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她可不是這個樣子的!那時候多可愛、多溫柔。像只溫馴的梅花鹿,現在呢?渾身是刺,像只刺猬一樣!
明明看到他都已經被她一腳踹暈了,竟然連聲問候都沒有。
心腸這么硬了?還是說,難道他的演技不夠好,竟然被她看出了端倪?
俞漠一屁股坐在床上,生氣的拿起擱在床頭的筆記本,本來想要看郵件的,現在哪有心情,筆記本擱在腿上,直接又被他給掀翻在了床上。
真是整個人都要氣死了!氣炸了!
俞漠索性又將筆記本從床上給掀翻到了地上。
任安秋在外面,耳聽得他的房間里傳來“嘭”的一聲響,估計是什么東西被他砸到了地上。
她聳聳肩,臉上的表情有些得意。
趕不走你,我就氣死你!
這樣一想,人瞬間就高興起來,好像被他壓迫了那么久,如今終于打了個翻身仗,總算是農奴把歌唱,自己占了主導地位,狠狠地斗斗他這地主老財!
她直接打開筆記本里的音樂播放器,歡樂的歌聲里,縫紉的喳喳聲響起來,一聲聲地送入房中俞漠的耳朵里。
他吃完胃藥,兩條腿擱在床上,人坐在小沙發里,在手機上查閱郵件,聽到外面的聲音,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算了算了,這個時候還跟她計較個什么勁兒?
前段時間那樣欺負她,難道現在還不能叫她欺負欺負,找回點場子?
再心狠也好,能心狠到哪里去?還不是看在他肚子疼,“暈”倒的面子上,讓他留了下來?
合同在手,以后再要趕他走,那可沒那么容易了!
俞漠忍不住嘴唇咧了咧,站起來,將房門開了一條小小的縫,在這細小的縫里偷偷打量任安秋。
任安秋一邊跟著電腦里的歌哼著,一邊微俯著頭,在縫機前縫個什么東西,然后,她的手機就突然響了。
“焦邦?”任安秋有些驚訝,想不明白焦邦怎么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
“安秋。”焦邦在電話里說道,“這么晚打電話給你,沒有打擾到你吧?”
“沒有的。”任安秋說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嗎?”
“倒是沒什么事,我只是聽說你家里出了點事,現在沒事了吧?”
“哦……”任安秋愣了一下,瞬間又想起奶奶的離世,雖然過了這么久,想來時,心里依舊有些難過,不過這種難過到底已沒有當時那樣濃烈,只是輕聲說道,“謝謝,沒事了。”
“嗯。”焦邦在那邊點了點頭,“人要向前看,活著的人好好生活,才是對離開的人最好的慰籍。”
任發秋又輕輕“嗯”了一聲,隔著電話,似乎能感受到焦邦的情緒有些低落。或許是想起了當年落馬自殺,離他而去的父親與母親?
“焦邦?”任安秋輕聲問道,“你怎么了?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沒事啊。”焦邦笑著說道,“想起了一些往事……沒事,呵呵。好了,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快十點半了,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吧。”
“好。那……再見。”任安秋點了點頭,
將電話掛了。
俞漠站在自己的房間里,透過小小開著的門縫望出去,見她掛了電話很久以后,仍然還坐在沙發上發呆。
她跟焦邦的關系已經這么好了?
大晚上的,還打電話來,也不叫焦先生了,直呼其名為焦邦。
也不知道到底在電話里跟她說了什么,坐在沙發上發呆,整個人又被一股淡淡的哀傷所包裹,令他不敢輕舉妄動。只好轉身走到床邊,氣悶的坐到床上,看著這個即擁擠又簡陋的房間,也發呆……
任安秋本來以為自己會因為俞漠的不打招呼自己來的舉動生氣而失眠,哪里知道十一點的時候躺上床,不過片刻,竟然就眼皮打架,熟睡了過去。
如果不是因為五點半的鬧鐘太響亮,她都還沉在美夢里不想醒。
洗漱完,上完廁所,穿上運動內衣一看時間,還沒有到六點。
天邊紅彤彤的,太陽隨時可能從云層里跳出來似的。所以她又往臉上、手臂上噴了防曬霜,在陽臺上做了熱身,下樓來開始跑步。
半個小時候后大汗淋漓的回到家來,就見俞漠的房間依然緊緊閉著,她撇撇嘴。走到餐桌前,先往肚子里罐了半杯水。
然后拿起衣服走到衛生間來沖涼,就見淋浴室里濕淥淥的,看來是俞漠已經起床并且沐浴完了。
昨晚放的手工皂依然潔凈如新,看來昨天的發難有用,俞漠沒有再用她的私人物品了。
沖完涼后只覺渾身輕松,走進廚房開始做早餐。
依然是簡單的老三樣:一杯牛奶、一小份水果、土司對半切斷,夾兩片生菜和煎雞蛋,抹上沙拉醬。
省時不費力,味道還挺美味。
坐在餐桌前,一邊吃,一邊順手翻著一本閑書。然后就聽見旁邊咔噠一聲響,俞漠打開房門,大步從里面走了出來。
依然是裁剪得體的白襯衣、黑色西褲,趿著雙拖鞋站在她面前。
任安秋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說道:“喲,俞大總裁,早啊。”
俞漠看了看她面前的食物,皺了皺眉,轉身進了廚房,然后又走了出來,語氣里有些不快,質問道:“我的早餐呢?”
任安秋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翻了一頁書,順口說道:“俞先生搞錯了吧?我雖然是你的房東,但是可沒有說過連你一日三餐都管。”
俞漠抿著唇,表情很是憤怒:“反正也要做,難道你就不能幫我也多做一份嗎?”
任安秋脧了他一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悠悠然坐在椅子上,樣子不要太瀟灑:“冰箱里有面包,牛奶自己倒?”
“那雞蛋呢?你有雞蛋吃,難道我沒有嗎?”
“冰箱里有,自己煎啊。”任安秋說道,“我這可是散養走地雞下的蛋,兩塊五毛錢一個,麻煩你記下賬,月底好一起結。”
俞漠冷著臉走進廚房。
面包是冰冷的,牛奶更是冰冷的。
難道不知道他的胃不好嗎?
昨天他可是忙了一整天,指揮人搬家,指揮人挪她家里的格局,還特意跑到商場里買菜,做的菜也都全是她喜歡吃的!
她倒是好,連一頓早餐都不能順便給他做了。
就算不是談戀愛的男女朋友關系,哪怕是房東與房客,也不至于這樣冷漠吧?
俞漠一邊熱牛奶,一邊簡直要氣死了,昨天晚上被她故意刁難的氣到現在不沒有順暢呢,現在又被她這樣冷待!
長此以往,他這胃能好得了嗎?氣都要被她給氣壞了!
不過外面的那位始作俑者任安秋姑娘似乎并沒有深想,她只是慢吞吞的吃完早餐,也不急著走,坐在餐桌前,仍舊翻那本雜志,直到俞漠拿著牛奶和面包出來,黑著臉坐在她對面開始吃早餐時,她才站起來,端著碗去廚房洗了。
然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化好妝,踩著她鐘愛的細高跟鞋,拎著包包,哼著小曲出了門,開著帕薩特,愉快的往鹿羽而去。
留下俞漠獨自呆在因為她離去,而顯得有點冰冷的屋子里,差點沒有氣得將碗給砸了。
……
三天后,當前國內幾大最火的門戶網站、微博頭條、BBS論壇頭條之上,出現一條名為“電商服裝名牌迎來紅利時代:愚諾資本正式與鹿女郎達成合作”的新聞。
新聞唯一的兩張配照:
暗色調的鹿羽LOGO,看起來極是高大上;
愚諾資本項目負責人與鹿羽運營總監站在鹿羽門口交談甚歡、握手祝賀。
此外并無其他照片。
此新聞結尾處的一段話,讀來最是讓人覺得驚訝:
一位業內人士點評說,“鹿女郎”身為當前最神秘的網絡紅人,她的不同之處在于,從四年前開始擔任鹿羽品牌第一模特以來,至今無人見其真顏。而自從與愚諾資牽上關系之后,已不單僅是小小網絡紅人,“鹿女郎”三個字已上升為事件營銷。
而營銷并不止于此,隨著“鹿女郎”穿搭APP的即將面市,其必將被賦予更多價值。
到目前為止,被業內譽為投資鬼才的愚諾資本掌門人,雖在股市上斬獲匪淺,但觀其近一年以來在國內的頻頻動作,卻屢屢失意來看,這位至今同樣如“鹿女郎”一樣神秘的幕后掌門人,此次能否聯手“鹿女郎”打響其在風投界的頭一炮?
常以一張鹿制面具擋面的鹿女郎,隨著此次的融資成功,是否能讓粉絲們一睹其真顏?
讓我們拭目以待……
……
隨后,以此消息為基礎的各種真假新聞,迅速在網絡上漫延。
諸如:
“內容紅利時代”的機遇與挑戰,鹿女郎價值兩個億;第一網紅“鹿女郎”獲鏡外資本注資八千萬;八千萬?鹿羽服裝到底價值幾何;愚諾資本的神秘掌門人到底是何方圣神;不肯露臉的鹿女郎,到底是為保護隱私,還是一種營銷手段……
并有網絡自媒體開始大肆轉播評論及相關信息,一時鹿女郎與愚諾資本又被推上頭條,評論鋪天蓋地,有歡欣鼓舞者,也有恣意漫罵之聲:
搞網紅搞了這么多年,連正臉都沒讓人看到過!不裝叉會死嗎?
呵呵呵,人怕出名豬罵壯,坐等圍觀群眾搞死鹿羽!
奸商聯手奸商,騙你沒商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