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七月之后,京城的氣候就已經有些不適合休養了。與京城的氣候比起來,丹興可以稱得上是天堂了。曾凌風決定,等一拿到畢業證,立馬飛回丹興。
這天,曾凌風去詹紫琳家玩。這馬上要回丹興了,和未婚妻多呆一些時間,聯絡一下感情。
“話說。最近京城的房價可是漲了不少,社會反響還是比較大的。”詹紫琳突然說道。
曾凌風撓了撓頭道:“一般而已。”
“主要是炒房子的人比較多,聽說有人向政府建議,合適的時候征收房產稅。以抑制房價的快速上漲,以及炒房的現象,好像還要建設政府保障房什么的。”詹紫琳說道。
“政府保障房什么的說法,一直就有。”曾凌風說道,“十年前徹底放開房地產市場的時候,中央就有要求,商品房開發當中,必須伴隨著一定比例的保障房建設。但是實際情況并非如此,大部分的開發商們哪里有那個心情做好事兒?絕大多數的地方政府方面也沒有多大力度去監督他們。畢竟房地產市場的繁榮,對于當地GDP的增長影響極大。誰也不會去愿意得罪開發商們,影響到自己的政績。”
“房產稅什么的,你覺得會有效果嗎?”詹紫琳問道。
“怎么可能,?”曾凌風笑了笑道,“給你舉個例子吧”
于是曾凌風就舉了個例子,說一個城市里有三個人,甲有五套房,不上班,靠收房租生活;乙有一套房,上班賺工資;丙是賣菜的,沒有房,租房住。
忽然有天政府說要收房產稅了。
丙說:“太好了,我沒房。收那幫炒房人得稅,我全力支持,房價大跌了,我就可以買房了。”
乙說:“沒關系,我只有一套,收那幫炒房人得稅,我支持,房價大跌了,我可以再買一套。”
甲說:“哦,房產稅收多少?什么?那么多那下個月房租也要漲哦。”
如此一來,房租上漲了,丙很郁悶,想換個房子。發現大家房租都漲了,只好忍。不過也不能吃虧,明天菜價也漲了,恩,就這么干。
乙和甲去買菜,發現菜價漲了,很郁悶。想換個菜市場,發現所有的菜市場菜價都漲了,只好少吃點了。
“于是乎,生活水平就這樣下降了,CPI就這樣升高了。”曾凌風對詹紫琳說道。
“你這個例子舉的……?”詹紫琳聽了曾凌風的例子之后,不由得嘆了口氣道,“其實真應該讓政府高層們去聽一聽的,跟你在一起越久,就覺得自己的情商越不夠用。”
“那有什么?無論如何,也不能改變你是我老婆的事實吧?”曾凌風笑道。
詹紫琳就笑了,說道:“現在還不是呢,都沒拿證。”
曾凌風就有些郁悶。
“其實,我覺得吧,現在政府制定各種政策都有著很大的問題。”曾凌風轉換話題道。
“凌風,你這話有些過激了哦,要是舅舅和曾伯伯他們聽了,恐怕得好好的敲打你了。”詹紫琳笑著說道。
“我這說的可是事實。普遍的說,現在絕大部分上層人士都缺乏對社會底層生活的關注。”曾凌風說道。
“聽起來似乎有點兒意思,繼續說說。”詹紫琳想了想后說道。
“嗯,我簡單地說一個例子。”曾凌風張口就說,“我看了一下數據,標準有三,一個是最低工資于人均GDP的比率,用于解釋國家勞動力的價值;二是最低工資于平均工資的比率,用于解釋分配的公平情況;三是最低工資的增長率,用于解釋國家隊低收入群體的關注情況。”
“有什么具體的說法呢?”詹紫琳問道。
曾凌風回答道:“國內的最低工資是人均GDP的百分之二十五,而世界平均值是百分之五十八;最低工資是平均工資的百分之二十一,世界平均值是百分之五十;國內公務員的工資是最低工資的六倍,世界平均值是兩倍;國內國企高管的工資是最低工資的九十八倍,世界平均值為五倍;國內行業工資差高達三十倍,而世界平均值只有百分之七十。從這一組數據里面,我想你應該能夠找到,我們國家政府的宣傳重點,是不是應該有所轉移了?”
“真有這么嚴重?”詹紫琳被這一組數據給震住了。
毫無疑問,這些數據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國內貧富差距正在急劇地拉大。
“關注弱勢群體,也很重要,更容易引起大家的共鳴。”曾凌風說到這里,不由得就想到了袁燕和袁夢兩姐妹。錯非是走投無路了,估計不會有很多女孩子去干扒手這個行業的。
對于袁家,這一次曾凌風算是幫到底了,不但將袁奶奶接到了寒雨慈善醫院進行免費治療,還將袁燕安排到了寒雨迷蒙集團從事安保工作。這個女孩子心思非常細膩,非常善于偵察一類的工作,這樣的安排,也算是充分發揮了她的才能。而袁夢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則是回到學校繼續她的學業。
他曾凌風能夠幫到一個袁家,可是,在這個國家里面,卻是有千千萬萬個“袁家”。這些年里面,寒雨慈善基金會雖然在國內幫助了不少的社會底層人士,但是,就憑著一個寒雨慈善基金會是遠遠不足以改變整個社會狀況的。這必須要倚仗國家的力量方可能有成功的希望。而如今的中國,也具備了這樣的條件,這些年高速發展的經濟帶來的財富,也是到了回饋社會的時候。
聽了曾凌風的這些話,詹紫琳的情緒也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好了,這些事情,我們可以通過自己的力量來影響一下國家就行了,擔憂的再多,也難以有更多的效果。還是聊聊其它的事情吧。”曾凌風看見兩個人之間有些冷場,就說道。
“那我們談談現在世界的經濟情況吧,貌似這又進入了一個新的全球經濟的寒冬了。”詹紫琳說道。
曾凌風就有些郁悶,這丫頭,兩個人的世界,居然問起這個問題。
不過,既然未婚妻有這個興趣,和她說說也沒什么問題。畢竟,現在詹紫琳也慢慢開始掌管詹家的產業,在這些方面多了解一些也是好的。
最主要的是,要真的是打情罵俏的,曾凌風倒可能真的坐蠟了,在那一方面,曾凌風是真的不太擅長,偶爾為之還可以。
“首先你得明白一點,就是產品的生命周期問題。”曾凌風對詹紫琳說道,“所謂產品的生命周期,第一個階段叫創新,這階段基本在美國;第二階段是發展期,基本在德國、日本;第三個階段是飽和期,就跑到中國來了。飽和期的特點是降低成本,擴大市場。正好中國勞動力便宜,地價也便宜,環保成本企業不負擔,它利用了中國各種低廉生產要素,才能把成本壓得很低。這種產品都是靠降價,這是產品生命周期的第三階段。”
ωωω _ttkan _Сo
“飽和期后面就是衰退期,大幅度降價,只彌補流動成本,價格降到成本以下。但固定資產已折舊完畢,價格要是比流動成本高,還是可以生產和銷售的,這就叫做衰退期。世界投資實際上是根據產品生命周期進行的,所以中國三十年來帶動經濟增長主要是靠美國市場,靠的是飽和期產業,也就是所謂的五流企業,五流企業就是賣便宜貨,不可能長期的。”
“四流企業是爭什么?四流企業爭品質,就是說你這東西還可以。三流企業爭服務,二流企業爭品牌,一流企業爭標準。”曾凌風對詹紫琳說道,“那我整天在爭什么?我爭的是一個話語權這是超級企業的目標。”
“實際上核心的問題,我們中國人終于認識到了,真正樹立霸權或者說領導地位,核心是話語權問題。它不是物質力量而是精神力量,精神力量的核心是話語權。”曾凌風說道,“人的素質不一樣,企業分工也不一樣。一把手靠靈感、天才和冒險,是非理性的。二、三把手是科學家、專家,搞可行性研究,搞技術、財務、人事管理。他們的可行性報告已經篩選了絕大部分,最后剩下兩三個方案要一把手定奪,一把手不能再依靠理性和科學了,因為這時候理性已經窮盡了。最后的選擇,往往是依靠一把手的個人素質、經驗、感覺、偏好、拍腦袋,跟科學和制度沒什么大關系。”
曾凌風對繼續和詹紫琳侃侃而談:“企業制度在投資決策方面前一樣,我看重的是企業家的個人素質。無論什么制度,都是他的個人判斷起決定性作用。如果制度是決定性的,那還要企業家干什么?數學家搞經濟就成計劃經濟了。馬克思的理想,就是掐一個社會計算中心,把勞動價值計算出來,代替市場經濟的盲目性和無政府主義。斯大林的計劃經濟模式,依靠投入產出表,搞出一大幫數學家。現在搞市場經濟,主流派拿那么多數學模型嚇唬人,唬誰呀?想拿數學窮盡市場?不確定性永遠窮盡不了二把手算算就可以了,一把手就是拍腦袋。至于腦袋怎么樣,拍出來對不對就不知道了。其實你也不知道對不對,實在不行了就抓鬮兒。”
“所以,從這方面來說,我并不認為那些拍腦袋的一把手有什么太大的問題。事實上,根本的問題是那些人并沒有當一把手的能力而也。”曾凌風笑著說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