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篇文章的主人公叫顧品言,是我們之中年齡最小的一個,我們都喜歡喊她言言,當初她走,一句再見都沒有說,只留給我們一封信和一筆錢,我們都不相信她是愛慕虛榮吃不了苦的女孩,所以,已經找了她五年了!”
五年!
多麼好美的一個數字!
那一刻,景玉眼中蓄滿了晶瑩!
“那……那筆錢?”景玉小心翼翼地問。
微生物有片刻的失神,聽到景玉的問話,她怔了一下,隨即笑道:“你說言言留下來的錢啊,很多,足足四百萬美金呢,真不知道她哪裡弄來那麼多錢!”
“那筆錢你們怎麼處理的?”景玉又問。
“存起來了!”微生物痛快地答道。
“存……存起來了?”景玉傻眼,顧品言用清白換來的錢竟然被他們存起來了!
“是啊,存起來了!”微生物的神情變得恍惚,“言言從小家境不錯,來美國的時候手裡也有點錢,那時候她雖然小有名氣,可那麼多錢一定不是她掙來的,存起來是因爲我們用的不踏實,也是想將來見面能和她對質!”
“對質?”景玉皺眉,對質什麼?
“當然是告訴她錢沒有人重要啊!”樑落禾搶話道,“一聲不吭地鬧失蹤,謊話都不會編,居然騙我們嫁了有錢人,真當我們是三歲小孩了!”
當初他們山窮水盡,顧品言卻在一夕之間拿出四百萬,任誰都能看出其中的貓膩,爲了給楊雨欣買藥,他們寧可餓得頭昏眼花也捨不得動用那筆錢,就是怕那筆錢來路不正,怕言言做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傻事!
突然,景玉很想笑,原來兜兜轉轉了一圈,他們都在無條件地爲對方付出,卻忘了想一想對方到底想要什麼!
。。。。。。
晚上,微生物留在宜海寧空,楊雨欣和樑落禾回了陸園。
微生物是個條理極清晰的人,別人兩天才能辦完的事她總可以壓縮到一天完成,這不,吃過晚飯,景玉剛刷完碗筷便被微生物拉到了實驗室。
“景玉,我還要玫瑰,就這個香味,就這個大小,什麼顏色都要,而且越多越好,如果你嫌抽提成麻煩,到時候每合成一種我給你五百萬,怎麼樣?”微生物直截了當開門見山地說道。
聽了微生物的話,景玉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她甩開微生物的手 ,轉身靠在實驗臺上,抱胸看向別處,抿脣不語。
微生物笑嘻嘻地湊上前,捏著景玉毫無笑意的雙頰,打趣道:“怎麼啦,嫌我給你錢啦?你幫我做事我給你錢,天經地義很正常啊!”
“小物!”景玉嘆氣,伸手拉下在自己臉上捏來揉去的玉手,噘著嘴,沒好氣地看著微生物,“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是錢錢錢的,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再給我打錢了,我不要了!”
貸款已經還清,她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微生物搖頭,一臉的不認同,“那怎麼行,我是個商人,當然張口閉口都是錢嘍,再說了,咱們是簽過合同的,萬一哪天你翻臉不認人,說我不給你錢,我上哪哭去?”
“……”
微生物的伶牙俐齒景玉不是第一天領教,再加上她那條理清晰的邏輯思維,一百個任丹丹都不是她的對手,景玉又怎麼能招架得住?
看到景玉抱頭嘆氣,微生物心裡笑開了花,“好啦,不鬧了,剛剛跟你開玩笑的!”
“真的?”景玉轉過臉,眸色認真地看著微生物。
微生物點頭,輕輕笑了笑,正色道:“這次你純粹是義務勞動,我不會給你一分錢,但是景玉,一碼歸一碼,營養液和黑玫瑰的錢我還會照常給你打。你先別急著拒絕,我知道你現在不缺錢,可是身上有點兒積蓄總比沒有強吧,萬一有急用呢?我算是看透你了,死要面子活受罪,讓你開口跟我們要錢簡直比登天還難,所以我決定,這錢必須照打不誤!”
“我……你……”景玉解釋不通,急得揪頭髮。
“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如果你實在不想要,就給我趕快培育新品種,到時候五顏六色選擇多,誰還稀罕你的黑玫瑰!還有,我也不介意你再多配製幾種營養液,資本家嘛,當然希望成本越低越好啊,你不稀罕錢我稀罕!”
景玉撇嘴,她還是第一次見像微生物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
宜海寧空一打烊,楊雨欣便帶著樑落禾匆匆趕回陸園,陸恩祺臥傷在牀,她卻整日窩在宜海寧空,於情於理都不該!
上了樓,楊雨欣意外地發現她和陸恩祺的臥房坐滿了人,忽略那些投向自己的目光,楊雨欣信步來到牀前,坐到牀頭有些不悅地責備:“身體傷著,爲什麼不躺著?”
陸恩祺莞爾,拉過楊雨欣的手,輕輕笑道:“放心,我沒事!倒是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也不打個招呼!”
楊雨欣抿脣,嘴角忍不住上揚,把陸恩祺滑到腹部的被子向上拉了拉,然後心情愉悅地開口:“景玉一切都好,除了心情有點低落,其他的什麼事都沒有,下午小物過去了,我擔心你,就讓小物留下陪她,和落禾先回來了!”
明明是件高興的事,陸恩祺卻聽得侷促,眼睛不時瞥向靠窗的沙發處。
景玉納悶,跟著側頭,猛地,一張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臉不期然地撞進視野,那赫然是安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