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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后的傷勢經過如意的一番折騰之后，變得更加重了。

她現在已經昏迷不醒了，而且發著高燒，好像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氣在游蕩著。她已經再次向黃泉路上邁出了她的一只腳，好像她的漢昭帝是真的有心將她接走一樣，一天之內她居然兩次到了黃泉路上游玩了。

所有的太醫們都寧死不肯前來醫治，因為那個先前給小太后診治的那個太醫，自從那天以后，便一直在家稱病不起了。他到想逃呢，可是他的家已經被人監控起來了。

周林看著臉色蠟黃的小太后，問身邊的劉徹：“如果再不治的話，她的小命就怕保不住了。難道你還不讓太醫來醫治嗎？如果她死了的話，那怎么辦？”

他雖然覺得小太后是個薄情寡義之人，可是也不愿意看見她癱瘓在床，更不愿意她一命嗚呼。再說了，即使她有心保住劉賀，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因為劉徹根本不可能買她的帳。若不是周林要挾的話，估計劉徹早就派人動手了。

“可是宮里并無女醫官，這關系到體統問題。你總不會想讓所有的太醫都在家里裝病吧？”劉徹寧愿小太后死，他也不會再讓那種事情發生的。

那個女人雖然是他的兒媳，可是她不守婦道，死了活該。而且她是霍光一手立的，當初嫁給漢昭帝的時候只有六歲，就這樣一個該上幼兒園的孩子，居然成為了大漢朝的皇后！想指望她傳宗接代嗎？笑話。漢昭帝對她不錯，不過那肯定與男女之情無關，只不過是找了個玩伴罷了，而且他那時也只不過十二歲。至于宮里的其他女人，那都是擺設，霍光一手*縱后宮，沒有一個女人敢動非份之想，而且日益長大的漢昭帝也不敢輕舉妄動，他的小命跟劉賀一樣，全都是由霍光一手*縱著。

有了這些事，所以劉徹對霍家的人以及小太后都很反感。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的兒子說不定還會有親生骨肉呢。

這時，一個小太監在一邊插話道：“聽說京城里來了一位女大夫，在大街上擺攤給人看病。不過因為她是女的，并沒有人去光顧她的生意。也不知道她的醫術行不行。”

周林起了疑心：“你一直在宮里，怎么可能知道外面的事情呢？”

小太監馬上聽出了周林懷疑他的意思，他在宮里呆了那么長時間，又豈會聽不出這話中的含義，于是他連忙笑著解釋說：“這事是出去采辦的小太監說的。因為看是個女大夫，所以格外留意了一下。聽說她長得比炭灰還要黑，眼睛比銅鈴還要大，那張大嘴估計一口能吞下一個饅頭。”

聽了他這解釋，周林覺得很好笑。這世上除了“煙熏火腿”哲哲，難道還有和她一樣有特色的人嗎？也許是出去采辦的小太監夸大其詞了。

劉徹想了想說：“要不讓她進來給太后瞧瞧吧。既然敢在長安城中擺攤，說明她還是有兩下子的。”

果然，小太監出去傳劉徹的話，大約過了不到一個時辰，那個黑臉女子就被帶了進來。

她神色慌張，好像對此行并無多少把握。也許她根本

就不愿意進宮來給人看病，純粹是這些奴才們*著把她弄進來的。

“哲哲！”周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位所謂的女大夫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野人谷里的村花哲哲。她似乎比以前削瘦了不少，那探照燈一樣的大眼睛周圍居然有了很明顯的魚尾紋。她的年紀不大，怎么會變成這副模樣呢？她那位插羽毛的酋長父親呢？她怎么會離開野人谷的呢？而且，她也不用那獸皮遮羞了，直接換上了漢人的服裝。不過，那種又寬又大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倒不如穿獸皮更自然一些。

劉徹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他實在是沒有見過這么丑的女人。（那是因為他沒有見過無鹽女）他勉強看了一眼說：“你是大夫？哪里人？”

哲哲不懂規矩，被身后的小太監強行摁在地上。她汗流滿面地說：“小女子叫哲哲，自幼住在深山，粗懂一些醫術。”

“哲哲。”劉徹反復咀嚼著這個名字，好像要把那兩個字給咬出渣來，“你沒有姓嗎？”

哲哲有些不太自然地說：“我們那里的人都沒有姓氏的。”

雖然周林在野人谷住了一段時間，不過他也不清楚野人谷里的人到底有沒有姓氏。這丫頭撒謊成性，她的話不能當真。

“你還是快給太后看看吧。”這劉徹，不用太醫，居然敢用一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給那高高在上的太后治病，也真有他的。也不怕小太后被這庸醫給治死！

別人不知道，周林可知道，這哲哲的確是粗懂醫術。粗到什么地步呢？連人到底有沒有生病都分不清，那的確是夠粗的！這劉徹顯然對這小太后的安危并不太關心，所以他敢讓這哲哲胡亂醫治。雖然周林有心制止這場鬧劇，不過眼下又沒有太醫愿意為太后治病，這個哲哲好歹也懂一點，只能湊合著她了。小太后能否全愈，就得靠她自己去撞大運了。

周林還是不太放心，他看著站在小太后身邊猶豫的哲哲，說：“你先給看看，太后這到底是怎么了？傷到了哪里？”

哲哲有些緊張，她給小太后搭了一會兒脈說：“各位回避一下好嗎？我要給病人檢查一下身體，有男人在旁邊是不大方便的。”

難道這“煙熏火腿”醫術突然之間有了長進不成？周林沒有想太多，他覺得這哲哲的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看來，她并不像周林印象中的那樣差勁。至少她還知道得看看受傷的部位，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劉徹和周林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一個小宮女。

其實哲哲剛才這話完全是瞎說的。她一見這兩個人，就知道他們肯定是大官，最好先把他們給支開，否則的話，這病是沒有法看的。

她那雙探照燈般的大眼睛看著那兩個人離開了，頓時松了一口氣。然后，她笑容滿面看著那個留下來的小宮女，仿佛是狗看見了骨頭一樣，笑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小宮女有些莫名其妙，她把自己從上到下又檢查了一遍，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

“你說這種大夫能行嗎？會不會越弄越糟

呢？”周林還是有些不大放心，他可清清楚楚地記著在野人谷里哲哲的表現。

劉徹不以為然：“隨便，死馬當活馬醫吧。”

這話聽起來是那么無情，周林并沒有覺得奇怪。他知道，在劉徹眼里，他視所有人都命如草芥，除了他自己。

周林心里暗暗地想：“如果大漢朝再次落到你這種人的手中，不知道又要再慘死多少人呢。他當政的時候窮兵瀆武，弄得民不聊生，所以現在的大漢朝才會元氣大傷，一片混亂。這個皇帝我是當定了，我不會再讓你再繼續禍國殃民了。”

過了一會兒，周林在外面聽見哲哲叫他們：“兩位大人可以進來了。”

“太后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周林還是不相信她，想再試探一番。

他可不想讓庸醫害死人，如果那樣的話，那豈不是自己的過失？更何況小太后的傷是他弄的，他得負責到底。

哲哲胸有成竹地笑著說：“太后是傷了脊柱了。除了服藥以外，最好再加上外敷。而且太后必須得臥床休息百日方可。”

天啊，她的腦袋怎么突然間開了竅了！難道她也像小說中說的那樣，被雷給霹了，然后就聰明絕頂，有了蓋世奇才了？

周林看哲哲的眼光馬上不一樣了。這可不是瞎貓碰見死耗子才能碰到的。她如果沒有點醫術的話，是不可能看出傷了脊柱的。看來，她還是有點水平的，雖然算不上什么高手，也算是略通皮毛了。當然，這小太后的傷勢不輕，讓這種野路子的大夫治是不行的，不過可以讓那些太醫在外面指點，讓這哲哲代為效勞，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姑娘真是醫術精湛，不如姑娘就留在宮中，以后在宮中做個女醫官吧。皇宮女眷又那么多，平時太醫們是可以替他們看病的。可是總有不方便的時候。如果姑娘留了下來，那么宮中以后如果再遇見這種事情的話，那么就不用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了。”劉徹是真心地挽留她。他也覺得宮中如果有這樣一個女醫官的話，是方便許多。

“不如讓先前替太后治病的太醫也來幫忙吧。他畢竟比較清楚太后的病情，多個人也多點把握。就讓他再屋外候著，有什么事讓這位女大夫和他商量一下吧。”周林覺得還是應該再加上一層保險，以防萬一。而且他是想再找個機會，能夠保住那位倒霉催的太醫的命。如果說小太后是他一手害的，那么那倒霉催的太醫更是完全受他脅迫的。如果這兩個人有什么事的話，那么周林就是殺害他們的罪魁禍首。

劉徹想了一下，點點頭說：“也好。”

“謝大人。”哲哲沒有想到天上會掉下餡餅來，而且這大餡餅正巧砸中了她。這大餡餅砸得她暈頭轉向，有些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半天她才迸出這三個字。而且這三個字是一個一個從她嘴里跳出來的，好像必須慢慢地說，才能掩飾住她內心的激動。

哲哲和那小宮女相視一笑，然后便搖搖擺擺地走了出去。

那個小宮女低著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那只金手鐲，會心地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