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夏族長這次還真是猜錯了,本宮之所以出現(xiàn)在這里,完全是依著舊日你我情誼,而來送你最后一程而已。”
夏懷德臉色一白:“什么?最……最后一程?”有些不敢相信,卻見離青沖他點(diǎn)了一頭,整個人突然跟垮了似的,雙肩下垂,眼中全是絕望的神色。
神色瘋癲,嘴里喃喃自語道:“想不到我堂堂夏氏竟然也會有消亡的一天,且還消亡的如此之快,真是天要亡我夏氏,天要亡我夏氏也!”
離青見他這副瘋癲的模樣,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淺笑:“夏族長這話可說差了,夏氏的昨日的輝煌是因您的女兒夏憐云,今日的消亡也是因她而起,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您怎么就不想想,是不是你們夏家人這些年做的虧心事太多了,這才導(dǎo)致夏氏面臨今日的禍端。”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原本混濁的雙眼突然睜大,犀利的掃向離青。
“竟然夏族長不明白本宮說的是什么,那本宮便是告訴你也無妨。聽說三個月前,您老特意花重金從域外請來一位能人異士,據(jù)說那人最拿手的出手下毒時無聲無息,且每次出手都從不落空。本宮說的沒錯吧?”
夏懷德身體一僵,有些震驚的看向鐵欄外面斜趟著的妖媚男人,雙眼中有些難以置信。
可隨后便又像是想了什么,突然雙眼驚恐的道:“是你是不是?這次對我夏氏族人出手的幕后主使人就是你是不是?”
離青沖他揚(yáng)了揚(yáng)眉頭,也不否認(rèn),淡淡的道:“欠了別人的,遲早都得還,不是么?”
“可……可是你不是已經(jīng)對憐兒做出懲罰了么?為何如今……”
“懲罰?呵呵,夏族長您還真是天真可愛,那也叫做懲罰?看來本宮久了未出手,讓你們這些人都遺忘了本宮睚眥必報的性格了。”
“所以,你就親自策劃了這一起血染夏族的恐怖事件?”
“恐怖么?不,本宮可不認(rèn)為昨晚所發(fā)生的一切很恐怖。既然你們想要本宮的女人和孩子的性命,那就用你們夏氏滿族的鮮血來償還。”說完看向?qū)γ婺莻€已經(jīng)雙腿癱軟在地夏族長,嘴角上的諷刺意味甚濃:“本宮今日過來,就是看在過去你我的交情份鎳想讓你死個明白,畢竟本宮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對于那些只會在暗中下黑手使用下三濫手段的人要高尚多了。”
夏懷德那肥碩的身軀微微一顫,見離青似不想在說假話,當(dāng)下也冷然著道:“國師大人這般行事,就不怕被天下人詬病么?”
“嗯?對了,你若不提,本宮倒是還忘了要告訴您一件事情,希望夏族長您聽完以后還能如此鎮(zhèn)定與本宮周旋試圖拖延時間。”
夏懷德被戳破心思,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看著離青嘴角上的淺笑,心中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你……”
“聽說夏族長您這幾年手里的藥材生意遍布天下各地,就連遠(yuǎn)在塞外的風(fēng)沙之地關(guān)外也都設(shè)有您夏氏的祖產(chǎn),聽說那邊還具有很高的聲望。當(dāng)時本宮聽到這個消息還有些佩服夏族長您治理祖產(chǎn)有術(shù),前段時間本宮特意派人過去查探一翻,竟然收獲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如今本宮倒是要感謝您把這個把柄送到本宮的手里了。夏族長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本宮得到的是個什么消息了吧?這個消息若是公布出去,您說,世人又會如何詬病你們以良心行商的夏氏一族呢?”
“不,這不可能……”夏懷德?lián)u頭,他怎么也不相信,他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在關(guān)外的所做的那些事情,那件事情做的那般隱秘,哪怕就是夏氏的族人也只有幾位掌權(quán)的長老知道。就連在那邊駐店的藥鋪掌柜的都不清楚。
眼前這只狐貍肯定是想從自己的口中詐出有關(guān)這方面的信息,這樣他就可以拿到對外公布夏氏滅族的理由了,他還等著憐兒為夏氏申冤呢。
“不可能?只要是本宮想做的事情,又什么時候出現(xiàn)過不可能這三個字?您看,本宮想讓你們夏氏消亡,夏氏不是已在一夜之間消亡了么?呃……現(xiàn)在倒也不算,畢竟您此刻還活著,您的女兒夏憐云也還活著。唔,待把你給處理了后,本宮還得去找皇宮中的那位主謀好好算一筆帳!”看著他臉上依舊掛著淺笑,可他的語氣里卻全是森冷之氣。
“你……國師大人您不能這樣做!您這樣做那與一個忘恩負(fù)義的人又有何區(qū)別?”夏懷德癱在地上向離青的面前爬過來。
“忘恩負(fù)義?哈……本宮倒是想知道,你們夏氏于本宮在什么時候有恩?”
夏懷德張嘴就要開口,卻又被離青給截了話頭:“您可千萬別說,她當(dāng)年進(jìn)宮之事。若您的腦子還未糊涂,應(yīng)該記得很清楚,當(dāng)時本宮可是讓你們夏氏一族自己做選擇了,那條是她夏憐云自己選擇的,與本宮又有何干系?何況,她入宮以后,你們夏氏一族的光環(huán)日益加大,難道你們以為,那是因?yàn)槟隳莻€女兒的功勞不成?可別忘了,若沒有本宮在背后替你們夏氏擋去諸多事由,你們夏氏又豈能在短短五年之內(nèi)就成長為京城藥材商行的第一大龍頭?”
“她夏憐云在宮中過著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優(yōu)越生活,你們夏氏在宮外把自家產(chǎn)業(yè)發(fā)展的蒸蒸日上,難道這還不夠本宮對你們夏氏的補(bǔ)償么?夏族長,您可別忘記了,當(dāng)初想要與本宮合作的世家可不僅只有你們夏氏而已。沒有你夏氏,還有張氏李氏王氏!況且,當(dāng)初若不是看在手中那幾株極其難和的藥草,你以為本宮會選擇你們夏氏?那你們還真是太過自信了!哼!”
聽著離青這一翻赤果果的明話,夏懷德整個人都已經(jīng)趴在地上,臉色蒼白,額頭上冷汗淋淋,雙手不停的緊揪著地上的稻草,卻再難向離青靠近一分!
他知道眼前這人說的沒錯,當(dāng)年確實(shí)是他親口同意讓憐兒進(jìn)宮作內(nèi)應(yīng)的,為的就是夏氏往后的發(fā)展能更上一層樓,只是這些年,藥鋪經(jīng)營的順風(fēng)順?biāo)屗麧u漸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只記住了夏氏是為了國師大人的大業(yè)才犧牲了一個女兒,所以,每次在面對眼前這人的時候,態(tài)度難免就有些忘形了。
甚至忘記了眼前這人報復(fù)他人的陰狠血腥的手段!竟然在憐兒向他提出找一名下毒高手給她送去時,在明知道憐兒接下來的行為時,不僅沒有阻止,還在背后摻了一手!
怨他,原來夏氏會走到如今這一步,全部的責(zé)任竟然都是在他的身上!
如今已是悔之晚矣!
他突然想起夫人臨死前看向自己的眼神,之前他還有些不明白她那眼神的意思,這會兒卻突然明白,她這是在埋怨他啊。
越想他越是悲從中來,再抬頭,一張老臉上已布滿了淚痕,他看向依舊斜趟在那軟榻上的男子,哀求道:“國師大人,老夫知道錯了。能不能請您看在老夫即將死去的份上,饒過憐兒一命?”
“饒過她?可當(dāng)初你中的誰又想過要饒過她們母子?想要本宮的妻兒一尸兩命,那必須得做好賠上全部身家性命的準(zhǔn)備!”離青冷哼著說完,便起身背著手緩緩向外走了出去。
夏懷德一見他要離青,嚇的趕緊抓著鐵欄猛烈搖晃著,企圖留下離青,嘴上依舊哀求道:“國師大人,求您饒過憐兒吧,憐兒她這也是因愛生恨啊!”
卻只聽到離青那一聲低低的嘆息聲:“她這么做是因愛生恨,本宮如今又何嘗不是如此?”
夏懷德聽到這一句,緊抓著鐵欄的雙手便漸漸松開了,一臉木然的望著離青離開的方向。顯然是已經(jīng)明白無論自己再怎么哀求也已是無用的了。
不一會兒,一位黑衣人端了個托盤走進(jìn)來,托盤中放著一個銀制的酒壺旁邊還配了一個小巧的酒杯。
黑衣人端托盤來到他身邊,把酒壺和酒杯從鐵欄的縫隙中放在緊靠著的鐵欄邊兒夏懷德的手邊,只要他抬手便能拿到。
嘴上傳達(dá)著離青的意思:“主子說,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便留你一個全尸,一個時辰過后,我們會再次進(jìn)來,若到時候你還沒有做好選擇,便只能由我們親自動手送你上路了,請慢用。”說完留給夏懷德一個陰狠的冷笑,起身便離開了。
聽著請慢用那三個字,夏懷德的身體一顫,雙眼看到自己手邊的酒壺時,下意識的便要往后退去,卻在慌亂中把酒壺給打翻,里面的毒酒開始往外面橫流。
他又想起剛才那黑衣人說的話,想著自己若是飲毒酒而死,好歹還能體面些。若是真讓那些動手,那可就不休面。既然都是得死,自然是選擇干凈體面的死。
當(dāng)下又趕緊伸手去扶起酒壺,卻見酒壺的酒已經(jīng)剩下無幾。當(dāng)下,他的臉色有些難看,看著那灑落在地上的液體已經(jīng)透過地上的稻草快要被入塵土之中,便急的什么也顧不得了,直接趴在地上伸出舌頭舔著稻草上殘留的酒液,直到腹中已有灼痛感傳來,他這才松了一口氣,拿酒壺將里面剩下的那一點(diǎn)液體全部都倒入了口中。
腹中的灼痛感越發(fā)的強(qiáng)烈,他卻已淚流滿臉,不是來自肉何上的疼痛,而是來自心中的悲痛。
想不到,偌大一個夏氏家族,最后竟然連一縷血脈也保留不住!
他即使是死后也再沒臉去地下見夏氏的祖宗!
離青回到青塵殿,第一時間便是去沐浴凈身。
半刻鐘后,他依舊著一身雪錦長袍白向書房走去,便看到青三正在書房門前等著自己,顯然是自己安排給他的事情,他已經(jīng)完成了。
進(jìn)了書房進(jìn)部,不待他詢問,青三已經(jīng)率先開口了,只見他從衣袖中掏了一張銀票的存根放在離青的面前:“主子,那些店鋪總共賣了四十萬的白銀,這是銀票的存根,請您過目。”
“四十萬兩?他們般砍價,倒也對得起那鐵公雞的名號了。”離青低笑一聲道。
青三以為他這是對這數(shù)目不滿意,當(dāng)下臉色一變,趕緊單膝跪下請罪:“屬下辦事不利,還請主子責(zé)罰!”
離青沖他擺了擺手:“起來吧,你能從他們手拿到這個數(shù)字已是難得了。對了,他們今天可有去衙門里更改那些藥鋪的主戶人?”
青三搖頭:“屬下在他們離開后便已經(jīng)派人暗中盯著了,今天他們倒是還沒有什么動靜,猜想著他們應(yīng)該是打算等這陣子的風(fēng)波靜了,再去更改。”
離青搖頭:“看來他們這大半年都不會去更改了,把那些人都撤回來吧。”畢竟夏氏在京城中的地位還是難為撼動的,此時他們?nèi)粽娴娜グ褢裘o改了,反而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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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著時間上傳,一會兒上傳完后再來修。又給親愛的若麻煩,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