了他,在學校里繼續讀書。
在她對他的印象里,大部分停留在他在學校時的樣子。
簡單的學生襯衫,熱的時候,卷起半個袖口,拉到手臂上都有。兩個人一塊在宿舍里洗襪子,刷鞋。
她很少見他像現在這樣,穿著深色的西裝外套。實際上,她總是以為,他穿深色的衣服不好看,因為顯得深層了。可是,很顯然,出了社會的男人,不可能再像學校里的學生一樣明亮和單純。
穿上了深色的西裝,相當于整個人變得像大山一樣,穩重但城府了。
吳子聰帶了一個助手過來,把和對方剛談好的資料錄入電腦,再把物品都檢查完,收拾好,準備離開。
他轉身看見窗外站著人的時候,根本是無意識的,或許說是潛意識的,突然的一個扭頭,見的那個秀長的側影對著他的位置。
一刻,他手指里抓的那張紙,從手指間溜走了,飄落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