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站回到縣衙後,在恢復絕對理智的陳應的提醒下,立刻提審了趙四樓的同黨。
在趙四樓舉火**後,他的同黨大都逃散,在這半天裡,縣衙捕快只抓到了三個來不及逃跑,或者沒跑對地方的倒黴蛋。
這些倒黴蛋在劉站審問的時候十分痛快的交代了他們所知道的案情,證實了迎賓客棧盜竊殺人案正是趙四樓一夥所爲,他們也交代了這件盜案的犯案經過。
原來趙四樓他們一夥盜竊過往商旅已經不止一次了,不過他們以前只是在城內探聽過往商旅的情報,偶爾才運用一些偷龍轉鳳的方法調包一些商隊的貨物。
而之前二十三日夜的迎賓客棧的盜案是他們第一次大規模的盜竊城內的商隊。
對於孔氏商隊,他們本來是和往常一樣,通過埋伏在迎賓客棧中當夥計的同夥打聽商隊的內情。
但是他們沒想到,他們的內奸在一次無意中聽到迎賓客棧中伺候孔世文的夥計說孔世文醉酒後吹噓他們商隊的資產,自言他們商隊這一次運送價值連城的寶物。
伺候孔世文的夥計聽到了孔世文的醉言也沒有當真,只以爲是孔世文在吹噓,便將這件事當做笑料在夥計們笑談時講了出來。
趙四樓埋伏在客棧中的內奸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卻立刻上了心,暗中打聽孔氏商隊的詳情,果然發現了孔商隊與過往有些不同,他們不光增加了護衛,而且一反常態的派了雙崗看守商隊的貨物。
於是這個內線判定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孔世文酒後大言未必是假,這次孔氏商隊的確攜帶了價值不菲的貨物。
爲了驗證這個判斷,內奸找機會溜進了客棧倉庫,扒開了孔氏商隊的貨物,在貨物中間發現了一些被保護的嚴嚴實實的大木箱!
沒等內奸撬開木箱,就聽見把守貨物商隊護衛進來巡查的腳步聲,爲了避免被商隊護衛發現,他不得不放棄了撬開箱子的打算,將這個消息上報給了趙四樓。
趙四樓得到這個消息後,也是十分的心動,他在和幾個心腹兄弟商議過後,決定在城內吃下孔氏商隊的貨物!
他們在經過一番謀劃後,在六月二十三日夜晚,下藥迷倒了客棧值夜的夥計,又用迷煙迷倒了商隊把守的護衛。
悄悄挖開了倉庫靠街的那面土牆,直接將貨物搬出倉庫,打算用大車運到了距離客棧不遠的一處空宅裡面。
本來這一切都井然有序的,他們很容易就能夠將這批貨物盜走,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正在他們乾的熱火朝天的時候,孔世文突然冒了出來,撞破了他們的盜竊行動。
爲了保密,他們不得不選擇殺人滅口!
潛伏在客棧的內奸用一根捆綁貨物的麻繩勒死了孔世文,偷偷的將他運回他的房間,僞裝成了上吊自殺的樣子。
爲了確保萬無一失,趙四樓還找上了早與他們有勾連的仵作何大有,讓他在驗屍報告上做點手腳,將孔世文釘死爲自殺。
本來,這一切都進行的十分順利,但是這一夜的順利好像用光了他們的好運,到了二十四日,一夜之間,一切都急轉直下!
先是仵作何大有作假被人識破後身陷囹圄,緊接著,查看了贓物的趙四樓變得古怪起來,他沒有像往常一樣讓手下的兄弟們驗看贓物,反而將贓物封閉起來,不讓任何人打開偷看。
接著,他心事重重的離開了他們隱藏贓物的地方,消失了一段時間後,突然召集了昨夜參加行動的弟兄,找了些藉口,將他們派出了隨縣。
只留下了幾個心腹和一下平日裡關係不近,被排擠到邊緣把風,沒機會接觸贓物的人,而這三個被捕的倒黴蛋就是這些關係不太親近的人裡面的幾個。
這三個被捕的倒黴蛋交代的事情也就只有這些了,他們畢竟不是趙四樓團伙的核心,一些重要的事情他們並不知道,他們甚至不知道他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陳應他們謀劃的,是經過他們篡改的。
事實上,趙四樓他們一夥早就被孔祥他們暗中控制了,迎賓客棧的盜竊案也是在孔祥他們的操控下進行的,孔祥他們原本的目的不過是爲了轉移他們收到的何氏祖墳的明器。
孔世文也的確是撞破了趙四樓他們的行動被殺的,但是卻沒有什麼他醉酒吹噓的故事!
趙四樓也的確在查看了到手的贓物後變的古怪起來,將很大一部分手下派離了隨縣,但是那是他查驗後發現得手的明器數目不對,將所有有嫌疑的人弄出城外,嚴加審覈原因!
只不過這些事情被陳應等人加工過後,又誘導了一下這些知道不多的被捕的倒黴蛋,讓他們在回憶的時候加入了自己猜想的一些事情,修飾了自己的記憶,自以爲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
說到誘導被捕倒黴蛋自己修飾自己的記憶可能有些玄幻,但是這卻並不是什麼超能力,而是普通的誘導技巧。
陳應在穿越前曾經以爲好奇研究過一段時間這方面的知識,瞭解到人的驚訝其實是很短暫的尤其是那些日常經常接觸,又不太在意的事情,人們往往在很短的時間裡就會忘記這些事情。
但是在需要回憶的時候,卻能夠通過日常的熟悉回憶起來,在這個回憶的過程中,人是會自然而然的通過想象修改這些事情的,並且自以爲是的以爲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他了解到,在這個回憶過程中,如果有人用語言動作之類的東西誘導回憶中的人,那回憶中人就會自然而然的將這些東西加入到自己的想象中去。
將這些想象和回憶起來的大部分事實緊密的結合起來,一起構成了所謂的“真相”,並且對此深信不疑!
陳應正是通過這個原理,特意安排了幾個平時記憶力不太好,又想法多的沒有主見,容易被人誘導的趙四樓的手下,作爲被捕的舌頭。
並通過他們,將他的設想的犯“真相”傳達給劉站和之後必然會重新提審這些人的何家人,在以此來引導他們的思路,最後達到他想要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