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回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景玉擰眉,靠在孟遠懷裡,抱著孟遠一隻血淋淋的大手,沉沉睡著;孟遠面色平和地擁著景玉,一隻手放在景玉腹部,輕輕揉著!
“小孟,怎麼了?”師兄走進,輕聲問道。
孟遠擡頭,微微扯動脣角,輕聲答道:“景玉痛經,已經好多了,師兄,我家裡沒有衛生巾,你去買點兒吧!”
孟遠面色如故,語氣如常,和昨天判若兩人,師兄沒有驚訝,點了點頭,一臉欣慰地離開。
半個小時後,師兄把衛生巾買回來,可孟遠卻犯了愁,他雖然是醫生,可他實在沒辦法把景玉當成一個普通的患者,心無旁騖地爲景玉清洗,換衛生巾。
“師兄!”孟遠爲難地看向師兄。
師兄冷笑,不禁瞪了一眼孟遠,哼道:“想什麼呢,就算你想,我也不會同意!”
話音剛落,門鈴便急促地響起來,師兄挑了挑眉,轉身去開門。
門被拉開,任丹丹氣喘吁吁地衝進來,二話不說直奔景玉所在的臥房。
看到景玉如破舊的娃娃一般趴在牀上,任丹丹霎時紅了眼眶,輕聲走到牀邊,蹲下身,細細摩挲景玉的臉頰,心疼地埋怨:“傻瓜!”
“丹丹啊,水我已經放好了,你還是先辦正事吧!”師兄站在任丹丹身後,好意提醒。
任丹丹不領情地撇撇嘴,放低聲音,輕聲叫醒景玉:“景玉醒醒,我們洗個澡,一會兒再睡兒!”
“嗯~”景玉嚶嚀一聲,不滿地扭過頭。
看到景玉如此,任丹丹放心地鬆了口氣,不禁提高音量,捏著景玉的臉蛋叫道:“起來了,洗澡了,髒死了!”
景玉瞇著眼,嘟著脣,痛苦地**:“丹丹我好睏,不要洗!”
“那怎麼行!”任丹丹的聲音不再軟,帶著幾分強硬,“你出了一身汗不說,下面還什麼東西都沒墊,等你睡夠了,還不躺在血泊裡了 !”
噗嗤!
師兄一個不小心,沒憋住,笑出了聲,見任丹丹回頭,他立刻掩住嘴,轉身推著孟遠離開房間,還體貼地帶上了門。
最終,在任丹丹極盡誇張的形容下,景玉只得依依不捨離開她的血牀!
出了房間,孟遠一刻都沒有閒,他先是去了儲物室拿來新的牀墊牀單和被子,然後又在廚房一通亂翻,終於在櫥櫃的最上層找到當初林芷榮買的紅糖,接著便是燒水……
肖墨有些意外孟遠的變化,畢竟昨天還是死氣沉沉一副木乃伊模樣,怎麼今天就突然正常了?
師兄則是從容地站在一旁,滿心慰藉地看孟遠忙前忙後,看來對付心理疾病,有時候劍走偏鋒還是很有必要的!
沏好紅糖水,景玉這邊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拉開門,任丹丹倚著門框,頤指氣使地吩咐:“哎,牀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倒是換換啊!”
“馬上!”師兄笑著應道,然後越過任丹丹去房裡收拾狼藉。
衝過澡,景玉的睏意已去了大半,看到被自己弄得一沓糊塗的牀,不禁羞紅著臉,拉著任丹丹躲到客廳。
景玉出來,恰巧給了孟遠“獻殷勤”的機會,孟遠捧著紅糖水,小心翼翼地走到景玉面前,無聲地遞了過去。
剛剛在房間,景玉痛得神思恍惚纔沒有推開他,現在纔是決定他命運的時刻!
看到紅糖水,景玉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你哪找來的?”
她記得她已經把紅糖放到櫃櫥的最上層,還用其他的東西擋住了,別人應該找不到啊?
孟遠抿脣,莞爾笑道:“櫃櫥!”
真好,景玉肯和他說話,是不是代表他被原諒有望呢?
“景玉,先趁熱喝了吧!”
“呃~”景玉猶豫,低眉想了一瞬,然後伸手接過瓷杯。
其實她不喜歡喝紅糖水,不僅不喜歡,還很討厭。她總覺得紅糖水有股特別的中藥味,讓她難以下嚥,可看孟遠的樣子,好像已經能正常面對紅色的東西,於情於理她都應該配合吧!
任丹丹坐在一旁,抱著胸,冷眼看景玉把一杯紅糖水一滴不剩地喝進肚子。
師兄和肖墨也已經把景玉的房間整理好,師兄拎著早上買來的皮蛋瘦肉粥來到景玉跟前,笑道:“正好,喝點兒粥再睡吧!”
“好!”景玉甜甜答道,已經好久沒有這多人圍著她關心她了,原來她還是渴望被呵護的!
喝過粥,景玉被任丹丹強制壓回房間,等景玉睡熟後,任丹丹悄聲離開,來到餐廳,不客氣地問道:“景玉胸前的淤青和脖子上的齒印是怎麼回事?”
霎時,三個悶頭吃飯的男人立刻停下動作,肖墨不可置信地望向任丹丹,確定任丹丹不是開玩笑後,狐疑地打量起孟遠和師兄,在他的印象中,孟遠和師兄都不是會動手的人!
師兄不言,和肖墨對視了一眼,然後擡頭看了看任丹丹,又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任丹丹冷笑,一雙杏眸死死盯向孟遠,原以爲只是痛經,可誰知脫了景玉的衣服才發現,景玉身上竟然有傷,而且還是……還是咬傷,那一個個大牙印子,看著都疼,更別說咬的時候了!
“是我做的!”孟遠站起身,直視任丹丹的眼睛,坦然承認。
任丹丹挑眉,有些意外孟遠的坦蕩,“就沒有理由?”
孟遠搖頭,“錯了就是錯了,找再多借口也挽回不了,如果你想出氣,要打要罵隨你,我無話可說!”
“呵!”任丹丹冷哼,走到孟遠身前,擡頭笑道:“這纔像個男人嘛,放心,我不是不講理的人,既然景玉都不怪你了,我又有什麼理由揪著不放,但你給我記住,如果敢有下一次,我決不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