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顧不上多想,米莉先看了最近打開的軟件,看到下午王釗看了一眼就關(guān)掉手機時候的頁面,打開來,映入眼簾的名字是:安雅。
安雅的死訊終于曝光,媒體一致哀悼,花樣年紀,哪怕之前再怎么不喜歡,現(xiàn)在也都是點一根蠟燭歧。
新聞配圖是安雅笑顏如花的照片,一張張都是青春年少美的耀眼,也就難怪王釗下午忽然關(guān)了手機,他連安雅的名字都不許人提起,忽然看到安雅的新聞?wù)掌欢ㄊ请y受極了吧,難受的總是怔忡,眸子里是那樣的晦暗。
短信箱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沒留下。
整個手機干干凈凈,相片里除了安雅,沒有其他任何人驁。
通話顯示里面,只有第一條是一個撥出的電話,沒有署名,只顯示是撥出的電話,是王釗主動打過去的,還吵了起來。
米莉拿出手機來,按照上面的號碼一個數(shù)字一個數(shù)字的按進手機里,存了一個匿名。
***
早上米莉起來去坐的早飯,很早就起床,在廚房里用打蛋器打雞蛋液。
的確比筷子方便很多,隨意攪幾下就全都打散。
昨天的米飯還有剩,就在冰箱里,蔥花和明黃色的雞蛋液打在油鍋里,香氣一下子冒出來,米飯很快也搗碎了倒進去,放了些鹽就美味,昨天剩下的羊排都是些帶骨的部分,她拿一個燉鍋放了清水和鹽去燉湯。
王釗從樓上下來,站在廚房門口的地方,米莉抬頭,看見王釗正看著她,目光里是那種怔忡而模糊的顏色,好像視線穿過了漫長的時光,眼神都變得柔軟。
對上她的目光,王釗走過來,伸手從背后環(huán)住她。
屋里浮動著蛋炒飯的香氣,算是個不錯的早上,兩個人兩碗飯,湯在火上悶著咕嘟咕嘟的響動,兩個人在餐桌前面吃飯,米莉吃了一會兒抬頭,才看見王釗幾乎沒怎么動筷子,也沒有看她,目光不知道定在空中哪里,看起來平靜至極。
他忽然開口,一字一句的說:“我們走吧。”
米莉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停了一下點頭,做出一點聲音愉悅的樣子:“好啊,出來也很長時間了,到處都是面包牛奶西餐,回去吃川菜。”
王釗扭頭過來看她,目光盯著她,四目交接,她覺得心好像被捅了無數(shù)個窟窿,堅強到銅墻鐵壁的心在他的目光下是那樣軟弱,像是犀利的刀鋒切入奶油蛋糕,只覺得痛似乎都來不及痛,就已經(jīng)傷到極限。
“以后就不會見面了。”王釗說。
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樣的表情,她已經(jīng)克制了,唇角都是翹著,可一定并不喜悅,不然他不會轉(zhuǎn)開眼不看她。
該來的總會來的,他帶她來這里度假,她就應該知道有結(jié)束的時間,可她記得應該是十天,現(xiàn)在才三天過去,他就走了,并且再不聯(lián)系。
米莉腦子里什么都有,亂七八糟之間,只想要說什么來敷衍了眼前,脫口而出:“就在一個城市,哪里能真的不見面。”
說完,才覺得真是完了。
說錯話了,這是將他徹底逼到了角落里,他從來不許人這樣逼他。
果然王釗只頓了一下,就說:“我不想見你,就可以見不到,沒那么困難。”
就算她紅成最紅的明星,只要他不想見,那有他出席的場合邀請的嘉賓名單里,就絕不會有她米莉兩個字。
不要說是一個城市,就算是隔著一扇窗,她也飛不進去。
***
屋子里有些亂,因為沒想到這樣快就走,還以為就算是忍著也能過完了這十天,算是一個對自己最后的交代,還安慰了自己說,無論如何,他們之間就剩下這樣十天,不如快樂一點,傻一點,什么都不要想了,得開心時切開心。
可結(jié)束來的突如其然,前一刻還好好的。
米莉蹲著在地上收拾衣服,王釗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房門口,看著面前纖細的人影,忽然問:“你想要什么?”
米莉回頭看見他,想了一下:“沒什么,這些年你給我的夠多了,上次也給我了不少。”
米莉又想到什么,笑了笑:“而且你不是答應幫我電影過審嗎?這個就夠了,畢竟我跟你來這里也才三天,不值得那么
多報酬。”
王釗點一下頭,公式化一般:“好。我會辦好的。”
***
飛機在夜里飛行,四下都是墨似的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一點光亮和風景,飛機發(fā)動機的聲響微微的在耳邊,空姐偶爾過來巡查,刻意放輕的鞋跟敲過地面,米莉睡不著。
扭頭看身側(cè)的王釗。
他閉著眼,那一點點微微的頭等艙走廊上的光亮隱約看的清他,高高的鼻梁,薄唇,那樣好看的側(cè)臉,她貼近一點,看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好像他很近很近,可偏偏很遠,遠到他就在她面前卻碰不到。
他簡單的說結(jié)束,她無能為力,只是心里那種說不出的酸澀愈發(fā)深重,根本不能放下。
米莉也閉上眼,太累太累,這些日子以來,所有事情都想走馬燈一樣撲面而來,過去很多年加起來也沒有這幾天的疲憊。
眼角也都沒有淚能流出來,心里空了一大塊,仿佛有風呼呼的灌進來。
黑夜里王釗睜開眼,扭頭看向米莉,看她就在他身側(cè)安安靜靜的閉著眼的模樣,定定的看著,她臉頰邊有一縷發(fā)絲,他慣性的抬起手想去別開,手在半空卻僵住,緩緩又放回身側(cè),眸子里晦澀難當。
***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下飛機的時候,外面撲面而來的冷風讓人清醒,有車子過來接,王釗低聲吐出這樣一句……
米莉沒聽清楚,以為他在跟自己說話,回頭問他:“什么?”
王釗搖一下頭,沒回答,徑直上了車。
不能算是不體貼,車子開到機場門口,就靠邊停車,有另外一輛車子在前面停著,有司機過來打個照面,跟米莉說:“米小姐,車子準備好了。”
米莉大概心里清楚,回來了一切就要劃分清楚,如同王釗之前說的,徹底。
連車子也不能搭同一部了。
王釗的車子開走,米莉坐在自己的車里,看他的車好像離弦的箭一樣飛馳而過,車尾燈一晃就看不到了,她這邊車子也開動,窗外景色不斷的后退,真有些麻木的感覺,心里沉甸甸的,只是真的不痛了,應該是一種習慣,折磨多了好像也就不難過。
回到家里,米莉幾乎覺得要感謝王釗了,joy下來接的她,上樓兩個人坐在沙發(fā)上,joy一開始是氣鼓鼓的橫眉冷對,可看她更糟,最后竟然也就不計較。
“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人生路沒有回頭,只有一次,選了一條路就一直走到底,你看看你以前多好,一心演戲拍戲,所以你就成功了啊,都要結(jié)婚又跑,跑完人還失蹤……”joy把手蓋在臉上,仰天長嘆:“你知道外面都寫成什么樣了嗎?你跟燙手山芋一樣,到頭來又丟給我來接!”
“安雅是怎么回事?怎么死了?”米莉問。
joy臉上也露出惋惜的神色:“多年輕的小女孩,誰知道就這么死了,我知道的也不太多,只知道是出了車禍,肇事司機醉酒駕車,安雅那車安全系數(shù)夠高了,硬是沒怎么變形,可人到醫(yī)院已經(jīng)不行了,說起來真是,可能撞在哪個關(guān)鍵地方了吧。”
跟謝蕓蕓說的差不多,謝蕓蕓承認車禍是她安排的,可是安雅的死不是。
那到底是怎么了呢?一個人就這樣從世界上消失,卻不知道緣由。
“車里就安雅一個?”
“也不是,還有王家的一個司機,司機只是擦傷。”joy嘆息了幾句,話鋒一轉(zhuǎn)又看著米莉:“你就別管其他人了!你自己現(xiàn)在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外面風言風語,那天多少媒體,你逃婚也不換一天,我才帶了幾個出色的小姑娘,才有點起色,又被捉回來帶你,你跟王少到底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