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王攬抽調兩百名士卒,限卯時前到東門前報到!”
“讓民伕們馬上將箭矢、滾木、礌石等物資搬上城,讓他們立刻架國準備沸水、滾油和金汁,所有牀弩立刻上弦,投石機也立刻裝填準備!”
陳應強撐著病體坐在城樓上的簡易帥帳中連連發號施令,讓一衆傳令兵忙的腳後跟打後腦勺,隨著陳應一道道命令下達,沉睡中的皖縣逐漸被驚醒,睡得迷迷糊糊的民伕和士卒被軍官們從牀上拖起,趕到了城牆上準備守城。
“司馬,司馬,城外有火光接近!”就在陳應忙碌著安排守城事宜時,陳餘六突然闖進帳篷,大聲嚷嚷起來。
轟……隨著陳餘六的一聲大喊,城樓上的士卒們立刻慌亂起來,一個個焦躁不安的交頭接耳,一時間城樓上好像菜市場一樣嘈雜。
“慌什麼慌?都肅靜!喧譁妄語者,斬!”陳應狠狠的瞪了陳餘六一眼,看著城樓上慌亂的士卒大聲呵斥。
陳應一聲大喊,城樓上的士卒們立刻安靜了下來,他淡淡的掃視了一眼臉上尤帶驚色的衆士卒,眉頭不禁皺的老高,“來人,命令督戰隊重申軍紀,違紀者軍法從事!”
“諾!”陳應面前的傳令兵聽到督戰隊三個字,臉色立刻一白,疑遲了一下,才大聲應諾,轉身傳令去了。
看到傳令兵的神色,陳應心中不由的暗暗嘆氣,面對士卒的慌亂,他不得不重新祭起了督戰隊這件大殺器,縱使督戰隊殺戮過多,在士卒中間怨憤極大,他也顧不得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讓這些被驚起的士卒們鎮定下來,不要產生混亂。
“鄭流,扶我起來。”陳應叫過兩個親兵,扶著他走到城樓護欄便,望向城外,見城外漆黑的夜空下,遠處賊營中火光沖天,照亮了半邊天空,見此陳應不禁大鬆了一口氣。
賊營中燃起這樣大的火焰,足以說明黃忠等人戰績,看來,他們偷襲賊營取得了不小的戰績,起碼燒掉了半個賊營,給賊軍造成了重大損失,只是,現在要防備賊軍惱羞成怒之下立刻攻城了。
看了一眼賊營的火光,陳應將目光移往城外大道上,只見三點火光正飛速接近城牆,隨著火光迅速接近,火光下的人影逐漸凸顯出來,來人是三個騎著馬的甲士。
由於賊軍中的戰甲都是從官兵手裡繳獲的,所以他們的甲和官兵的一模一樣,光從甲的外形看,是分不出敵我的,所以看到馳向城牆的三起,陳應等分不清他們到底是黃忠的信使還是賊軍的哨探,只能等來騎更加靠近,等他們靠近的一定距離後,如果不自報身份,那城上立刻就是箭雨招呼。
來騎在陳應等人的注視下飛速接近,很快就進入了城上弓弩手的射程內。
“來人止步?立刻報上名來,否則就要放箭了!”看著來騎進入城上弓弩的射程,陳應微微點頭後,幾個大嗓門的士卒立刻上前大喊起來。
“籲……”來騎聽到城上的喊聲,立刻勒馬停下,當先一騎上前兩步,大聲道:“不要放箭!我是親兵隊什長陳和時,有重要軍情上報。”
“陳和時?”聽到來騎自報身份,陳應不禁冷笑兩聲,道:“讓他們過來,放個吊籃下去。”
“諾!”得到陳應的命令後,城牆上的士卒立刻收起弓弩,放陳和時他們過來,從城牆上放下去了一個吊籃,將陳和時給吊了上來。
“哎哎,幹什麼幹什麼?”陳和時一上城牆,立刻被城牆上的士卒按倒,綁了一個結結實實。
“對不起了啊。”鄭流笑吟吟的看著被綁的跟糉子似的的陳和時,打了一個鞠,道:“四什長,這是司馬的意思,委屈你了!”
“鄭流!放開我!”陳和時雙眼通紅的盯著鄭流,大聲吼道:“我有重要軍情上報,我要見公子!”
“是是是,在下這就帶你去見司馬,只是恕在下無禮,只能這樣綁著你去見司馬了!”鄭流直起腰,衝著旁邊的士卒一揮手,道:“帶走!”
陳和時還想在說話,可鄭流卻不想聽了,他一揮手,旁邊的士卒立刻堵上陳和時的嘴,一行人連推帶攘的押著陳和時走向城樓,來到了城樓上的帳篷內。
“跪下!”兩個士卒將掙扎不休的陳和時按倒在地上,鄭流上前對高坐在帥帳內軟榻上的陳應一揖,道:“稟司馬,陳和時帶到!”
“陳和時,你可知罪?”陳應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看著被按倒在地上的陳和時,揮揮手,讓人取下堵在陳和時口中的破布,放開他,看不出喜怒的問道。
“呸!”陳和時吐了口吐沫,顧不得站起來,連忙膝行兩步,上前激動的大聲喊道:“大捷公子,公子大捷!我們……”
“哦。”看著陳和時激動的樣子,陳應淡淡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打斷陳和時的話,淡淡的道:“大捷?什麼大捷?你們未得命令私自出兵,以爲取得一定戰果就可以糊弄過去了嗎?”
“不是不是,”陳和時連忙道:“職下等大破黃穰賊軍,黃忠隊率陣斬黃穰!”
“噗……咳咳……”陳應一口水噴了出來,劇烈的咳嗽了一陣子,放下水杯,擡起完好的右手指著陳和時,道:“陳和時,你謊報軍功也要編的像一點,你說你們大破黃穰賊軍,陣斬黃穰,這扯的有的大了吧?要是等會兒天色大明,黃穰率軍前來攻城,那你可就嘿嘿……”
陳應看著陳和時冷笑兩聲。
“沒有,職下沒有謊報軍功,這是真的,職下隨黃忠隊率前往賊軍大營,發現賊軍大營防守鬆懈,便由黃忠隊率和職下帶著五十人摸進了賊營,摸到了黃穰的帥帳之中,黃忠隊率帶著五個士卒殺進了黃穰帥帳,出來後,說黃穰已死……”
“好了!”陳應打斷陳和時的話,揮手讓人解開陳和時身上的繩索,肅容道:“長話短說,速速將經過如是報來!”
“諾!”陳和時整了整血跡斑斑的衣甲,大聲道:“職下等兩百餘騎摸到賊營前後,分爲兩隊,一隊由職下和黃忠隊率爲首,摸進賊營後,斬殺了黃穰,放火燒了他的帥帳,賊軍不戰自潰,陷入混亂之中,我們立刻和營外的另一股官兵裡應外合大破黃穰賊軍!”
“啪!”陳應一掌擊在案幾上,緊緊的看著陳和時,一字一句的問道:“此可是實情?你不曾有絲毫隱瞞欺騙?”
“是!”陳和時一挺胸膛,道:“職下回來報捷時,賊軍已經完全潰散,失去了抵抗能力,只是我們畢竟兵少,雖然驅散了賊軍大隊,大聲不曾將賊軍一網打盡,所以黃忠隊率遣職下前來報捷,同時請司馬出兵,徹底佔領賊軍大營,掃蕩逃散的賊軍士卒,將他們徹底擊潰!”
“呼……”陳應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大聲道:“來人,立刻命令此時聚集在東門的士卒出城支援黃忠他們,將黃忠等大破賊軍,陣斬黃穰的消息傳遍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