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歌看他臉色不對,就問:“怎么了?”
席司曜什么都沒說,忽地轉身走到窗戶旁邊,而后拉上窗簾,屋里霎時暗了下來。舒骺豞匫
“司曜,怎么了?”夜清歌怔怔的,怎么感覺像是有大事要發生一樣?
“唐越馬上上來,你和唐越帶孩子先走,我隨后回來。”他有條不紊地吩咐著,轉身將一個孩子抱出來遞給她,而后自己抱起另外一個孩子,再拎起行李,護著她往外走。
夜清歌本來還想再問什么,但是看他的臉色,似乎情況很緊急,根本來不及解釋,于是她就不多問。
其實她不知道,唐越剛剛在電話里和席司曜說的話是——
少爺,對面頂樓有狙擊手!
看來,在林夕失敗之后,席也正已然失去了耐性,開始了全面進攻。
果然,他還沒到電梯門口,唐越就臉色十分難看地匆匆走過來,看到他時,眼中光芒一閃。
席司曜對著他點頭示意,隨后將手上的行李遞了過去,唐越接過,轉身回電梯。
“我送你們下去,上車之后唐越送你們回家,我去公司一趟。”
他的聲音低低的,卻帶著一種沉重而壓抑的意味,夜清歌抬頭看他,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從電梯里出來,她明顯能感覺到,不論是走在前面的唐越,還是走在自己身邊護著自己的席司曜,都是十分警惕的樣子。
快要走到車子旁邊的時候,唐越的手忽然神像后腰,她根本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什么,席司曜就已經伸手過來,將孩子的耳朵捂住了。
槍聲過后,夜清歌腦海一片空白,有些茫然地轉頭看去,被柱子后面流出來的那一灘血跡嚇了一跳,“司曜!”
席司曜‘嗯’了一聲,旋即檢查了一下兩個孩子,還好,都沒被嚇到。
尤其是席夜白童鞋,睜圓了兩只眼睛東張西望,似乎對剛剛的槍聲十分感興趣。
席司曜默默地在心里嘆息了一聲,他是不是可以預測一下,自己的大兒子將來或許會對槍支這一類感興趣?
而二兒子么……只在槍聲響起的時候睜了一下眼睛,而后繼續呼呼大睡,不害怕,也不感興趣。
完蛋了,自己這兩個兒子才這么丁點大,就已經對槍聲免疫,甚至感興趣了,以后長大了,可怎么辦?
但是現在沒時間想這些,他將老婆孩子一起塞進車里,說:“抱歉,要你一個人先照顧孩子一下。”
夜清歌吶吶地點點頭,看他抽身往后退,伸手拉住了他,“司曜,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席司曜薄唇緊抿,看著她幾秒鐘,然后點點頭,卻還是安撫她:“不用擔心,你和孩子好好待在家里,乖。”
他似是很急,說完話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后就退出去,關上車門,轉而吩咐唐越,“保護好少夫人和小少爺,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準進去家里!”
唐越點頭,“是,少爺,我知道了!”
席司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其實也不是不相信唐越,只是在感情面前,人的心是不可能跟著自己的理智走的。
如果唐越面對的是林夕……
席司曜最擔心的還是這個,因為他明白,如果唐越面對的是林夕,一定會心軟。
——
回去的路上,夜清歌一直心神不寧,好在兩個孩子乖巧,愛鬧的那個在睡覺,安靜的那個比睡覺的還安靜,一路上都沒吭一聲,只是睜大眼睛,東看看,西瞅瞅。
原本醫院到家里的路程也不算太遠,可是這一次夜清歌卻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唐越停下車子的時候,她都要急瘋了!
下了車,她和唐越一人抱著一個孩子進了屋,她轉身就問:“唐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唐越看著她,很鎮定地回答:“少夫人,你要聽少爺的話,現在你照顧好小少爺就好。”
夜清歌眉頭緊皺,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聲音亦是清冷,“唐越,你叫我一聲少夫人,我的話你也應該聽的。”
“是。”唐越語氣恭敬,卻依舊沒有讓步的打算,“但是在少夫人和少爺之間,我肯定會選擇聽從少爺,少夫人,還望你理解。”
唐越平時又二又呆,真的正經起來,夜清歌反倒有些不習慣了。
微微靜默了幾秒鐘之后,她放軟了口氣,“我只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唐越,我要一個和他并肩而戰的機會,而不是永遠躲在他身后,讓他更辛苦。”
從上次爆炸事件之后,唐越就已經知道,他家少夫人并不是個弱女子,所以這一次聽到她這么說并不奇怪,但依舊有些動容。
他的口氣松了一些,“少夫人,你是這么想的,可是少爺并不希望你去冒險。”13766531
“但是我在這里,只會更擔心!”
夜清歌終于還是急了,聽到唐越說‘冒險’兩個字,她就知道,這一次席司曜面對的不僅僅是為難,而是危險!
唐越看著她,抿著唇,臉部的線條十分僵硬,眼神亦是十分復雜。
良久之后,他終于說:“少夫人,之前少爺以為自己在世上已經沒有至親,必死無疑,所以把他名下所有財產都轉到了你和兩位小少爺名下,包括公司的股份和整個盛世財團,他現在在公司,沒有任何開口說話的資本。”
唐越的話像是一顆炸彈在夜清歌的耳邊炸開,她只聽到嗡嗡嗡的,整個世界都只剩下這一種聲音。
她一直都知道席司曜愿意為了她放棄一切,也明白如果他的一切就是她的,可是當真聽到唐越這么說,自己的心還是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
所有的財產……
公司的股份……
整個盛世財團……
其他的唐越沒有細說,但是夜清歌已經清楚地知道,席司曜在當初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將他這一輩子,辛苦打拼來的所有東西,全部留給了她和兩個兒子。
她甚至可以肯定,他留給自己的一定比留給兩個孩子的多。
因為在他心里,自己比兩個孩子更重要。
席司曜,我何德何能,讓你如此愛我?
她被這個事實徹底給震驚了,愣在那里良久都沒有任何反應,唐越也就站在一邊,抱著個孩子,時不時抬眼看看她。
外面不用擔心,那么多保鏢守著,席也正的人想進來,簡直難如登天。
突然,夜清歌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抬頭問唐越:“你剛剛說他把公司的股份都轉到了我名下?”
唐越點頭,不解地看著她。
夜清歌臉色驟變,飛快說:“他剛剛沒一起回來是不是去公司了?今天公司是不是有什么重要會議?”
唐越再次緩緩地點頭,“少夫人,你……”他沒把那個猜測問出來,難道她是要去公司幫少爺嗎?
可是,她好像在這方面,一點也不懂吧?
而且在這次的會議上,必定是敵眾我寡,席也正父子也是步步緊逼,不要說是一個從未上過商場的女人,就算是席司曜,唐越都在擔心,今天能不能撐得住。
就算少爺氣場再強大,背后的tuf多么可怕,席也正父子也不是好惹的,他們密謀策劃這么久,就為了等這一天!
最主要的是,今時今日的席司曜,手上沒有任何的股份,換句話說,他沒資本在會議上囂張狂妄。vlip。
夜清歌深呼吸,而后萬分鎮定,那股令唐越臣服的氣場大開,“你找兩個你信得過的人來照顧孩子,然后送我去公司,他需要我!”
唐越微怔,居然也沒再說什么,一點猶豫都沒地說:“是,少夫人,我馬上去安排!”
夜清歌微微一笑,眼底的緊張被她死死壓住。
席司曜,我說過的,我長大了,你怎么還是把我當小孩子呢?
——
而在公司的會議上,席司曜其實已經被逼到走投無路。
席也正知道他已經把股份轉給了夜清歌,手上沒有任何股份,所以他的氣勢比平常囂張許多倍。
至于席司衡,本來就是自大狂傲的人,好不容易逮到這種時刻可以羞辱席司曜,他又怎么會放過?
“阿曜,你不會是拿不出文件吧?上次不是很囂張么?怎么這次這么安靜?”
他還記得上次席司曜甩出一份席天浩簽了字的文件,將站在他們那邊的股東一個個逼得無話可說,最后全部沉默
他更記得,那次的會議上,他不服氣,卻不得不閉嘴的那種羞辱!
所以這一次,他絕對不會放過席司曜!
然,坐在正中間的那個男人,即便一無所有,即便被這么多人用那種看好戲的目光盯著,他依舊是一派從容,俊逸的臉上神情不可侵犯,一個眼神掃過全場,便讓他們的氣勢減弱了幾分。
席司衡最恨他用氣場壓住別人,頓時拍案而起,“席司曜,你我都是席家人,而現在是股份說話,誰手上的股份多,誰就能坐總裁這個位置,你要是拿不出能證明你手上股份比我多的有效書面證明讓大家信服,就馬上站起來自己滾蛋!不要讓我叫保安請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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