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漠不防有此一擊,坐起來的身體直接就被他打得倒回了牀上。
“王八蛋!你還有臉說!”孫果然憤怒的喝道。
然後他就被最先反應過來的那個黑衣人一把給制服了,反扳著他的手一折,孫果然發出殺豬一般的叫聲,卻仍然咬牙切齒的看著俞漠:“王八蛋!你害得她這麼慘,你別有一天落到我手裡……”
“還嘴硬!”黑衣人再又重重一扳,孫果然頓時疼得汗出雨下,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處置?”黑衣人又在問道。
俞漠在牀上躺上半晌後,才掙扎著又坐了起來。臉上神色滿是不可置信,望著被黑衣人壓著跪在地上的孫果然說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這裡裝!”
孫果然一張臉憋得通紅,眼中現了一股猙獰:“王八蛋!你害得她那麼慘,還想要她的房子!還想要鹿羽!你作夢!”
俞漠又將眼光看向了還在樑大喜懷裡抽泣的蕭煙,語氣森然,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道:“麻煩嫂子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煙滿臉淚花,從樑大喜懷裡擡起頭,看著俞漠的一雙眼裡,也有了一絲敵意:
“悠悠爲了逼秋同意愚諾的注資,瞞著她簽了十家加盟商。秋覺得難以接受,傷心之下,才說五年前跟她談戀愛的人竟然是你!你拋棄了她!可是那時候她都已經懷了你的孩子!而且還是宮外孕!你不知道,當時我們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的時候,秋她大出血,只差一點點,她就死了……”
俞漠的身子猛地晃了一下,差點又摔倒在牀上。
“阿漠……”陸霖一個跨步上去將他扶穩,眼中也滿是不可置信,回過頭望著蕭煙,說道:
“當年阿漠和任安秋談戀愛我是知道的。可是後來她突然失蹤,阿漠把整個廣州翻遍了都沒有找到她……怎麼可能?難道當時她是因爲宮外孕住院了,所以你才找不到她?”
俞漠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更白了,二話不打,掀了被子就要下病牀。又被陸霖一把按住:“你要幹什麼阿漠?”
“我要去找她。”俞漠一邊說一邊已經趿上了鞋。
“你病都還沒有好,急在這時幹嘛?反正五年都過去了……”陸霖瞬間就有些著急。
俞漠喘息著撥開了他的手,搖了搖頭,有些無力卻堅定地說道:“不行!我現在就要去見她,我要向她問個清楚!爲什麼……這麼多年了,都不肯跟我說實話……”
“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你怎麼去啊?”陸霖急道,“阿壽才送鞏姨和阿瑩回去,你現在要是出院了,叫我們怎麼跟她們交待!”
俞漠哪裡理他,伸手想將他推開:“醫生都說了已經沒有什麼大礙,我坐車過去,跟坐在這裡休息是一樣的。阿霖你讓開,拿我的衣服來,我要換衣服……”
“阿喜你說句話啊。”陸霖見自己說服不了俞漠,就只好轉而來求助樑大喜。
樑大喜看了看俞漠,又看了看還被壓在地上的孫果然、和被劈暈躺倒在沙發上的呂悠悠,皺了皺眉,
說道:“你讓他去吧,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可能攔得住?我們跟著一起去,看好他就是了。”
幾個好友中居年長的樑大喜發了話,陸霖自然是也不再多說什麼,從一旁的櫃子裡翻出一套俞漠的衣服來遞來他。
又踢了踢那黑衣人,說道:“行了,放開他吧。”
黑衣人這才鬆開孫果然的手,卻仍是一臉警色的瞪著他,隔離著他與俞漠。
“我們都出去,讓阿漠換衣服。”陸霖說道。
一時衆人都走出病房,陸霖走到門口,一回頭,就見蕭煙正有些艱難的扶著還處在暈迷中的呂悠悠往外走,她旁邊的樑大喜大約是想幫忙,但許是因爲自己太太在場,便有些不敢的樣子。
陸霖覺得有些好笑,跨上去一把抓住呂悠悠的另一隻手臂,與蕭煙一起將她弄到外面來。
再等俞漠獨自一人在病房裡穿好衣服一出來,臉色仍有些發白,一隻手捂著胃,表情卻極是堅定,說道:“走吧。”
醫院的護士見他竟然私自出院,自然是不肯,被俞漠一個冰冷的眼神拋過去,便又禁了聲,只得點頭說道:“那俞先生,出院後,要謹遵醫囑,按時吃藥,好好調理……”
俞漠點點頭,與衆人一同往電梯走去。
三輛車子浩浩蕩蕩,開到明珠花園五棟一號樓樓下的時候,時間已經快到晚上九點。
樓下一顆大樹旁,停車位上停著任安秋的那輛白色帕薩特,在夜色裡閃出一點光。
彼時呂悠悠早已轉醒,一下車,看到扶著俞漠站在那的黑衣人,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蕭煙攔著,她鐵定會忍不住衝上前去,一個巴掌往他臉上招呼過去。
俞漠臉色陰沉而蒼白,擡步就進了一號樓的單元門。
一行人氣喘吁吁爬到五樓,俞漠打頭去按門鈴,豈料按了半晌,只聽得門鈴炸響,裡面根本沒有任何動靜。
呂悠悠與蕭煙對視一眼,頓時就有了一股不祥之感。
呂悠悠已經忍不住瘋狂的拍起門來,一邊拍門一邊大喊:“安秋,安秋,你在不在?安秋你開門吶……”
也不知喊了多久,卻聽對面的502“咔”的一聲,門開了。
一位中年大媽走了出來,皺著眉看到501門口這烏怏怏的一大羣人,問道:“你們找安秋嗎?”
“是。”呂悠悠急道,“劉阿姨,你有見到安秋嗎?”
“安秋今晚好像還沒有回來吧。你們打她電話問問,九點多了,孩子在睡覺,你們小一點聲好嗎?”劉阿姨說道。
“哦哦,好的好的,不好意思劉阿姨……”
劉阿姨點點頭,關上了門。
幾個人這纔想起要打任安秋的電話。
打了一通又一通,電話一直都是關機的。
呂悠悠與蕭煙臉色都變了,急得左右亂竄,“怎麼辦,怎麼辦,她去哪裡了?電話爲什麼會關機……”
“都怪你!”蕭煙的眼淚又開始下來了,一邊擡手就又往呂悠悠的肩上打:“你爲什麼要那樣做!你是不是想氣死她
你才滿意……”
呂悠悠也急得紅了眼眶,想要爲自己辯解兩句,“我我,說了半天,卻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樑大喜皺著眉將蕭煙拖到自己面前,雙手壓著她的肩,沉聲安慰道:“你冷靜一點!她這麼大個人了,能出什麼事?上次她不是給了你家裡的鑰匙嗎?你帶了沒有?”
蕭煙這才總算又冷靜兩分,擦了擦眼淚,開始翻自己的包:“我應該帶了的,上次她給我,我就一直放在包裡的……啊,在這裡,找到了……”
一時又火急火燎地開了門,一進去,只見滿室黑寂,一絲聲音都沒有。
開了燈,從客廳到臥室、再到書房、到洗手間、廚房、陽臺,通通看遍,哪裡有人?
衆人都呆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俞漠的臉色仍然很蒼白,樑大喜幫他倒了水,吃了藥後,才稍微恢復了一點血色。孫果然則坐在他對面,依舊是恨恨瞪視著他。
陸霖與樑大喜因著與任安秋交情不深,面上倒是平靜。
呂悠悠與蕭煙則最是慌張,翻來覆去,不停地播打任安秋的手機,裡面的女聲冰冷,一直都是關機狀態。
“小煙你能不能冷靜一點。”樑大喜看著蕭煙的樣子,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不是,你不懂……”蕭煙著急之下,又忍不住要哭:
“我以前在一本心理學的書上看到過,說是曾經有過自殺傾向的人,再次自殺的機率是很大的……今天悠悠那樣說她,爲了逼她簽字拿融資,又在背後瞞著她簽了好幾家加盟商……我,我怕她想不通,萬一她要是,萬一她要是躲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她她……秋她,她曾經吞過安眠藥自殺的,你知不知道……”
“你說什麼?”孫果然的眼神終於從俞漠身上,轉到了蕭煙的身上。
蕭煙此言一出,頓時就令另外幾個人又是一怔。
俞漠那原本就蒼白的臉瞬間更白,放在膝上的手都忍不住發起了抖來,猛地站了起來,想往外面走,又被陸霖一把扯住,問道:“你去哪裡?”
“我去找她。”俞漠說道。
“這麼晚了,你知道她在哪裡?說不定等一會就回來了呢?”陸霖說道,又問蕭煙道,“她難道只有一個號碼嗎?”
蕭煙點了點頭。
樑大喜略一沉吟,說道:“會不會是去公司加班去了?”
“我去看一下。”孫果然就站起來說道,一邊說一邊就起了身往外面走。
呂悠悠忙追在他身後跟了出去,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小煙你給她的QQ、微信、朋友圈發消息留言,看看會不會有迴應,除了你們,她總還有別的朋友在深圳吧?你都打電話問問……”
有樑大喜這個主心骨在,蕭煙到底是漸漸冷靜下來,坐在沙發上開始一條條依著樑大喜所說,先是給任安秋留言,再按她知道的,有關任安秋朋友的電話,一個個打去問。
俞漠坐在她旁邊擰著眉一直看著她,越到後面,越是失望。
шшш ?тtκan ?C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