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翩然離去,只留下一道白色修長的背影和未解的疑惑給鄭楓。
離開布滿陰霾的金鑾殿,走到外面。一片陽光照耀下來,斑駁的樹蔭在地面顯出搖曳的樣子。
他這才回頭看了看那金鑾殿,目光像是在看什么討厭的東西。
“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白華高深莫測地說出這句話,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那金鑾殿中的屏風(fēng)也在這時忽然傾倒,鄭楓立刻就感覺,有什么無形的東西包圍在周身。脊背滿滿的寒意。
此時的任新月正在宮門口等著墨子黎。
只因墨子黎說宮中有位朋友,需要他去拜訪。想來也不耽誤多少時間,任新月便留在宮門口等了片刻。
直到墨子黎出來,那宮門口忽然傳出了驚人的號角聲。聲音尖銳而倉促,似在宣布著宮中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任新月和墨子黎雙雙駐足,朝著皇宮的方向多看了兩眼。最終還是決定轉(zhuǎn)身,坐上馬車離開。
到家之后,任新月收拾了包袱,準(zhǔn)備和墨子黎一起先去找南宮博再去找白華,然后大家一起前去云色國。
只是沒想到,任新月和墨子黎的人還沒有走出任府的大門,就被一陣喧囂的聲音震驚得愣在了原地。
“新皇駕崩啦!新皇駕崩啦!新皇駕崩啦……”
鄭楓死了?剛剛死了?
任新月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顫,頭一次感覺到迷茫不知所措。
墨子黎也是猛然一震。
“不可能啊,我們剛剛才從皇宮出來,當(dāng)時皇上還好好的,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人怎么可能就死了?”
“不好……我得通知鄭元!”
事出緊急,任新月忙不迭丟下墨子黎,獨自騎上寶馬,快馬加鞭趕往鄭元的府邸。
鄭元在任新月來到府上之前也聽到了新皇駕崩的消息。
這消息好似一記重拳,直砸得他暈頭轉(zhuǎn)向,半晌攤在凳子上,忘記了作為。
還好任新月拉起他,將他強(qiáng)行推到寶馬之上,揚(yáng)鞭給了馬屁股一下。直讓寶馬載著他奔去皇宮。
只要搶在眾大臣聚會之前讓他先到皇宮,那么就不會有其他新皇登基的可能。
這邊解決了鄭元,事情還不算結(jié)束。
任新月用了紅梅座駕,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相國府,與丞相打好招呼。讓他作為扶植鄭元登基的中流砥柱。
隨后,又趕到白府,與白蕓兒一起游說好白大人。
最后,便是通知她的勢力爹爹,支持鄭元登基。
去完這三處,任新月已經(jīng)有些精疲力盡。坐在自己屋子里的圓桌前,喘著粗氣,大口喝茶。
墨子黎踏步進(jìn)來,心疼她滿頭是汗,便舉著衣袍給她扇風(fēng)。
“真是太突然了……鄭楓無病無疾,怎么會猝死?”任新月靜下心來,這才滿心疑惑。
“或許,是有人所為。”墨子黎停下扇風(fēng)的動作。
“誰?要說他最后見的人,應(yīng)該就是我們,難不成懷疑我們自己殺了他?”任新月雙眉慣性地微蹙起來。
此話雖然說得詭異,但在外人看來,確實是他們二人的嫌疑最大。
誰知,墨子黎搖搖頭,認(rèn)真道:“我走出宮時要晚一些,正好看見國師從金鑾殿出來,那之前,金鑾殿里還傳出過打斗的聲音。”
似乎是為了印證墨子黎的話,唐嵐雅和上官涯歌又傳來了宮中的最新消息。
“新月,不好了,有人親眼見到國師傷了皇上,所以懷疑是國師殺了皇上!現(xiàn)在正將國師羈押在宮中,準(zhǔn)備審問呢!”
“閣主,要不要進(jìn)宮救人?”上官涯歌似乎劫人上了癮,手又按在刀柄上,蠢蠢欲動。
“看看情況再說。”任新月口吻輕松地吩咐,手卻不自覺捏緊了手中的茶杯。
如此,她和墨子黎在屋子里等了半個時辰,幾乎是每一盞茶便能聽見一條最新的消息。
“小姐,群臣在金鑾殿上爭論由誰繼承皇位!我們家老爺,白大人和丞相大人都力挺三皇子鄭元!”
“小姐,葉御侍衛(wèi)為國師證明,國師離開金鑾殿之前,皇上并沒有受傷!現(xiàn)在國師無罪釋放了……”
“小姐,三皇子已經(jīng)登記稱帝了!”
一道道消息,似雪片般傳來。
有些任新月信,有些任新月還持著懷疑的態(tài)度。
墨子黎問她:“你覺得,鄭楓是誰所殺?”
任新月并沒直接回答,只是低頭看著自己食指帶著那枚冥靈空間戒指。耳旁似響起了那日下午,鄭楓在耳邊說過的話。
“永遠(yuǎn)不要還給我,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也好留個念想。”
沒想到,被他一語成讖。
從今往后,世上再無鄭楓這個人,他的一切都隨著他的死成為了過往。他的執(zhí)念,他的陰謀,他未完成的霸業(yè),都將成為永遠(yuǎn)的遺憾。
而她也只能在看著這枚冥靈空間戒指的時候,偶爾想起這么個人……
墨子黎就是一個能看穿人心的溫柔男子,察言觀色之下,他看得出任新月并沒有因為徹底擺脫糾纏而開心。相反,她的臉上是有些淡淡的失落的。
墨子黎干脆點破,道:“你并不恨鄭楓,對吧?”
任新月也不避諱,直接點頭道:“我不恨他,只是討厭他而已,殺他的人,若是被我查到是誰,或許我會想替鄭楓報一報仇。”
墨子黎也點點頭,覺得這做法很對。
半月之內(nèi),任家老爺子死了,老皇帝死了,新皇帝沒幾天也死了。
這詭異的事情,不僅僅叫整個京師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也讓整個合顏國動蕩了許久。
還好任新月在這之間施粥行善,傳出了樂善好施的名聲,已經(jīng)深受百姓愛戴。否則周圍的人非得說她克爺爺、克公公,克未婚夫不可。
喜憂參半的是,鄭元登基之后,與白蕓兒順利完婚。再一次力排眾議,冊立白蕓兒為后。
白家借著白蕓兒的光平步青云之后,白蕓兒直接將欺負(fù)過她的白茹許配給了一個紈绔子弟。
那紈绔子弟別的本事沒有,平生就是三大愛好:斗獸、賭博、打女人。
白茹以后的生活有多苦,簡直難以想象。
任家也在任新月的英明領(lǐng)導(dǎo)下,成為了鄭元登基的有功之臣,家族興盛更甚從前。
整個京師局勢完全穩(wěn)定下來,又是過了半個月。
任新月這才拉著墨子黎、上官涯歌、唐嵐雅三人去了南宮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