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秦后人勢力如何我們不知道,但狼跡荒原距離燕國很近。難保他們不會以此為借口,把手伸進來。”吳良晏對燕人的警惕從來沒有消失過。
齊悅然沒說霍連杰在這里的消息,有些不好開口。
周興:“大小姐方才追出去,都看到了何人?”
齊悅然就是怕他們問到這些,一進去搶先說了些大事,沒想到周興還是沒有錯過這些細節。吳良晏也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是霍連杰的一員親信,他想要同我們合作,但是說服不了呂沉。”
“哼,人都走了,還陰魂不散!”吳良晏氣道。
周興看著齊悅然,眼神中有質疑,但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那么我們下一步要如何,他們兩人目的不一致,但也絕不會坐看我們滅了另一方。”
“我們傳信給路上要經過的關口守將,司馬死士這樣一塊肥肉,他們應該愿意分一口。”齊悅然道。
吳良晏點點頭,狼跡荒原還有硬仗要打,決不能讓這跗骨之蛆一直跟著。
此時陳崇一行就在齊悅然一行后面幾十里遠,不緊不慢跟著。他故意不追上去,想著最后一天加緊行軍,一同進入狼跡荒原,到時候看她一臉震驚的神色。與他同來的還有陳郁陳疏兄弟,莫名其妙的孫馳也要求同來。原以為他這樣的世家子弟不會犯險,家里總會攔著,談過一次后才知道,他家里居然也同意了。
大內侍衛中還有人舍不得齊悅然,范卓是家中離不開人,不然也會跟來的,林逸是頭領,暫時無人能替所以也走不開。孫馳跟齊悅然不打不相識,孫家人也見識到從軍能得到實在的好處,津州大勢已定,剩下的是文臣間的明爭暗斗,他幫不上忙,不如緊隨國舅陳崇的步伐,撈些實在的好處。
孫馳沒想那么多,他只想著離開家人的庇護,靠自己的雙手打出一片天地。
當然還有其他人想加入這個隊伍,陳崇嚴格把關,不合適的人選全都剔除了。他是去給齊悅然幫忙的,難不成弄些心思各異的大少爺去添亂?
有自己這樣的至交好友為她籌謀,陳崇簡直要羨慕她的好運氣了,哈哈哈。
呂沉留下了幾名親信指揮眾死士的行動,他本人已經身在燕國境內。大隊人馬蜿蜒數里,他和閆敏的馬車在隊伍前段,兩側都有人守護。行進途中,有信使送來西宋密信,打開看后氣的臉色發青,信紙被揉成一團險些捏碎。
閆敏坐在前面的馬車中,呂沉留下的后手他一知半解,但這一趟下來,他對身后馬車中的青年十分欣賞,已經打定主意回去后好好拉攏,保持良好的關系,這位絕對大有前途。
“大人,如何行事?”信使暫時跟在車窗外側,他亦是親信,小心的問道。
“殺,都殺了算了!”呂沉氣道。
信使小心的抬頭:“威遠王世子……”
呂沉殺氣十足的目光盯過來:“你活的不耐煩了,這話也問得出口,我們可是兄弟!”剛剛那句只是氣話啊。
“可是,霍世子屢屢壞大人好事,大人全心為大燕籌謀,世子卻尸位素餐,還吃里扒外……”信使不敢多說了。
呂沉心里也很苦悶,明明志同道合的好兄弟,卻因為一個女人違背了當初的諾言,叫人心里憋了火還沒辦法!他許久沒出聲。
信使不由出聲提醒:“大人……”
呂沉長嘆一聲,目光逐漸轉冷,眸色暗沉。“司馬死士殺人,與我等無關。”
信使驚喜道:“屬下必不負大人所托!”
“且慢!”信使正要走,呂沉一聲叫回來,閉了一下眼睛,“不到萬不得已,不許自相殘殺。”
“是。”信使認真的應著,心里已經籌謀著,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如何對上面人交代,還不是一支筆,幾句話的事。
處理完這件棘手的事,呂沉放下簾子,將空間完全留給自己。他靠在背椅上,閉上眼睛,腦子里有些亂。這個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可是,他已經給過他很多機會,他不能犯同他一樣的錯誤!
兩日后,齊悅然的隊伍突然加快行軍,讓身后跟隨的各方人馬有些措手不及。但這些人無一不是精銳,疑惑之后,很快跟上了他們的步伐。
率領司馬死士的是呂沉從軍中挑選出的幾名將領,都是昌遠世家子弟出身,十分可靠。他們許諾這些死士富貴前程,讓他們為大燕賣命。
這些人本就無甚想法,所求不過是活下去。為司馬家還是為燕國對他們來說是一樣的。燕國人答應給他們清白身份以及軍籍,這樣他們就有了升遷的機會,比之前跟著司馬家明顯的更有前途,所以這任務,他們執行的很認真。
幾名燕將聚在一起,信使帶來了呂沉的命令。能被呂沉留下,關系自然非比尋常。只是,對霍連杰下手,他們也只是想想,不敢真的做。
信使一咬牙:“幾位大人都怎么了,我奔波勞碌數天將幾位的意思傳達,如今消息都帶回來了幾位又退縮了,這荒山野嶺的,大家伙誰也不認識誰,便是錯殺一兩個不該出現在此地的人,誰還能治我們的罪?”
幾名燕將交換眼色,各自點頭。實際上這幾年霍連杰不在昌遠,同他們的關系已經不比呂沉。而且霍遠已經無人能及,沒了霍連杰,他們的家族才有機會染指北地大軍!
“陳軍突然加速,必有所圖。我們要快,決不能讓他們找到援手!”
“正是。”
“有理!”
急行軍的第三天,陳軍在荒野扎營。吳良晏目視遠方,夜色中,只有高低錯落的樹冠和一兩只無端飛起的夜鳥。“我們距離固安,只有一日路程了。”
固安的位置還要偏東一些,他們原本的路程是徑直南行。
周興:“我們故意改道,他們不傻的話,應該能猜到些什么,怕是今夜就該動手了吧。”
齊悅然等晚餐的功夫還打了個盹,急行軍對軍士們的體力是個考驗,更何況她本就特殊。她不想因此拖累大軍行程,想要解決了尾巴再說。不出意外今夜就可見分曉。
周興看了她一眼,相比吳良晏,他心思更加細膩,一些東西,他隱約看的見。
看她靠著多個軟墊休息,他皺著眉,或許該找機會說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