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
“皇帝啊,這瑞親王到底是怎麼管教女兒的,這瑞親王福晉可是穎妃的姐姐,博爾濟吉特家的格格,一個滿人,一個蒙古人,怎麼會教出一個帶有江南女子柔弱的格格,這哀家就暫且不提,可是怎麼會看上努達海,這努達海足以做她阿瑪了。”太后一見乾隆來,就啪啦啪啦的說這新月的不是。
“皇額娘,一個巴掌拍不響,這努達海和新月怕是在冀州的時候就對上了。”乾隆想起在乾清宮的時候努達海對自己振振有詞的說要新月去他家,乾隆就覺得荒謬。
“皇后,哀家記得這努達海的夫人是你的表姐。”太后想起每次朝廷命婦朝拜的時候,有看見過雁姬,那是個知書達理懂規矩的,現在對雁姬就多了些心疼。
“皇額娘,雁姬是媳婦的表姐,這努達海和表姐一向是鶼鰈情深,努達海連一個侍妾也沒有,表姐過得也算如意,可是沒想到,這努達海臨老就這麼風流。”靈馨有些傷感。
“可不是,風流就算了,也不看看自己,這新月是和碩格格,怎麼會嫁給人做妾室,而且還是個有妻女的。讓幾個精明點的嬤嬤去教新月規矩,新月要守孝一年,希望這一年裡新月可以忘記努達海。這新月還有個庶出弟弟,皇帝覺得怎麼樣?”希望不要向他姐姐那樣,不著調。
“這克善是個懂規矩的,比他姐姐不知道好多少倍,朕已經封他爲貝勒,成年之前就住在阿哥所。”講到克善,乾隆就想到克善也許會是個可造之才,可以讓永基多接觸他。
“那就好,過幾日就是清妍大婚,這新月最好不要在清妍大婚的時候出什麼茬子?”太后本來想清妍大婚出宮,自己身邊也缺了個伴,要是新月之禮,像晴兒那樣,興許可以留在自己身邊,現在還是算了,把新月留在自己身邊,自己還不想那麼早去見先帝。
“皇額娘,您放心,清妍大婚的事內務府和禮部已經準備好了,朕也爲她多添了二十臺嫁妝,景嫺也添了十臺。”
“哀家從私庫裡也準備了十臺,到時候,清妍可謂是十里紅妝,場面一定很熱鬧。”
儲秀宮
“娘娘。”李嬤嬤朝穎貴妃福了福身,“奴婢打探到新月格格被太后安排在了漱芳齋,太后還安排了幾個嬤嬤去教導格格規矩,至於那庶出的,皇上封了個貝勒。”
“這新月好歹是本宮的親侄女,本宮就這麼一個同母姐姐,姐姐嫁到冀州去,就再也沒見過,沒想到,科爾沁一別,既然成了永別。”穎貴妃傷心落淚。
“娘娘,您節哀。”
“跟本宮去漱芳齋,本宮要見見本宮那素未謀面的侄女。”穎貴妃命人準備肩攆。
漱芳齋
新月跪下來求兩個嬤嬤,“嬤嬤,求求你們讓我出去,我要去求太后。”
兩個嬤嬤也跪在新月面前,“格格,您是主子,奴婢是奴才,萬萬不可跪奴才。”
“求求你們。”新月沒骨氣的對她們磕了磕頭。
兩個嬤嬤也不回答,新月對她們磕了多少,她們加倍的如數的還回去。
穎貴妃進門就看到這樣的場景,“你們這是幹什麼?”
“奴婢參見穎貴妃,穎貴妃萬福金安。”兩個嬤嬤頂著紅腫的額頭,規矩的對穎貴妃行禮。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主子奴才跪成一地。”穎貴妃仔細打量這這個新月格格,新月頭髮凌亂,兩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額頭上也有些輕微的紅印。
“這位娘娘,新月求求你,讓我去慈寧宮求太后,我和努達海是真心相愛,我不介意做努達海身邊的小貓小狗。”新月見穎貴妃就把方向朝向她。
“你就是新月。”穎貴妃的語氣裡充滿了詫異,這新月五官沒有一處像姐姐的,姐姐生性豪爽,怎麼會養出個矯揉造作的女兒。
“我是新月。”新月不明白穎貴妃爲何會問到自己。
“可憐的孩子,有姨母在這,不會讓你受委屈。”穎貴妃用蒙語跟新月說。
“娘娘,您說什麼,新月聽不懂。”新月眨著她的大眼睛,一臉純真的說。
“本宮說的是蒙語,莫非姐姐沒有教你蒙語嗎?”穎貴妃覺得奇怪,姐姐曾經說過,以後會教導她的孩子說自己家鄉的話,因爲他身上留著一半蒙古人的血脈。“本宮是你額孃的妹妹,是你的姨母啊!”
“我額娘沒跟我說她有個在宮裡當娘娘的妹妹。”她記得她的外公只有她額娘一個女兒,她外公家在冀州也是個富庶之家,她也沒聽外公說他有個在宮裡當娘娘的女兒。
“什麼?”穎貴妃心裡疑惑了,雖然自己和姐姐這麼多年來從未聯絡過,但是姐姐身爲瑞親王嫡福晉,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已經進宮,當了皇上的妃嬪。“你們剛纔怎麼回事?”
“回娘娘的話,新月格格要去慈寧宮,可太后娘娘早就發懿旨,新月格格守孝期間不得出漱芳齋,好好的爲已故瑞親王和福晉抄經祈福,學習規矩。”其中一個嬤嬤不卑不亢的回答。
“既然是太后的意思,格格還是好好的待在這。”穎貴妃明顯對新月產生了疏離,她帶著疑惑離開漱芳齋。
穎貴妃回到儲秀宮,就一直在想新月方纔說的。“李嬤嬤,你說姐姐在冀州難道連性情也變了,本宮看這新月絲毫沒有姐姐的影子。”
“主子,您也有十幾年沒見到瑞王福晉,也許中間發生了什麼,是主子您不知道的。”李嬤嬤也覺得這新月格格哪有滿洲姑奶奶的氣勢,比奴才還更像奴才。
“也可能。”穎貴妃知道這其中的原由自己是沒有辦法知曉的,又不好去跟皇上說,“去一趟漱芳齋,把那幾匹素色的衣料和那幾套銀面頭面賞給她。”
“是。”
他他拉努達海府上
雁姬懷著喜悅的心情在門外等努達海,可是迎接她的卻是努達海的愁容和額頭上那烏黑的青印。
進入裡面,他他拉老夫人一把抓住努達海,仔細的打量他,發現他額頭上的傷,“我可憐的兒子,你額頭怎麼了,哪個不知好歹的傢伙把你傷的。”說的時候眼睛還時不時的往雁姬那瞟。
“額娘,這是兒子自己弄的。兒子求皇上把新月格格安排在我們府上,可是皇上不同意。”努達海輕嘆了一口氣。
“皇上憑什麼不同意,你爲皇上立了大功,皇上應該會應你的請求。”老夫人眼中努達海是完美是優秀,現在能得到格格的青睞,要是能娶到格格,那我們他他拉家可是天大的榮耀。
“額娘,你這麼說是大不敬。”雁姬拉了拉老夫人的衣袖,小聲提醒。
老夫人不但不領情還瞪著雁姬,“怎麼,在自己家裡我愛說什麼就說什麼,要是有人去告狀,也是有人見不得我們好。”老夫人說的有人明顯的是指雁姬。
“雁姬,你明天就遞牌子進宮,你是皇后的表姐,你去請皇后求皇上,讓新月格格來我們家。”努達海想到自己妻子跟皇后的關係,皇后深得皇上的寵愛,一定會幫自己的。
“是啊,雁姬,你明天進宮去,怎麼說奉養格格也是我們他他拉氏的榮耀。”老夫人說道。
“是,額娘。”雁姬很想拒絕,憑她女人的直覺,自己丈夫和新月格格肯定有問題。
第二日,雁姬依照努達海和老夫人的話,乖乖的遞牌子。
“主子,雁姬夫人遞牌子,想求見主子。”容嬤嬤恭敬的說。
“肯定是努達海讓雁姬來的,這努達海爲了新月可是無所不用其極,宣吧。”靈馨在用早膳,就聽到雁姬求見的消息。
“奴才給主子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雁姬一襲暗紅色對襟旗裝,梳著軟翅頭,兩邊對稱著的流蘇,顯得雁姬端莊大氣。
“這沒外人,咱們兩姐妹不必那麼見外,容嬤嬤給雁姬上茶,賜坐。”
“謝娘娘。”雖然靈馨這麼說,但是雁姬沒有託大,該有的禮儀一個有不能少。雁姬半坐在繡墩上,思考著該怎麼跟皇后說。
“雁姬,看你的樣子有些憔悴,昨晚沒睡好。”其實靈馨猜到雁姬知道努達海回去是說了什麼。
“回娘娘,大概是年紀大了,晚上都不怎麼睡。”雁姬其實一個晚上輾轉反側,心裡在想努達海爲什麼要要求新月格格來自己府上,難道是看上新月格格。
“雁姬,其實你心裡明白,你來本宮這還不是因爲努達海和新月。”
“回娘娘,努達海昨個回家,說要接新月格格回府上,奴才知道這不合規矩,奴才也勸說了,可努達海不知道是著了什麼魔,一味的要奴才今日進宮來求主子娘娘,連奴才的婆婆也這樣。”雁姬說的時候帶了點無奈,以前婆婆對自己苛責,夫君都會站在自己這邊,可如今。
“本宮知道你也不容易,你回去就說,皇上和本宮會好好照顧新月格格,新月格格如今在漱芳齋已經安頓下來了,新月格格現在在那抄寫經書爲瑞親王夫婦祈福和學習規矩,在除服後,皇上會體恤忠良之後,爲格格找個文武雙全的額駙。”什麼魔,中了愛情魔唄,靈馨在心裡小聲的嘀咕。
“多謝主子娘娘。”雁姬感激的朝靈馨行了禮。
“咱們是自家姐妹,就怕這努達海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雁姬你和努達海十多年的夫妻,一向夫妻和睦,努達海更是隻有你一個妻子,連個妾室也不曾納,雁姬,如今我們都以不是雙十年華,容顏不再,這男人貪新鮮,你何不自己去選幾個可以拿捏的去服侍努達海。”靈馨也是沒辦法纔想出這個辦法,也是爲雁姬好。
“娘娘的意思奴才明白,奴才又不是那種容不下人的人,以前奴才也跟努達海說過爲他納妾,他是千萬個不同意,奴才也就算了。”其實雁姬明白,要是努達海繼續這樣念著新月格格,會爲自己家帶來災難,自己還有兒女,不爲自己也要爲孩子們,努達海自己已經是不再指望了。
“如今你找那柔弱的,動不動就會流淚的,楚楚可憐的。”靈馨讓雁姬找跟新月相似的,希望可以轉移努達海對新月的愛意,就怕沒那麼容易。
“奴才省得。”雁姬想著只要努達海的心思從新月身上走開,自己就算幫他找十個八個妾室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