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是蔡邕。”此時,蔡邕乃是布衣之身,被十常侍陷害辭官不做,過起自己閒雲(yún)野鶴般的生活,因爲(wèi)董卓力邀,爲(wèi)了保全性命不得已而來,其中更是爲(wèi)了他人囑託而來。
簡簡單單的一句回答讓呂布一愣。蔡邕,此人的名氣非常大。即便連常在塞外征戰(zhàn)的呂布也聽聞過蔡邕之名,乃是當(dāng)代大賢,就連董公都是禮讓三分。隨即回禮道:“原來是蔡大家,施禮。”
“哪裡,都亭侯武藝高強(qiáng),蔡某早就耳聞,今日蔡府定下酒宴,力邀都亭侯。也好結(jié)交一番。”蔡邕笑著回道。
“奉先必到。”呂布覺得蔡邕的笑容裡有些許的鄙視。但又不好冷了名士的心,這種眼神在自己投董卓後就見怪不怪了。只是,恐怕這宴無好宴,會無好會。
“恭候都亭侯。”蔡邕先施一禮,微微的擡起身子,道:“那麼,蔡某現(xiàn)行一步了。”
呂布也學(xué)那些士大夫的姿態(tài),微微含蓄的回道:“蔡中郎請先。”
一讓,蔡邕也不客氣,就先離去。
呂布望了望走遠(yuǎn)的蔡邕,心底總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這一趟勢比生死。
“奉先留步。”董卓親自的走出來呼喚呂布有事相商。
呂布一扶衣袖,轉(zhuǎn)過頭來就往董卓的書房走去。
走出董府的蔡邕,輕輕的擦拭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心道:“今番接觸呂布,不知天下人該怎麼看自己。同黨?自己問心無愧。反董,卻又和這些人走的這麼近。”蔡邕擡頭看了看刺眼的日光,用手擋了擋低喃道:“唉!曹孟德可害死某了。”
“奉先,蔡邕方纔跟你低喃什麼呢?”董卓一皺眉毛,腳步停頓在書房門口。
“哦!沒有什麼,蔡中郎請我去吃酒。”呂布略微的掩飾了一下,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
“是嗎?”董卓的眉毛都要擰在一塊了,還沒聽到過蔡邕會結(jié)交自己這些西涼軍閥,他不是一向不喜歡結(jié)交自己這一派的勢力嗎?今夜怎會宴請呂布?
“主公,衆(zhòng)人等待多時了。”從書房內(nèi)閃出李儒,湊到董卓一旁耳語道。
“哦!”董卓這纔想起有要事相商,不便在多追問。
呂布也知趣的閉上了嘴。跨步入內(nèi),環(huán)視一圈,見董卓的心腹聚在,看來董卓還真是視自己爲(wèi)心腹。呂布還現(xiàn)了幾個人,幾個文人。
侍中周毖、校尉伍瓊、議郎何顒等人俯站立一旁。就等董卓說話了。
“袁紹此去若何?”董卓乾脆的說道,沒有多餘的廢話,宴席上袁紹離去,始終似乎董卓心中一根刺,如刺在哽的感覺讓董卓心中不安。
“恐又多事。”李儒輕嘆一聲。
聞聽董卓此言,驚怒一旁的牛輔,喝道:“岳父安心,某現(xiàn)在就殺了袁紹去。”
“不可。”周毖見此,不知袁紹是否已經(jīng)離開洛陽城,擔(dān)心袁紹的安危,出言阻止道。
“哦?”董卓凝目而視周毖,眼神中充滿了懷疑。更不用說董卓身後的那一般核心。
周毖見此,知道自己新附,很多人對自己充滿懷疑。輕咳一聲,緩解尷尬道:“袁紹忿忿而去,若購之急,勢必爲(wèi)變。且袁氏樹恩四世,門生故吏遍於天下;倘收豪傑以聚徒衆(zhòng),英雄因之而起,山東非公有也。不如赦之,拜爲(wèi)一郡守,則紹喜於免罪,必?zé)o患矣。”
董卓思量了一下,覺得此刻,袁紹要跑也應(yīng)該跑出洛陽了,再殺就不好殺之了。
“此言倒是可信。”李儒見周毖出言輕輕的附和了一聲。
呂布十分不解,對於袁紹自己所知甚少,不好多做言語,但是覺得周毖此言卻是有幾分道理。
看了看李儒和呂布的反應(yīng),董卓點了點頭。
伍瓊偷偷的與周毖相視一眼道:“袁紹好謀無斷,不足爲(wèi)慮;誠不若加之一郡守,以收民心。”
“如此正好。”董卓狠狠的拍了一下門框。當(dāng)下決定就如此般去辦。便吩咐一旁的李儒快下去擬詔。“等等,把韓馥、張邈等人也奏請爲(wèi)一地太守吧?”董卓有些勞累的揮了揮手,身後所有想說話反對的人都乖乖閉上了嘴。
董卓的暴戾可不是誰都能忤逆的。
李儒本覺得渤海太守似乎不妥,見董卓欣喜,又不便擾了董卓的興致,好在渤海不是袁氏家之地。邁出去的腳步停頓,回頭看了看董卓,知道董公這是藉機(jī)贏得士人的心,可是這點恩德,那些自視甚高的士人們能接受嗎?隨即搖了搖頭,便匆匆離去擬詔。
“義父,奉先覺得義父理該升任太尉,掌管天下兵勢。”呂布見此,想起耳邊的囑託,急忙喜上送喜,招董卓的歡心。
“主公當(dāng)爲(wèi)太尉。”一旁的周毖、伍瓊、何顒見董卓已經(jīng)答應(yīng)袁紹爲(wèi)渤海太守,欣喜,也附和著董卓加官太尉。
“哈哈哈……”董卓大笑。
“主公當(dāng)爲(wèi)太尉。”
“主公當(dāng)爲(wèi)太尉。”
“主公當(dāng)爲(wèi)太尉。”一旁的諸位心腹皆勸解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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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蔡府後院內(nèi)。
“公主,陛下已經(jīng)到父親的御書房內(nèi)了。”年僅十二的蔡琰小臉紅撲撲的跟著眼前的萬年公主說道。
“是嗎?”萬年公主高興的確認(rèn)道。當(dāng)日劉辨的表現(xiàn),可是讓自己這個姐姐歡喜的不得了,原來對劉辨不怎麼親密的感情也深了許多。
“皇帝哥哥,真的那麼勇敢嗎?”蔡琰害羞的問道,方纔在父親的書房外偷偷的打量過劉辨容貌,怎麼都不相信那麼弱小的劉辨能殺掉董卓的兒子,有點懷疑是不是當(dāng)日公主誇大其詞了。
當(dāng)然,董俷真正是死在王越的手裡的。萬年當(dāng)時昏了過去,見當(dāng)時董俷的情形,誤以爲(wèi)是劉辨殺死的董俷。
“本宮也沒想到,皇弟那麼勇敢,一直以來皇弟都是懦弱得不得了的。”萬年雙眼有些懵懂失神的說道。
“還真是期望,皇帝哥哥能殺了董賊。”蔡琰出奇的逾越少女的羞澀,狠道。說話的時候小胸脯都鼓鼓的,還別說真有幾分波濤胸巒的架勢。
“嗯,一定會的。”
……
蔡府書房內(nèi)。
高高升起的明月,映透糊窗的窗櫺紙,點點的灑在書房的幾案上。
“孟德,你安排的事情,某也已經(jīng)傳過話去了。相信不一刻,呂布即至。”蔡邕有點失禮的先同曹操答話,卻沒有像劉辨說些什麼客套的話。
曹操尷尬的一笑,看向劉辨,不知怎麼解釋纔好。
劉辨輕輕的搖了搖頭,歉意的笑了笑,沒有解釋。自己那個父親確實有愧這個老師,知曉自己不用作何解釋。自己不需要人理解,也不需要什麼人爲(wèi)自己心甘情願的效死命,只要自己相信的人相信自己就行。對於蔡邕這些人,劉辨只期望他們不要泄露風(fēng)聲就好。
當(dāng)然,估計這種事情出現(xiàn)在蔡邕這種清高名士身上似乎沒有可能。
以防萬一,劉辨輕輕的向曹操使了個眼色。
曹操明瞭,剛要開口說話。即聽到蔡邕的回話:“放心,我是不會說出去的。”蔡邕瞪了一眼劉辨、曹操二人。想來是看到劉辨投遞過去眼色了。
“呵呵……叔父何必如此?”曹操解釋道。曹家蔡家乃是世交,陳留於沛國譙縣離得不遠(yuǎn),加之曹蔡兩家世交,自小曹操就喚做蔡邕叔父,當(dāng)然信得過,要不也不能生死大事敢讓蔡邕知曉。
“哼!”蔡邕舍不下臉面的一哼。蔡邕當(dāng)然理解劉辨、曹操爲(wèi)江山社稷的苦心,可是蔡邕卻看不慣漢靈帝劉宏的昏庸,當(dāng)年可沒少受那昏君的氣。身爲(wèi)靈帝之子的劉辨當(dāng)然要做氣筒了。當(dāng)然蔡邕有分寸,明事理。不能因此就誤了劉辨、曹操之事。
刷!刷!刷!凌亂的腳步聲從前廳傳來。
“父親,呂布來了。”從書房門口探出一個小腦袋,是蔡琰。
“什麼?呂布來了。”劉辨心中突兀,久聞其名,卻沒見過其人。渾然沒在意一旁盯著自己的蔡琰。
曹操倒是見過了,自然不太驚奇。
“叔父,前廳接見。”曹操一請。示意幾人到前廳見一見呂布。
蔡邕卻把身子一退,正好退到劉辨的身後。
劉辨尚沉浸在呂布一事之中,沒有客套的想讓,直徑的走向前廳。
身後的蔡琰吐了吐舌頭,低喃不忿道:“好大的氣派!”
“琰兒,不得無禮。”蔡邕冷下臉色,見劉辨絲毫沒有注意自己這裡,心中也是舒坦,自己無禮,那是有原因的,蔡琰無禮那可就是自己家教不嚴(yán)。當(dāng)下,一怒道:“誰讓你來的?回去。”
蔡琰吐了吐舌頭,低語道:“就是想見一見呂布還有……”
“還有什麼?”蔡邕此時心思已在前廳,追隨著劉辨、曹操二人的腳步而去,卻是沒有看見蔡琰的表情。
“還有……小皇帝。”蔡琰嬌羞的臉頰似乎怕被衆(zhòng)人現(xiàn)她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