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黃皓雙手作揖、恭恭敬敬站在邊上。見我醒來,黃皓道:“先生醒了。早膳已備好。”
奴才就是奴才,無論如何權勢滔天,還是奴性未改。我應了一聲,道:“好。稍侯。”
匆匆梳洗一番、吃過早膳后,黃皓為我端上一杯,道:“先生,休息一下后,我們便出發趕往虛關。”
我“嗯”了一聲后,問道:“虛關守將是誰?”
黃皓道:“遼東巡撫袁崇煥。”
遼東巡撫袁崇煥,那個讓努爾哈赤自稱“自二十五歲起兵以來,征討諸處,戰無不捷,攻無不可,惟寧遠一城不下”的袁崇煥。
袁崇煥流傳下來的事跡很多,在我心目中,袁崇煥是最當之無愧的戰神,以其文官出身,卻韜略激蕩而胸藏十萬甲兵。摘錄一段網絡上對袁崇煥的評價:“以其文弱之身,上事自用之昏主,朝野又遍布奸黨壓制清流,居然能在亂世上崛起,投筆從軍而重整山河,收關外流民,鑄金城湯池,整老弱之師,引十三門佛朗機巨炮(這是歷史上少有的果敢從國外引入新式武器),擊一代雄主努爾哈赤于馬下(致其不久傷重不治而亡),卻皇太極十年徘徊于關外,而不能奈何。數十年間縱橫遼東,而無人能敵。以明之積弱,與漢唐之強盛相比,袁崇煥能有如此功績,遠非衛青等人堪比。”
袁崇煥功績滔天,可是卻也死得及其凄慘。袁崇煥被處于“凌遲”一刑,被整整刮了3543刀,至法場時,已氣絕,骨肉無存,只余一首(頭顱)。每每念此,我曾動搖過信念,對一直堅持的人生觀也有了一些懷疑。忠君愛國不是一個絕對的概念,愛國是什么時候都要愛,而且是深愛;忠君卻是要看君主是否賢明、愛民了,昏庸的政權是否值得去擁護?
黃皓道:“這袁崇煥剛到帝國不久,數百年吧。是接替李牧成為虛關守將的。開始,我等未將其放在眼里,可是本次戰役,我軍數次發起攻擊,不但未能越雷池半步,還傷亡慘重。不得不重新審視此人,確是一難得的將才,手底下兵多將廣,能征善戰。”
我沉默不語,看來我昨晚答應黃皓破關答應得太爽快了,沒有問清守將是誰的確是一個重大的失誤,我可沒有狂妄自大到認為自己能與袁崇煥較一日之長短。怎么辦?頭疼……
“我們能有多少可用之人?”我問道。
黃皓道:“就閣下外加三百手足。”
“袁崇煥部屬多少?”我又問道。
“遼東子弟八萬。”黃皓答道。
黃皓答得輕描淡寫,我卻大吃一驚,以三百零一人對八萬,真是大手筆啊。忽然想到一點,問黃皓道:“那你干嘛?”
黃皓嘻嘻一笑道:“鄙人乃一文人,手無縛雞之力。只負責聯系和帶路,具體作戰鄙人就不參與了。”
“哦。”我明白了。我還納悶怎么黃皓這廝秉性與歷史流傳不符?原來貪生怕死才是它的本性。
我喝了一口茶,又將茶盅放回桌上,問道:“虛關離此多遠?”
黃皓答道:“用縮地成寸術大半天就能到達。不過,接近虛關二十公里外一切玄幻之術就都失效了。剩下的二十公里就只能步行到達了。”
“看來這事情挺棘手的。我們需要多一些的支援。”我對黃浩道:“你能幫我找到我的同伴們嗎?我們是在空門中失散了,不知他們現在何處。我的這些同伴個個身懷絕技,有他們的幫助,此行事半功倍。”
黃皓道:“這個沒問題,鄙人一會發出繳令,相信很快就會有回音。”
我點點頭道:“好。如果找到人就通知他們到虛關外集中,再商量破關對策。另外,通知能用的那三百人也到虛關外集中。”
果然如黃皓所言,使用縮地成寸術半天我們就來到虛關外二十公里處。登高遠望,虛關遙遙在望。
黃皓將我引進一片密林處。密林內影影綽綽的埋伏著數百人。領頭的一見黃皓急忙從樹叢的暗影中躍出。只是一邊和黃皓低聲說這話,一邊用眼斜斜的瞄我,一臉敵意。
我裝作沒有看見,也不理睬周圍不善意的目光,只顧著查看周圍的地形環境。
黃皓看出了尷尬,找我招手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本支隊伍的領隊江城江將軍。”
我點了點頭,學著古人的口吻道:“久仰,久仰。”
黃皓笑道:“本次破關能否成功,先生與江將軍的緊密合作至關重要。還望兩位通力合作。據江將軍的情報顯示,已經找到您的同伴,也轉達了您的意思,估計明日凌晨當可到此與我等會合。”
這倒是個好消息,能和自己的同伴并肩作戰始終是一件賞心樂事。
我點了點頭道:“我想到虛關前走走,看看地形也看看袁崇煥部署軍容。”
江城插嘴道:“若先生不棄,城愿前面引路。”
我答道:“有勞。”
黃皓道:“如此甚好,奔波一天,鄙人也有些勞累,正想好好歇歇。”
江城帶著我一路疾走,在虛關左側一處山坡上遠望虛關。
虛關很普通,看上去并不險峻。唯一不同就是在虛關前面密密麻麻的陳列無數的塑像,看上去有些像秦兵馬俑。陣型完整嚴謹,如同一只只的猛獸,隨時準備撲噬對手。城墻上沒有一個守卒,僅有一面大旗迎風獵獵,碩大的“袁”字鮮紅欲滴。
江城指著虛關前面密密麻麻的塑像道:“那就是袁崇煥的八萬遼東子弟兵。平時就如同塑像一般陳列于關前,一有異動或有袁崇煥的召喚即刻復活,作戰驍勇、悍不畏死,確是勁敵。我方數次進攻均未能越雷池半步,反而損失慘重。”
“袁崇煥將軍在那?”我關心的是這個我仰慕的戰神。
江城遙遙頭道:“不知道。我們一接近關口,它就出現了,與它的手段一樣神出鬼沒的。”
我是看過袁崇煥的圖像的,雖不怎樣俊美,但洵洵儒雅,說實話,我是很難把這樣一個斯斯文文的人與那個性格剛強俠烈、馳騁疆場的大將軍聯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