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著米莉一笑,伸手去拉寧冬梅:“阿姨,米莉姐才大病初愈,醫生讓她多休息?!?
一句話,就讓寧冬梅住了嘴,寧冬梅本來還有無數的話想說,可一想到自己女兒身體還虛弱,話到嘴邊也止住了。
又坐了一會兒,寧冬梅對于門外保全攔住他們不準他們進來的事情耿耿于懷,一心認為都是王釗故意的,對自己這個女兒胳膊肘往外拐的事也很是不滿意,故意晾著王釗,就好像沒看見王釗一樣。
王釗坐在沙發上處理公文,兩個人倒也沒什么矛盾沖突。
就算有,米莉相信,王釗也能搞的定的,如果他能搞定很多商業上的問題,就不用怕一個比商場上那些精明商人簡單得多的老太太。
自己的親媽自己很清楚,就是固執一點,煩人一點,可她不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寧冬梅也很清楚這一點,靠斷絕母女關系來捆住米莉并不現實,米莉可以給她時間去讓她接受自己的決定,可絕不是會妥協服從。
一個十八歲就離開家出門在娛樂圈闖蕩的女孩子,到了28歲的時候,心智已經足夠堅定到不會被人左右。
臨到最后要離開,寧冬梅忽然跟依琳說:“依琳,你跟那人先出去,我有點私底下的話跟我女兒講?!?
那人?
依琳看一眼米莉,又看沙發那邊被稱為“那人”的王釗。
“媽,有什么話不能直接說啊?!泵桌蜷_口,有些不悅。
自己母親這種刻意針對王釗的語氣和做事方法,讓米莉覺得不高興,就算是自己的媽媽,也不代表王釗就應該隨便被這樣說來說去。
而且后面會說什么,米莉心里大概猜得到。
反正不會是什么好事,無非又是什么看不順眼王釗,讓她找唐邵逸之類的話,唐邵逸各種好,王釗各種差。
兩相對比,寧冬梅總能把王釗說的一無是處,把唐邵逸說的光芒萬丈。
就好像,王釗身上沒一丁點優點一樣,米莉覺得這樣太不客觀,自己母親主觀意識也未免太濃。
她也頭疼,到底怎么才能改變一點母親的想法,是先領了證書結婚?這樣會不會就會讓寧冬梅有一種生米煮成了熟飯的感覺,然后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了?
恐怕也是不容易,寧冬梅脾氣執拗,又很長時間一個人,更專斷獨、裁。
她沒想出有什么解決方案,索性王釗似乎是能夠理解她,并沒有給她更大的壓力,她已經覺得萬幸,只能等時間久了,她該結婚還是結婚,寧冬梅生氣她就哄著一點。
只要想著,這是自己的親媽,是她把自己帶到這個世界上,世界上也只有她會堅定的反對她的婚事,因為也只有她擔心自己的幸福,希望自己過得好,所有的這一切反對都是源自于愛她。
這樣想,就能好很多,什么都愿意讓著一點。
“我跟我自己生的女兒還不能說點悄悄話了嗎?那我生你有什么用!”寧冬梅回頭就狠狠的一句,瞪著她。
就好像,生她這個女兒就為了說點悄悄話一樣的。
“媽,沒有外人,你有什么都可以直說的?!泵桌蛞膊蛔尣剑瑘剔值幕氐勺约耗赣H。
她不想讓步,在這種情況下,一次讓步可能會換來后面自己母親的步步緊逼,不能讓自己母親覺得,王釗是一個可以任由她擠出去的人。
“我說了跟我女兒說話,那依琳可以留下,那邊那人走!”寧冬梅氣的厲害,大聲呵斥。
米莉一下子就火了,心里好像有一把火上被澆上了油似的,“蹭”的一下就冒出來,從病床上也一下子坐直,皺著眉:“媽,你說什么呢!我……”
她最不愿意王釗受委屈,那種護著的感覺,就好像踩了王釗就是踩了她,不止如此,比踩了她都還要火很多倍。
話卻被打斷,是沙發那邊被稱為“那人”的王釗站了起來,眉目上看著似乎沒什么情緒,只淡淡說一聲:“米莉,你跟你媽媽說話,我和依琳先出去一會兒,我就在外面,待會兒你叫我。”
米莉看著王釗,王釗安撫的沖她略略點一下頭,唇角劃出一點笑容,淡淡的,是讓她放心,他沒什么事。
米莉心里會覺得愧疚,好像自己做錯了什么,連累了王釗的感覺。
依琳急忙打圓場:“那阿姨您也別發火了,先坐下吧,米莉姐你想吃點什么?我和王少出去買回來,順便回來我接阿姨一起回酒店,阿姨,待會兒路上我們找個地方吃東西,這邊的酸奶特別好,米莉姐我去樓下買給你。”
米莉覺得都對不起依琳,依琳原來是一個多不經世事的小姑娘,可現在,每天都在各種打圓場中度過,為她說盡好話,哄著寧冬梅。
依琳和王釗往外走,米莉一只盯著,到他們兩個人的身影徹底出去,門也關上,才收回了目光。
房間里就剩下米莉和寧冬梅兩個人,米莉在自己母親面前懶得再撐著,往后靠在靠墊上面,看著一邊,也不說話。
寧冬梅語氣不善的開口,第一句就是:“小逸他……”
米莉一個字也不想聽,她不是不關心唐邵逸,而是她真的不愿意再從自己母親口里聽到唐邵逸的名字,周而復始。
她說過很多很多次,不可能了,她跟唐邵逸絕不可能,可不明白為什么,寧冬梅始終都執著在唐邵逸身上。
之前的很多次也是硬拉著唐邵逸,唐邵逸根本沒義務要哄著寧冬梅,可唐邵逸都這樣做了,她看著唐邵逸也都覺得不好意思。
就是這樣,她覺得她虧欠了王釗,虧欠了依琳,虧欠了唐邵逸,而面前這個自己的親媽,就是始作俑者,還猶然不知。
“媽,沒有別的話了嗎?”米莉有些疲憊而無奈,揉了揉額頭問。
她此刻正在心里默念一萬遍這是自己的親媽,這是自己的親媽,不然她真忍不下去,脾氣都快爆了,可還是忍。
“小逸他出院走了,我之前去看他,他爸爸來了,我這里看不到我自己親女兒,去了人家那里,也被攔著在外面,根本看不見人,想著后面他好一點再看,直接轉院走了!”寧冬梅聲音里有怨氣,每個字都咬的重。
原來唐邵逸出院走了?
米莉這兩天都忘了注意這件事,王釗說唐邵逸沒事她就放心了,開始還說要去看唐邵逸,后來自己發燒,燒的東倒西歪,什么都顧不上。
可他出院,真是很倉促啊。
“男人,胸懷很重要,我聽護士說王釗去看小逸了,小逸的爸爸見的,然后他就出院了,我還給他打了個電話,都沒人接,手機號碼都成了空號了。一個男人這樣做,我很不喜歡!”寧冬梅不滿意的繼續說。
米莉停了一下,反駁:“媽,你想多了,王釗如果不想讓唐邵逸見我,有一萬種方法,根本用不著去找什么唐邵逸的爸爸,無非是他去看了一下唐邵逸醒了沒有,唐邵逸的爸爸想讓唐邵逸早點離開醫院別來找我這也很正常。”
曾經差一點結婚,后來忽然婚禮上落跑,唐邵逸的爸爸不喜歡她,從出身到做法。
“最好是這樣!”寧冬梅不悅的哼了一聲,又說:“也就只有你相信!鬼迷心竅!”
米莉不反駁,就當是鬼迷心竅吧,反正她現在篤定了要跟王釗在一起,不可能更改。
寧冬梅嘆一口氣,似乎還是不滿:“你是不是要跟那個人結婚?”
米莉無奈,反駁:“王釗,什么叫那人!”
“是是是!王釗!人家是大總裁,我就是個小人物,小到連我女兒都不聽我的聽他的!娶我女兒就這個態度嗎?我本來就不中意他,跟個未婚妻牽扯那么多年,家里又那么亂七八糟,豪門豪門,有什么好一個兩個的往里面鉆!小逸多好……”寧冬梅一下子又惱火。
米莉真是煩透了,扭頭看一遍,手都捏緊了,只極力控制著脾氣不讓自己發火罷了。
“如果,你跟那人要結婚,那我也不反對?!睂幎纷艘粫?,忽然冒出這樣一句。
米莉聽的有些別扭,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轉頭過來看寧冬梅,問:“媽,你說什么?不反對?”
調轉槍頭也太快了吧?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