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沫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抹醉人心菲的笑意,她擡手回抱著他的腰身,把頭埋進離青的胸膛間,鼻間充斥著獨屬於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檀香氣味,閉上雙眼貪婪的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的味道,開口道:“那咱們趕緊回去吧。”
離青聞言,身體一僵,雙眼滑過一道精芒,卻還是強行壓抑住涌上心頭的激動,低下頭看著她,想要確定她是否知道她這句話的意思。
蘇清沫衝他瞪眼:“看什麼看?成親不是都要講究個吉日吉時的麼?難道你還想誤了咱們成親的吉時不成?”
她話剛落,便見離青臉上的笑意猶如一束海棠般瞬間綻放開來。
一瞬間,仿若她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顏色,全被他臉上的那動人心魄,勾人心魂的笑意所佔據。
蘇清沫突然想起古時唐代詩人白居易的那首《長恨歌》中所提到過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這兩句詩是白居易讚揚那位楊貴妃的美,可她這個時候卻覺得,用它來形容此時的離青也不過爲。
在她發愣的時候,整個人已被離青抱在了懷裡,飛身而起向蘇府飛去。半空中傳來離青那肆意歡暢的愉悅笑聲,期間還時不時的穿插著蘇清沫嬌羞的惱話。
吉時將到,喜鵲歡叫,絲竹聲聲,琴樂吟奏,編鐘齊響,喜樂共鳴。這是蘇府前院的情景,至於後院麼……
蘇清沫端坐在梳妝檯前,看著身後的人正眉開眼笑的給自己有條不理的梳著頭髮。這新娘子梳髮的事情本來應該由指定的喜娘來完成,結果卻被這男人給全權包攬了。
害得身後那幾位據說是那幾位堂哥的妻子,她的嫂嫂們,都被逼退到一旁去,半絲頭髮都不讓她們沾。
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著他眼中充斥著濃濃的喜悅感,蘇清沫覺得這句話也很合適形容他此時的狀態。
這個滿心喜悅感爆棚的男人,便是她將要攜手一生的男人麼?想著在以後的日子裡,每天都要與他朝夕相對,同牀共枕,蘇清沫的心跳就忍不住失了頻率,表示這種感覺很奇妙。
離青察覺到她凝望著自己的視線,便擡眼與銅鏡中的她對視,蘇清沫小臉一紅,趕忙低下頭去掩飾自己的羞澀,內心卻因他剛剛這一個滿是愛意的眼神而開始輕輕盪漾起來。
離青見狀,嘴角上的笑意更燦爛了幾分。一邊幫她梳髮,一邊開始吟唱起那首蘇清沫並不陌生的歌謠:“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被打發到一旁的幾位少夫人,一個個都抿著嘴角開始笑。她們從來都沒有見過像國師大人這樣的新郎,對於新娘子的任何事情都打算親力親爲。
不僅給新娘子梳髮,現在還把梳髮時需要吟唱的祝福歌謠也唱起來了,依照這麼下去,一會兒他肯定還要給這位新娘子上妝描眉的。
雖說這樣有些不合規矩,但不得不說離青這些突破世俗的舉動,卻讓她們在一旁看了眼熱的不行,心裡是即爲這位堂妹高興又夾雜幾許酸酸的嫉妒。
蘇清沫見她們一個個都在偷笑,趕忙擡手扯了下他的衣襬,示意他別再唱了。以往就自己與他兩個人,現在可還是有好幾個旁觀者,想想就感覺丟人死了,他竟也不害臊的。
離青手下沒停,對她道:“你扯本宮的衣襬做什麼?本宮又沒有唱錯,”轉頭看向一旁幾個少夫人問道:“本宮可是唱錯了?”
蘇清沫這幾位堂嫂連連擺手表示:“國師大人沒有唱錯,這祝福的歌謠就是這般唱的。”因爲離青的身份擺在那裡,她們自是不敢稱他爲妹夫的。所以就依舊照著大家以往對他的稱呼,國師大人。
離青回頭看向蘇清沫一臉無辜的道:“看吧,本宮就是沒唱錯?!?
蘇清沫抹汗,再度垂下頭去,心裡彆扭的很,這是唱沒唱錯的問題嗎?她有說他這是唱錯了嗎?她明明就是讓他別唱的意思嘛。
老大蘇林子的妻子見蘇清沫這彆扭的樣子,便笑著說道:“妹妹不必介懷,這新娘子在大喜之日梳頭啊,本來就是要唱這個歌的。歌謠唱的越動聽就意味著您與國師大人以後的夫妻生活定然是和和美美,順順利利的?!?
夫妻生活……蘇清沫這會兒覺得她的後背都開始冒汗了,是她的思想開始邪惡了麼?側頭看了一眼那位說話的大嫂,可人家臉上除了笑還是笑,根本就沒有半絲別的意思在裡面。
好吧,就當是她邪惡了吧。
“是啊,國師大人這般貼心,得夫如此,妹妹當高興纔是?!崩隙K林修的妻子接著說道。
“妹妹要懂得知足纔是,我家夫君要是什麼時候能早起爲我梳個頭發,我的嘴角恐怕是一天都要合不攏了呢?!崩先K林玉的妻子無不羨慕的道。
蘇清沫聽著她們的話,臉色越來越紅,狠狠的瞪了一眼鏡子裡那雙透著笑意的雙眼,見其不僅沒有收斂的意思,反正笑容越發的燦爛起來,不由也跟著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笑。
“臭小子,你到底好沒好?你若再這般磨蹭下去可就真的要誤了吉……”李煙從外面風風火火的走進來,身後跟著是左相蘇明的妻子,蘇夫人。
二人在看到已經快要裝扮好的蘇清沫時,兩個人頓時都齊齊呆住了。
眼前這女子,一身紅衣著身,緋紅嬌羞的臉蛋,水瑩瑩的肉粉色嬌脣,一雙不停流轉的美麗巧目中水光瀲灩,讓人瞧了一眼,便再不捨得移開。
李煙的心中隱隱涌起一抹自豪與驕傲:這就是她與那個男人的女兒,還真是美的不可方物,較自己年輕時還要甚幾籌。
那死老頭不敢跟自己進來,還真是吃大虧了。
一旁的蘇夫人則是在看到離青親自動手爲這位侄裝扮時,震驚過後的眼神中有些黯然。
幾年前,她的小女兒出嫁時,自己因心疼與不捨,便親自動手爲她裝扮,那時候,女兒眼神全是感動與欣喜。
若是她看到了眼前這一幕,心中指不定會有多難受。女兒曾與她說過,於她來說,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不是去做帝王妻,而是希望做能平民婦??上@個願望。這一生,她是註定無法實現了。
“快要好了。”離青把髮簪在蘇清沫的頭髮上固定好,又拿了一副美到精緻的耳環小心給她戴到耳朵上。
最後從自己的戒指中拿出了一個手飾盒子,放在梳妝檯前打開,拿起裡面放著的那串由七種顏色串成一串的寶石項鍊,緩緩戴在蘇清沫的脖頸上。
蘇清沫的脖頸上還戴一塊深藍色的玉佩,這是除夕那晚,離青讓隱拿給蘇清沫的那塊玉引。不過這玉引的紅線並不長,寶石項鍊正好垂掛在這塊玉引之下。兩種玉石相貼,倒也相得益彰。
看著由自己親手打造出來的新娘妝容,離青露出滿意的笑意。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喜帕,雙手捏著兩角往半空中一掀,喜帕緩緩飄落在蘇清沫的頭頂。
最近貼著喜帕在蘇清沫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低聲笑道:“本宮的新娘,果然是這世上最美的一個?!?
蘇清沫羞惱的擡手在他的胸口輕捶了一下:“……就知道嘴貧!”
離青道:“本宮向來只懂說實話?!鞭D過身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李煙,拉著蘇清沫走過去,衝她行了一個晚輩禮:“小婿見過岳母大人?!?
李煙紅著雙眼,不停的點頭:“快起來吧。”拉起蘇清沫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裡,女兒的這雙手像她爹爹,與自己這略顯寬大的手掌不同,她的手指較短,手掌也較小。
她緊握住蘇清沫的手,看向旁邊的離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臭小子,今天我就把我這個如花似玉的大寶貝交到你的手裡了,以後你若是敢負了她,老孃定然會讓你嚐嚐妻離子散的滋味?!?
離青聞言嘴角抽了抽,今天可是他的大喜日子,岳母大人就與他說妻離子散這個詞,真的合適麼?
不過,心裡有再多的不滿,當下也不敢表現出來,正了正自己的臉色保證道:“岳母大人請放心,小婿此生定然不會負了她?!?
李煙點頭,又看向蓋著喜帕的蘇清沫,拍了拍她的小手,交待道:“沫兒,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孃親是真的替你高興。都說嫁出去的女兒就如潑出去的水,可你要記住,這條規矩並不適合用在咱們的身上。若是這臭小子欺負你了,你千萬別忍氣吞聲,全力還擊過去就是。你若是打不過他,就回來告訴孃親,孃親定然會拉著你爹爹把這臭小子打的滿地找牙!”
她這話一出,不僅是離青的臉色扭曲了,就連喜帕下的蘇清沫的眉角都忍受不住抽搐了幾下。這位孃親,可真是夠彪悍的,這話難道不是應該趁著新郎不在的時候,才與自己說麼?
她就不擔心她的女婿在聽了她的話後,心存不滿,以後天天與自己家暴啊?
不過,不靠譜歸不靠譜,蘇清沫的心裡不僅沒有半絲的不滿相反還暖暖生溫,她很乖巧的點頭應道:“嗯,女兒明白。”
“總之,你要牢牢的記住,不管今後如何,你永遠都是我與你爹爹的心肝兒大寶貝。我們永遠都會站在你身後,支持你的一切決定?!?
蘇清沫再度點頭,這些天他們相處下來,雖然沒有建立起多深的母女感情,但此時的她是真的能夠體會到孃親對自己那種特別的情感,她的眼眶不由有些泛紅,想了想也叮囑了兩句:“我知道,孃親和爹爹也要多保重好自己的身體,特別是孃親您現在的身體比較特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反正咱們離的也不遠,以後只要時間了,我便帶會著兩個孩子回來看望你們的,或者你們有空了,過去看我們也一樣?!?
屋外靠在窗戶邊上的季清水此時已是滿眼通紅泛著水光,他拉起衣袖時不時的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今天是他的心肝兒出嫁的日子,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哭的,他得笑容滿面歡天喜地的把他唯一的女兒風風光光的送出蘇府大門。
可他現在卻是不敢進去了,這還沒有進去就已經忍不住紅了眼眶,若是進去了,那還不得鼻涕眼淚橫流啊,不行,那樣就太掉份兒了。
他得在那臭小子的面前保留住他這做岳父大人的嚴肅與嚴謹,讓他知道,他這個做岳父的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好惹的主兒,以後別想著欺負他的心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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