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高坐在鳳榻上,一身清冷,傲視大殿,斜睨了那松了一口氣的丫頭,唇角浮起絲絲冷氣,看來這丫頭以為主子來了就沒事了,幽瞳越發(fā)的深黑,沉聲開口:“讓她進來?!?
“是,娘娘”,太監(jiān)退了下去,那急急走上來的人正是雍擁華貴的淑妃金佳麗,一張精心描繪過的臉,眉如彎月,眼同水杏,挺鼻櫻唇,著一件碧湖藍的煙霞羅,周身貴氣逼人。
“妾身見過皇后娘娘”,金佳麗盈盈拜過柳柳,那語氣別提多不甘心了,眼里閃過鄙夷,這個丑女人,她就不信斗不過她,不就是仗著太后娘娘是她的姑母嗎?竟然敢抓她廣陽宮的人,還是她的貼身丫頭,不看僧面還要看佛面呢,沒想到她一手獨大,誰也不理會了。
“平身吧,不知淑妃娘娘一大早過來所為何事?上次本宮不是說過不用晨省嗎?”柳柳輕淡淡的開口,那金佳麗的臉色暗了一下,這女人可真能裝,只得笑意盈然的開口:“妾身是過來看看鎖兒這丫頭是做了什么惹娘娘不高興的事了,待會兒好領回去重重的罰了?!?
那跪在未央宮大殿正中的金鎖一聽到自家主子的話,早靈活的哀叫起來:“娘娘救救奴婢吧,奴婢什么都沒做,不知道怎么得罪皇后娘娘了?”
金佳麗一聽,唇角含著嚴厲,幣斥起金鎖來:“你個?丫頭,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了,看我回頭不好好懲罰你?”
柳柳坐在上首,看著這一主一仆的唱著雙簧,極端的厭煩,冷冷的掃向正中的金佳麗:“淑妃娘娘一邊坐下吧,既然本宮身為三宮之主,不管是哪一宮哪一殿的奴婢,本宮有義務把她調教好了,如果說各個主子有能力教導的話,相信就不會犯錯了,既然沒能力教好,那么就讓本宮為你們盡一回力吧?!?
柳柳的一句話,阻止了金佳麗和金鎖的所有想法,那金鎖臉色蒼白了一下,身子搖晃了幾下,好似比先前慌張了一些,垂首跪著再不敢吭一聲,那金佳麗雖然憤怒,但還能冷靜以對,而且也不敢再說什么,只得走到一邊坐下,施施然的望向皇后娘娘。
“既然娘娘如此說,那讓娘娘受累了,只是不知道這丫頭究竟做了什么事?使得娘娘親自過問?”
柳柳臉色冷靜,不燥不急的掃視了金佳麗一眼,淡聲開口:“淑妃娘娘何必著急,呆會兒就知道什么事了?”
金佳麗唇角浮起譏笑,她一直吩咐鎖兒小心些,就不相信會被這女人抓住把柄,因為過份自信,所以若無其事的把玩著自已的手指,跪在大殿正中的金鎖小心的拿眼瞄瞄上座的皇后娘娘,又瞄了瞄旁邊的主子,心里忽然生出一絲蒼涼,自已充其量不過是主子們手里的一顆棋子罷了,只怕此次在劫難逃了,但愿主子能善待自個的傻兄弟,也不枉自已為她效忠一場,金鎖的眼淚溢在眼里。
江成很快把事情的真相查明了,把那個被金鎖利用了的太監(jiān)押到大殿上,他瘦弱的身影一出現(xiàn),金鎖便癱到地上,蒼白的臉色好似鬼一樣,身子抖索不停,那金佳麗一看金鎖的樣子,便知道事情大條了,雖然她不知道金鎖是如何把小云殺了的,但多少能猜出,是利用了眼前的這個太監(jiān),金佳麗不禁也有些著慌,如果金鎖交待了怎么辦,眼神閃爍不定的盯著金鎖。
“稟娘娘,這狗奴才已經(jīng)交待了,就是廣陽宮的金鎖勾引了他,讓他給小云下了藥,本來他是不愿意的,可是那金鎖竟然威脅他要把他們之間的事交出來,所以這狗東西便下藥害了小云,柳柳點了一下頭,臉色難看冷戾的落到金鎖的身上,看也不看旁邊那一臉緊張的女人。
“金鎖,說吧,你是受了誰的指使,竟然命令小云殺害了本宮的貼身婢女巧兒,如果你交待出來了,本宮饒你一命?”
柳柳的話對于金鎖是個極大的誘惑,她抬眼望了旁邊的金佳麗一眼,只見金佳麗的臉猙獰起來,黑色的瞳孔里染上血絲,金鎖縮了一下肩,心里咯噔響了一下,就算自已說出是主子指使的,自已也不會落到好下場的,一樣是個死,到時候還連累得自個那有些愚癡的弟弟,如果自已一口咬定是自已的主意,保全了主子,說不定弟弟會得到善待的,金鎖想定了主意,臉色便坦然了很多,朗聲開口。
“是,娘娘,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奴婢引誘了小云幫助奴婢做事,想查探出娘娘的弱點,好幫助我們家主子,奴婢從小和主子感情好,看主子總是不開心,所以奴婢才會冒險一試,這些主子并不知道,都是奴婢一個人所為,請皇后娘娘賜奴婢一死吧。”
金鎖說完在殿上磕起頭來,咚咚的很響,旁邊的金佳麗松了一口氣,可一想到金鎖從小到大侍候著自個兒,心里不禁有些難過,神色也極是傷心,輕聲的開口:“金鎖?”
金鎖掉頭望向自個的主子,見她有些傷心,心里總算有些安慰,能一死博得主子的一絲同情,那么弟弟一定會有人照顧的,金鎖想到這凄涼的一笑,朝金佳麗磕了三個頭:“主子,看在奴婢侍候你一場的份上,請幫奴婢照顧好奴婢的弟弟?!?
“金鎖,你怎么這么傻啊”,金佳麗哽咽的開口,她可什么都不能說,如果她說出一個不好的字,金家可就完蛋了,金佳麗望著上座的皇后娘娘,一臉的冰寒,正迫人的緊盯著自個兒,她哪里還敢再多說一個字,就是這樣,只怕自已也逃脫不了責罰,金佳麗只得掉頭望了一眼金鎖:“鎖兒,你放心吧,你侍候我一場,本宮一定會派人照顧好你弟弟的?!?
“謝主子”,金鎖說完,一臉無懼的盯著上座的皇后娘娘,心里暗嘆,自已死在皇后娘娘的手上,也算死得其所,害了兩條人命,她其實也不好受,可是她根本沒有讓小云殺巧兒,是巧兒要把一切都說出來,小云害怕失手殺了巧兒,連帶的也害得她殺了小云滅口,人果然是不能做壞事,這壞事就會一直錯下去,再也收不了手。
柳柳一張狂風驟雨般的眸子里閃過森驁,她知道這一切絕不會是金鎖一個人所為,她一個奴婢會有這么大的能力嗎?所以這必然是金佳麗指使,想不到金佳麗現(xiàn)在如此有心機,而且毒辣,此時柳柳只想知道她們是怎么利用了巧兒?柳柳臉色陰冷的沉聲:“金鎖,你們是怎么脅迫了巧兒聽命于你們的?“
金鎖怔了一下,低下頭,好久才抬起頭來,鎮(zhèn)定的開口:“其實是有一次奴婢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巧兒竟然和一個眉清目秀的太監(jiān)很要好,兩個人經(jīng)常晚上相約了去玩兒,但他們像個朋友一樣,所以奴婢便命御膳房的小云在他們兩個的飯食里下了媚藥,所以有一天那兩個人便做起芶此的事來,被小云逮了個正著,那巧兒嚇得要死,害怕被宮刑懲罰,最重要的是她特別愛那個小太監(jiān),不想他被連累,所以便聽命于小云,把娘娘的動向告訴小云,那媚藥也是小云脅迫她下的,因為娘娘的膳食一向是要驗的,只有巧兒才可以得手,誰知媚藥事件一完,巧兒便后悔了,要把所有的事情告訴娘娘,所以小云害怕暴露,兩個人在打斗中失手把巧兒殺死了?!?
金鎖的話音一落,大殿上靜謐得仿若無人,只聽到眾人的喘氣聲,柳柳的眼神黯然又憎恨的盯著金鎖,沒想到巧兒竟然是被她們如此脅迫的,可憐她才十三四歲,情思所開的時候,她當初真不該讓她進宮來,害得她白白的丟掉了性命,柳柳身邊的翠兒等小丫頭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柳柳忍住心里的酸澀,冷聲問。
“和巧兒要好的小太監(jiān)叫什么名字?”
金鎖聽著皇后娘娘的問話,垂著腦袋飛快的回話:“是大總管江成的手下跑腿的小太監(jiān)叫小明子的?!?
柳柳聽完掉頭望向一邊的江成,那江成聽了金鎖的話,立刻自責的請罪:“是老奴處治無方,請娘娘責罰。”
“好了,去把那個太監(jiān)叫進來,本宮要看看?”柳柳揮手吩咐江成,她想看看巧兒喜歡的是個什么樣的小太監(jiān),竟然拼了命的也要保護那個小太監(jiān),愛情果然使人盲目,巧兒一定是為了保護這個叫小明子的太監(jiān),否刖就算她來找自個兒坦白,自已最多把她送出宮去罷了,她會不明白嗎?但是因為她喜歡那個小太監(jiān),再加上如果讓太監(jiān)總管知道小明子的事,一定不會饒了他的。
江成很快把那個叫小明子的太監(jiān)領進來,小明子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是見大殿上一片蕭殺之氣,整個人難免緊張起來,雙手緊握成拳,飛快的給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請安,柳柳清冷的示意他抬起頭來。
這小太監(jiān)確實長得眉清目秀,神宇間也清明,并不似那些齷齪的太監(jiān),想到巧兒就是保全住這個小太監(jiān)而害了自個兒,柳柳的臉色罩上一層冷寒的薄紗,唇角浮起冷笑。
“你叫小明子是嗎?聽說你和本宮的貼身丫頭巧兒經(jīng)常在一起玩是嗎?”
柳兒的話音一落,那小明子飛快的磕起頭來,他已經(jīng)敏感的知道皇后娘娘為什么找他了,心下倒不覺得害怕,只是心里有些兒愧疚,一迭連聲的開。:“是奴才的錯,奴才沒想到會有人殺了巧兒,開始奴才只是覺得她很可愛,我們兩個人便有些說得上話兒,所以經(jīng)常會約了在宮里轉悠,但是沒想到,沒想到?”小明子接下來的話完金說不出口,他還不習慣說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話,直垂著頭拼命的磕頭。
“請娘娘責罰。”
柳柳望著那個不斷磕頭的小太監(jiān),倒還有些真心,知道愧疚,也不枉巧兒誓死保護著他,柳柳的臉色好了一些,揮揮手:“好了,你下去吧,去殮尸房看看巧兒吧,好歹她喜歡過你一場。”
皇后娘娘感性的話在大殿上響起,很多人的鼻子一酸,只有金佳麗和金鎖兩個人臉色蒼白,不知道皇后娘娘接下來準備如何對待她們,她們才懶得去管別人的事情呢。
小明子聽了皇后娘娘的話,眼淚便下來了,腦門上的血滴落到光潔的磚石上,全然不知疼痛似,飛過的再磕了三個頭,謝過皇后娘娘奔了出去,柳柳望著他瘦弱的背影,心里感觸頗多,沒想到一個小太監(jiān)還有情有意的,比那些高貴的人有情義多了。
柳柳等到小明子跑遠了,收回視線,眸光跳動起簇簇憤怒的火花,帶著冷光,狠狠的盯著下跪的金鎖,嗓音陡的暗沉:“金鎖,你身為廣陽宮淑妃娘娘的貼身婢子竟然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枉費你主子平日的疼寵了,今日你既然敢謀害別人的性命,自然要有抵命的準備,如果這一切都不是你的主意便罷,否則只怕難逃一死?!?
響徹大殿的森冷之音,金鎖和金佳麗再次一震,金佳麗聽出皇后娘娘的意思,只要金鎖說出她來,便可活命,否則一定難以活命,臉色幽幽青紫,心里緊張得要命,手心里全是汗,雖然金鎖說過愿意一死謝罪,可是她真怕她受不了酷刑而說出一切。
金鎖想到后宮中的刑具,臉色難看至極,她但求一死,干萬不要用刑具懲罰她了,只怕她受不了,抬頭望向上首的皇后娘娘,堅定的開口:“請皇后娘娘賜罪?!?
柳柳眸子微暗,倒有一抹賞識,沒想到這丫頭也硬氣,只可惜跟錯了主子,遇到這種是非不分,半點擔當也沒有的主子,一張素顏罩上冰霜,正欲開言,站在下首的江成上前一步:“皇后娘娘,請把這件事教給奴才吧,奴才一定會辦得妥妥貼貼的。!”
柳柳望了江成一眼,眼下只能如此了,說不定還能讓金鎖這丫頭發(fā)說出真相,當著她主子的面,只怕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別的,柳柳點了一下頭,揮手:“好,立刑把所有人帶下去,江總管,這后宮該好好診治診治了。
“是,老奴有虧”,江成老臉皺成一團,對于太監(jiān)和宮女們之間的事,他是知道的,平時看這些太監(jiān)和宮女呆在宮中確實苦悶,因此大部分時候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誰知道他們會變本加厲,愈演愈烈。
“下去吧”,柳柳揮手,頭斜靠到鳳榻邊,這一早上折騰的她夠嗆的,一旁的翠兒飛快的上前給主子捏起肩膀來。
江成點頭領路,吩咐手下的太監(jiān)把一干相應的人帶下去,就在這時,他的一個貼身太監(jiān)走進來,湊到他的耳邊輕聲的嘀咕起來,江成的臉色閃了一下,顯得有些震驚,柳柳奇怪的略抬了一下臉,只見江成慢慢的轉過身子,望向高座上的皇后娘娘。
“稟娘娘,小明子在巧兒身邊撞壁而亡?!?
此言一出,大殿上的人都呆了,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太監(jiān)竟然如此情深意重,給人的震憾極大,覺得巧兒此生有一個愛過也不枉一生,相信他們的來生一定會是圓滿的,柳柳同樣受到極大的震動,心頭浮起感動,細心的吩咐江成。
“江總管,你找一副上好的棺木把他們葬在一起,也算成全了他們一番心得,找個地方把他們葬了吧?!?
“是,老奴遵命”,江成領著一干人都下去了,大殿上一下子空寂下來,只有面如死灰的金佳人坐在旁邊一言不發(fā),呆愣愣的站起身對著柳柳福了一下身子:“妾身回宮去了?!?
柳柳掃視了金佳麗一眼,看到金佳麗瞳孔渙散,臉色慘白,整個人好像霜打了的茄子,總算受到了打擊,就算她此刻的動作令人同情,柳柳也不覺得她可憐,她們這樣的人只怕就像那冬日里的毒蛇,僵而不死,只要遇到一絲兒暖氣,便會恢復過來,不過別指望她就這么算了,柳柳的唇角浮起冷笑。
“回去吧,不過最好奇呆在廣陽宮里,因為金鎖到底是淑妃娘娘的丫頭,要是論起罪來,只怕娘娘也難其責?!?
金佳麗身子一怔,知道皇后娘娘說的話不假,如果這事真追究起來,只怕她是罪大惡極的,就算皇上知道,也救不了她,如果不是看著金家在朝堂之上還有些勢力,早就抓她下了牢,哪里還會讓她回去,可恰金鎖枉送了一條命,如果她早些醒悟,也不至于讓她送了命,金佳麗臉色青幽,緩緩的點頭應聲。
“妾身告退”,慢慢的走出未央宮的大殿,那身影再也沒了往日的趾高氣揚,就像一只落敗的斗雞,背影落寞。
大殿上,翠兒見主子臉色難看,示意彩霞泡了茶來,親自遞到她的手上:“娘娘累了,休息會兒吧,娘娘如此做,也算替巧兒報了仇,而且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我捫該替她高興才是。”
“嗯”,柳柳輕啜了口茶,遞到翠兒的手里,舒展了一下手臂,感覺周身疲累,起身:“早上起來的太早了,本宮去休息一會兒,江成那里有什么動靜,你們叫我就行了?!?
“是,娘娘,“彩霞和明月福著身子領命,翠兒扶著主子走進寢宮休息。
百花凋謝,秋已深重,風涼如水,湖波明凈,滿地的落花飛舞,秋風拂動著堤岸上的金絲,搖曳似倦怠的美人,慢慢的沉睡過去。
誰知道那金鎖竟是個剛硬的丫頭,被江總管帶了下去,不等人動刑便乘人不備,觸柱而亡,此次皇宮巧兒被殺案也因為她的死而畫上句號,但是很多人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隱忍罷了,更大的暴風雨還在后面呢,淑妃娘娘吃了這等悶虧絕不會此善罷干休的,因為廣陽宮的宮女們。傳,淑妃經(jīng)常在廣陽宮里發(fā)呆,連后叫著鎖兒的名字,想來鎖兒和她是有很深的情分的,所以大家暗自猜測著娘娘一定會有動作的。
風平浪靜,一切好像又回歸了平和,柳柳待在未央宮里,皇上一連幾日也過來打擾她,柳柳心下倒安靜了很多,自從那一夜纏綿之后,她發(fā)現(xiàn)自個臉上的胎痣竟然淡化了很多,沒有先前的紅艷,只有一個粉紅的印子,最先發(fā)現(xiàn)的翠兒告訴她,她還不相信呢,對著銅鏡照了半日,發(fā)現(xiàn)真的淡了不少,就連手臂內側的血色梅花也淡下去了,這不禁讓她稀奇,為什么會這樣呢?不過她可不想這件事被別人知道,所以沒事還是用筆細心的描繪出平日的樣子,事實上如果她上了淡妝,那臉上紅紋便可以被掩去了,但是在她沒找到胎痣消失的原因前,她是不會讓人知道的,包括皇帝,所以她吩恃了翠兒不許饒舌,翠兒雖然不明白,主子變漂亮了不好嗎?但見她不準自已開口,她自然不可能違抗主子的命令。
諾大的后宮里,人人都知道皇后娘娘的厲害,太監(jiān)宮女都對娘娘極小心,不敢稍有差池,生怕惹禍上身,因此柳柳走到哪,都是一片恭敬之聲,平日里除了逛逛園子,就是去陪太后娘娘散散心,太后雖然焦慮,可是也沒辦法可想,好在有柳柳陪著,心里覺得安慰些。
至于炎親王鳳冽,自從那一晚之后,他們便不再見面,不過柳柳聽說,解蘭公主在炎親王府并不好過,鳳冽并不搭理她,反而重重的折磨她,再加上兩個美妾的?難,堂堂一國的公主竟然遭受這種對待,柳柳心里感概,解蘭雖然為難過自已,可是她直覺認為,那樣一個有才情的女子還是配得上鳳冽的,如果解蘭再配不上鳳冽,只怕天下間沒有人配得上他了,難道他要孤獨終老嗎?柳柳輕笑,其實這些事關她什么事呢?
而且她有些想端木他們了,不知道逍遙島上大家是不是都很好,一定想念著她了,可是她卻沒辦法離開皇宮,去見見她們。
柳柳想得放神,差點撞到前面的廊柱,翠兒趕緊伸出手去拉住她的身子,一邊嗔怪的開口:“娘娘,你沒事吧,想什么這么入神呢?”
柳柳掉頭望向翠兒淺笑了一下,廊檐夕、,天空明凈得像一張白紙,深深的宮墻掩映住了她心中飛翔的翅膀。
“沒什么事?想端木他們了,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
此時她們周遭沒人,翠兒也忍不住感嘆一番,她也有些想念他們了,想當初在的時候,經(jīng)常斗嘴,不在了還真有些想念呢?而且那時候小姐活得多灑脫,那像現(xiàn)在這樣拒謹,宮中序撤太多,要顧忌這個,顧忌那個。
“是啊,真想他們呢?可是什么時候能見到呢?”翠兒的話使得兩個人陷入了沉思,直到遠處飛奔而來的腳步聲才打斷了主仆二人的暇想,不禁相視一笑,看看她們都想什么呢,掉頭只見跑到面前的卻是柳柳身邊的太監(jiān)山安子,氣吁喘喘的臉色有些蒼白,柳柳淡然的開口。
“怎么了?”
“娘娘快回宮去吧,小玩子公公過來了,好像發(fā)生了什么事?娘娘快去吧。”
“嗯”,柳柳的眸子里閃過冷淡,她討厭鳳邪,也討厭他身邊的奴才,不知道他們又有什么事找她了,既然來了她就會會吧,移步順著長廊往回走,翠兒和小安子都覺得有些壓抑,因為這對帝皇帝后不同于別人,稍有點風吹草動,都嚇得她們這些做奴才的心驚肉跳。
未央宮的大殿上,小玩子正心急的東張西望,一見到柳柳從大門外走進來,趕緊奔上前恭身:“奴才見過皇后娘娘,皇上要見娘娘呢?”
“有什么事?”柳柳停住身子,一雙星目就好像利劍似的落到小玩子的身上,小玩子冷凝了一下,謹慎的開口:“娘娘還是過去吧,皇上很生氣,好像是見到什么不該見到的東西了?”小玩子暗偷,他做奴才的哪里敢透露主子的事情,不過他也確實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不過倒看到上書房里有一只雪白的鴿子,那鴿子被誰射了下來,身上綁了一張紙條,那紙條上寫著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柳柳心下一怔,臉色幽暗了一下,瞳孔里智慧的光芒閃爍,仔細的分析著小玩子的話,看來是皇上得了什么不利于自已的東西,是什么呢?既然她要見自個兒,躲著也不是什么辦法,見就見吧,搖轉身往外走去,小玩子和翠兒彩霞等幾個宮女緊跟著娘娘的身后往上書房走去。
上書房離未央宮不算遠,但也不近,柳柳因為心里有些暗驚,便忘了乘坐軟轎,只步行去上書房,跟著她身后的幾個宮女和小玩子也不敢打攏她,娘娘生起氣來可是相當厲害的,只遠遠的跟著,一路往上書房而去。
上書房門前,幾個當值的太監(jiān)守著,低垂著頭,直到柳柳走到近前,才惶恐的開口叫了一聲:“娘娘過來了。!”
“嗯”,柳柳輕哼一聲,小玩子已經(jīng)飛快的進上書房里稟報,上書房中,鳳邪俊魅的臉上一臉的陰沉,黑瞳幽暗,閃著薄冰一樣的寒氣,冷盯著地上的一只信鴿,這是金紹遠得了消息,在進宮的路上射下來的,上面請清楚楚的寫著皇后娘娘的名字,還有一句話,我回來了,沒想到皇后娘娘身在后宮,竟然和外面的人牽扯不清,而且她這么做有什么目的?鳳邪一想到這個,周身的怒火,最近幾天一直處理政務,沒空去看那個女人,本想等忙過幾天便去看她的,誰知竟出了這件事情?和皇后通信的人是誰,有什么目的?鳳邪的唇角浮起陰寒,如果讓他查出皇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決不會輕貸的。
小玩子走進上書房,小心的稟報皇上:“娘娘過來了?”
“讓她進來”,冷硬沒有一點溫度的聲音,使得上書房一側的金紹遠忍不住心里一顫,此時的皇上跟那地獄的修羅沒什么差別,周身暴戾之氣,冷寒得令人不敢靠近。
小玩子得了皇上的命令,回身出去請了娘娘進來。
柳柳走進上書房,一眼便看到鳳邪俊魅的臉上閃過寒霜,眸子森狠殘暴的盯著她,好似她犯了什么十惡不赫的大罪,柳柳不禁唇角含著冷笑,在鳳邪眼里,她一直是有罪的吧,所以這沒有什么稀奇的,不過旁邊的金紹遠也一臉冷冽的怒瞪著她,柳柳的唇角不禁浮起冷笑,福了一下身子。
“柳柳見過皇上,“正因為她的低頭,所以她便看到了地上通體雪白的鴿子,一只利箭刺穿它的身子,血壓色染了它潔白的羽毛,使得它就像一個小血鴿,哪里還有小白可愛的影子。
柳柳只覺得頭腦嗡的一聲響,臉色瞬間蒼白一片,眸子在時間染上凌寒盛冷,直直的抬高腦袋,冷瞪向鳳邪,他竟然殘忍的殺死了她的鴿子,小白和她的感情極是深厚,沒想到竟然死在這些殘忍的人手里。
“是誰殺了它?”
鳳邪先前的雷霆之怒在迎上這雙憤恨欲疾的眼睛時,心有一些奇異的疼,看來這只鴿子真的是她的,只不過是一只鴿子,她竟然張開了周身的狂暴,眼睛里閃過絲絲仇恨,好似要找人拼命。
“我?”坐在下首的金紹遠應聲站起來,沒想到一只鴿子竟然可來皇后娘娘如此大的反應,心下倒有些錯愕,他能知道這個鴿子是因為妹妹送了信給他,說有一只鴿子是娘娘欲謀反的罪證,他守在皇宮里,終于見到了一只鴿子,射了下來,誰知上面只有一句話,竟然是我回來了,他們看了半天都在猜測著,這個人是誰?皇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現(xiàn)在皇后娘娘如此激動,金紹遠忽然感到頭皮有些發(f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