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個鳥!”驀然一個粗狂的聲音傳遍了帥帳,一個長相粗豪的黑臉漢子強了出來,在衆將都沒有反應過來時,站到了帥帳中大聲嚷嚷道:“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們乾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活當,我們這些當兵的,那個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就算是必死的活計,上官一聲令下,我們還不是提著腦袋上了?現在他姥姥的不過是守城而已,而且還有縣城青壯‘幫助’,打的不過是黃穰那樣的和流民差不多的傢伙,怕個鳥?司馬,你要是有什麼活計,只管吩咐,就算是現在出城去和黃穰死拼,小的們也絕沒有二話!”
“就是,怕他個鳥,野戰老子尚不怕他,現在不過是守城而已,這麼好的立功機會,一輩子也遇不上一會,老子拼了,老子還就不相信了,老子這一輩子就是一個什長,老子也要當大官,睡美人……”
“就是,老子拼了,反正是爛命一條,就拿這條爛命搏出一個前程來……”
“拼了,拼了……”
在陳應事先安排的託的煽風點火下,本來就輸的很不服氣的軍官們爆發了,一個個大聲嚷嚷著要和黃穰拼命,帥帳中軍官的士氣一下子就提起來了。
“好!”陳應大聲叫好,當下趁熱打鐵道:“竟然諸位如此熱心求戰,士氣如虹,那本司馬就直接安排職司了,各位分到任務的,務必給我完成。”
陳應說著,猛的站起身來,大聲叫道:“書吏何在,給我記錄,命,軍侯劉十爲新編第一曲軍侯,所部五百人,令其自行到軍中招募軍士,限明日卯時前完成!”
帥帳中猛的靜了下來,大家都羨慕的看著劉十,知道劉十距離高升不遠了,這領兵五百的軍侯雖說也軍侯,但卻和那些普通的領兵少的軍司馬差不多了,軍中最重實力,就算你是軍司馬,你帶的兵沒有我這個小小的軍侯多,我同樣看不起你。
現在,劉十就是這樣的情況,他現在的職位雖然還是軍侯,但實力已經不弱於某些軍司馬了。
一些心思靈活的軍官,已經想著該怎樣和劉十拉近關係了。
劉十聽到任命,猛的一楞,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大步上前,大聲道:“諾!職下劉十領命!”
陳應見劉十領命,點了點頭,讓其退下。
然後繼續大聲道:“命,軍侯周寒爲新編第二曲軍侯,所部五百人,自行招募軍士限明日卯時前完成,命軍侯王攬爲新編第三曲軍侯,所部五百人,自行招募軍士,限明日卯時前完成,命軍侯錢浩爲第四曲軍侯,所部五百人,自行到軍中招募軍士,限明日卯時前完成。”
“諾!職下週寒、王攬、錢浩領命!”周寒三人聞命大喜,立刻上前領命。
陳應不管皖縣軍中現在還有多少軍士,自顧自的任命了四個領兵五百的軍侯,新建了四個大麴,讓新任軍侯自行去招募軍士。
在周寒三人領命後,他又發佈命令道:“命屯長趙大、錢二、孫三、李四、王五,爲新編第一曲屯長,協助軍侯劉十組建第一曲,爾等和劉十自行商量任命隊率等職,事後報備即可。”
陳應在任命了曲軍侯後,又分別任命了屯長,然後讓他們自行任命隊率什長等職。
經過陳應的一番任命,這支潰軍重新編成了四個大麴,雖然有些不合漢軍建制規矩,也造成容易讓劉十四人坐大,最終架空自己,但是他這樣做也是無奈。
他也知道這樣做,會造成尾大不掉的情形,但是他根本不瞭解軍中各級軍官,帳中軍官大多數都是第一次見面,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對這支大軍那是兩眼一抹黑!
而現在軍中根本就是將不知兵,兵不知將,完全是一盤散沙。在上次大敗後,大軍士氣跌到了谷底,士兵們下意識的抱團取暖,形成了一個個獨立的小團體,形勢錯綜複雜。
可現在時間又緊,黃穰即將兵臨城下,陳應完全無法在這短短時間內,將這支軍隊重新組建起來,只能靠著原先在軍中根基深厚的四位軍侯去組建新的編制,以求其能儘快形成戰鬥力。
當然,陳應既然讓劉十四人拉起山頭,那他自然要組建壓制制衡這些山頭的勢力,以求讓其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陳安!”在組建了四個大麴後,陳應開始組建自己的直屬勢力了:“本司馬任命你爲親兵隊隊率,轄一百人,從現在起,陳家家丁併入親兵隊,剩餘缺口,你自行招募!”
“諾!職下領命!”陳安大聲應諾,上前領命。
親兵隊,這是陳應設定中最重要,最精銳的力量,是用來保命的,自然要讓自己最信任的人來帶領。
“命陳呂爲預備隊第一隊隊率,下轄一百人,令你自行招募,命陳潤、陳餘、陳成、陳歲爲預備隊第二三四五隊隊率,各轄一百人,令汝等自行招募士卒。”
“諾!職下陳呂、陳潤、陳餘、陳成、陳歲領命!”陳呂五人大聲應諾,喜笑顏開的上前領命。
預備隊,是陳應設定中,在事不可爲時,用於突圍或在支援應急的力量,在缺乏可信的人才的時候,也就只能讓陳呂等可信的家丁來帶領了,至少這些家丁都是識字,都打過仗,殺過人,都是可信的!
在部署完這些編制後,陳應無視帳中衆將那火熱的眼神,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錢浩,最後還是下定決心,道:“錢浩,現因你部建制最完善,所以,本司馬命你全權負責採辦事宜,令你在日中前籌備好足夠的酒肉,今日本司馬要犒賞全軍!”
錢浩聽到陳應叫自己的名字,立刻精神一振,仔細聆聽,他知道,陳應在調整完部署後,在叫自己,那是要在衆將面前酬謝自己率先支持他是事情,以示他有功必賞。
可他聽到陳應說“因你部建制最完善”時,立刻感到了一絲不妙,再加上陳應之前猶豫的表情,錢浩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這、這陳應不會是要卸磨殺驢吧?他的心不禁沉了下去,他知道,軍中大將最忌諱部下忠於別人,可現在他錢某人是忠於縣令劉陽的,這、這不會是犯了陳應的忌諱吧?
錢浩沉浸到自己的幻想中,越想越怕,竟連雙腿都開始顫抖起來,神色慘白的聽著陳應的命令。
當他聽到陳應命他全權負責採辦事宜,準備犒賞全軍時,他不禁楞住了,採辦?這是肥差啊,尤其是負責犒賞全軍的採辦,更是肥的放屁油褲襠啊,錢浩一瞬間就被幸福擊倒了,他頓時熱血上涌,顫抖著上前領了命令,不禁爲自己冒險支持陳應而感到萬分慶辛。
與錢浩熱血上涌相反的是喬任和陳祥,他們此時的感覺不約而同,都感覺自己就好像渾身**著在冰天雪地中,一股股寒意直涌上心頭,將他凍的寒冷徹心扉。
他們倆被陳應給丟到一旁坐冷板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