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門前,和劉陽寒暄片刻後,皖縣豪族代表橋玄便上前邀請陳應和一衆軍官去赴他們準備的慶功宴。
陳應推脫了幾次後,見盛情難卻,便讓大軍自行回營,去參加縣衙組織的慶功宴,也就是犒賞酒宴了。
而他本人則帶著亢奮不已的黃忠,和大軍的一衆軍官,前去赴豪族們籌備的酒宴了。
陳應在橋玄的盛情邀請下,和他同車而行。
橋玄今年剛過而立之年,身材修拔,容貌俊秀,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他是皖縣橋家的嫡長子,他父親橋名是橋家的家長。
而橋家則是皖縣最大的豪門,就算是在廬江郡,喬家都是赫赫有名,不容小覷的存在。
說起橋玄,大概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他在三國曆史上卻是赫赫有名的存在,這是因爲橋玄會生女兒,他就是大喬小喬的父親,大名鼎鼎的喬國公是也!
當然,這是日後的事情,陳應原本是不知道的,他對這位橋玄也不太熟悉,要說橋玄,陳應倒是對另一個橋玄——樑國睢縣的橋玄橋公祖熟悉,最起碼,那位橋公祖還是累任三公的大漢名臣!
但是他卻和橋家關係不錯,之前,陳應敲詐皖縣豪族時,多虧了橋家的支持,當然,事後的好處,橋家也沒少拿就是了。說到底,陳應和橋家不過是合作的關係罷了。
此次,陳應大勝回城,他剛剛和劉陽寒暄過後,橋玄就迫不及待的邀請陳應和他同車而行,陳應便立刻知道,橋家恐怕是瞧上這次的軍功了,這也是橋老爺子派橋玄這個年輕一輩的人來,迎接大軍回城的原因了。
畢竟,大軍的主將陳應年輕嘛,那些老爺子們大概是認爲,年輕人和年輕人比較好說話吧。
果然,馬車剛剛進城,橋玄便忍耐不住了,這也不怪橋玄缺乏定力,主要是機會難得。
要知道,瞅準這次軍功的人可不少,大漢帝國以軍功最重,此次皖縣大捷,雖然只是平定江夏蠻叛亂,而且未盡全功,但畢竟是一次機會,要是好好運作一番,憑藉這次軍功,肯定能夠弄出一些羽林郎的職缺!
不要小瞧羽林郎這個不過比三百石的小官職,羽林郎名位雖然低,但卻是天子親隨,是一個最好不過的起步官職,也是一個不錯的鍍金所在,只要成爲羽林郎,那要轉爲尚書郎等其他郎官就容易多了。
“承之賢弟,此次出戰,戰果如何啊?我看你們押進城的俘虜不少啊!”橋玄和陳應胡扯了一番後,就慢慢的將話題扯到了此次戰役上了。
陳應聞言微微一笑,暗道,肉戲來了。他打起精神,不動聲色的道:“此次出戰,全賴士卒用命,漢升悍勇,據不完全統計,我軍和叛軍再東門外血戰一場,大敗黃穰的前陣和中軍,斬首兩千八百三十五級,俘虜四千二百七十七人,當然,這只是現在統計出來,東門外戰場上的數字。”
他摸著下巴,笑吟吟的道:“至於這一路追擊嘛,倒是還沒有統計完,不過大概估計斬俘兩三千把,這樣加起來,此次戰役,我軍俘獲馬匹七十一匹,鐵札甲二十三領,皮甲、竹甲等甲冑千餘,弓弩兩千餘,斬俘過萬!”
“啊,這麼多?將軍真乃古之名將也!”橋玄真是大吃了一驚,他萬萬沒想到,此次戰役的戰果竟然如此豐厚!之前開戰的時候,雖然他也在城樓上觀戰,看見官軍將叛軍殺的血流成河、屍積如山,但是,他畢竟沒有軍事經驗,無法估算此戰戰果。
而且,開戰後,黃忠鬥將的那一段,橋玄倒是認真看了,可後來,大軍出城,那是上萬人的血戰,戰場上血肉橫飛,場景十分恐怖,橋玄一介文士,怎麼敢認真觀察這樣的場景?
“呵,橋兄言過了。”陳應苦笑一聲道:“此戰雖然戰禍甚豐,但是未能徹底擊破黃穰逆賊!去年江夏蠻反叛,連衆十餘萬,連下四縣,聲勢浩大,黃穰即是賊首,又豈是那麼容易擊敗的?這次,黃穰督師數萬,前來攻打皖縣,就昨日城頭所見,其衆便不下三萬!”
陳應說著長嘆一聲,語重心長的道:“此戰雖然幾乎全殲來犯之敵,但今日來犯之敵不過一萬五千左右,其大營中至少還有兩萬多兵力,敵我力量對比仍未改變,皖縣戰事尚未結束,接下來,只怕黃穰會派兵圍城,將我們堵死在城池之中,所以,現在還不是慶功的時候啊!”
“哈哈,賢弟過濾了。”橋玄長笑道:“今日賢弟大破叛軍,致使其元氣大傷,即使叛軍仗著人多,圍困皖縣,但是他已傷筋動骨,恐怕已經無力強攻縣城了,圍困皖縣,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
陳應驚訝的看著橋玄,他沒想到橋玄一介文士,竟然有如此見識。
“而且,黃穰要是圍城,那就真是自尋死路了。”橋玄拂鬚笑道:“他要是圍困皖縣,那勢必會被託在此地,一旦等到府君來援,內外夾擊之下,他必敗無疑!”
“橋兄高見。”陳應直要抱拳道:“卻是小弟鼠目寸光,思慮太過了,多虧橋兄點醒。”
陳應作揖後,卻話鋒一轉道:“不過話雖如此,但是兵者詭道也!爲了預防黃穰孤注一擲,我們還是要做好防備啊,來人停車!”說著,陳應不待橋玄反應過來,立刻起身命令停車。
“哎哎,”橋玄連忙拉住陳應,急道:“賢弟那裡去?”
陳應回頭一笑,道:“橋兄且去赴宴,待小弟前去準備一番!”說罷,陳應便跳下了馬車。
“可酒宴就要開始了啊?”橋玄揭開車簾,看著陳應道。
陳應一揖到底,正色道:“軍情要緊,待小弟前去佈置一番,一定不會誤了酒宴!”說罷,陳應拉過馬匹,翻身上馬遠去。
“哎,唉!”橋玄看著陳應遠去的背影,想要叫住他,卻沒有開口,最終只化成一聲長嘆。
陳應驅馬來到車隊後面,叫上被一羣豪族追捧的黃忠,兩人帶著一行親兵,打馬向軍營的方向奔去,所幸此處距離軍營不遠,他們轉眼間就到了軍營。
“陳兄弟,我們不是要去赴宴嗎?怎麼又到軍營來了?”陳應和黃忠並馬走進軍營,黃忠不解的問道。
陳應舞了一下馬鞭,看著遠處的山巒道:“漢升,你有沒有想過,現在我們大家都去參見酒宴了,城池守備鬆懈,士卒們都在爲今天的大勝歡呼暢飲,這時,黃穰突然來襲會怎麼樣?”
“黃穰突然來襲?”黃忠摘下頭盔,撓了撓腦袋,疑惑的道:“黃穰他還敢來偷襲?我們不是已經打敗他了嗎?”
陳應收回目光,深沉的道:“不錯,今天我們是打敗他了,但是黃穰主力未損,他還是有偷襲的力量的,所以我們要小心防備他,不給他可乘之機,不,我們可以給他準備一副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