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來了個人可以讓她撒氣,夏清豈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
沒等來想聽到的答案,夏清當即就怒目相對:“你連這么點兒小事兒都辦不好??上次讓你去弄藥也是,推三阻四的,辦事不力,你是不是壓根兒就不想幫我辦事兒?要真是這樣,也不用勉強了,我另找……”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刀疤男急忙解釋道,“你明知道你的事兒我都放在心上,只恨不得上刀山下火海都為你分憂解愁,哪兒舍得讓你難過呢?”
夏清冷哼了一聲,很是不屑。
她好像聽多了這樣的話,不但不覺得開心,反而還很厭惡,仿佛被這樣一個人喜歡,是件特別恥辱的事兒。
夏清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既然事情沒有任何進展,你就不用來找我了,被人看到就不好了,別給我惹麻煩!”
刀疤男的臉色很是尷尬,站在那里連手該往哪兒放都不知道。
在夏清犀利的目光注視下,他喏喏地說:“我……我想等到你睡著了再走……你不用管我,你睡吧,我保證不會吵到你!”
難以想象,一個高大魁梧臉上帶著刀疤,自帶點兒黑、社會氣質的男人,居然會在夏清的面前如此小心翼翼。
甚至是用盡一切辦法在討好夏清,連說話都要一邊看著她的臉色,就怕她不高興。
“隨便你!你別被人發現就好!”夏清像是吃了一噸炸藥,口氣沖得任誰都聽得出來,她這是在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是這樣的話對刀疤男來說,簡直就是天籟之音。
他忙不迭地猛點頭,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好好好,你休息吧,我會小心不讓人發現的。”
夏清早就習慣了和他獨處,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到醫院病房來,也就放心地睡了。
即便是夏清閉上了眼睛,也阻止不了刀疤男對她投來的灼熱視線。
一段從一開始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的感情,怎么可能開花結果呢?就像飛鳥和魚,本來就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里,永遠都不會有交集。
刀疤男癡癡地凝望著夏清的睡容,那張帶著疤痕的嚇人臉龐上,竟出現了極其不相符的溫柔神色。
也許,從初見到她的時候,一顆心就已經遺落在她的身上了吧?
在別人的眼中,尤其是在夏家人的眼中,夏清就是個表里不一的女人,空有好看的外表,卻心如蛇蝎,做過很多讓人不屑的事兒。
可是在刀疤男的眼里,夏清就是一位天使。
一個自小就性格懦弱的男人,被人欺負慣了,難免會有自卑的心理,哪怕被人欺負到了頭上,也還要咬碎牙齒和血吞。
夏清和刀疤男初遇的那天,就是刀疤男在打工的超市里被主管大聲訓斥,怪他笨手笨腳打碎了貨架上價值不低的進口紅酒。
那時的刀疤男臉上還沒有疤痕,他還是那位皮膚白皙,斯斯文文的男生,有著一個秀氣的名字。
周秀山。
剛好在超市里購物的夏清給周秀山做了解釋,她看到那瓶酒是因為一位顧客在貨架的另一邊不小心碰撞而掉下來砸碎的,而非站在紅酒旁邊的周秀山所為。
夏清還提議超市主管查看錄像弄清楚真相之后再問責,免得冤枉了好人。
這件事兒對夏清來說
就是舉手之勞,不過是剛好看到了,順便說了出來,可對于周秀山的意義就不一樣了。
他從小就被人欺負,難得有人愿意為他說話,給他撐腰,周秀山簡直感激涕零。
生性靦腆的周秀山磕磕巴巴地向夏清表示了感謝,可夏清卻只是笑笑,就走開了,完全沒把這當一回事兒。
后來一次偶然的機會,周秀山看到夏清給街頭乞討的殘疾兒童一個全家桶,還是特地到附近的肯德基里買來的,再次覺得夏清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其實那次不過是夏琴一時心血來潮,想吃些垃圾食品,但吃了兩口覺得又不想吃了,就隨手給了乞討兒童,倒是和做善事沒有半點兒關系。
周秀山著了魔似的,對夏清著了迷,開始利用自己下班的時間跟蹤夏清。
好幾次都被夏清發現了,不過她沒有揭穿,只覺得這個愣頭青有點兒煩人。
可是周秀山除了跟蹤以外,也沒做別的事兒,更沒有騷擾夏清,夏清也就沒理會。
畢竟有個人對自己如此癡迷,多半都會滿足個人的虛榮心,沒有人會不喜歡。
本來以為,一切都會這樣平靜無波地發展下去,兩人就像兩條平行線,互不影響,也不會有交集。
當某一天夏清在商場里被人偷了手機,周秀山挺身而出追上那個小偷,并且在商場的保安趕到之前,把對方痛揍了一頓。
這讓夏清對他刮目相看。
但凡自卑的人,身體里多半還住著一頭野獸,只是要等待一個契機,讓它爆發。
夏清仿佛已經看到,周秀山野性的一面,這個人不再是她印象里的那只小綿羊,只要用的好,也完全可以化身為攻擊性極強的猛獸。
在夏清有意識的誘導里,周秀山慢慢變成了她想要的一個工具。
殺人的工具。
那些因為夏清而死去的人之中,就有人是周秀山親手殺的,或是在周秀山的精心策劃安排之下死的。
如果說夏清是主謀,那周秀山就是從犯,甚至是主要執行者。
不要試圖和一個迷失了理智的人講法律和原則。
周秀山的世界里,只有唯一的一個主宰,那就是夏清。
尤其在夏清對他那些若有似無,又若即若離的曖昧之后,周秀山已經對夏清死心塌地。
臉上的疤痕,也是為了救夏清而留下的,而周秀山一點兒都不后悔。
因為那次他受傷后,夏清眼含熱淚地在他包著紗布的傷口上,親了一下。
就沖著這個根本不能算是親吻的吻,周秀山甘愿為了夏清肝腦涂地。
飛蛾撲火般的決絕也不過如此,一個舉目無親在B城打拼的人,一直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
當一束陽光照射進他的生命,他就會不顧一切地仰起頭,追逐陽光,尋求更多的溫暖。
周秀山把夏清當做自己的神祗,只要夏清希望他做的事兒,他絕對不會拒絕。
夏清很懂得怎樣抓住周秀山的心。
她不但把周秀山當槍使,還為周秀山提供經濟來源,負擔周秀山的生活起居。
周秀山住的那套租來的小公寓,還是夏清給他買的生活用品,包括牙刷毛巾這樣的私人物品。
相處下來,周秀山已
經徹底迷失了。
他不在乎自己的雙手沾滿了鮮血,也不在乎自己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甚至因為替夏清滅掉了一個敵人而感到高興。
不得不說,這兩人都一樣的變態,物以類聚。
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誰又能說點兒什么呢?法律的制裁?呵呵,這兩人唯一自負的,就是覺得自己很聰明,從來沒留下過什么明顯的罪證,所以至今仍能逍遙法外。
周秀山靜靜地看著夏清睡著的樣子,只覺得她還一如初見時那般美好。
這樣善良的天使,值得他豁出性命去保護,只要能看到夏清臉上的笑容,周秀山就圓滿了。
也只有待在夏清的身旁,周秀山才會格外的滿足和安心。
他是愛著夏清的,否則不會為夏清做那么多有違道德法律的事情,可在愛情的面前,周秀山還是自卑的。
他自知和夏清是兩個世界的人,夏清是他這輩子都高攀不起的一個夢,所以只想就這么安分地守在夏清的身旁。
僅此而已,便已足夠。
夏清熟睡后,周秀山輕輕執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邊,輕觸了一下。
心中暗道:“晚安,我的天使。”
你只管做你高高在上的女王和公主,即便你懷著別的男人的種,我依然愛你如初,心甘情愿做你的奴隸,為你赴湯蹈火。
周秀山又坐了一會兒,給夏清蓋好被子,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醫院。
和這一對變態比起來,靳少爺這邊兒可是正能量得多。
輕松的蜜月之旅讓夏清雅收獲不少,相比之下,太子爺就真的是陪著老婆來度假的。
可就是這么輕松的行程,靳太太還是生病了。
靳宇軒歸結于她在房間的陽臺上吹了兩天的風。
別看陽光燦爛能把人曬脫一層皮,可是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還是會有點兒涼,何況紅海上的風還不小。
靜謐的夜晚,本該是甜蜜纏綿的時刻,這會兒卻被某個女人的噴嚏聲打破了平靜。
夏清雅每打一個噴嚏,靳宇軒就遞兩張紙巾過去,不一會兒,床邊的垃圾桶里已經丟滿了白花花的紙巾。
太子爺居然還笑了:“你說明天服務員來打掃衛生的時候,會不會想歪?”
一桶用過的皺巴巴的紙巾,可能還沾著鼻涕,能想歪到哪兒去??
被重感冒折磨得頭疼腦熱的靳太太一時沒想明白,一臉疑惑地看著靳宇軒,當某人用那種又曖昧又賤的眼神兒看她時……
靳太太秒懂了。
她不經大腦地調侃某人:“得了吧,難道人家還會認為你的能力強大至此?”
話已出口,如同潑出去的水,再想后悔已經來不及了,夏清雅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或者趕緊昏死過去。
腦殘啊!!
有哪個男人樂意聽到這樣的話?有哪個男人不介意被自己的女人質疑那方面的能力??
太子爺漾出一抹魅惑人心的淡笑,勾起夏清雅的下巴,嗓音低沉:“我們要不要試試,一天一夜不下床,看能不能有這樣的效果?”
“哈--秋!哈--秋!哈--秋!”這是靳太太的回答。
靳宇軒當下什么心情都沒有了,真是煞風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