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就在這麼在院落中拉扯起來。
在一旁守衛的警衛員和暗哨們眼睜睜地看著,不知道該上前勸架,還是該報告給蕭家的家主——
就在這時,蕭必克來了。
他一看到尹海澄被一個男人纏著拉拉扯扯,不禁火上心頭,直接衝上去,一掌將兩人劈開。
戰鷹聽到掌風,便知高手來了,第一反應是將尹海澄一把扣住,擋在身後,硬生生地擡腕抗住了來人的一掌。
“碰”地一聲,蕭必克硬是被逼得後退了兩步,半個手臂都痠麻了。
蕭必克心中掩飾不住對此人的震驚——一掌,只一掌就被他逼到如此地步,連擡腕都覺得困難,這人到底什麼來路?怎麼會有如此強悍的戰鬥力?
戰鷹的墨眸閃過一絲趣味,他望著蕭必克,開口:“你是誰?很能打。”
這已經是戰鷹對敵手的最大讚揚了——基本上,他眼中的敵人都屬於摧朽拉枯便能解決的,根本不值得他多花太多精力去應對。
而這個男孩,有著一雙跟他一樣的堅毅墨眸,五官很硬朗出色,腰背筆直,朝氣蓬勃,是一位讓人眼前一亮的好男兒。
戰鷹墨眸中難掩激賞之色。
不過,他的讚美話語卻絲毫沒有令蕭必克覺得光榮自豪,甚至有種被羞辱的感覺——尤其是在尹海澄面前。
他冷笑:“這是我家,這句話該我問你纔對,你是誰?”
戰鷹倒是沒有被他挑釁的態度所激怒,笑了笑:“我是戰鷹。”
尹海澄從他身後走出來,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後,朝蕭必克笑道:“別聽他胡說,必克,他就是你的小叔叔東航。”
戰鷹的眉頭再度鎖緊了。
蕭必克一愣,望著那張形似小叔叔的面孔,然後緊張兮兮地上前,用另外一隻手將尹海澄拉過來,低低地吼:“你瘋啦!他怎麼會是小叔叔呢?跟小叔叔完全長的不一樣好不好?你看看他的鼻子,看看他的臉型,看看他的眼睛……雖然有一點點神似,但是根本就是兩個人好吧?”
尹海澄頓時不滿地掙脫掉他,瞪眼:“我看你才瘋了呢,他明明就是東航,一樣的聲音,一樣的味道,行事風格也跟你小叔叔一樣,啊不,明明就是同一個人,爲什麼你們總是盯著那張臉?容貌是可以改變的好吧?”
蕭必克無奈:“小嬸嬸,你到底被什麼迷了心竅?小叔叔已經在大海上被炸死了,他不會再回來了,你什麼時候才能接受這個現實?”
尹海澄怒級,伸手抽了蕭必克的肩膀一下:“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東航沒死!他根本不會死!他明明就已經回來了!”
尹海澄怒氣衝衝地走到戰鷹身邊,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朝蕭必克狠狠地剜了一眼:“這位就是你的小叔叔,你要不認他也行,但是請不要再在我跟他面前胡說八道!東航,我們走!”
戰鷹目色複雜地望著尹海澄。
兩人相依相偎的親密姿勢令蕭必克覺得很刺眼,他上前再度攔住他們的去路,義正詞嚴:“小嬸嬸,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他騙了。你睜開眼看清楚,他跟蕭東航到底哪裡像了?他明明就是一個外人,想佔你便宜的外人!”
尹海澄被他的話激得渾身冒火,直接伸腳踢中他的脛骨:“蕭必克!你以爲你是誰呀?誰讓你這麼說他的?”
眼看尹海澄就要失控——戰鷹迅速拉住她的胳膊,不讓她輕舉妄動。
他的墨眸複雜地望著激動得雙頰紅如火的尹海澄,她這是在維護他嗎?
“吃過早餐後,我會離開。”戰鷹開口,讓氣急敗壞的蕭必克和心急如焚的尹海澄一下子都愣住了。
“你說什麼?”尹海澄又急又氣,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幾乎不敢置信,“你要離開?要去哪裡?這裡就是你的家,你還能去哪兒?東航,相信我,我是說真的,你真的就是東航,不會是別人,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相信這一點?”
“你是說真的?”蕭必克沉聲開口,他重新恢復了常態。
“我不確定我的身份,所以住在這裡並不是很合適,等我找回記憶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戰鷹沒有看尹海澄,這是他昨晚回房間後作出的決定。
昨晚失控後跟她上了牀,他的腦子一片混亂。
不可否認那感覺很好,讓他想再度沉迷……但隨後他便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有種感覺,再留在這裡,他將無法再恢復以往冰冷單調的生活,他的生命中將會有牽絆,有弱點,有不可預估的危險。
所以,他要給自己時間冷靜,要好好地理一下他的生活。
這個決定,會刺傷尹海澄。
所以,他沒有去看尹海澄,他怕看到她受傷背叛的目光。
“誰說要走啊?好好的家不待著,去哪兒呢?”
蕭家主屋裡,一張大桌子上正圍坐著一大家族人吃飯。
此刻餐桌上的氣氛有點冷,連一大羣咋咋呼呼的蕭家小皮蛋們也一反常態,沒有人敢嬉笑喧譁,乖乖地扒著飯,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望著餐桌上面色嚴肅的大人們。
此刻,蕭家家主,年逾九十歲的老頭子蕭應欽正滿臉怒容,火大地拍桌子,身邊的何田玉正小心翼翼地勸說著。
“剛回來呢,又野了心要出去,這是幹什麼?好好的一個家非要搞得七零八碎的,你們有沒有顧過我的感受?”蕭應欽吹鬍子瞪眼,雖然老邁,但是精氣神十足。
怎麼看,這位老爺子怎麼都不像個老年癡呆癥的樣子。
但說他沒病,他時不時又會犯糊塗,連身邊的人都記不得。
何田玉細聲勸慰:“東兒沒說去哪兒,就是到外面去走走看看,他離開家這麼久,總要去見見他們的那些朋友和同事。東兒可是做大事的人,哪兒能老呆在房間裡不出門?陪你這個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