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夥?沒……沒有了……”李明海的腦海中一片空白,雙目放空,焦距渙散,他現(xiàn)在連說話都能睡著。
“鐺!”一聲銅鑼聲在李明海的耳邊響起,震耳欲聾。
李明海的臉部肌肉扭曲地抽動了幾下,露出痛苦的神色:又來了!每次他想睡覺,對方就會想出各種各樣的手段對付他。
冷水潑,反覆機械地逼供、刺耳的鑼聲……各種花樣翻新地刺激他,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不讓他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一覺。
他已經(jīng)三天三夜沒有閤眼睡過覺,神經(jīng)一直緊緊地繃著,隨時隨地接受那羣吸血鬼們的盤問審查。
李明海饒是心狠手辣,意志堅定之輩,也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他現(xiàn)在只想躺下來睡一覺,實在不行,讓他安靜五分鐘打個盹也好……
現(xiàn)在,這種想法已經(jīng)成了可望不可即的奢望!
“那請你交代還有一批軍火物資藏放的地點,交給誰了?現(xiàn)在在哪兒?”說話的警官始終用一種不急不緩的語調(diào),聲音高低起伏都沒有,平緩得讓人昏昏欲睡。
饒是再要睡覺,李明海也嚇得一個激靈——他們……查出來了?
看到他的眼神終於不再渙散,對面警官滿意地點點頭,在口供本上記錄著:“看來真有秘密藏放另一批軍火的地點,將這消息立刻去通知上頭。”
“是。”邊上有人立刻立正領(lǐng)命而去。
李明海心中大惱,怎麼這麼蠢?一句話就被套出秘密來了!那批軍火物資他還準備跟政府談判的!
既然被詐了出來,李明海也索性光棍到底:“我是有批貨留著,但你們想輕易找到,那就是妄想!要我說出地點也行,將我立刻放出去,給我一個羅國的身份,讓我可以在那裡定居。從此以後我保證不踏進大夏國半步。”
對面警官輕蔑鄙夷地笑起來:“原來這世界上還真有連祖宗都不要的人,你父母不覺得你是條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李明海厚著臉皮:“我當然也想孝順父母,熱愛祖國,要不,你們可以把我父母一塊兒移民到羅國,我不勝感激。”
一口唾沫吐在了李明海的臉上,直接叫他變了色。
“叫你名字我都覺得這是對我的侮辱,你給我老實點!”對面警官怒極,說話終於不客氣起來。
李明海唾面自乾,任憑對方如何正氣凜然,只是陰沉沉地笑著:“說話客氣點,惹火我,我會讓你們永遠找不到那批軍資。”
對面警官怒極反笑,冷冷地看著他,重新用不疾不徐的語調(diào),四平八穩(wěn)得讓人昏昏欲睡:“是嗎,那我們接著來。說吧,你的那批軍火到底放在哪裡?”
李明海再度領(lǐng)略到剛纔定神兩秒鐘就會睡著的痛苦滋味,雙目無神,焦距渙散,對面的警官說得什麼話,他什麼也聽不到,只覺得那聲音飄飄忽忽,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輕——
“吱嘎!”這是瓷勺在乾淨的碗底刮動的聲音,只刺激得人渾身冒起雞皮疙瘩,止不住地打冷戰(zhàn)!
別說李明海,連審訊室的其他警官都目露痛苦之色——那尖銳刺耳的聲音殺傷力實在太大了,簡直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對面警官依然面不改色,神情自如得彷彿根本沒聽到一樣:“要是覺得難聽,那就趕緊把問題回答了。那批軍火在哪兒?”
李明海痛苦地撞桌子:“你們放過我吧!求你們放過我吧!我受不了了!”
警官點頭,拿筆記錄:“那說吧,到底在哪兒?早點說出來,早點脫離苦海。”
“我說!我說——”李明海目光呆滯,無神地望著對方,又陷入了睜眼睡覺的地步。
這次,邊上人再度在他耳邊用剛纔瓷器的聲音讓他聽,再度吵醒了他,他跳了起來,“咚”地一聲,一頭栽倒在地。
邊上警員上前查看了一下他的眼皮,很盡責(zé)地告訴老大:“他已經(jīng)睡過去了。”
警官冷笑:“潑醒他。”
一盆冰水直接潑在了李明海的臉上,這次,冰水失效了,李明海在地上抽動了兩下身體,依舊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
警官輕笑起來:“睡得還真死,給他來點興奮提神的。”
“是。”邊上警員興奮起來,打開手邊的一個長方形盒子,裡面放滿了各種醫(yī)用精密器具,他從裡面取出注射器,緩緩地吸入一管透明液體,然後朝李明海走去。
“剛剛研製的新藥,也不知藥效如何,你可別讓我失望……”警員咕噥著,將那透明的液體兇狠地注入對方的手臂內(nèi)。
那動作粗魯?shù)米屇觊L警官直皺眉:“小丁,你怎麼學(xué)的技術(shù)?太不講究格調(diào)了。”
警員訕笑:“技術(shù)太好,對方就感受不了雙重痛苦。還是原始生猛一點好,老大你就別太在意這些外在的東西了。”
李明海從昏睡中被手臂上的一陣劇痛給痛醒了,睜開眼,剎那間的清醒讓他看清楚眼前晃動的人影。
他們不懷好意地望著他,好不掩飾眼中的惡意和貪婪——他知道,他們想從自己的口中知道他還跟哪些軍火商有來往,還想知道黑龍幫的秘密,更想知道他偷偷隱藏起來的一批軍火藏在哪裡……
這些,他都不能說!
只要不說,他就有活著的機會!
李明海嘿嘿地笑起來,陰測測的笑容配上慘白如紙的消瘦臉龐,顯得無比詭異瘮人。
“只有這點手段了嗎?不讓我睡覺?想精神上摧垮我?來吧!你們逼我,最好逼死我!這樣我就帶著秘密下地獄,這樣可讓你們滿意?”
他哈哈大笑著,掙扎著用頭拼命地磕地面堅硬的瓷磚,直到將自己的額頭磕出血來,流滿自己一臉,配上猙獰瘋狂的表情,顯得格外恐怖。
對面的警官冷冷地看著他,彷彿看一個死人——他知道李明海在賭,用自己的安危來賭自己的命。如果他們想知道那批軍火所在,就必須留著他的性命,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自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