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鏡子里的自己,變成了一個丑八怪,你會不會控制不住地大聲尖叫?
還是,你會以為自己還在做夢,伸手去擦鏡子,然后再看一遍?
又或者,你會不相信,去找另外的鏡子再看一遍?找人確認一遍?外還做尖。舒骺豞匫
可是夜清歌不是,她只是很平靜很平靜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上淡漠得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厲天衡來到她的身后,覺得這樣的她很可怕,可是他又不敢貿(mào)然開口驚動了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清歌終于回神了,將那面鏡子反扣在桌子上,輕聲說:“我沒事。”
其實厲天衡沒說什么啊,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說我沒事這三個,只是心里慌得厲害,情不自禁就說出來了。
然后,她又說:“我一個人待會兒,你出去吧,我沒事的。”
她說著自己沒事,她想表現(xiàn)得自己沒事,可是話才說完,她就已經(jīng)忍不住,捂著自己的臉蹲了下去,聽不到哭聲,只看到她的肩膀在劇烈地顫動。
厲天衡想安慰她幾句,可是這么殘忍的真相,如果她看到一點也不傷心,那才是最奇怪的,也許讓她哭出來會好受一些吧。
所以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在她身邊蹲下來,手掌在她背上,輕輕地拍了幾下,然后有些情不自禁地,將她摟到了自己的懷里。
這是一個很純粹的擁抱,沒有任何不軌的企圖,也沒有染上情欲的色彩,很純粹很純粹。
夜清歌心底的難過那么多那么多,可是又說不出來,此時此刻有一個擁抱,是多么難得的事。
她知道自己不該的,可是太難受了!
剛剛看到自己的臉,心底有什么東西一瞬間就崩塌了。
“沒事的,沒事的。”厲天衡最后還是忍不住開口安慰了,卻說來說去,也就這幾句話。
懷里的人哭著哭著就沒聲音里,他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暈過去了。
無聲而無奈地笑了笑,他將人抱起來,放回床上,給她蓋了被子,然后又在床邊坐了一會兒,最后退出房間。
——
金博士左等右等不見夜清歌來醫(yī)院找自己,著急得不知道怎么辦好。
正巧,今天蕭定卿來醫(yī)院,順便去他的辦公室看他。
一進門,金博士正脫了白大褂要出去的樣子,“姑父,你要出門?”
金博士抬頭看他,立即說:“定卿啊,你來得正好,清歌這丫頭今天拆線,可是現(xiàn)在還沒來,我怕她出事啊!”
蕭定卿瞇了瞇眼睛,前幾天夜清歌來了澳大利亞他是知道的,而席司曜在花城和席也正父子之間發(fā)生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就打電話過去問席司曜,要不要幫他看著老婆。
誰知,那個一向有異性沒人性的家伙居然干脆簡潔地說:不用。
要不是看了眼號碼,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所以后來,他就沒有派人跟著夜清歌,也就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了。
現(xiàn)在看到金博士這么緊張,也覺得事態(tài)不對,畢竟洛云晞現(xiàn)在不在澳大利亞,夜清歌在這邊,等于舉目無親!
席也正父子是不敢來這邊猖狂的,但是霍行知曾在這里潛伏了三年,不得不防啊!
“姑父,你別擔心,我馬上派人去找。”
金博士點點頭,“要盡快啊!”vydw。
蕭定卿點點頭,轉(zhuǎn)身出了辦公室,先打了個電話吩咐手下去找人,然后給席司曜打了電話。
那邊的人語氣懶洋洋的,一點也聽不出是丟了老婆的人,“怎么有時間給我打電話?找到洛云晞了?”
蕭定卿真恨不得將自己的手從電話里伸出去,狠狠地揍這個混蛋一頓!
洛云晞!洛云晞!
他明知道這三個字是自己的痛處,可是他偏偏往痛處戳!哼!
忽然,蕭定卿笑了起來,既然他要戳自己的痛處,那么自己也可以戳他的痛處啊!
于是,接下來,他就說:“剛剛我去了我姑父那,他和我說了件事,你要不要聽?”
果然,電話那端靜了靜,而后席司曜的聲音就變得有些低沉了,“什么事?”
“什么事啊?我一時被你氣忘記了。”蕭定卿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末了還十分欠揍地笑了一聲:“好像是關(guān)于夜清歌的。”
席司曜捏著手機的手一緊,那語氣居然有些著急,“到底什么事?”
蕭定卿哼唧了一聲,就是不說。
席司曜只覺得自己額頭上滑下了很多黑線,扶額,語氣有些無奈了:“蕭定卿,你別這么幼稚行不行?你不知道女人都喜歡成熟穩(wěn)重的男人么?你這么幼稚,小心找到洛云晞她也不要你。”
蕭定卿知道他無意的,可是聽了之后還是覺得心尖上狠狠地一痛,頓時跳腳:“席司曜,你給我記著!”
他說完想掛電話,可是想想又覺得十分不爽,就故意說話刺激:“我告訴你,我姑父和我說你老婆失蹤了,但是我現(xiàn)在不想幫你找,就這樣,再見!”
然后,他真的掛了電話。
席司曜捏著自己手里的手機,愣了好一會兒,然后猛然起身!
她失蹤了?這是什么意思?
旋即,他飛快給金博士打了電話,“金博士,清歌呢?”
金博士猜到他大概是從蕭定卿那邊得到了什么消息,就說:“三天前我給她做了手術(shù),本來說好今天來拆線的,可是現(xiàn)在都中午了,她還沒來。”
“你給她打過電話嗎?”
其實席司曜問這句話的時候,已經(jīng)伸手用桌上的座機,撥下了夜清歌的號碼,但是里面?zhèn)鱽淼氖顷P(guān)機的提示。
席司曜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十分黑沉!
而且金博士這時也說:“我打了,昨晚上我就打過了,想提醒她不要忘記今天來拆線,可是昨晚就關(guān)機,我想可能是她累了早些休息了,今天早上又打了一遍,還是關(guān)機,剛剛定卿來我辦公室之前我也打過,也是關(guān)機。”
席司曜這時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看了,山雨欲來風滿樓!
有些人的氣場,哪怕隔著十萬八千里,依舊能感覺得到,此刻金博士就是這種感覺,“阿曜,你也別太著急,剛剛定卿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一有消息,我們會馬上通知你的。”
席司曜良久不說話,最后只說:“好。”然后便掛了電話。
他告訴自己要冷靜,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如果不離開,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可是埋頭工作了許久,還是無法靜下心來,文件上的那些字都變成了她的臉,時時刻刻在他眼前晃動,他扔了鉛筆字,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秘書看到他,本來想問什么或者是想回報什么的,可是注意到他的臉色不好,就默了。
進了電梯,席司曜一抬眼就看到了滿臉著急的自己,看吧,到底還是那么那么地在意。
哪怕她就這樣狠心地拋下自己和孩子,他依舊無法學到她的狠心千分之一!
他開車回了家,蘭姨和于雙勤一人照顧一個孩子,看到他回來,于雙勤連忙把孩子塞給他,“哥,你回來得正好,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孩子你自己照顧啊!”
然后,她就一陣風似的出門了。
蘭姨笑了笑,“雙勤小姐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后就一直在等少爺你回來。”
席司曜點點頭,抱著席君遇,小家伙像是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爸爸的懷里了,裂開嘴咯咯地笑了起來。
于是,一直黑著臉的某人,別兒子的笑聲取悅了,臉上陰轉(zhuǎn)多云,“臭小子,每天就知道吃吃睡睡,什么時候才會叫爸爸?”
小家伙才不知道他說啥呢,自顧自地笑,可是笑了沒一會兒,就雙手不安分地去扯他爸爸的衣服,哼哧哼哧很吃力的樣子。
席司曜微微皺眉,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卻在想,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小東西,對什么都好奇,想拿過來吃吃看好不好吃。
“笨小子,衣服不好吃的。”
旁邊的蘭姨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說:“少爺,你知不知道,你小時候也這樣的,抓到什么都往自己嘴里送,以為是好吃的。”
席司曜挑眉,“怎么可能?”
他那打死不相信的神情讓蘭姨覺得好笑,對著懷里的小夜白說:“小少爺啊,你們是像你爸爸小時候啊,所以都這么笨。”
“……”13717842
小君遇拉了幾下還是吃不到,嘴巴一扁就要哭的樣子。
可是那哭聲還沒傳來,小嘴巴里就先冒出了一個泡泡,接著又冒出了一個。
席司曜怔了怔,然后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家伙不知道爸爸笑什么,本來前一秒要哭的,現(xiàn)在也在笑,嘴巴一張,那泡泡就破掉了。
蘭姨站在一邊看,雖然少爺在笑,可是怎么看都覺得他像是有心事。
在客廳和孩子逗玩了一會兒,席司曜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號碼,神色就斂了下來。
“少爺,是少夫人的電話嗎?”已經(jīng)好幾天不見夜清歌,蘭姨心里比他還急,有時候兩個孩子哭鬧起來,她就心疼,怎么少夫人會這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