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瑞思每次和尹天賜出去散步的時候,她總會有意無意地後退一步,跟在他身後,彷彿她是他的僕人,而非心上人——黎瑞思自認爲自己不配,也不願別人妄加惡意揣測。
沒想到她的小心思被尹天賜都覺察出來了。
黎瑞思‘摸’了‘摸’自己的衣襟,笑容疏離靦腆:“我和他本來就不相配。”
郭甜甜立刻不高興了:“你說什麼呢?怎麼叫不配?身份?外表?‘性’格?還是你們的地位?”
“你還是不是活在現在的獨立自信‘女’‘性’?”別的小秘也紛紛加入討伐隊伍,“論相貌,你是整棟大樓中最漂亮的‘女’人,也只有你站在老大身邊,纔不會讓我們覺得突兀;論身份,你是總裁現在不可或缺的重要存在——當然,也是我們不可或缺的。你要走了,我們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這位小秘心有慼慼焉。
“就算這些優點你都妄自菲薄,全然不見——那你也不用自卑啊!老大現在一頭熱地喜歡你,這就是你的資本,你完全可以笑傲江湖,徹底藐視那些跟在老大屁股後面的‘女’人。”
“就算將來老大不喜歡你了,那就一拍兩散,收拾一下心情,繼續下一個男人。你有什麼好怕的啊?我們這些人中哪一個不是這麼過來的?”
再度有小秘心有慼慼焉。
黎瑞思看著大家,突然覺得這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難題——對於這些時尚白領‘精’英階層,她們活得自我,活得灑脫,寧願轟轟烈烈,也不願像她這樣做只鴕鳥,一輩子埋在沙坑裡。
她不由得笑了,滿眼的感‘激’與釋然:“謝謝你們,從來沒有人跟我說起這些……”
她這恍若‘春’風的微笑頓時讓周圍的鶯鶯燕燕們驚‘豔’做一團:“慘了,我的心跳加劇了。”
“我又開始覺得我的‘性’取向要變了……”
傍晚時分,尹天賜準時準點地來到幼兒園‘門’口,等待黎瑞思母子三人從裡面出來。
落日的餘暉中,黎瑞思一身明黃的羊暱大衣,裡面的黑‘色’薄暱襯裙齊到膝蓋以下,一雙黑‘色’的及踝靴子給她平添了幾分帥氣;米白‘色’的圍巾襯得她肌膚瑩白如雪,晶瑩剔透,讓整個明媚‘精’致的五官都顯得柔和溫暖起來。
她最近正在漸漸轉變,這是他那羣得力的秘書們的功勞。
他曾經想帶著她去工作室給她打造新形象——但是以她的‘性’格,只怕會退避三舍,像個受驚的蚌殼一樣,緊緊合攏住原本微微打開的細縫,再度陷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狀態。
能夠改變她的,只有和她比較親近和睦的閨蜜們了——於是,他那羣辦事不力,扯淡全能的小秘們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是他著手安排小秘們一步步改變她,她穿的每一件衣服,做出的每一個造型,都是他通過工作室再三斟酌後,親手去添置的。
她是一塊璞‘玉’,而他希望通過自己的手,將她雕琢成最爲完美的珍品。
“你來了。”她牽著兩個歡蹦‘亂’跳的兒子,走到她面前,笑容淺淺,嘴角揚起的弧度像新月一般,讓人癡‘迷’。
“我們回家吃飯吧。”他望著她的水眸,含笑的黑眸裡有一絲悸動,“今天想吃你做的‘雞’蛋羹。”
她偏著頭,認真地想了想:“那我再做個宮保‘雞’丁,蠔油生菜,好不好?”
黎定智揚起小臉,央求地看著媽媽:“可不可以把那個生菜去掉?”
黎瑞思和尹天賜頓時笑了出來。
黎定睿白了一眼:“白癡。”
黎定智很不服氣,拉著媽媽的手一蹦一跳地回家,併爲自己開口分辨:“我纔不是白癡咧!那個爺爺一直誇我好聰明來著。他還說明天會帶禮物給我呢。”
黎瑞思聽了,不禁好奇:“哪位爺爺啊?”
黎定睿解釋:“今天幼兒園裡來了一對爺爺‘奶’‘奶’,說是想做慈善,給園裡添置些設備。我們院長媽媽和童老師好緊張的,一直叫我們要乖一點,要有禮貌,要給客人留下好印象。”
黎瑞思瞭然地點點頭:“那很好啊,那位爺爺是不是很喜歡定智啊?”
黎定智驕傲地一擡頭:“沒錯!那位爺爺一見到我,就喜歡我,一直塞糖給我吃呢。”
黎瑞思一聽,立刻停下腳步,將手攤在黎定智的面前,板著臉:“拿來。”
黎定智眨巴著烏黑可憐的大眼,委屈到不行:“媽媽,你好狠心啊!早知道我就在幼兒園裡吃掉了……”他心疼萬分地從‘褲’袋裡掏出今天下午剛剛得到的牛‘奶’糖。
嗚嗚……那是他最喜歡的‘奶’糖,又甜又軟又有嚼勁。
黎定睿再度翻了一個白眼:“白癡。”
在旁邊一直不做聲的尹天賜笑瞇了眼。
黎定智接收到哥哥的鄙視,頓時怒了,告狀:“媽媽,哥哥口袋裡也有!那個‘奶’‘奶’塞給他更多!”
黎定睿的臉‘色’立刻變得猙獰起來:“黎定睿!你有沒有點出息?居然出賣我?我本來還想把‘奶’糖分給你一半的!你這個笨蛋!”
黎定智捂住嘴巴,懊悔沮喪到了極點。
黎瑞思伸手一擰——黎定睿的耳朵被提了起來,粉嘟嘟的小臉立刻扭曲起來:“哎呀媽媽,好痛!”
“你還敢隱瞞不報,‘私’下分贓了?”黎瑞思素來溫柔的臉蛋略微開始變形,“黎定睿,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啊!這個哥哥做得‘挺’稱職,很照顧小弟啊!”
黎定睿飛快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大把‘奶’糖,識相地討好:“媽媽,其實這糖我是想帶回家送給你吃的。你不要聽定智胡說八道,吃糖會爛牙齒,你老早就跟我們說起過了,我們這麼聰明,怎麼會明知故犯呢?”
他的賣乖讓黎瑞思氣得沒了脾氣。
她將那把‘奶’糖沒收掉,‘交’代:“這次就算了,以後再敢‘私’藏糖果,立刻家法伺候。這些糖全部‘交’公,過年的時候拿出來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