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兩眼瞪著舞臺的人,還有一位也是眸中冒著熊熊怒火,死死瞪著臺上的黎清雅。
孫苗苗女士已經(jīng)有一段兒時間沒見到兒子了。
每次給他打電話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忙別的,反正橫豎都沒有時間回家陪他們幾個老的吃一頓飯!
更氣人的是,不管孫女士換了幾撥兒人去跟蹤靳宇軒,都拍不到他那神秘女友的真面目。
這會兒見到向來行事低調(diào)的兒子居然會上臺表演,還是跟人家跳那么曖昧熱烈的探戈,這已經(jīng)夠讓孫女士震驚的了。
更讓孫女士坐不住的是,她家兒子看著人家姑娘那眼神兒分明就不一般!
以她過來人的經(jīng)驗來看,孫女士十分確定以及非常肯定,這姑娘就是她兒子的女朋友!
別說她沒見過,光是這些天看到的那些照片,那姑娘的背影她絕對不會認錯。
看清黎清雅的臉后,孫苗苗女士差點兒沒吐出一口鮮血來--
那姑娘不正是上回在電梯里潑了她一身兒咖啡的那位嗎!?還真是有“緣”啊,居然就成了她兒子的女朋友?
這算是孽緣么?
臺下的觀眾各懷心思地看完了一曲探戈,而黎清雅這位女主角也沒有清醒到哪兒去。
其實她一直都渾渾噩噩的,完全是按照自己平時練習時的記憶,條件反射地做著動作。
可怕的是,靳宇軒那目光就像是牢牢黏在她的臉上,一時半會兒都不愿移開,含情脈脈的樣子儼然是個溫柔又深情的白馬王子。
那眼神太灼熱,看得黎清雅小臉發(fā)熱,要不是這男人托著她的后腰,她沒準兒就會兩腿發(fā)軟出了洋相。
“寶兒,瞧你軟得都快成一灘水了,一會兒還能站著謝幕嗎?”
得,好好的甜蜜纏綿畫面,硬是因為某人的嘴賤而被破壞了,黎清雅只覺得自己剛才一定是腦子進水了,才會有種灰姑娘的錯覺。
這么一個節(jié)目,就已經(jīng)將黎清雅推上了風口浪尖,成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但謝幕的時候,靳宇軒居然緊緊抓著她的手,執(zhí)意要和她以如此親密的姿勢站在一塊兒。
這下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大boss好像是在宣布什么,大家都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舞臺上的兩人。
黎清雅不敢太用力掙扎,生怕會尷尬,可是讓她就這樣大大方方地任由所有人打量,她實在做不到啊!
可悲的是,其他的演員又離他們倆很近,這會兒主持人還在對他們的表演點評,音響的聲音那么大,就算黎清雅想和靳宇軒說句悄悄話都不可能。
主持人自然也看到了靳宇軒這邊的動靜,她不敢太直接,只能面帶微笑地詢問:“總裁,請問您對這支舞有什么需要說的嗎?”
靳宇軒微微頜首,主持人立馬小跑著過來,將話筒遞到大boss的手里。
用閑著的另一只手拿過話筒,靳宇軒意味深長地看了黎清雅一眼,就這一個眼神兒,驚得黎清雅的小臉都煞白了。
這男人不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兒來吧??
這可是大庭廣眾之下,還當著幾乎整個集團總部員工的面兒,要真是鬧出了什么,她往后還要做人么?
察覺到她的小手發(fā)生的變化,靳宇軒
不禁在心里嘆氣。
這小女人為什么總是這么害怕公布他們倆的關(guān)系呢?這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
別說現(xiàn)在的辦公室戀情到處都有,他們倆剛認識那會兒也不是上下級關(guān)系啊,再說了,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兒,干嘛要去在乎別人的目光?
不過黎清雅的掌心都冒出冷汗了,指尖也在輕微的顫抖,緊張成這樣,要是靳少爺真的當眾宣布他們的戀情,估摸著這女人會當場昏過去吧??
靳宇軒好笑地瞥了黎清雅一眼,隨即拿起話筒:“演出的效果比彩排的時候還要好,當然,我并不認為這是因為我自己的加入。”
話音剛落,臺下就響起了一片笑聲,大伙兒的注意力又被大boss難得的幽默給吸引了。
“今天所有的演員都很辛苦,我指的并不僅僅是這個節(jié)目,包括其他節(jié)目的也一樣。很感謝大家對公司的熱愛和忠誠,愿意將自己的業(yè)余時間用來排練,為所有人獻上一臺精彩的年會,稍后的節(jié)目也同樣不會令大家失望。我就不耽誤時間了,一會兒要發(fā)獎的時候我再上臺吧!”
臺下又是大笑。
員工們都覺得這樣的大boss才算接地氣,平時都是只可遠觀。
現(xiàn)在聽著他幽默風趣的講話,還沒有一丁點兒的架子,大家的心情也很放松,年會本來就是公司里一年之中最歡樂的日子,何必在乎誰是上司誰是下屬?
下臺后,靳宇軒還是牽著黎清雅,并且完全沒有要松手的打算,這讓其他的演員看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地上了。
雖然大boss就走在前邊兒,可是怎么都敵不過那好奇心啊,好幾個人在后頭就議論開了。
行政部某姑娘抱怨:“哎,總裁不會跳了一支舞就看上她了吧??怎么那么好的運氣啊!真希望我的舞伴兒也把腳給扭了!”
“……妞兒,胡說什么呢?哥哥我還好好地活著,少詛咒我啊!”剛巧她的舞伴就在旁邊,人小伙子就不樂意了。
那姑娘吐了下舌頭:“不好意思啊,我沒想詛咒你來著,不過是個正常的女人都想有那樣的機會啊!”
公關(guān)部一小姑娘也忍不住加入討論:“就是啊,不過照這架勢……總裁不會對她一見鐘情了吧??”
“唉,長得漂亮就是好啊,連這個都有優(yōu)勢。可憐我們天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總裁還從來都沒正眼瞧過我一下。”IT部某姑娘插嘴。
安保部小伙兒來了一句總結(jié)性發(fā)言:“拉倒吧!就你們這些庸脂俗粉,充其量也就是東施效顰。那位美女是真的漂亮,人家平時從來都不化妝,照樣兒水靈靈的,皮膚是真心好啊,像是掐一把都能掐出水來。”
這形容聽著叫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可也是這么個理。
黎清雅不但人長得漂亮,那吹彈可破的皮膚還讓不少人羨慕,都說“一白遮百丑”,她沒什么丑需要遮掩的,但那白里透紅的膚色讓她什么顏色的著裝都能駕馭,穿什么都好看。
這些人的背后議論越來越激烈,也不知道收斂著點兒,字字句句全都傳到了前頭的人耳朵里。
身處風暴中心,黎清雅只有裝作什么都沒聽見,左耳進右耳出。
而靳少爺則是勾起了一抹笑意,有這樣的女朋友,他
自然是與有榮焉。
黎清雅本該是和設(shè)計部的同事坐在同一桌的,上臺前部門里另一位女孩子還說要給她留一個位置,有好吃的也給她搶一些先放到她碗里。
可是靳宇軒壓根兒就沒給黎清雅這個歸隊的機會。
從后臺出來,他就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黎清雅身上,固執(zhí)地又牽起她的手,不顧黎清雅的掙扎,拉著她往位于前排的主桌走去。
那里端坐著的都是清一色的集團高層,無一不是飛揚集團的元老,其中還有那位前總裁--靳少爺他親媽。
黎清雅退縮了,她死命地將身體的重心留在后邊兒,像個耍賴的孩子,身子向后傾,試圖拖住男人的腳步,讓他停下來。
但她這點兒力量和靳少爺對抗,無疑是螳臂當車,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我不過去!”黎清雅急得都快要哭了,她可沒想過這么快就要進入“丑媳婦兒見公婆”的環(huán)節(jié)!
靳宇軒停下腳步,替她整理有些凌亂的劉海:“乖,我不會亂說的,只說咱倆是朋友,你不要緊張。”
說完,又大步流星地拖著黎清雅往前走,那步子邁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大,分明彰顯了他迫不及待的心情。
黎清雅無奈地瞪著那道背影,朋友!?什么朋友要時刻這樣牽著手,還是十指交扣的姿勢?
騙誰呢?
孫女士原本還在和其他董事低聲交談,眼角余光瞥見兒子走過來,便露出了笑容。
可當她看清兒子的背后是那位姑娘后,那笑意就僵在了臉上。
不是她小氣,而是對于身份為她兒子女朋友的女人,孫女士都下意識地排斥。誰讓她兒子一直都那么神秘,不肯先把人領(lǐng)回家讓她看看呢?
天下間但凡做父母的對于孩子的另一半都是如此吧,總想親自把關(guān),甚至想將自己想象的那一類型都在現(xiàn)實中找到完全相符的人。
但這畢竟不是寫小說,也不是演戲,哪兒有那么完美的事兒?
孫女士氣靳宇軒交女朋友沒有先知會她一聲,也氣這小子明知道她很想見見那姑娘,卻心肝寶貝兒似的護著藏著,更氣她兒子明明金屋藏嬌偏偏還不讓她的人拍到一張清楚的照片!
自個兒生的兒子,就是被他氣得吐血,孫女士也舍不得責怪半分。
于是,所有的怨氣和怒火都沖向了黎清雅。
當她對上孫女士幽怨的目光時,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這老太太不會還記著上回的不愉快吧?
“你這是干什么?還不趕緊跟幾位叔叔伯伯打招呼?”孫女士沉下臉,故意訓斥靳宇軒。
其實她就是刻意忽略黎清雅的存在,把她當成空氣,好讓黎清雅知難而退。
甚至特地用在座的人的身份來提醒黎清雅,要她知道把握分寸,別有失體統(tǒng)。
靳宇軒唇邊的笑意也冷了幾分:“媽,我特地帶了朋友過來要介紹給你認識,一會兒再和大家打招呼。”
他的聲音還像平時那么溫和,卻有著不容人質(zhì)疑的堅持和強勢。
孫女士的面子掛不住了,她淡淡掃了黎清雅一眼,隨即神色嚴厲地問靳宇軒:“你這算什么意思?一個亂七八糟的朋友難道還比公司的元老們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