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黎清雅答應睡在同一張床的時候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那她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很想奪門而出了。
這公寓雖然只有一間臥室,卻極其不合理地配備了兩個浴室。
用靳少爺的話說,浴室是私人空間,不適合讓別人隨便出入,雖然他這里也不是整天都有人來,但有客人的時候就去公衛,別來糟蹋他的私人地盤。
可今晚為了表示他對黎清雅的重視,靳宇軒紆尊降貴地自己跑去公衛洗澡,把臥室里的浴室讓給黎清雅用。
女人洗澡本來時間就長,黎清雅泡在浴缸里還一邊胡思亂想的,不知不覺就過了好長時間。
等到水溫漸漸變涼,她又往浴缸里注入一些熱水。
就這么折騰了兩回,再把洗過的頭發吹了半干出來,人家靳少爺早就洗好了。
一雙玉腿才邁出浴室,黎清雅的眼角就狠狠地抽搐了好幾下,自我感覺良好的某人著實把她嚇到了。
五大三粗的一個漢子,這會兒以一個極其妖嬈的姿勢側躺在大床上,那條被子纏在他壯實的腰間,堪堪擋住了方圓那幾十公分的身體面積。
那一身精壯的肌肉還挺有看頭,平時看他套著西裝的時候只覺得高大清瘦,沒想到這家伙也屬于“穿衣顯瘦脫了有肉”的類型。
讓黎清雅難以忍受的是,靳宇軒單手撐著腦袋,俊臉上帶著溫柔的淡笑,就這么深情地凝視著黎清雅。
看到黎清雅緊抓著門框杵在那兒,靳少爺挑眉:“寶兒,那兒多冷啊,趕緊上來,被窩我都替你暖好了。”
說著,還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床位。
黎清雅賞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拉倒吧!你瞧瞧你這姿勢,還暖床呢?一點兒都不專業!”
被人嫌棄了,靳宇軒絲毫沒有被打擊到,他坐了起來,抬手就要掀開被子--
“你干嘛!?”黎清雅嚇得整個人都貼在了浴室的門框上,這家伙不是要來強的吧?
說好的不勉強呢?說好的不會亂來呢?
靳宇軒有種挫敗的感覺,拉開被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板兒,橫看豎看都是大好青年一枚,怎么就不招人待見了呢?
就他這副皮囊,隨便這么一擺,也有大把人趕著趟兒的要貼過來吧?
可偏偏他女人對他避之唯恐不及,仿佛他是洪水猛獸一般恐怖,靳少爺自認自己現在的表情絕對很正派,絕對沒有一丁點兒的猥瑣。
瞧見他掀開被子后,下半身還穿了一條運動褲,黎清雅這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這男人不是豪放到什么都沒穿,不然她是真的沒有勇氣和他躺在一張床上了。
不是怕他會亂來,她是怕自己忍不住會撲過去……
誰讓這男人的身材那么好呢?秀色可餐原來不僅僅是形容女人。
黎清雅上了床,很自覺地選了靠近床邊的位置,躺下后就一動不動地躺著,全身僵硬無比。
靳少爺側身打量她,很不厚道地笑了出來:“寶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這兒練習挺尸呢,咱睡覺能不能放松點兒?你平時難道就這么睡?醒來不會覺得手腳都發麻么?”
聽出他明顯的調侃,黎清雅惱怒地瞪他:“你才挺尸呢!討厭
!”
“是是是,我討厭。”靳宇軒順著她的話,不敢惹他女人不高興。
可那動作就主動大膽多了,把黎清雅拉過來抱在懷里,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一雙長腿就這么一夾,鐵臂牢牢箍住黎清雅的身子,讓她壓根兒動彈不得了。
男人捕捉寸縷的胸膛很熱,貼著黎清雅的身子,讓她燥熱到不行,真害怕這么下去會被這熱度給焚化了。
最讓黎清雅心慌意亂的是,她能清楚地感覺到男人有力的心跳。
那力度和固定的頻率,一如身旁這殺伐果斷的男人,他從來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似乎所有的事兒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即使這是兩人以這么親密的姿勢躺在一塊兒,靳宇軒除了心底的欣喜雀躍,也沒表現出任何失控的興奮。
懷里的小女人在害羞,他當然看得出來。
不過凡事總要踏出第一步,第一個晚上能順利度過,那往后的日子里,就會習慣成自然了。
靳宇軒將下巴擱在黎清雅的頭頂,聲音低沉:“別亂動,你再動我可不敢保證是不是會擦槍走火了。”
話音剛落,黎清雅果然就老實了,連大氣都不敢喘。
不是說男人那啥都是經不起挑、逗的么?萬一擦著了火花,那就真的要突破底線了。
靳宇軒也不說話,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黎清雅的后背,嘴里不知道哼著什么調調兒,反正聽不出來是什么曲子。
他就跟哄孩子似的,充滿了寵溺,還很有耐心,溫熱的薄唇還不時地親吻黎清雅的發頂。
起初黎清雅還有點緊張,可不知是不是靳少爺那催眠曲似的調調兒起了作用,漸漸的,黎清雅就完全放松了。
她熟睡后的樣子真的很像個嬰兒,靳宇軒看著那睡顏,目光柔得幾乎能將人溺斃。
微微張開的小嘴在呼吸,可她卻安靜地蜷在他的懷里,小手還自動自覺地抱住靳宇軒的腰,對他是全然的依賴。
靳少爺只覺得自己的心里都被某種東西給填的滿滿當當的,滿足得他的鼻子都發酸。
摟緊懷里的小人兒,他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夢中的兩個人,唇角都掛著淡笑,只是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排練的日子對黎清雅而言簡直就是噩夢。
白天上班,下了班還要排練,經常連晚飯都是隨便對付著吃,她現在一看到那些快餐就想吐。
最郁悶的是,原本以為吳斯涵選她參加年會的表演是因為某人的授意。
可某天黎清雅聲討靳少爺的時候,大boss立刻就撇清了關系:“我傻啊?我怎么會把你往火坑里推呢?排練那么辛苦的事兒,我怎么舍得讓你去?”
況且因為要排練,兩人連下班后的約會時間都沒了,每回接黎清雅回家的時候還得跟特務接頭似的偷偷摸摸。
除非是腦子進水了,否則靳宇軒絕對不會這么干。
當大boss以公事為理由,召見吳斯涵的時候,吳總監極其淡定地回了一句“清雅在我們部門是人才啊,總裁,你該為有個這么出色的女朋友而自豪啊!”
得,人家要是不同意,好像還是不認可黎清雅似的,這話說的有藝術。
沒辦法,靳宇軒答應過黎清雅不會干涉她在公司里的事兒,哪怕這只是些瑣碎的小事兒,他也不可能讓吳斯涵再換人。
靳少爺做了一個很偉大的決定:凡是參加年會排練的員工,下午都可以提前下班,三點之后就排練,練習三個小時,六點準時回家。
這絕對是個英明的決策,所有有演出任務的員工都歡呼雀躍,而那些不排練的懊悔得捶胸頓足,早知道當初也該踴躍報名參加啊!
“是你讓總裁這么做的吧?”換衣服的時候,謝筱小聲地問黎清雅。
黎清雅一怔,隨即搖頭:“沒有,我們從來不談公司里的事兒,而且在公司,我們倆就是普通的上司和下屬的關系。”
想到這幾天來和謝筱怪異的相處,黎清雅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兒。
出乎意料的是,經過那天晚上的鬧劇之后,謝筱居然沒把她和靳宇軒的戀人關系說出去,甚至在有其他人在場的時候也不會跟黎清雅提起靳宇軒。
這點倒是讓黎清雅很是感激。
不過有些事兒一旦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不管你說什么都不管用,人家都不會相信一個字。
謝筱涼涼地打量了黎清雅一下,似笑非笑:“到底怎么回事兒只有你自己清楚,你說你怎么還來上班啊?回去做個什么都不用愁的少奶奶不好么?”
這話說的,分明帶著嘲諷,而且她那譏笑的表情讓人看著就不舒服。
黎清雅也不惱,淡笑道:“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每個人的追求不同吧,我還是喜歡過得充實點兒。”
拿起手機看時間,她關上柜子的門:“快要開始排練了,回頭再聊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
人生往往就是這樣,不過就是你看我好,我看你好。其實每個人所擁有的,也許正是別人渴望的,與其去仰望和羨慕,不如珍惜眼前的一切。
也許是謝筱和黎清雅之間的關系變化太過明顯,連設計部的其他同事都感覺到了,大家總是會有意無意地觀察她們,仿佛要窺探其中的緣由。
謝筱對黎清雅是徹底的恨上了。
偶爾兩人在部門里擦肩而過的時候,謝筱都要特地把頭轉向另一邊,還冷冷地哼一聲,把她對黎清雅的不屑表達到了極致。
在謝筱看來,黎清雅就是一朵白蓮花,假到不行,那種惺惺作態的虛偽只有男人喜歡。
這個心機比什么都深的女人,居然能那么坦然地聽著她對靳宇軒的愛慕而不動聲色,指不定背后又在嘲笑她,這是謝筱最不能忍的。
她甚至有種黎清雅背叛了她的感覺。
明知道她謝筱喜歡靳宇軒,還不惜用盡一切手段想接近靳宇軒,而黎清雅呢?
竟然先她一步成了靳宇軒的女朋友,氣死人了!
就在謝筱氣得肝都疼的時候,黎清雅卻一派淡定,她沒覺得自己錯在哪兒,何況感情的事兒講的是你情我愿,不是誰先喜歡上了,那男人就是誰的。
靳宇軒是一個有主觀意識有感情的人,不是一件貨物,他有自己的選擇。
至于和謝筱形同陌路,黎清雅也覺得順其自然最好,她也沒打算去討好謝筱和她講和,那樣實在不是她的性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