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戰的慘烈已經不言而喻,臉上鮮血佈滿的驂俊衝著吃力抵抗的胖子朱迪喊道,腳平不敢耽擱,手上急用力,收割掉攻上前的對手性命。把刀又磕向一旁正要在胖子朱迪垛口處的敵人。
“啊!”
鮮血噴濺,灼熱的鮮血揚灑在駱俊的臉上,一陣疼痛,驂俊就如同一尊天神般,俯視著面前衝上來的敵人。
“媽的!這羣該死的傢伙。”文聘身上的繃帶已經變成紅色,臉色似鐵一般盯著面前這些蜂擁而上的士兵,每一次揮刀都是聲嘶力竭的嘶吼。要把胸中的鬱悶通通掃出。
“瘋了!瘋了!”精神力很弱的小卒看著面前這些瘋了一般,不顧生死攻城的叛軍,雙目失神的盯著面前將耍生的事情,這羣人都瘋了。
“胡說什麼廢話!”文騁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士兵,不是責備,只是稍帶警戒。
“他不是說胡話。”胖子朱迪伸手推了身旁之人,雙目飽含恐懼的說道,身子不住的**,整個人依靠在牆跺之上,已經徹底崩潰的喊道。
“混賬!”駱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那人,冷聲道:“這種話 你也說得出來。”話罷,眼光停留處正是在城上第一線死命相擋的陳王劉寵、盧植二人。
兩個高貴如此的人,都在浴血戰鬥。
“呃眼光滑落處,正是拼命戰鬥的兩個老人。慚愧之心油然而起。
一霎那,兩個人的身影開始漸漸模糊,不是消失,卻是在永無止盡的被放大。
青山明月間,微風徐來,兩鬢斑白的安髻,卻那麼催人奮進。
盧植依舊還是那個盧植。即便面對的對手曾是自己無比摯愛的愛徒。兩相選擇間,盧植忠於的依舊是那個已經僻陋不堪的大漢!
忠臣,當是如此解釋。
公孫瓚卸去身上多餘沉重的甲冑。親自帶領著步卒殺上渣陽城。迎風招展間,那鮮紅的帥字旗在城上是那麼的鮮豔,大風起兮,所有的人都爲了它而戰鬥。
不論如何,這桿帥字大旗都耍奪下來,帥字旗就是各自的軍心,公孫瓚沒有能力讓這桿旗的作用減弱,卻可以讓它毀滅,到那時軍心頓失。便再也沒有人能堅守住這座汪陽城。
“衝啊!”
公孫瓚暴吼一聲,健步如飛,眨眼間如履平地般竄上雲梯的上部,手中的雙矛拼命的揮舞著,阻擋著從天而降的滾木、鐳石、箭矢,時不時的背身躲閃,幾度從生死邊緣走過來,鐵矛從左手飛出。
“撲哧!”
穿透城垛上探身而出的漢軍。身子被釘在城垛上,鮮血一下子就殷紅了整座城池。公孫瓚腳下一用力,右手長矛遞交到左手,轉而去抓住那釘在城垛上的鐵矛,嗓子裡怒吼一聲,丹田氣一提,身輕如燕,宛如一股風般的躥上城池。
在萬千的防守中,公孫瓚第一個登上了漁陽城的城池。
他的面前就是那桿鮮紅的帥字旗。
被風一吹,大旗呼呼作響。帥旗下赫然站立的正是盧植盧子幹。
推過護旗手。盧植奪過公孫瓚眼中的帥字旗,公孫瓚的深意,盧植他一目瞭然,冷聲對著身旁的人喝道:“阻止城下的人攻上來,他。”話音一頓,手指處,正是公孫瓚。“由我來對付。”
“盧師!”
身旁的士卒都清楚兩者差距,公孫瓚是一員久戰沙場的悍將 而盧植是行將朽木的老者。單論武道,差距一目瞭然。
“這是將令!”
公孫瓚看著面前這個倔強的老者,他曾是自己的知遇恩師,他知曉自己的雄心壯志,即便自己登上漁陽城第一個奪旗目的,都被他知曉的一目瞭然。呢喃道:“老師就是老師啊”。
盧植沒有回答,知道有些訣別的說道:“可惜你已不是我的弟子
“怎麼?。公孫瓚一愣,緩緩道:“終於要反目成仇了嗎?”
“哈哈”哈哈,反目成仇?”忽聽此言的盧植泛白的鬍鬚被氣得一陣亂顫,但他依舊掩飾自己的怒火。淡淡道:“在你選擇背棄大漢之時。師徒之情就已經恩斷義絕了。”
公孫瓚臉色一陣泛白,多少年來的師徒情啊!竟然說斷就斷,似乎還有不甘的質問道:“我背棄大漢?虎牢關下,董卓、天下諸侯他們哪一個不是背離了這漢詐,爲什麼只單單是我,竟然只單單是我?。
盧植的髻在風中凌亂的飛舞。喘噓長嘆道:“是天下人都負大漢。可是我不能。你身爲我的弟子,竟然殺死劉虞,縱然有偏激之道,可是你又爲什麼勾結三郡烏丸興兵犯境。亂我幽州百姓,誰負了你?誰負了你?”
兩聲質喝在風中久久不散,迴盪在這硝煙瀰漫的天地間。
公孫瓚無言以對,腳步退後兩步。就像是同盧植劃清界限,冷聲道:“既然道不同不相爲謀,可是師徒之情,弟子時刻不敢忘,弟子也不妄求恩師能退讓,不過我不想同恩師交手,只望老師能把帥旗給我。”
“想也甭想盧植挺著鬍鬚。順著風向,盧植談吐出讓叛軍汗顏的話。
“大漢亡不盧不在我,可是隻要我在一日,你們誰都不能錄奪我這漢稽之心。
一席話如風、如旗、如電。縈繞在整個渣陽城上。
每一個人都被盧植視死如歸的言行打動,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的人了。公子麾下都是這樣的英雄,他們名利不爭,只爲守護一方水土。嘉德殿前的衆人,漢壽之戰的黃忠。魏郡城下的文聘,漁陽城外的劉寵,有這些人在,大漢就不會亡!
公孫瓚臉色一陣羞愧,面對盧植自己確實沒有什麼理由。既然臉皮撕破,就沒有什麼好留有餘地的了。惱羞成怒的吼道:“你們都到地下去陪著漢詐吧!”
刀光一閃,瘋了一般。公孫瓚的刀直挺挺的朝著盧植砍下。
而漁陽城上,盧植就那麼一動不動的挺著,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恩斷義絕,世界上沒有什麼比這個還讓自己傷心的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