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坐在她對面的那個男人,正以一副被人欺負了的難過神情,一粒粥一粒粥的往嘴巴塞著,似乎他在吃毒藥。
蘇清沫看了眼疼的緊,心中那個脾氣暴躁的小人開始咆哮:泥煤!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用早膳了?
而現實中則是,她夾了一筷子的小菜放進他的碗里,一臉知心姐姐的模樣看著他,柔聲的問道:“怎么了?可是今天的胃口不太好么?”你可知道你這樣很影響我的胃口啊魂淡。
離青用筷子撥弄著碗中新添的小菜,低聲答了一句:“沒有。”
蘇清沫心中那個小人又開始咆哮中:還說沒有,你不騙人會死啊魂淡?不就是沒讓你給我畫眉么?用得著這樣一副要死不活的擺臉色給我看么魂淡?
現實則是,她又夾了一筷子的小菜放進他的碗里:“那就多吃些,今天這兩道小菜我吃著味道很不錯,你嘗嘗看。”
“嗯。”離青應了一聲,繼續依著剛才的速度與效率進食中。
蘇清沫緊了緊筷子,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不在理他,還是填飽自己的肚子要緊。
兩碗粥下肚,腹中已有滿足感,心情也變得很美好。
而對面那貨,之前那一碗現在還是那一碗,且份量絲毫沒有少。美好的心情頓時打了個折扣。
介于吃著人家辛苦做出來的早膳,蘇清沫的良心開始泛濫,開始自我反醒,自己是不是真的過分了。
在前世,她每次去參加朋友派對的時候,還需得去找一位專業的畫妝師來給自己上妝呢。
說到底自己也只是有些接受不了與他這般親密而已。
可他之前連襪子都給自己穿了,連衣裳扣子也給自己扣了,現在也只是讓他畫個眉而已,問題應該不大吧。若他畫的不好,大不了自己重新再畫一次而已。
給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便開口道:“你趕緊吃你的,明天再讓畫你行不行?”
離青聽著她這一副哄小孩子的口氣,嘴角抽了幾抽。好在他此時正好垂下頭,所以蘇清沫沒有看到。
他沒有應話,卻抬頭回了她一個燦爛的笑臉,喝粥的動作也恢復到正常的頻率。
蘇清沫看著他那咧開的嘴角,低下頭喝他特意給自己準備的雞湯,一手悄悄抬手捂著自己的胸口。
泥煤!沒事沖自己傻笑什么?擾得她的小心臟又開始快速的呯呯直跳了。
用過早膳后,蘇清沫問離青這宅子里有沒有書房。這里也沒有什么娛樂活動,她實在的是閑的渾身都不自在。
離青轉身去問離明二人,結果二人表示這處沒有書房,想要看書,得去蘇府正院的書房才行。
蘇清沫覺得麻煩,便又問有沒有棋盤。
離青說有,轉身讓離明二人去找棋盤過來。
沒過多久,離明拿著一副由上等白玉打造的棋盤過來。
蘇清沫摸著棋盤,心里頭癢癢的,這可是上等的白玉啊,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紀去,還不知道能賣多少錢。
這些古代人果然很懂得如何浪費資源,這么好的白玉若是用來打造手飾,都不知道能雕刻出多少對手鐲配飾。
暴譴天物啊有木有?
離青見她這般愛不釋手,都忘記了正事,便道:“你若是喜歡棋盤,回頭本宮可以送你給一副更好的。這副白玉棋盤據說是蘇大人的心愛之物,本宮相信你也不是會奪人所好之人。”
蘇清沫聽后,深以為然:“你說的對,所謂君子不奪人所好,若是看到什么不問清來路便想要,那這人也太沒有原則性了。”視線自棋盤上移開,在離青那張絕世的容顏上停頓了一下,接著道:“你說你有更好的棋盤,那副棋盤可是你的心愛之物?”
離青聞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意,搖頭表示:“不是,那棋盤是別人送的,本宮只是順手收藏而已。”
蘇清沫聽了表示很滿意:“那你打算什么時候把那副【更好】的棋盤送到我手上?”她特意加重了更好二字,為的就是提醒離青到時候別劣質的東西來糊弄她,她可是個識貨的主。
離青嘴角笑意加深:“等我們回京城了,本宮所有的收藏都是你的。相信,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蘇清沫點頭,心里道了一聲:只要是好東西,她都不會失望。
抬手選擇了黑色棋子,向他示意棋局可以開始了。
隨后又想到什么,臉色微變,捏著一顆棋子在手中轉動著:“回京城?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去?”
離青手里也同樣捏著一顆棋子,神色不動的看著她,反問道:“你想什么時候回去?”
回去?這么說她也是京城人士了,蘇清沫心里微微警惕,把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盤一角,淡淡的道一聲:“我暫時還不打算去京城。”是去,不是回。
“你去哪兒本宮便去哪兒”離青捏棋子的手一緊,隨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將情緒收斂,把手中這顆棋子放在黑子的旁邊,向她表示自己的決心。
蘇清沫正打算放棋子的那只手一頓,視線落在他那顆白子上面,原本應該光滑圓潤的棋子表面上出現了幾道細細的裂紋。
她原本的思緒便又在腦海中轉了幾個彎,最后把棋子放下,卻是放在相對面的另一角,隨后抬頭看向對面這個男人,淡淡的道:“離青,我失憶了。”
離青臉色微變,雙眼猛的收縮了一下。手中的棋子咚的一聲掉在棋秀上,轉動著最后在蘇清沫后面下的那一處停留了下來,堪堪與她所下的棋子貼在一起。
離青,我失憶了。
簡單的六個字,卻猶如利劍一般刺入離青的心口。
哪怕他早就已經猜測到了,可由她口中如此平靜的道出來,卻還是讓他覺得心痛的不能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氣,雙眼如電一般緊緊鎖住她的視線,一字一句,猶如誓言一般莊重的開口道:“那又如何?本宮不管你變成什么模樣,你都是本宮這一輩子,下一輩子,下下下下輩子所認定的王妃。失憶又如何?在本宮的眼里,任由世道變遷,任由你發生任何改變,唯獨這一點不會變。”說完,又再次加重了語氣,重復了一遍:“蘇清沫,你記住,你是本宮的王妃本宮的妻子,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蘇清沫被他的話給震撼到了。
原來眼前這個男人對她的感情,已經深刻到這程度了么?真的不管她變成什么模樣,他這一生所認定那個人都只是她么?
“那你這一生總共有過幾個女人?”蘇清沫覺得,眼前這人能這般堅定自己的初衷,確實很不容易。
哪怕這些于她來說,屬于甜言蜜語一列。可對上他那雙真摯的眼睛,她就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拒絕他。
擔心自己那涇渭分明的話語一出口,便會將他傷的徹底。
既然如此,那就試著了解他吧。不是因為他是兩個小家伙的父親,而是把他作為一個異性對象來了解。
算是給他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蘇清沫,本宮從始至終都只有你,只要你。”離青的語氣低沉,臉色也不太好,哪怕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心里還是感覺很受傷。這女人怎么可以懷疑他對她忠貞?
“你確定?”蘇清沫挑眉。
她確實是不敢相信,這古代人三妻四妾本來不是很平常么?聽說在那些富貴家族之中,幾乎在家中男子滿十歲后,家中長輩便會在他身邊安排幾個漂亮的侍女侍候著。為得就是待他成人了,知人事了,便讓那些漂亮的侍女教導他,如何成就閨房之樂。
現在他說從頭到尾都只有過她一個,偏偏他這人的容貌以長這般出色,哪怕是他潔身自好,也很拒絕別的女子對他……
好吧,也許確實是她多了。蘇清沫腦海中各種思緒,在離青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中,停了下來。
“那你能說說,你我是什么時候相識的么?”據說青梅竹馬的感情會比較牢固。也許自己與這男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也不定。
離青的臉色很是難看,心底那不被信任的怒火徹底被她的話給點著了,他直視著她:“蘇清沫,你以為本宮是那般隨便的人么?本宮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話落,他直接把棋子扔回了裝棋子的玉碗中,起身回房了。
他怕自己再不離開,會忍不住做出一些讓他后悔的事情。心里很難受,她怎么可以懷疑自己對她的感情?離青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這世上最讓他難以接受的事情,是她對自己的不信任,對自己的質疑。
蘇清沫跟著站起身,眼睜的看著他轉身進了屋,還把房門給關上了。
她盯著那扇房間看了一會兒,隨后再次坐下,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氣性這么大做什么?問還問不得了。哪有人棋局都還沒有下完,便中途離開的?這也太沒棋品了。”
蘇清沫細細盯著棋面,上面總共也就只有四顆棋子,兩白兩黑各自相貼在一起,剛才好像一直在說話都忘記下棋了。
蘇清沫冷哼一聲:“你不陪我下,我就自己下。”開始兩手各執一種棋子,輪流下著。
前世,她除自身的職業比較出色外,還有一項興趣愛好,那便是下圍棋。她沒有去參加過能力測試,平時最多也就是自己一個人左手跟右手對下,遇到棋路走不能就看棋譜或者是查度娘。
也曾和上司下過一次,最后是她贏了。當時,上司的圍棋段數似乎是七段,她猜想自己的成績應該能有八段。
因為當時在贏上司的過程中,她并沒有感覺到很吃力。本來還以為能試試離青的棋藝深淺呢,誰曾想他居然會因為自己幾個句話而惱火的棄棋走人。
一個人下棋,思考的時間會比較長,一盤棋下下來,時間自然也長了。
到了快用午膳的時間,離青從房里出來。抬眼便看到她正入神的一個人來回下棋下的起勁,心里對于她沒有來找自己而感到氣悶,卻也沒有過去打擾,轉身去廚房準備午膳。
把午膳準備好后,回頭見她那一局還沒有下完,想了想便把飯菜端到院子里的石桌上。來到她的身邊看著上面的棋局,本來只是打算隨便看看,結果一掃過后,神色便重視起來。
越看上面的棋路,心中便越發的驚訝。
他沒有想到,這女人既然也下得一手好棋,就以她目前的水準來看,若是自己與她對弈,都不敢掉以輕心,不得不用九分的認真來對待。
蘇清沫知道他在一旁看,也沒理會他,腦海中在思考著手中的黑子下一步的走勢,黑子一方似乎要輸了呢。
離青看了一眼石桌上的飯菜,再不吃可就要涼了,便抬手從玉碗中拿起一枚黑子放在棋面某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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