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像是一個暗號,一說出口,整個大殿便從四面八方涌出了許多手拿刀劍的侍衛。
他們全都虎視眈眈地看著任新月和妖天二人,似乎只要帝江一聲令下,他們百年會毫不猶豫地出手,把他們二人刺成刺猬。顯然,找她協商是借口,真正的理由是找她來質問他三弟的生死。
這是一場鴻門宴。
任新月雖心有愧疚,卻坦然面對:“我事先不知你三弟中了墨子黎的攝魂術,因為他對我咄咄逼人,我便下手把他殺了,若是你對此憤憤不平,大可以與我再戰一場。”
“死了……”
帝江震驚過后,低頭,吶吶著這二字。
從他低沉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對這個與他意見不合的三弟還是有著難以割舍的情感的。
正在糾結之時,大殿門口傳來侍衛的傳報。
“陛下,二王爺求見!”
“讓他進來。”
“是……”
傳報的人走開沒有多久,就看見帝山奇神色匆匆地走進了殿內來。
一進來,他就看見了殿內劍拔弩張的。
他的大哥和他才認識的那個叫龍芷煙的女子正氣勢洶洶地對峙著。讓他原本想讓他皇兄答應他與司徒芷珊婚事的事情,都說不出口了。
“這里是怎么了?”帝山奇左右看了看,表示不解。
任新月微微嘆了一口氣之后,告訴了帝山奇:“我殺了你三弟。”
“什么?”
帝山奇怒極,一把抽出身邊的佩劍,準備刺向任新月。
帝江在帝山奇得手之前出手,快速移動身形,一手拉住了帝山奇的手腕,阻止了他。
“你干什么?讓我殺了她,為三弟報仇!”帝山奇激動地要抽回手。
“她是任新月。”帝江幽幽地道。
帝山奇一愣,震詫地扭頭去看任新月。等上下打量了好幾遍之后,立刻堅定地搖頭。
“不可能,我今天還見過她,她說她叫龍芷煙!”
“沒錯,我就是任新月,只是玄水靈脈的誰改變了我的體質,讓我恢復會了前世的容貌。”任新月自己也開口。
如此,帝江、帝山奇、任新月三人便都像是靜止了一般,沉默著一言不發。
旁邊的妖天陰沉著臉,最煩這樣的等待。
要么打,要么跑,為什么要這樣糾結老半天?以他的性格,早就在分分鐘內解決了。
然而,帝山奇、帝江與任新月曾經一起參加過仙泉靈水大賽。那患難與共的感覺不說,光是帝江與任新月見面的那幾次,不說情深似海,也至少是沒齒之交。
現在,該如何抉擇?
最終,帝江、帝山奇二人平靜了下來。
他們自然知道,他們三弟的死,罪魁禍首自然是那個墨子黎。若不是他用了攝魂術,又怎么會讓原本好好兩端兩個人必須鬧得個你死我活?
這時,大殿外忽然走進一個人來。
正是一直跟在帝江身邊的暗月侍衛,她神情緊張地環顧了一下殿內,很快走到了帝江的身邊。
她在帝江的身邊耳語道:“滄北夜境內有妖魔出沒,已經有三個村子被接連屠村,一個活口沒留,現在還有一大批妖魔正在我們滄北夜境的邊塞成叫囂,意欲攻打滄北夜境。”
“領兵的是誰?”帝江低沉的嗓音問道,表情嚴肅的不能再嚴肅。
“領兵的是一個叫鮫龍的,據說是他手底下十二妖將之一。”
“呵呵……跳梁小丑,也敢作怪!”帝江將帝山奇拉過來,對著帝山奇道,“魔族侵犯我邊界,你速率三萬夜獸大軍,前去支援邊塞!”
帝山奇著實怔了一下。
“魔族侵犯我滄北夜境?它們為什么不攻打云色國?我們和它們井水不犯河水的,怎么會……”
“我們的三弟惹的禍。”帝江慧眼道。
帝江、帝山奇二人的話,任新月、妖天他們自然也聽見了。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墨子黎派兵來犯滄北夜境,任新月他們自然是不遺余力幫忙的。
“讓我助你們一臂之力吧!”任新月在重重冷劍下,依舊大公無私地道。
帝江、帝山奇不由地雙雙一笑,一笑,泯恩仇。
一行人出了大殿,便分頭行動。
帝山奇去大營點兵,帝江召集他手底下的大臣咎鴻博、鍾正天等人準備糧草與部署。妖天與任新月二人則是自己暗暗行動,必要的時候,再由他們出場。
軍隊人數眾多,分了三批,走的官道,水陸和空行。
為防止細作暴露行蹤,作為底牌暗自行動的任新月和妖天,隨著暗月走秘密通道。
當暗月引著任新月來到了那熟悉的地下隧道的時候,任新月的臉頓時黑了。一副不情愿地樣子。
妖天還不以為然地道:“不就是一個隧道嗎?”
任新月看了看妖天,道:“如果你出了隧道,還能不吐,我就輸給你一瓶玄水靈脈!”
妖天眼睛一亮,豪爽答應道:“好!”
“慢著,你還沒說,你要是輸了,拿什么作為賭注呢?”
“我會輸?笑話!我要是輸了,要罰什么,要賭什么,都隨便你說。”妖天很是自負地道。
聞言,任新月那清亮的眸子種,狡黠的流光一閃。
“就賭一個……等你掌握萬骷殿之后,仙魔從此再無戰爭,如何?”
“仙魔從此再無戰爭?”妖天驀然怔了怔。
他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個小賭,可是在任新月這里,卻變成了一個大誓言。比他與她在誓言之神前立下的盟約還要認真的誓言。
稍稍沉默了片刻,妖天的臉上仿佛風云變幻。
他記得仙帝對魔族下的毒咒,他也記得他爹郁郁而終的一幕。他還記得,上萬年來,魔族屈居萬骷殿的憤懣。
這一切恩恩怨怨,真的要憑著一句話,就煙消云散嗎?
前塵往事,種種這般那般,不斷在妖天的腦海中回放。
當想到妖星,當想到萬骷谷,當想到眼下的任新月,一種溫暖的感覺,有力地撫平了他的滿腔怒火。
滄北夜境的一陣小風襲來,妖天藍色的長發隨風揚起,他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對著任新月牽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