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課我不知道是怎么過去的,整個人的魂魄好像被抽走了,老師講了什么也不知道,而且,我感覺到整個人都很累,就像是身體被掏空了一樣,不知道干了些什么,總是很想睡覺,也沒有什么精神,跟別人說話都嫌累。
因此,每一節課的下課鈴聲一打響,我就馬上倒下,趴在課桌上睡起覺來,也多虧了這個,不至于讓我每節課都睡著,特別是在數學老師和“老巫婆”的課堂上。
終于到了午飯的時候,不知怎么的,我今天特別不想吃飯,肚子也沒有什么餓的感覺,整個人也是酸得很,于是,我就趴在課桌上,一動也不想動。
“阿雪。”像是過了一個世紀,我聽到有人在叫我,聽聲音,應該是陳宇飛吧。不過,在這個學校里,大中午來我們班叫我“阿雪”的,也只有是陳宇飛了。
我好像抬頭,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整個腦袋跟灌了鉛一樣,非常重,我根本就抬不起來,還是趴在桌上,稍稍抬了下眼皮,看清來人的確是陳宇飛后,簡簡單單地“嗯”了一聲,又把頭埋在手臂里了。
“阿雪。你怎么了?”陳宇飛做了過來,我感覺到他就坐在我的前面。我的前桌現在吃飯去了,所以這個座位現在是空著的。
“呃……”我想告訴陳宇飛我沒有事,就是想休息一會,可是話到了嘴邊,竟然什么也說不出來了,能講的也就只有“嗯嗯啊啊”幾個簡單的音節,同時,我也覺得喉嚨很痛很痛,就像燒起來一樣。又像是被什么東西摁住了,發不出聲來。
“臥槽,你怎么回事?”陳宇飛提高了聲音,我注意到他的眼珠子都要瞪得突出來了。
“呃……痛……”其實我想說的是,我的喉嚨痛,聲音發不出來了。我咽了下口水,張開嘴,可是只能講出這么幾個字,沒有辦法,我只好抬起手,指了指喉嚨。
“你喉嚨痛?”陳宇飛問我,神情緊張。
“嗯。”我從喉嚨里基礎一個音節,感覺像是花了吃奶的力氣。
“怎么啞了?”陳宇飛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脖子。
“你人怎么這么熱?”他的手剛一碰到我的皮膚,就馬上跳了起來,對我說。
“呃。”我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才能讓他清楚我現在的感覺。
現在的我是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不僅頭暈眼花腦袋重,喉嚨痛地像吞金,連聲音也發布出來了。我感覺到天都要塌下來了,我不會就這樣變成啞巴了吧,想到這里,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臥槽,你到底怎么回事?”看著陳宇飛著急地跳起來了,我也非常著急,我手腳沒力氣,不要說做動作比劃、寫字表達了,我根本就是動啊不想動。就只能張著嘴,眼巴巴地跟陳宇飛大眼瞪著小眼,他著急,我更著急。
“臥槽,你怎么這么熱,特么的肯定發燒了!”陳宇飛把手撫上了我的額頭,說。
啊?什么?我發燒了?這
感覺就是發燒?那為什么發燒了我連聲音也發不出來?我以前的身體很好,除了被葉小萍砸破頭的那次,記憶里,我幾乎連醫院的門都沒有進去過。
“你是不是覺得人沒有力氣,頭很痛。”陳宇飛問我。
“嗯。”我從鼻子里發出“嗯”這個音節,配合著點了點頭。我的喉嚨實在是太痛了,發一個音節都很費力,所以只能從鼻子里發聲,大概這就是音樂課上講的用鼻腔發聲吧。
“人沒有精神?”陳宇飛問我。
“嗯。”我繼續點頭。
“沒有胃口,不想吃飯?”陳宇飛繼續問我。
“嗯。”我點點頭,肯定到。陳宇飛像是一個神醫一樣,我什么都沒有說,他就把我現在的癥狀全都說出來了,我再一次被他的才華征服了。
在得到我所有的肯定之后,陳宇飛二話不說就從桌位上離開,來到我的身邊,把我的手臂放在他的肩上,把我架了起來。
“嗯?”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行為嚇了一跳,吃驚地看著他。
“傻逼別鬧,帶你去看醫生。”陳宇飛皺著眉頭,冷冷地說。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就被陳宇飛拽著,從座位上起來了。我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整個人也沒有精神,懶得掙扎,就跟攤泥似的,整個人都攤在陳宇飛的身上,被他拖到了醫務室。
醫務室里的醫生還在吃飯,他一見到我們這個架勢,馬上就放下了筷子,招呼陳宇飛把我放在檢查床上。
我軟軟地躺了下來,把整個人的重量都放在了床板上,瞬間覺得舒服了很多。
“醫生,她發燒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陳宇飛語速很快。
接著,我就感覺到有醫生在我的嘴巴里塞了溫度計,然后有個硬硬的東西在我的胸口的幾個位置上停留了幾秒。聽醫生的話來說,好像是在聽我的心臟和呼吸。過了一會,我嘴里的體溫計也被拔了出來,聽醫生講,我的體溫好像很高。
我腦子昏沉沉的,因此也就不知道醫生說了什么,陳宇飛和醫生之間講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感覺到意識有點模糊,但又不至于睡去,整個人都好累,于是,我就這樣朦朦朧朧地躺在床上,睡也睡不著。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到陳宇飛來到了我的身邊,他好像很生氣,又很焦急,我聽見他厲聲對我說:“豬啊!連自己發燒了也不知道!”
“嗯?”我半睜著眼睛,望著他,我聽得不真切,問道。
“39.5!”陳宇飛吼道:“這他么我不來就燒沒了你!”
這下我可算是明白了,原來我是真的發燒了,還是39.5的高燒,怪不得我會沒有力氣,上課老打瞌睡,一個上午連上了什么內容都不知道,整個人都很是又酸又脹的,頭還很重。
“嘴巴張開,看下喉嚨,說啊——”醫生走了過來,拿著一個扁扁的木片,說。
我照做了。
“你這個喉嚨
這么紅,是發炎了。”我聽見醫生這么說:“你的情況這么嚴重,趕緊去看大醫院里去打針,好的快。”
“醫生,你說的是去大醫院?”陳宇飛問道。
“是,她的病情很嚴重,不要耽擱了。”醫生說。
“那她需要請假吧?”陳宇飛問。
“我給你開出來,你給你們老師。”醫生一邊說,一邊開出了假條:“你看看她,人都起不來了,還上什么課?”
“好。”陳宇飛說著,接過了假條。
“宇……飛……哥……”我竭盡全力,聲嘶力竭得地喚著陳宇飛的名字。
陳宇飛一聽到我的聲音,就走了過來,對我說:“你感冒很嚴重,要去請假看醫生。”
“不……”我嘴巴一張一合,但是聲音就是發不出來,只能瞪著眼睛,傻愣愣地看著陳宇飛。頭輕輕地搖著。
“你不要命了?!”陳宇飛沖我吼道,他生氣了,瞪著我,對我說:“醫生話都不聽。”
我意識到了我的病情很嚴重,可是越是這樣我越是不想看醫生,因為如果請假了,我就不能去上課,若是給老陳知道了這件事,他就會讓我去做單,但是我因為身體原因不能去做單,老陳他只知道錢,不知道體諒我們,所以,如果他知道我因為身體原因不能去做單,他就會虐待我,把我送去喂蚊子,或者讓我去街頭乞討。
如果我不答應,那么這次請假就是我最后一次在老師面前出現了。
老陳他只知道錢,至于我們的死活,他才不管呢。
“你他么的就好好在這里躺在等著我,不要亂動。”陳宇飛瞪著我,表情很恐怖。
我嘴巴一張一合,本想去勸說他,跟他說只要我忍忍就過去了,不想讓他為我擔心。可是到現在為止,我身上真的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喉嚨更是疼的發不出一點聲音。剛才的叫喚已經把我所有的精力都花光了。
我費盡力氣伸出手,想去拉陳宇飛,可是,我撲了個空,根本就拉不住。
“醫生,麻煩你管好她。”陳宇飛交代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了,手里拿著校醫的假條。
“不用我管她也動不了。”醫生說。
確實,如醫生所說,我現在真的是一動也不能動。我大口大口喘著氣,頭跟灌了鉛一樣,意識也開始散漫了,我好像又見到了我的父親,他坐在輪椅上,還是那么的慈祥,我像小時候一樣,跑到他的身邊蹲下,枕著他的膝蓋,感受著他的撫摸,父親的手又大又厚,雖然上頭因為長了老繭變得粗糙,但是這個厚實溫暖的手掌讓我覺得特別有安全感。
我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可是轉眼,我聽到了一聲辱罵,隨后,我的頭上感覺到有黏黏的東西流了下來,我抬頭,驚恐地發現父親的頭破了,鮮血“汩汩”地從口子里直往外冒,我回頭,發現身后站著母親,她手里拿著兇器,是她害了父親,我哭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