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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戰(zhàn)後(2)

黎霏嫣充滿遺憾的說道:“我本來以爲,你今天一定會大開殺戒的。就算不是殺了全部的俘虜,至少也要殺掉其中的一半,再搞一次那個投名狀。沒想到,你只殺了不到十個人,實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這些淮西軍也真是沒種,他們有兩百多人,你只有一個人,居然被你嚇破了膽,乖乖的歸順你,真是的!哎,我說劉大指揮,你真的準備將這些淮西軍的士兵納入自己的麾下?你不擔心他們有一天會反過來殺你?”

劉鼎漫不經(jīng)意的說道:“你覺得可能性大不大呢?”

黎霏嫣冷漠的說道:“我覺得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他們只是怕你而已,如果有機會,他們肯定會反水的。這些人我看透了,他們絕對是有奶就是孃的傢伙,反正爲誰賣命都是賣命,爲什麼一定要給你賣命?”

劉鼎漠然的說道:“既然爲誰賣命都是賣命,爲什麼就不能給我賣命?”

黎霏嫣很認真的看著他,緩緩地說道:“你不像開玩笑的樣子,看來你是真的需要這些俘虜。不過我覺得我有必要警告你,如果你指望這些俘虜會認真的和淮西軍戰(zhàn)鬥,那就大錯特錯了,到時候你一定會後悔的。”

劉鼎不以爲然的說道:“我的敵人又不是僅有淮西軍一個,大別山上的土匪也都眼睜睜的等著看我的好戲呢!將這些俘虜都殺了,多麼的可惜啊,我總得讓他們給我去爬爬山,嚇唬嚇唬那些土匪什麼的。再不濟,我將他們變成奴隸,賣到國外去也是一筆錢。殺人,沒有必要,完全沒有必要。”

黎霏嫣忍不住冷冷的的說道:“裝的跟個聖人似的!”

劉鼎愜意的依靠著巖石,有意無意的看著不遠處正在接受整編的俘虜,慢悠悠的說道:“殺人我早就殺膩了,沒有目的的殺人,我都不屑去幹。對了,你說起這個,我倒是很有興趣的問一問,淮西軍都是怎麼對待那些被俘虜?shù)耐榈模勘热缯f,我將這些俘虜放回去,顏覺酈會怎樣處理他們?”

黎霏嫣冷冷的地說道:“將他們煮來吃掉。”

劉鼎愕然。

黎霏嫣冷冷的的說道:“你以爲我是開玩笑?我可沒有跟你開玩笑的意思,要不你將他們放幾個回去看看。當初邢友飛被宣武軍俘虜,秦宗權(quán)就吃了他的兒子和女兒,他的妻子也被其他的將領(lǐng)給吃掉了。邢友飛是什麼人?他是跟秦宗權(quán)一起玩泥巴長大的,爲秦宗權(quán)賣了三十年的命,但是宣武軍的葛從周詭計多端,神出鬼沒,他根本不是對手,於是戰(zhàn)敗了,他最後是受了重傷才被俘虜?shù)摹P滠姷娜斯室庹f他投降了,秦宗權(quán)一怒之下,就下令吃了他的全家,還將他妻子女兒的肉分給所有的將領(lǐng),下令每個人都要吃一點,否則當場殺掉,據(jù)說是以儆效尤。”

劉鼎感慨地嘆了一口氣。

黎霏嫣撇著櫻桃小嘴說道:“你感慨什麼?這個世界還有值得你感慨的東西?”

劉鼎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我一直都覺得,我是世界上最殘忍最冷酷的人了,殺個一千幾百的,我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是聽你這麼一說,我感覺我簡直可以當牧師!也許我死了以後,還有機會上天堂也說不定。”

黎霏嫣幽幽的瞥了他倆眼,冷冷的說道:“什麼是牧師?”

劉鼎笑了笑說道:“呵呵,就是大好人!救苦救難的大好人!”

黎霏嫣不屑的說道:“你說的那個是南海觀世音菩薩好不好?”

劉鼎哈哈一笑,惋惜的說道:“可惜我是男的。”

黎霏嫣語調(diào)有些怪怪的說道:“又沒有人說觀音菩薩一定是女的,都不過是你們男人心裡的褻du罷了。我就知道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整天想著征服,征服,征服這個世界,征服這個世界所有的女人,連神仙都不放過!觀音菩薩是女的,如來佛祖也是女的,最好還是處子,你們男人就有了征服她們的資本了……”

劉鼎看看四周,發(fā)現(xiàn)沒有人,忽然貼著黎霏嫣的臉,神秘兮兮的說道:“聖姑的解釋實在是深入淺出……”

黎霏嫣瞥了他一個白眼,冷冷的說道:“什麼深入淺出?”

劉鼎曖mei的看著她秀麗的臉龐,意味深長的說道:“你說呢?”

黎霏嫣才明白過來又被他侮辱了,這個可惡的男人,總是來尋自己的開心。不過既然沒有外人,她也就習(xí)慣了,反正自己已經(jīng)基本上認命了,還怕這語言上的侮辱嗎?潛意識裡,她早就確定,自己肯定是逃不出他的魔掌的,他之所以還對自己保持著距離,只是因爲自己還有利用價值而已,否則,自己早已經(jīng)被他蹂躪過無數(shù)次了。在這個年代,落在敵人手中的女人,還不如戰(zhàn)場上的一件兵器來的有尊嚴。其實,又有哪個年代的女人有尊嚴呢?紅顏薄命,註定了她們在擁有非凡魅力的同時,命運肯定是波折坎坷的。

蹂躪的感覺……

黎霏嫣臉頰緋紅,低著頭,有點憤憤地說道:“劉鼎,一定會有個厲害的女人懲罰你的。”

劉鼎故意朝她吐了吐舌頭,滿臉的不以爲然。

烏傑從遠方過來,劉鼎馬上恢復(fù)了冷峻的臉色,迎著烏傑走了過去,黎霏嫣也識相的掩藏起來了。

“弓箭手今天的表現(xiàn)不錯,但是還不夠,還要繼續(xù)努力。”劉鼎開門見山的說道。

“殺傷力的確是個問題,如果不是敵人基本都沒有盔甲,甚至連衣服都沒有,這場仗會非常的吃力。”烏傑也遺憾的說道。儘管打了勝仗,但是清淮軍並沒有多少勝利的喜悅,尤其是幾個軍官,作爲軍官,這一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這個勝利,完全是取巧得來的,如果是兩軍面對面的廝殺,清淮軍也許已經(jīng)全軍覆沒了。

弓箭手不能完全射死對方,最大的問題就在於箭頭的殺傷力嚴重不足,那種生鐵做的箭頭,在刺入身體以後,如果遇到稍微堅實點的骨頭,例如肩胛骨之類的,就會破裂,箭鏃的刺穿作用也就停止了。事實上,清淮軍就連生鐵做的箭頭也嚴重不足,不少的箭鏃根本就是沒有箭頭。另外,由於箭桿是毛竹削成的,儘管浸了水,依然是輕飄飄的,無論是射程還是殺傷力,都要大打折扣。這樣的箭鏃,不要說射穿明光鎧或者鎖子甲,就連最普通的板甲都無法射穿。

清淮軍最大的優(yōu)勢,就在於弓箭手數(shù)量衆(zhòng)多,但是如果不能夠解決箭頭的問題,弓箭手的威力將會大打折扣。淮西軍吃了這次虧以後,下次肯定會小心在意,清淮軍再想取巧贏得勝利,是不可能的了。然而,解決箭頭的問題,哪裡有那麼容易呢?這可是涉及到鍊鐵和鍊鋼等高難度技術(shù)問題的啊!霍山縣只有秦漢等幾個鐵匠,就算他們加班加點,夜以繼日的幹活,也滿足不了清淮軍的需要。

不過在劉鼎看來,非致命武器也不是完全沒有價值的,只要能夠讓對方喪失戰(zhàn)鬥力,那就是好武器。比如那些鑄造工藝極好的陌刀,當然要比竹箭有價值多了,可是在這場戰(zhàn)鬥中,沒有一把陌刀發(fā)揮了作用。因此,武器的使用,歸根到底還是人的問題。如何儘可能發(fā)揮自己武器的優(yōu)勢,同時封堵對方武器的優(yōu)勢,是非常關(guān)鍵的環(huán)節(jié),可惜的是,清淮軍目前好像除了自己,別人都沒有這個覺悟。

人才,人才,我需要人才啊!

劉鼎語重心長地說道:“實用的武器,就是好武器!”

烏傑深以爲然。

劉鼎帶著烏傑,在戰(zhàn)場巡視,發(fā)現(xiàn)還有幾個紫焰都士兵的屍體還沒有來得及清理,他們倆在紫焰都士兵的身邊久久站立,一時間沒有說話。這幾個紫焰都士兵都是在岸邊警戒的,爲了爭取同伴從水中爬起來的時間,他們拚死戰(zhàn)鬥,每個人的身上都是傷痕累累的,至少也有三四十道刀傷箭傷,從他們身邊的沙灘痕跡來判斷,死在他們手中的清淮軍士兵,一定不會少於二十人。

烏傑有點言不由衷的說道:“這些傢伙,其實也沒有什麼了不起。”

劉鼎嚴肅的說道:“烏傑,無論是你還是你的士兵,都不要輕視他們,他們的戰(zhàn)鬥力還是很強的。撇開對立的角度,他們是真正的戰(zhàn)士。你看看那些俘虜裡面,可有一個紫焰都士兵的存在?在淮西軍裡面,紫焰都的人數(shù)最多也不過六千人,但是卻撐起了十多萬淮西軍的骨架,但就這一點來說,就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平心而論,如果今天他們不是在水中遇到襲擊,和我們面對面的交鋒,我們至少需要付出多一倍的代價才能拿下他們。”

烏傑抿著嘴脣,絕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儘管內(nèi)心裡是基本贊同的。事實上,紫焰都士兵就是淮西軍節(jié)度使的牙兵,而牙兵,就是每個節(jié)度使的親兵,他們基本都是節(jié)度使親手訓(xùn)練出來的,裝備精良,訓(xùn)練有素,戰(zhàn)鬥力極強,唐朝中央政府之所以屢屢無法削平藩鎮(zhèn),就是因爲牙兵的戰(zhàn)鬥力要比禁軍強大的太多,那些實力雄厚的節(jié)度使牙兵尤其如此。

劉鼎忽然有些惆悵,慢慢的說道:“其實,無論多麼勇敢的戰(zhàn)士,他們都無法決定世界的未來。他們只是別人手中的一個棋子,一個可有可無,隨時都可以犧牲掉的棋子。他們只擁有今天,從來不曾擁有明天。只有下棋的人,纔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才能掌握自己的明天。”

烏傑急忙說道:“下棋的人是誰呢?”

劉鼎搖搖頭,苦澀的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覺得我自己是下棋的人,可是,有時候我覺得又不是,焉知我又不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呢?大千世界,蕓蕓衆(zhòng)生,有誰能夠完全掌握自己的命運?”

烏傑痛苦的摸摸太陽穴,覺得劉鼎的話太高深莫測了。

劉鼎自己也想不通爲什麼會有惆悵的情緒,馬上打醒了十二分精神,讓自己重新變得自信而沉靜。然而,腦海裡的思緒有時候並不聽控制,只要看到這些紫焰都士兵特別的紅色細線,他就忍不住想,連號稱不入流的淮西軍都有這麼一支精銳,名聞天下的宣武軍、淮南軍、河?xùn)|軍、鳳翔軍、西涼鐵騎,那就更加不用說了,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鍛造出一支這樣的精銳呢?如果沒有一支拿得出手的精銳,又如何在這個強敵林立的世界中生存?

未來的路,看來還很遙遠啊!

沈夢的腳步聲從左側(cè)傳來,興奮的說道:“指揮大人,你在想什麼?”

劉鼎看著走馬崗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們要在這裡修建一個要塞。”

沈夢疑惑的說道:“啊?要塞?多大的要塞?”

劉鼎隨口說道:“是的,要塞。不用很大,只要能夠阻擋淮西軍通過走馬崗就可以。”

沈夢重重的點點頭,急切的說道:“大人,屬下剛纔也想到了。這個走馬崗,地勢險要,我們的確不應(yīng)該浪費的。你看看前面,山路非常的狹窄,彎道又多,兩邊的山嶺又相當?shù)亩盖停次鬈姷拇筌姛o法完全展開,就算出動上萬大軍來進攻,最多能夠投入的兵力,也就是八百人不到,甚至最多隻能夠出動五百人。我們居高臨下,只需要猛烈的弓箭,配合一定數(shù)量的投石機和大型弓弩,就可以防守的固若金湯了。”

烏傑搖頭說道:“大人,屬下覺得在這裡修建一座要塞,完全沒有必要,而且,我們現(xiàn)在也沒有這樣的人手和資金。修建要塞需要大量的石頭,需要大量的木材,這兩樣?xùn)|西都不缺,可是我們哪裡去找那麼多的勞動力搬運呢?而且,集中勞動力修建要塞,也是需要消費資金的,屬下並不覺得有這樣的資金浪費在這裡。況且,修建要塞費時日久,收效甚微,感覺好像是自己給自己畫地爲牢一樣。我們應(yīng)該是打出去,而不應(yīng)該是困獸這裡。”

沈夢皺眉說道:“烏傑,我們在霍山縣必須有一個穩(wěn)固的根據(jù)地,不能被淮西軍時時襲擾,這裡是盛唐縣通往霍山縣的必經(jīng)之路,只要修建一座要塞卡在這裡,淮西軍就無法前進,霍山縣就安然無恙。如果任憑淮西軍通過這裡進攻霍山縣,我們就會很被動的。”

烏傑搖頭說道:“你的想法太理想化了,一座要塞根本無法阻擋淮西軍的進攻,反而有可能讓淮西軍覺得自己有了新的進攻目標,不斷的派出軍隊來攻打要塞。我們只有霍山縣這麼個小地方,人口不足五千人,迴旋的餘地小,如果時時刻刻都要面對淮西軍的進攻,就算是拖也將我們拖死了。走馬崗存在的真正意義,是在我們和淮西軍之間畫一條線,一條互不侵犯的線,大家都有足夠的轉(zhuǎn)圜餘地……”

沈夢硬梆梆的說道:“那你的意思,是讓淮西軍長驅(qū)直入了?”

烏傑搖頭說道:“當然不是!事實上,只要走馬崗還在這裡,只要走馬崗還是這麼險要,淮西軍就不能長驅(qū)直入,尤其是這次被我們狠狠地敲了一棒子以後。淮西軍現(xiàn)在最大的目標是廬州,我們沒有必要刺激他們。淮西軍不是笨蛋,他們知道真正的桃子在哪裡,也知道難啃的骨頭在哪裡。”

沈夢還要繼續(xù)爭論,劉鼎已經(jīng)輕輕的說道:“這個問題,大家都研究一下,明天早上的軍事會議再研討。”

兩人這才罷口。

陣亡士兵的葬禮很快就要舉行,劉鼎親自主持。從四周蒐集到的幹木柴密密麻麻的堆積在河岸上,陣亡的清淮軍士兵,都被戰(zhàn)友們臨時清理過,換上最整齊的清淮軍軍裝,帶著最姣好的面容告別這個世界。烈酒一杯杯的灑過,空氣中飄蕩著濃郁的酒味,熊熊大火很快燃燒起來,照亮了整個紅河灘,也映紅了周圍每個人的臉龐。

劉鼎宣佈了每個陣亡士兵將獲得的撫卹:白銀二兩,銅錢三貫,田地十畝。沒有人知道這個撫卹到底是高了還是低了,因爲沒有人願意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對於大部分的士兵來說,戰(zhàn)死幾乎是他們的宿命。在這種動盪的年代,士兵的作用就是殺人或者被殺。那些戰(zhàn)死的淮西軍士兵,也許什麼都沒有,伴隨他們的,只有流淌的淠水。現(xiàn)實就是如此的殘酷,生命就是如此的卑賤,那一堆堆熊熊烈火,看起來就像是惡魔在跳舞。

後半夜,紅河灘安靜如斯,清淮軍臨時在這裡紮營過夜。大約是凌晨兩三點的時候,劉鼎悄悄的出來查哨,只看到走馬崗臨時軍營靜悄悄的,只有遠處哨兵晃動的身影。天上沒有什麼星星,看起來非常的陰沉,也有可能是星光被火光掩蓋了。夏夜還是那樣的悶熱,緩緩流淌而過的淠水,並沒有帶來絲毫的清涼。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原本血紅色的河水,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清澈,但是殘留的血腥味還是非常的濃郁。

明哨、潛伏哨全部正常,就是不見巡邏軍官烏傑的蹤影,前半夜他圍繞著自己團團轉(zhuǎn),後半夜居然就不見了蹤影了?劉鼎最擔心的就是勝利之後的鬆懈,如果敵人在這個時候發(fā)起反擊,後果不堪設(shè)想。想到這裡,劉鼎情不自禁的皺皺眉頭,獨自尋找烏傑到底去了哪裡。正走著,空氣中忽然飄來一股特別的味道,似乎是燒烤的味道,可是順著香氣飄來的地方一看,卻沒有任何的發(fā)現(xiàn)。

劉鼎辨別著方向,順著香味摸過去,原來是從一大片石榴花從後面?zhèn)鞒鰜淼模@裡怪石嶙峋,光線幽暗,正好擋住了他的視線。他靜悄悄的靠近去一看,嗬,巖石背後的花叢中居然有不少人,秦邁、沈夢、烏傑、盧舜傑等人都在,還有幾個今天表現(xiàn)非常出色的士兵,那個吉澤光也在其中。在這羣人的中間,臨時用石頭架起了一個烤爐,上面放了十幾根交錯的鐵枝,下面的炭火非常旺盛,鐵枝上串著肉條,嗤嗤嗤的肉香就是從這裡發(fā)出來的。

看到劉鼎進來,所有人急忙站起來,臉色怪怪的,似乎有些尷尬,又有些驚恐,尤其是秦邁的臉色,更加的奇怪,一陣紅一陣白的。因爲傷勢還沒有完全好轉(zhuǎn),在劉鼎的嚴令下,秦邁並沒有參加今天的戰(zhàn)鬥,但是目睹了整個戰(zhàn)鬥的過程,本來他是準備在戰(zhàn)鬥最激烈的時候竄上去的,到時候劉鼎也來不及阻攔,可是今天的戰(zhàn)鬥始終沒有進入到白熱化的狀態(tài),秦邁只好無奈的看著別人殺敵立功,自己一個人在後面鬱悶了。

劉鼎板著臉,明知故問的說道:“秦邁,你們在搞什麼?”

秦邁急忙立正,手中還拿著個燒烤叉,不知道應(yīng)該放在那裡,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們在……在……在……”

盧舜傑的醫(yī)術(shù)的確不錯,幾天的時間,就讓生命瀕危的秦邁恢復(fù)了正常人的動作,只是力氣還有些不足。他本來個子就很高大,比劉鼎還要高出小半個頭,可是這時候就像犯了錯誤的孩子,自覺比劉鼎矮了一頭,眼睛更加不敢和劉鼎的目光接觸,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烏傑同樣不敢接觸劉鼎的目光,低聲地說道:“是……屬下批準的。就我們幾個人,加上盧醫(yī)生,只烤肉,決不喝酒。”

秦邁他們都有點怕劉鼎的威嚴,尤其是上個月才殺了兩個違反紀律的兄弟,平常見多了劉鼎談笑間要人命的事情,心裡多少有點心有餘悸,秦邁還算傷員,倒沒有什麼,責任最大的是沈夢和烏傑,尤其是烏傑,他可是今晚的值夜軍官,責任重大,劉鼎就算藉此殺了他,任何人也沒有話說。他們對於劉鼎那種又敬又怕的神情,這時候全部表露無遺。

幸好,劉鼎並沒有追究的意思,反而很有興趣的坐了下來,笑了笑說道:“看來你們都是精力過人啊!藍家那麼多的女人,幹嗎不去玩兩個,搞起這個勾當來,這個東西很好吃嗎?”

看到劉鼎沒有責備的意思,沈夢急忙說道:“這女人,嘿嘿,也就那麼回事,都沒有意思了,秦邁的手藝可是很難得的啊!要不是盧醫(yī)生面子大,我們還沒有這麼口福呢!”

秦邁有些傻傻的笑道:“神醫(yī)救了我的命,我無以爲報,決定烤些牛肉給他吃。”

劉鼎有些驚訝的說道:“你會烤牛肉?”

秦邁大模大樣的說道:“當然!”

劉鼎好奇的說道:“要說你懂殺牛,我倒是相信,這烤牛肉……”

秦邁頓時漲紅了臉,脖子後面都紅透了,大聲說道:“我可沒有騙你們!我們家原來就是靠這門手藝爲生的,後來世道亂了,這門手藝不掙錢了,我纔不得不當了個大兵!想當初,我的祖先在長安剛學(xué)到這門手藝的時候,生意可是興旺得很,前來購買的人絡(luò)繹不絕,一天的利潤就有兩吊錢啊!”

沈夢難以置信的說道:“兩吊錢?那麼多?那一個月下來,豈不是六十吊?一年下來就是七百多貫啊!七百多貫,就是七十多萬錢,做上幾年,身家就有幾百萬了。哇!原來你們秦家祖上還是大富翁啊!”

衆(zhòng)人都微笑起來。

秦邁似乎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急忙說道:“你們不要不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爺爺?shù)臓敔數(shù)臓敔斒情_元十一年到的長安,開元十四年從波斯來的胡人那裡學(xué)到了這門手藝,然後在東市找了個地方,正式擺攤做生意。我跟你們說,那時候我爺爺?shù)臓敔數(shù)臓敔旓L光得很啊!不但長安的老百姓愛吃,就算是達官貴人也愛吃,甚至是皇室裡面的皇子、公主,都會託他們的小太監(jiān)出來買,還有提前預(yù)訂的。那個公主叫什麼?最有名的那個公主……對了,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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