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監(jiān)控攝像兩天,曲盛君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兒。
夏清似乎有個習(xí)慣,她每天晚上睡前總要在一個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然后將筆記本繼續(xù)鎖回她的行李箱,把行李箱的鑰匙收好。
起初曲盛君也沒在意,以為夏清是寫工作筆記之類的東西,可是看了兩天之后,又覺得不像那么回事兒。
因為夏清每次對著筆記本的時候,那表情都是豐富多彩的,每一次都不一樣。
有時候很平靜,通常這時她不會寫很久,也就是三兩行能寫完了。
有時候好像很煩惱,寫兩句又停下一會兒,陷入沉思之后拿起筆又寫兩句,似乎在掙扎什么。
有時候又像變了個人,眉開眼笑的,下筆也飛快,思路完全沒有阻礙。
仔細研究了好久,曲盛君才覺得,夏清應(yīng)該是在寫日記。
可是什么樣的日記,能讓夏清這么鄭重其事,還特地鎖到行李箱里??莫非有什么不能見人的事兒不成?
這個猜測讓曲盛君興奮起來。
他得想辦法弄到夏清的日記,說不定里頭就有什么線索,而且,夏清如果有寫日記的習(xí)慣,那她這么多年來,寫的日記肯定不止一本。
要是能把夏清寫過的日記全都找出來,那一定會很精彩。
曲盛君原本對于找出姚賢雅的死因不太抱希望了,現(xiàn)在峰回路轉(zhuǎn)的,又讓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莫非姚賢雅冥冥之中庇佑,讓他能摸得著頭腦,也許姚賢雅也在為自己鳴不平吧!
不過夏清這女人的心思實在太縝密,要想從她的身上挖出什么線索,必須要小心再小心。
萬一打草驚蛇,那就前功盡棄了。
同在一片星空下,夏清躺在床上給曲盛君發(fā)了一條信息道晚安,就甜蜜地入睡了。
她堅信,屬于自己的幸福已經(jīng)到來,雖然比她預(yù)期的時間晚了一點兒。
只要是她想要的東西,哪怕等再久,夏清都心甘情愿。這么要強的一個女人,偏偏在感情上有著無法抑制的偏執(zhí)。
要換了別的女人,興許覺得曲盛君沒什么特別的,但人就是這樣,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惦記。
夏清從頭到尾都不覺得自己比姚賢雅差,可她就是眼睜睜看著姚賢雅在別人的懷抱里甜笑。
在大學(xué)女生的男朋友中,曲盛君還算出類拔萃的,尤其是他還對姚賢雅寵愛有加,更讓所有人都羨慕嫉妒恨。
從那一刻起,夏清就立志要把曲盛君從姚賢雅的手里搶過來。
不為別的,就為了爭一口氣。
一個喜歡鉆牛角尖的人,一旦每天都重復(fù)做著一件事兒,那就成了習(xí)慣,久而久之,就成了執(zhí)念。
如今得償夙愿,曲盛君又是那么的溫柔體貼,夏清只覺得,這世上不會有比這更好的事兒了。
久違的戀愛滋味,讓夏清沖昏了頭腦,她對曲盛君一點兒戒備之心都沒有,自然不會察覺,自己已經(jīng)被曲盛君盯上了。
有人歡喜就會有人發(fā)愁,徐佳楓就醉生夢死地過了好些天。
他和莫菲菲經(jīng)常鬧別扭,每次都吵得面紅耳赤的,甚至還有過大打出手的時候??墒沁@次真的不同。
徐佳楓明白,莫菲菲是真的想和他劃清界限了,否則不會特地找了個男人來氣他。
沒錯,徐佳楓不笨。
即使莫菲菲裝得和吳清元很熟很親熱的樣子,但徐佳楓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兩人之間不是那么回事兒。
他和莫菲菲好了這么長時間,這女人高興的時候什么模樣,他難道能不清楚?
和那男人抱在一起的時候,莫菲菲雖然臉上帶著笑,可她的身體卻在抵觸,還悄悄拉開和那男人的距離。
要真有什么,怎么可能是這樣??
徐佳楓想不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讓這女人生氣了,還非得用這么偏激的手段。
戀人之間,吵吵鬧鬧的次數(shù)多了,總會讓人疲憊。
向來奉行“及時行樂”的徐佳楓,也開始認(rèn)真思考人生了,他是不是真的不值得托付?他是不是就真的這么差勁兒??
要是在以往,徐佳楓早就火急火燎地趕著去給莫菲菲賠不是,求她回到自己身邊了。
但這一次,他打算冷處理。
不是不愛了,也不是不要了,只是打算好好想想,他們倆如果打算一起過完下半輩子,照這樣相處下去絕對是不行的。
吃喝玩樂徐佳楓是在行,可遇到了感情問題,他的智商簡直比幼稚園的小朋友還要低。
冥思苦想了好幾天,還是想不明白,白頭發(fā)倒是愁出了好幾根兒。
索性抓起車鑰匙,到別地兒去找明白人請教去。
夏清雅這天下班比較準(zhǔn)時,買了菜就開車回家,洗好了米剛放進鍋,還沒來得及按下按鈕,外頭就響起了門鈴聲兒。
她看了看表,這個時間靳宇軒應(yīng)該還沒回來,他剛才發(fā)過信息來,說還在開會,要晚點兒才能回來。
在擦手布上擦干手上的水,夏清雅急匆匆地跑去開門。
見到門外的人,怔了怔:“瘋子?你怎么來了?快進來吧!宇軒還沒回來,我正做飯呢,今晚留在這兒吃飯?。 ?
“那我就不客氣了。”徐佳楓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如同行尸走肉般跟在夏清雅后面進了門。
夏清雅進來就直奔廚房,揚聲道:“瘋子,你先坐會兒啊,我做飯,很快就可以吃了。電視遙控器在茶幾上!”
徐佳楓只覺得心頭一暖:“好,嫂子你先忙,我自個兒待著。”
他自認(rèn)廚房里的事兒也幫不上忙,干脆老老實實坐著,免得給人添亂。
坐在沙發(fā)里,徐佳楓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房子,心里卻是感慨萬千。
這地方他來過不止一次,甚至在以前就來過,那會兒靳宇軒還是單身,房子的裝修風(fēng)格就是簡約到不行的黑白灰。
大老爺們兒么,住的地方哪兒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東西?連擺設(shè)都少之又少。
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這房間就悄悄發(fā)生了變化。
不但多了些柔和色調(diào)的東西,還增加了女性的元素,比如沙發(fā)上的粉色Kitty抱枕,還有沙發(fā)旁那盞小碎花燈罩的臺燈。
想到靳宇軒抱著那只粉色貓頭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八點檔的泡沫劇,徐佳楓都覺得這個畫面太有喜感了。
但他哥自從有了媳婦兒后,就淪為了老婆奴。
不但由著媳婦兒去折騰這個家,還像伺候女王似的伺候媳婦兒,恨不得把她抱在手里捧一輩子。
如果莫菲菲也能像夏清雅這么乖順,愿意在他身邊做個聽話的小女人,徐佳楓想,他大
概也可以像靳宇軒這樣,為了所愛的女人,肝腦涂地。
可是人和人畢竟是不一樣的,莫菲菲始終不是夏清雅。
莫菲菲鋒芒畢露,總喜歡和徐佳楓抬杠,在外人的面前也不給徐佳楓面子,太強勢,太犀利。
試問有哪個男人愿意活得這么窩囊??
徐佳楓當(dāng)然明白,這就是莫菲菲真實的樣子,她不會裝腔作勢,也不會迂回婉轉(zhuǎn)。
但和這樣的女人相處一輩子,需要很大的勇氣,何況莫菲菲也不是個愿意委曲求全的人。
光是和徐媽媽之間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就足夠讓莫菲菲發(fā)脾氣了。
她不會愿意為了徐佳楓,去討好徐媽媽,也不可能委屈自己去融入徐家這樣的大家庭。
也許人都是自私的,越是敏感的人,就越是容易自卑,即使表面上裝得很像那么回事兒。
“瘋子,快過來吃飯吧!趕緊洗洗手!”夏清雅的聲音打斷了徐佳楓的思緒。
他應(yīng)了一聲走過去,剛好見到夏清雅端了一大碗湯走向餐桌,連忙迎了上去。
還沒等他的手觸到碗的邊沿,夏清雅一個閃身,就避開了:“你還是別幫忙了,我戴著手套呢,小心燙了你?!?
徐佳楓悻悻然收回手,訕笑道:“嘿嘿,那我去洗手,順便拿碗筷?!?
“拿兩副碗筷就好了,宇軒還有一會兒才回來?!毕那逖旁诤筮叾?。
徐佳楓倒是有些納悶兒了:“哥最近忙什么呢?竟然不回來陪你吃飯,實在少見啊!”
夏清雅盛了一碗湯放到徐佳楓面前:“工作的事兒哪兒說得準(zhǔn)呢?他這么大個頭銜,不忙才怪。倒是你,都忙什么呢?瘦得衣服都寬了不少啊!”
無心地說了這話,夏清雅自己都愣了。
她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呢?明知道徐佳楓最近煩的是什么,她就偏要提起,這不是往人傷口上撒鹽嗎?
徐佳楓自嘲地笑笑:“嫂子,你是不是覺得我挺沒出息的啊?連自個兒媳婦兒都哄不好,做男人是不是挺失敗?”
“成功和失敗也不能用這個來判斷??!”夏清雅失笑,“兩人在一塊兒光憑感覺不行,還得互相磨合。要是打算走得更長遠一點兒,那還得從雙方的家庭去考慮,結(jié)婚不都是兩個家庭的事兒么?”
徐佳楓盯著面前那碗湯,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嫂子,你知道菲菲為什么要找個男人來氣我,對嗎?”
“……”夏清雅語塞。
她沒想到,莫菲菲辛辛苦苦拜托了吳清元來演這出戲,居然這樣就被識破了。
也對,曾經(jīng)那么親密的兩個人,怎么可能連對方一點兒細微的態(tài)度和表情變化都不清楚?
夏清雅從來都沒覺得,要找個話題是這么困難的事兒。
她艱難地說:“瘋子,你想沒想過,也許你們倆不……”
“我們倆不合適是嗎?”徐佳楓臉上的笑容很苦澀,“全世界都這么說,可我知道,我只想要她,除了她,別的女人都戳不到我的心窩子里。不然你問問哥,要他放開你,他會不會發(fā)瘋?”
將心比心,徐佳楓說的這種感覺,夏清雅自然懂得。
她其實特別為難,夾在徐佳楓和莫菲菲之間,幫誰說話都不是。更難受的是,這兩人明明還深愛著彼此,卻要互相傷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