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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無慾的欲獸

不過我能感覺李白、杜甫比我更鬱悶更納悶,我猜大概是覺得在欲獸王國生存了數千年卻看不明白眼前的情況感覺很沒面子吧。

不過,我也覺得很沒意思,眼前來來去去的欲獸卻沒有一隻將我們放在眼裡,不被重視的感覺是很不好受的。

就在這種鬱悶的、納悶的心情當中,時間悄悄過了,天也慢慢黑了。我們沒有別的去處,決定就在這間屋裡住一宿,明天再想別的辦法。我們將房前屋後都看了一遍,屋裡的基本功能、鍋碗瓢盆什麼的都有,就是沒有吃的東西。

我想出去找點吃的。李白、杜甫不讓我出去,理由是一個活人在這樣的地方閒逛不合適。討論的結果由李白出去找點吃的,我和杜甫收拾出一個晚上可以休息的地方。

好不容易,吃飽了,也安頓了下來。

我們簡單的找了木板、席子等鋪在地上,準備將就過一夜。

我躺在席子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瞪著眼睛盯著天花板。周圍很黑,黑得我盯著天花板就好像盯著沒有星星和月亮的夜空一樣深邃、遙遠。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慢慢的也累了、困了,就在我半睡半醒之間,忽然,“咚咚……”,好像是敲門的聲音?我再仔細聽時,敲門的聲音卻沒了。

就在我以爲是誤聽而準備接著睡的時候,“咚咚……”,好像的敲門聲又一次響起來了……

“裡面有人嗎?”外面傳來叫門的聲音。

我嚇得整個人坐了起來,我推了推李白、杜甫。卻發現它們兩個已經坐起來了。周圍很黑,我看不清李杜的表情。但我感覺自己有點緊張。

就在我猶豫該不該應門的時候,門卻“嘎”的一聲被推開了。

這一次我嚇得從地上跳了起來,因爲我清楚的記得我臨躺下前,是檢查過門已經閂好了的,是不可能從外面被打開的。

就在我有些慌亂的時候,李杜從旁邊拉住了我,還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明白它們的意思是以不變應萬變,靜觀其變……

接著,眼前忽然一亮。這一亮,眼睛還真有點不適應,我用手背擋了一下。慢慢的,我從指縫間看清楚眼前的情景。

眼前是上下密封的一個黑袍人,由於帽子的阻擋看不清臉。黑袍人向兩邊平伸雙手,掌心攤開,兩掌心上各有一團火焰在燃燒,將屋裡照得如白晝一般明亮。那兩團火焰的顏色湛藍湛藍的,隨著陣陣微風上下吞吐著火舌,映襯著藍色的火光,使周圍的氣氛看上去詭異而恐怖。我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只見黑袍人慢慢悠悠的由屋外向屋內飄蕩進來。真的是用飄的,因爲我看見黑袍人是腳不沾地隨風飄進來的……

“喈喈……”黑袍人發出詭異的笑聲。“你們一定在想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吧?喈喈……”又是一陣詭異的笑聲後,道:“你們也一定在猜想我是誰,是吧?喈喈……”

黑袍人一開口,李杜就施施然的在兩張椅子上坐下了,神情悠然。反而顯得站著的我有些侷促、緊張。我移動數步,移到李白的邊上,站定。我們三個誰都不啃聲。

一陣難過的沉默過後,黑袍人忍不住率先開口道:“這,就是三位先生的待客之道?”

又是一陣沉默,李杜看上去沒有想回答的意思。我唯有接口道:“我們也不是主人,我們也只是路過。”

聽我這麼說,我估計黑袍人一定覺得很沒癮,覺得是熱臉貼著我們的冷屁股了。

果然,黑袍人“嘿嘿”的乾笑幾聲後,道:“這樣吧,鄙人先說明鄙人的來意,看看諸位有沒有興趣知道鄙人的身份,如何?”

我似乎有些明白李杜的戰略,欲擒故縱。一臉不在乎,就是要讓對方著急,迫不及待的說出自己的意圖,一會談條件時能爭取多一點的好處。高,實在是高。

一念至此,我也不傻,我也歪著頭看著其他地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李白道:“如果講,請快講。夜已深,不要耽誤我等休息。”

黑袍人又是“嘿嘿”數聲乾笑,以掩飾尷尬,道:“其實說來話長,但可以長話短說。你們知不知道爲什麼桃花源裡死氣沉沉的?知不知道爲什麼這些你們人類口中的欲獸看上去像沒有了三魂七魄一樣?”見沒有人理睬,頓了頓道:“其實桃花源就是永恆帝國收留經歷數千年來已滌盡心中的國民的地方,無數心中已經無慾的國民就在桃花源等待進入輪迴。可是似乎事情出現了錯誤,儘管國民們經歷數千年,已經滌盡,可是滌盡不代表心願實現。心中怨氣未消、涙氣未滅一樣就不了輪迴,一樣不能投胎轉世,一樣還是要生與死之間飄蕩,做連魂魄都沒有的野鬼。就這樣,這一羣沒有卻心願未了的國民們便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沒有了存在的意義卻又無法進入輪迴。對於活死人,你們人類稱之爲行屍走肉;對於我們這班死了一次,現在連魂魄都沒有了鬼來說,稱之爲行魂走魄也不過分。我們爲什麼要打開通往人間的大門?就是要去了結心願,就是不想在漫漫長的歲月裡,受盡一切絞心蝕骨的痛苦來滌盡心中的;可是滌盡後還要在無盡歲月裡慢慢忍受沒有盡頭的等待。我們的出路在那?盼頭在那?沒有希望,人活不了。鬼更慘,沒有希望了,連死都死不了。”說著說著,黑袍人聲音有些哽咽……

黑袍人的話讓我目瞪口呆,我原本以爲欲獸只要在漫長歲月中消磨掉了心中的怨恨就能夠進入輪迴、轉世投胎,想不到沒有了怨恨心願還是未了一樣不能進入輪迴、轉世投胎。將心比心,如果換成是我,我是否能忍受這無盡的折磨???無慾的欲獸還能叫欲獸嗎?如果黑袍人說的都是真的,那我們想方設法想阻止欲獸進入人間了結心願的做法到底是對還是不對?一時間我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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