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拉府

雁姬從宮裡回來，一下馬車，就看到努達海翹首以盼，要是以前，自己的心會甜蜜，可如今，只有心酸。

“雁姬，皇后怎麼說？”努達海看到雁姬回來，第一時間就追問雁姬。

“努達海，這是大街上，我們還是進去在說。”雁姬不想引人注目，雖然自己丈夫和新月之間已經是城裡的熱門話題，但是還是不要再製造新的話題。

到了屋內，雁姬端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努達海，皇后說新月格格已經有很好的照顧，新月格格如今住在宮裡的漱芳齋，宮女太監嬤嬤一大堆，新月格格如今在宮裡爲已故的瑞親王夫婦抄經祈福，等到孝期滿，就爲她指名好人家。”雁姬在說的時候時刻注意著努達海的表情。

“什麼，皇后真是這麼說！”努達海想自己要是能娶新月就好了。

“努達海，新月格格不是我們能肖想起的，這麼多年夫妻，我還不瞭解你嗎？你比新月格格大那麼多，而且你還有我，有孩子，皇上不可能讓皇家格格嫁給人做妾室的，而且還是沒有任何價值的。”雁姬乾脆挑明瞭說，這新月格格要是真要嫁給人做妾室，做繼室，那也是要對朝廷有用的，努達海一介武夫，在朝中傅恆，鄂敏這些老臣比他更得皇上的心，而且還有明瑞，福隆安，福康安這樣的後起之秀，一個區區的努達海在皇上眼裡根本算不上什麼？

“既然皇上不會讓新月格格做妾室，那麼雁姬，你就委屈一下，你來做妾室，格格做正室。”他他拉老夫人在侍婢的攙扶下出現在他們面前，在她的眼裡，就算自己兒子要娶公主都綽綽有餘。

“瑪嬤，你說什麼？”問訊而來的珞琳激動之下質問老夫人。

“一點尊重長輩都不懂得，真不知道雁姬你是怎麼管教女兒的，還是詩蕊好。”老夫人就是看雁姬所出的子女不順眼，要不是驥遠是個孫子，而且還是老夫人唯一的孫子，老夫人恐怕連驥遠也瞧不上。

“額娘，珞琳怎麼樣自然有我這個做額孃的教導，既然詩蕊那麼好，這次選秀就看詩蕊怎麼樣爲他他拉家爭光。”雁姬聽到老夫人說讓自己爲妾室的時候，覺得自己多年的侍奉婆婆是個笑話，自己隱忍的也夠久了，既然她那麼喜歡詩蕊，那我就讓她失望。

“那是自然，雁姬，我剛纔說的你最好好好想想，努達海做了額駙，對你對你的兩個孩子也有好處。”老夫人刻薄的嘴臉在此刻展露的清清楚楚。

“額娘，我寧死也不會做妾，而且額娘，皇后娘娘是我的表妹，你認爲她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表姐被夫家欺負，額娘你不是人老了，連腦子也老了，皇上體恤忠良之後，就算讓新月格格終身不嫁也不會嫁給努達海的。”雁姬冷眼看著他他拉老夫人，絲毫不顧忌會不會影響到以後的婆媳關係。

“雁姬，在你眼裡，心裡你丈夫就是那麼不堪嗎？”他他拉老夫人被一向對自己敬重有加，事事順著她的媳婦居然會對自己這樣說話，老夫人氣得把手裡的錦帕都快擰成麻花。

“以前的努達海在我眼裡心裡是英雄，是個不會被情感左右的將軍，如今的努達海連我都不認識，額娘，我不是不能容人的妻子，努達海想要納妾，我會爲努達海打理，他想要幾個，我就爲他找幾個，就獨獨新月這樣的皇家格格不行。”雁姬堅決的表明自己的立場，爲了自己孩子的前程，自己絕對不會讓步。

“說的那麼好聽，既然這樣當年就不會阻止努達海納妾。”老夫人不屑的憋了憋嘴。

“額娘，你要我說多少遍，是努達海自己不納妾，不是我不讓。”雁姬激動的說著，爲什麼自己爲這個家辛辛苦苦的操勞，維持，到頭來什麼也不是。

“雁姬，你怎麼這樣跟額娘說話，告訴你，我是一定要新月，你不願做妾是吧，可以啊，如果皇上要我只能迎娶新月爲正室，那我會休了你。”努達海毫不留情的說完，就代替丫頭的角色，扶著老夫人往屋裡走。

在一旁的珞琳看見自己的額娘被自己瑪嬤阿瑪欺負，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等他們走後，珞琳抱著雁姬痛哭，“額娘。”

雁姬安慰的拍著珞琳，“好孩子。”

這時候，驥遠剛訓練完回來，“額娘，珞琳你們怎麼眼睛紅紅的，是不是阿瑪爲了新月的事惹您傷心了？”驥遠如今在宮裡做侍衛，今天是訓練的最後一天，明天就要正式進宮去當差，阿瑪和新月的事情在京城的貴族圈裡已經不是秘密了，驥遠這些天一直忍受著其他人的嘲笑，對這個阿瑪的崇拜和尊重一點一點的磨滅。

“哥，阿瑪說要休了額娘。”珞琳跟驥遠告狀。

“額娘，阿瑪已經不再是我心目中的那個高大英武的阿瑪，他和新月共騎一匹馬進城，在乾清宮門跪著請求皇上讓新月格格來我們家，已經是朝中上下的笑談，連是十三阿哥都問我，說我怎麼有個這麼不著調的阿瑪。”驥遠因爲雁姬是靈馨的表姐，跟十三阿哥的關係也跟哥們似的。

“對不起，孩子，是額娘不好，還好你爭氣，好好在宮裡當差，你還年輕，往後的前程要靠你自己。”雁姬用手撫摸著驥遠的臉頰。

“額娘，不是你的錯，如果阿瑪要跟你和離，我和珞琳就跟著你。”

“是啊！額娘，我們跟著您。”珞琳哭著說。“額娘，這次詩蕊跟我一起去選秀，額娘，我想求您，跟皇后娘娘說，把我指給阿哥，我要嫁的比詩蕊好，我要她們知道，沒有人能欺負我們。”珞琳對自己的未來做了決定。

“珞琳，我們不是說好要擱牌子的嗎？你不是說皇家的規矩多，自己不適合在皇家生活。”雁姬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她不要用女兒未來的幸福拿來作爲賭氣之用。

“額娘，有皇后姨娘在，我怎麼會被欺負，皇后娘娘會爲我指個好人家，我要讓瑪嬤心心念唸的詩蕊以後看到我要行禮，而不是現在的高傲。”珞琳彷彿長大了不少，知道要靠自己來保護額娘，而不是永遠躲在額娘哥哥的後面。

“額娘，珞琳既然已經想好了，就按照她說的，以後我這個做哥哥的爭氣，也會爲妹妹的臉上爭光。”驥遠知道現在自己不能像以前那樣當紈絝子弟，要挑起整個家的重擔。

“好，既然你想好了，額娘明日就進宮。”雁姬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氣，她知道皇家有皇家的不易，但是普通人家像自己家這般不是也一樣。

“謝謝額娘。”珞琳擦乾眼淚，認爲應該要堅強。

翎坤宮

“主子，表小姐又遞牌子，說要求見您。”容嬤嬤說道。

“不是昨個剛進宮的嗎？”正在用早膳的靈馨停下筷子，納悶的問。

“奴婢也不知道，是今早宮門的太監來稟報的。”容嬤嬤覺得一向不怎麼覲見自家主子的表小姐雁姬怎麼會突然來這麼頻繁，她也知道雁姬怕人家認爲她佔著是皇后的表姐經常出入宮廷，有皇后給她撐腰。

“雁姬難道是因爲昨個努達海的事。宣吧。”靈馨想了想等下六宮都要來請安，“等去慈寧宮請安回來再讓雁姬進宮。”

靈馨匆匆的從慈寧宮請安回來，換了身水藍色的旗裝，旗裝上繡著團花簇擁，又把頭上繁重的朱釵拿下來，只是簡單的插了一隻金步搖。

“主子，表小姐來了。”容嬤嬤請自去宮門等雁姬，給足了雁姬的面子。

“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雁姬看見靈馨出來，甩帕福身行禮。

“免禮，賜坐，容嬤嬤看茶。”

“謝主子娘娘。”雁姬從容的坐了一半。

“本宮從雁姬臉上看出你已經想開了。”靈馨從桌上端起一杯茶，小喝一口。

“主子娘娘，昨個回府看見自己婆婆和丈夫那種嘴臉，奴婢的心是徹底死了，對他們他他拉家，我自問問心無愧，他們居然要我自請爲側室，要不然就休了我。”雁姬說的時候聲音哽咽。

“混賬，你沒有放什麼錯，努達海憑什麼這樣對你？”靈馨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桌子上的茶水因爲振動倒翻了。

“娘娘，奴婢沒什麼，大不了就和離，我還有兩個孩子。”雁姬想到兩個孩子就更加堅強，“只是娘娘奴婢想求您個事？”

“表小姐從不求主子什麼，這次來求肯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容嬤嬤爲靈馨重新器上一杯新的龍井。

“還不是爲了珞琳那孩子。”

“珞琳，本宮不是答應你讓珞琳擱了牌子，你在爲她找了好人家。”靈馨知道雁姬不願意讓珞琳嫁入皇家，一是以珞琳的家世正室是坐不得，雁姬不忍看女兒去受苦，二是珞琳的性子，不適合生活在皇家。

“現在奴婢想讓主子娘娘給珞琳留牌子。”

“你要珞琳入宮。”靈馨很驚訝，現在乾隆選秀只是象徵性的在滿蒙漢八旗之中選幾個留在宮裡，珞琳是自己的表侄女，乾隆會顧忌自己的感受，不會留在宮裡。

“娘娘誤會了，奴婢想讓娘娘給珞琳指個阿哥，奴婢知道珞琳，努達海不爭氣，珞琳嫡福晉是做不了，但奴婢相信有主子娘娘在，珞琳不會被欺負的。”

“珞琳自己的意願呢？”

“就是珞琳自己提出來的，昨個奴婢婆婆一直在珞琳耳邊說詩蕊如何的好，一定會嫁的比珞琳好，珞琳不甘心，讓奴婢厚著老臉來求娘娘。”

“這個詩蕊是珞琳的堂姐，雖然都是姓他他拉氏，但是這個詩蕊的阿瑪官位還不如努達海，選秀首先是看家世，再看人品，本宮多少也聽過這個詩蕊，無論家世和人品都比不上珞琳，你放心，本宮會爲珞琳物色個好的，至於這詩蕊，以後我會讓她沒有資格在珞琳面前大聲。”

“謝主子娘娘。”

“自家姐妹不必那麼客氣，本宮看著珞琳嫁的好心裡也開心。”

雁姬在陪這靈馨說了些話就讓離宮，而雁姬說的靈馨心裡已經有了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