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選擇做禽獸,還是禽獸不如?
被小姑娘抱著躺在床上,林蕭一晚上沒睡好,只在半夢半醒之間。
不過很奇怪,早上起來的時候,林蕭就發現小姑娘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回到她自己的房間了。
被子里面只留下一股幽香,還有幾根碎發。
“很奇怪的事情,看來得跟她好好地談一談這個問題。”林蕭揉了揉自己的臉,讓自己僵硬的面部變得松弛一些,然后從床上跳了下來。
洗漱過之后,林蕭就喊小姑娘小樓吃東西。
早餐都是安保公司的餐廳自己弄出來的,雇傭的是五星級酒店出來的大廚師,還有幾個國家二級廚師什么的做幫手,雖然費用相對高了一些,但是他們做飯就是夠專業。
除了值班的人,基本上公司的職員們都在餐廳吃飯。
林蕭帶著小姑娘下來的時候,就看到陸平跟孫氏兄弟也都在,幾個人正端著盤子找了一張桌子,圍坐在一起用餐。
“咱們公司現在有多少職員了?”林蕭坐下來之后,難得問了陸平一句。
對于公司的情況,他這個幕后老板,真的是一點兒都沒有插手,就連公司最基本的情況都不清楚。
“現在有員工兩百四十六人,算是規模很大的安保公司了。”陸平回答道。
“這么多了?!”林蕭聽了,頓時吃了一驚。
兩百四十六人啊,每個人每個月就算是發上兩千塊錢,那也是五百多萬啊,林蕭想著自己給陸平的那點兒啟動資金,怕是根本就不夠花吧?
“倒也夠用了……”陸平聽了林蕭的問題,就解釋道,“房子是我們買下來的,算是最大的一筆投資,又添置了二十幾輛車,花了差不多六百多萬,因為已經開展了一些業務,所以才不斷地增添人手,暫時已經呈現出飽和的狀態,不會再擴張了。”
聽了陸平的解釋,林蕭才明白,因為陸平聯系了幾項長期業務,需要不少的人手來操作,所以他才雇傭了這么多人,倒不是單純地為了擴張公司的規模。
“公司目前運營的一些項目,基本上就把這些人養活起來了,我們再開展一些臨時性的安保業務來增大收益,至少收支平衡是沒有問題的。”陸平說道。
“那就行。”林蕭點頭贊許道,“初期嘛,能夠收支平衡甚至是稍微虧一些也是可以接受的,之后就要考慮收縮一些收益差的項目,考慮如何賺錢了,畢竟這里面也有你們的股份。”
作為投資者,林蕭并沒有想著從安保公司里面賺錢,但是他給了陸平和孫氏兄弟等人股份之后,這個公司就不可能只虧不賺,否則的話,林蕭不說什么,但是別的股東就會有一些想法的。
“我明白,怎么說我也是第二大股東。”陸平聽了,就笑了起來。
小姑娘用刀叉在盤子上面劃拉著,將牛排劃成整齊的小塊兒,然后很優雅地放入嘴里面,幾乎聽不到什么刀叉和盤子磕磕碰碰的刺耳聲音。
林蕭看了,就心中一動。
從小姑娘的一些日常舉止來看,她應該是出身于富貴家庭,至少是接受過一定的高等層次的禮儀教育,所以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點兒貴族范兒。
就算是國內的一些富豪家庭里面,也未必就有這么完善的培養理念。
而從她的一些小習慣來看,出身于海外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她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又是怎么失憶的?”林蕭的心中充滿了疑竇,但是卻沒有掛在臉上。
他也在考慮著,如何讓小姑娘早日恢復記憶,解開這些謎團兒。
不過對于失憶癥這種問題,林蕭暫時也沒有很好的解決方案。
這種問題的復雜性,是目前的醫療科技無法解決的,一般的了失憶癥的人,都是受到過強烈刺激之后發生的,而醫生給出的解決方案,基本上都是通過親人或者朋友的不斷刺激,來挽回他們失去的那部分記憶。
這個恢復過程就不大好說,有的可能短時間之內就恢復了,也有的可能一輩子都記不起以前的事情。
畢竟人類對于大腦的開發研究進程,還處于比較弱的程度,更多的都屬于簡單地推理,投入實際的應用則很少。
“跟我去醫院。”吃過飯之后,林蕭就對小姑娘說道。
“去醫院做什么?”小姑娘問道。
“給你治療這個失憶癥啊。”林蕭回答道,“難不成,你想要一直住在我這里,吃我的,住我的?”
“我可以幫你打工啊,反正你有這么一家公司,不缺文員什么的嗎?”小姑娘表示道,“我能寫會算,還會幾門外語,你請了我一個人,就等于請了好幾個人,多劃算啊。”
“聽起來倒是不錯……”林蕭躊躇了一番,然后拒絕了小姑娘的建議,“但是我怕你沒有成年,我們公司是非常正規的企業,不可能雇傭未成年人工作。”
小姑娘聽了,略微感到有些失望。
“這應該是典型的解離性失憶癥……”腦科專家岳子東看完了詳細的病歷之后,又認真分析了小姑娘的情況,就非常肯定地對林蕭說道。
“解離性失憶癥?”林蕭聽了,就虛心求教道,“這是個什么情況,有沒有什么救治的方法?”
“解離性失憶癥,被認為是最常見的解離癥,此病最常見的是對個人身份失憶,但對一般資訊的記憶則是完整的。”岳子東向林蕭解釋道,“而事實上在所有解離癥中,失憶是最常見的癥狀。解離性失憶癥患者中,女性多于男性,年輕成年人多于年長的。這一類個案的失憶發作通常很突然,患者會無法回憶先前的生活、或人格,且主要是失去‘過去的記憶’,特別是創傷性的生活事件。”
“聽起來,倒是有點兒意思。”林蕭對于這方面的問題,確實了解不多,他所接受的內容當中,對于精神力的分析偏重于修煉,解釋方法跟西醫方面截然不同。
但是在這些問題上,似乎西醫的解釋也有其獨到之處,更容易量化,或者更容易著手進行救治。
“在這種病癥里面,患者常會離開原來的家庭或工作,旅行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建立另一個家庭或工作。”岳子東解釋道,“當他們被尋獲后,他們已經有一個新的自己,但無法記起個人過去的重要資料,如原來的姓名、家人、工作等,而且新的自我與舊的自我之間,并不會交互出現。此病很少見,通常發生在戰爭、重大災難事件后。它是一慢性疾病,也被認為是解離癥中最嚴重的疾病。”
“聽起來,似乎是比較麻煩了。”林蕭聽了這話,不由得撓起頭來。
“其實,無論哪一種失憶癥,都是很麻煩的,并沒有非常有效的治療方法。”岳子東對林蕭,自然是實話實說,“我們雖然號稱是腦科專家,但是在這些疾病方面,研究的多,能拿得出來的治療方案就很少,一般都是把病人當成試驗品了,頂多就是開導和誘導,盡量是他們從陰影中走出來,希望能夠找回失去的記憶。”
根據岳子東所說,這種失憶癥,患者通常有兩種以上的人格,在不同的時期某一個人格會成為主要的人格,而且彼此忽略,一個人格出現時,另一個人格就隱沒不見。
兩個人格有各自的記憶、情緒、行為模式、態度等,而且差異通常很大,好像兩個靈魂住在同一個軀體身上。
林蕭認真地聽取了岳子東的分析,就覺得這事兒跟自己救治過的李貴原副書記的女兒李媛的情況有些相似之處,但是根源有些不同,一種是外因造成的,一種則有可能是內因造成的。
但是不管是哪一種情況,結果都是相同的,就是不好下手醫治。
相對而言,李媛的問題還好醫治,因為那是外因性的,是因為狐妖殘魂入侵識海造成的。
而小姑娘的問題則有些看不清楚,所以就找不到什么好的辦法來解決。
“應該還是才心理因素上入手吧,患者可能先有因為基因與生活創傷造成的內在缺陷,在面臨生活壓力事件時,自我無法成熟因應,而產生解離現象。”最后岳子東給出了一些建議,“在治療方面通常是以心理治療為主,包括找出并適當處理壓力源、適度的傾聽、催眠治療或以藥物輔助式的會談、鼓勵病人去克服癥狀。”
接著他又說了一句,“林主任我也不好糊弄你,畢竟我自己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作為同行兒,岳子東當然知道林蕭不好糊弄,所以就干脆跟他說得明明白白,也省得得罪了這位碧水一院的第一紅人,給自己惹來麻煩。
“不管怎么說,還是要謝謝你了。”林蕭撓了撓頭,對岳子東表示了感謝。
從腦科出來之后,小姑娘就緊緊地跟在林蕭的身后,有些憂郁地問道,“你說我會不會,把現在的事情也忘記呢?”
“這個,真不好說,估計可能性不大吧。”林蕭搖了搖頭,不是很確定。
他已經用精神力探索過小姑娘的識海,卻沒有什么收獲,顯然這種情況是比較復雜的,不是外因造成的問題,他暫時也束手無策。
“或者,你睡一覺過后,記憶就自行恢復了,唯有自信,才能自救!所以,任何時候都需要對自己抱有堅定的信心。”林蕭非常認真地對小姑娘說道。
這種事情,最怕的就是患者自己都覺得自己沒救了,一旦從心理上放棄,那就徹底完了。
“只要大叔你不拋棄我,我就一定努力找回自己!”小姑娘感受到了林蕭的關心,就伸出手來,握成拳頭,非常堅定地對林蕭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