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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同志,你就別謙虛了,俺們都瞭解你,你在俺莊上這麼久,都知道你這人人品正,性格直爽,做事穩(wěn)重,考慮周全,閱歷豐富,有你顧問俺家寶寶,俺和孩子他爹都放心……你就別推了……”老媽也誠懇地說。
“段叔,如果您老人家不嫌棄,瞧得起晚輩,晚輩想高新聘請您擔任我公司的特別顧問,重大問題出謀劃策,重大事項參與決策,希望你能扶持晚輩一把……”張偉仍然彎腰站在那裡,手裡捧著酒杯,滿臉地尊敬和祈盼。
“這——”老段心裡很感動,他扭頭看了看老伴:“老伴,你看——”
“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只要你身體能行,我是沒問題……我看啊,你有點事情做也好,省得天天在家閒得屁股疼,老和我吵……”老伴說。
老段凝神思慮片刻,眼睛一張,下了決心:“行!大侄子,只要你瞧得起你段叔,我答應你!”
說完,老段接過張偉手裡的酒杯,一揚脖,一飲而盡。
張偉和老爸老媽頓時喜形於色,張偉心裡的一個重大問題終於有了著落:“段叔,太好了,有您在,我就更沒有什麼顧慮了,就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了……”
老段抹了抹嘴脣:“你段叔不在乎什麼高薪不高薪,只要能有個事情做,能心裡充實,能發(fā)揮一下餘熱,足矣!我就喜歡和你們年輕人在一起,和你們在一起,我覺得我還年輕,還有活力,還能有意氣風發(fā)地感覺……”
大家都笑了,老爸說:“老段,我看你就是不服老。”
“最美不過夕陽紅……我這纔是下午3、3點鐘的太陽,還不算夕陽,既然你們這麼誠心邀請我,那我就出山,我?guī)痛笾蹲诱贫妫医o你做顧問,做幕僚,不管這官場還是商場,我都熟悉,需要我打通的地方,儘管說就是……”老段一揮手,痛快淋漓地說。
張偉大喜,又倒?jié)M一杯酒,端起來:“段叔,晚輩敬您兩杯酒。”
老段這次痛快地接過來一口喝光,然後說:“這事就這麼定了,我和你嬸子在你家住兩天,看看鄉(xiāng)親們,回城後,段叔就去你那裡報到,找大侄子報到!”
老爸老媽很高興:“老段是得住兩天,這麼多年不回來了,鄉(xiāng)親們都很想你呢……”
趁大家吃飯聊天的空,張偉跑出來給陳瑤發(fā)短信:“姐,我把段叔搞定了,段叔答應到我公司做顧問了……哈哈……”
一會陳瑤回短信:“呵呵……好啊,太好了,我終於放心多了……老江湖坐鎮(zhèn),小江湖闖蕩,太棒了!”
張偉:“原來你一直對我不放心啊……”
陳瑤:“不是不放心,是擔心你衝動魯莽,畢竟你經驗不豐富,閱歷膚淺,我也一樣,有一個經驗豐富的人做顧問,當然是一件好事,而且,段叔在當?shù)厝嗣}關係很廣,對政府部門又很熟悉,社會資源豐富,又熟悉柳編草編行業(yè),是最適合的人選!祝賀你,張董事長,得賢者得天下!”
張偉:“呵呵……真開心!”
陳瑤:“光開心還不行,還要學會使用好顧問,段叔是在政府部門做過多年的,這一代人都是比較正統(tǒng)的思想,在他面前不要多提錢,不然會傷他自尊……要尊重段叔,特別是在一些細節(jié)上注意,尊重前輩、尊重長輩,是一種美德,也是做人的一種品質,遇事多請教,態(tài)度要謙虛,最忌在長者面前年少輕狂,大吹大擂……”
張偉認真看著陳瑤的短信,心裡牢牢記住這些話。
徐君把交接的事情都辦妥當了,然後就等著丫丫忙完,一起回瑤北。
丫丫是哈爾森的助理,協(xié)助哈爾森處理業(yè)務上的很多事情,特別是跑外。
張偉發(fā)過來的第一批貨很順利地發(fā)了出去,接下來又要有幾個訂單,特別是哈爾森的德國朋友來華,來公司親眼看到貨物,一開口就要30萬件貨。哈爾森和王炎親自出馬,正在和他洽談具體細節(jié)。
王炎今天告訴丫丫:“這幾天具體的事情不多,我辦就行,你和徐君回瑤北吧,回去看看咱哥,還有咱爹咋娘……”
丫丫很高興:“OK!那我吃完午飯就走。”
王炎點點頭:“我去超市買點當?shù)氐耐撂禺a,你回去的時候經過我家,帶給俺爹俺娘……午飯後我們在公司樓下會合,我送送你們……”
丫丫嘻嘻笑著:“王董事長,俺要回家探親,你不表示表示?”
王炎瞪著丫丫:“什麼意思?楷我油?”
丫丫“廢話,當然,我回去的路上要走很久,去超市的時候,順便給我買好吃的,多多益善,我路上好吃……”
王炎歪歪嘴巴:“嗯……好吧,我也想吃,我多買一些,給你一半吧。”
丫丫:“搭我順風車啊,好吧,我找徐君去了,先吃午飯去了,呆會見。”
午飯後,徐君和丫丫在自強外貿公司門前和王炎會合,哈爾森在接待他的德國朋友,不能來送行。
王炎買了一大堆好吃的和飲料給丫丫,放進後座,邊說:“我看你們不用下車吃飯了,足夠你們吃一星期的。”
丫丫很開心看到這麼多吃的:“王董真大方,賄賂員工哦……”
徐君把王炎買了帶給父母的東西放進後備箱,然後和丫丫上車:“王炎,我們走了,你和哈爾森多多保重!”
丫丫揮揮手:“王董,俺走了,很快就回來,別想偶哦……”
王炎趴在車窗前:“路上開慢點,小心走,悠著走,彆著急,一路保重……”
“你放心,我?guī)а狙具呁孢呑撸型救讉€地方遊玩。”徐君笑呵呵地說。
然後,大家揮手告別,徐君開車徐徐離去。
王炎看著徐君和丫丫開車走遠,轉身剛要進公司,一輛警車突然開過來,停在路邊。
“丫丫——”車裡突然有人喊。
王炎聞聽一愣,丫丫剛走,誰在找她?不由停住了腳步,轉身看了一下。
警車上隨即下來兩名警察,走進王炎:“請問你是張偉的妹妹嗎?”
“是啊……”王炎隨口答應著,看著他們:“你們找我哥?有什麼事情嗎?”
“我們找你哥,也找你……我們是公安局治安科的,請你跟我們走一趟!”一名警察客氣地說道,出示了警官證,邊拉開車門:“請吧!”
“你們——”王炎突然意識到什麼,轉身要進公司:“你們要幹什麼?我要回公司說一下——”
“不用了,你到公安局去說吧!”另一名警察看到公司裡有幾名員工正在向外走,急了,不由分說,將王炎的腦袋往下一按,猛地一推,硬塞進車後座,隨後自己也坐了進去。
警車隨即疾駛而去。
丫丫剛離開公司駐地,警察就過來了,強行帶走了王炎。
這一幕,恰好被出來的公司員工看見,急忙跑回公司給哈爾森報告……
哈爾森正在南苑大酒店的商務客房內和老友克林斯邊敘舊邊談業(yè)務。
克林斯是哈爾森小時候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夥伴,在哈爾森出走孤兒院被張媽媽街頭收留的那年,克林斯也跑出了孤兒院,和一幫野孩子混跡在一起,沒事就在街頭踢足球、玩耍,自身的足球天賦造就了他日後的足球職業(yè)生涯,逐漸從業(yè)餘隊踢到職業(yè)隊,最後踢到德甲,後來還踢過意甲、西甲,因爲他一頭金色的頭髮,外人稱之“金色轟炸機”,國內球迷則稱之爲“金毛獅王”。2002年德國世界盃之後,克林斯突然銷聲匿跡,消失在大衆(zhòng)的視線之外,雖然偶爾會在某些足球電視節(jié)目中擔任解說嘉賓,但更多的時間是無聲無息。
哈爾森和克林斯一直保持著私下聯(lián)繫,只有他知道克林斯在幹嘛,他突然對做生意有了濃厚的興趣,不做體育做進出口貿易,開了一家貿易公司,五花八門,什麼賺錢做什麼,最近以旅遊品爲主。他這次到中國是悄悄以私人身份來
的,除了在這個神秘而偉大的東方國度旅行之外,就是探訪老友哈爾森,順便看看有什麼可以賺錢的買賣。
見了面,克林斯才知道哈爾森原來經歷了一場從生到死的歷練,聽哈爾森敘述了他周圍這些人的故事,克林斯很感慨,聳聳肩膀:“哈爾森,你很幸運,你遇到了有人情味的中國人,這個要是在德國,是不可能的,是不可想象的……祝賀你,又獲得了新生……”
“是的,克林斯,”哈爾森邊喝咖啡邊說:“這個古老的東方國度深厚的文化底蘊孕育了優(yōu)秀的民族精神和道德品質,我在這裡無時不刻都在感受著溫暖和滋潤,偉大的中國女人給了我兩次生命,我在德國沒有了親人,在中國,卻有了更多的親人……我的中國母親,我的中國未婚妻……”
“說實在的,哈爾森,我很羨慕你,中國的女人是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女人,最賢惠的女人,這個民族的優(yōu)點在女人身上表現(xiàn)地特別突出,你是幸福的,有了中國媽媽,又有了中國未婚妻,還在中國有了自己的事業(yè)……”
說到事業(yè),哈爾森切入正題:“我不明白,你真的對我們公司裡剛運到的大貨車上的那些柳編和草編感興趣?我覺得那都是些樹枝和草堆砌的玩意,沒什麼大的價值……”
雖然第一筆生意讓哈爾森賺了不少錢,但是哈爾森依然對這生意的前景不大看好,總覺得還是做紡織品正規(guī),有前途。
“不,不,不,”克林斯連連擺手:“你還不是很瞭解旅遊品市場,我最近一直在歐洲和美洲考察,現(xiàn)在最時髦最流行的是綠色的無污染的原生態(tài)的東西,特別是進入家庭的這些擺設,我看了你公司的產品,太棒了,精美、精巧、別緻、實用,在我們那裡,是非常受家庭主婦們的歡迎的……哈哈……告訴你,我以前是靠腳來掙錢,現(xiàn)在呢,我是靠這個來賺錢……”克林斯指指自己的腦袋。
“哦……你真的這麼看?”哈爾森點點頭:“你現(xiàn)在一直在研究旅遊品市場?不研究足球了?”
“足球研究的太多了,我現(xiàn)在最感興趣的是做旅遊品生意,我用上了踢足球的毅力和精神來研究旅遊品市場,研究國際市場的需求,我第一眼看到你那些樹枝和草編的時候,就被打動了,太完美了,自然和人的完美結合,我走了那麼多地方,考察了那麼多旅遊產品,這是最讓我一見鍾情的東西,它讓我一見就不可思議地愛上了……哈爾森,我要買你的貨物,有多少,我要多少……”克林斯搖頭晃腦地說著,一頭金色的頭髮很飄逸。
“我手頭的貨物是另一家客戶預定的,已經發(fā)往歐洲了,現(xiàn)在手頭沒有了。”哈爾森說道。
“那你趕快組織生產,抓緊生產,我第一批貨物最起碼要這些,”克林斯伸出3個手指頭:“30萬件。”
“30萬件!這麼多?”哈爾森吃了一驚,大喜過望,這可是一筆大買賣。
“是的,這僅僅是第一批,以後,我每個月都要這麼多,我們可以籤合同,我給你支付訂金,”克林斯對哈爾森說:“以後,我還會根據(jù)市場的需求,提出新的產品式樣和模型,你們給我加工就可以……我想,如果可能,我想買斷你們的產品在歐盟的經銷權,做你們的獨家代理,當然,價格絕對不會低於你的任何一家客戶,價格由你定,我聽著……”
“哇塞!搞大了!”哈爾森心裡有些興奮,想不到張偉搗鼓的這個土玩意能讓克林斯這麼鍾情,能有這麼大的市場開發(fā)潛力。
“我先做你們的歐盟總經銷,總代理,等我在美國辦完手續(xù),我把美國的總經銷權也拿下來,怎麼樣?老夥計,咱們可以簽訂協(xié)議,相信我的眼光,相信我的能力和財力,我能踢好足球,也一樣能做好生意。”克林斯盯著哈爾森。
“我當然相信你,老朋友,”哈爾森高興地站起來走到酒櫃前取出兩個高腳杯,倒上兩杯白蘭地,遞給克林斯一杯:“這生意很好談,我能保證你的貨源和質量,要多少都沒有問題……我相信你的實力和能力,我們可以合作,咱們隨後可以草簽一個合作協(xié)議,然後,咱們再安排具體人員商談詳細合作細則,我這邊,也好抓緊安排生產,確保及時供貨……”
“好,哈爾森,成交!”克林斯站起來,舉杯相碰:“爲我們的合作成功,乾杯!”
“乾杯!”
喝完酒,克林斯坐下,問哈爾森:“你的車間在哪裡?”
哈爾森詭秘地笑了笑:“我這裡沒有車間,我的車間在山裡,在中國的北方……”
“什麼?在中國的北方,這麼遠的地方,幹嘛要這麼遠?”
“因爲原材料的生長習性,只有北方能種植,而且,只有那個區(qū)域的山裡能種植,所以,我們的車間在那裡,就地生產,就地加工……”哈爾森信口開河,心中暗笑。
“哦……哈爾森更高興了,那就是說,這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產品,太好了,就好像中國的人蔘,只有長白山纔是正宗產地……對了,你們這個產品的品牌叫什麼名字?”
“傘人,傘人牌!”
“傘人?”
“是的,中國話裡雨傘的傘,雨傘——明白?”哈爾森看著克林斯,做了一個打雨傘的動作:“美國有個電影叫《雨人》,我們這個產品叫傘人,明白了?”
克林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哦……雨傘下面的人,簡稱傘人……不錯的名字,很有創(chuàng)意,爲什麼叫這個名字?”
“這個話就長了,簡單說吧,我的未婚妻之前有一個男朋友,在網絡上結識了一個叫傘人的奇女子,這女子美麗驚人,才能超羣,聰慧過人,品質卓越,然後,這男人和女人,由虛擬而現(xiàn)實,就發(fā)生了一系列婉轉的愛情故事,很悽美,很感人……然後,這個男孩回到北方去創(chuàng)業(yè),組織山裡的山民,利用當?shù)氐脑牧希a這些工藝品,爲了表達他對那女人的忠貞不渝的愛情,給產品註冊商標叫傘人……他負責生產,我負責對外出口,我等於是他的對外銷售公司……”
“啊哈——太好了,一個美麗的傳說,一個關於東方美麗女孩和男孩的動人愛情故事。”克林斯拍拍手:“我想,是否可以將他們的愛情故事寫下來,和這個傘人牌工藝品一起,印製在產品宣傳畫冊裡,讓他們感人的愛情故事隨著這精美的傘人牌產品傳播到世界各地,進入千家萬戶,讓西方的人們認識這個美麗東方國度的優(yōu)秀文化……”
“不錯的創(chuàng)意,給這個純商品賦予了更多的愛情和文化色彩……”哈爾森笑了:“這個我們可以嘗試,我會告訴他們的。”
“這次我的行程滿了,沒時間了,”克林斯拍拍哈爾森的手:“下次來,我希望能見到傳說中的男孩和女孩,我要當面親自祝福他們……”
“沒問題,他們和我就想兄弟姊妹,感情很深厚,到時候我會安排的。”哈爾森說:“那男孩是球迷,一定知道你的大名,要是親眼見到你,不知道會有多高興。”
“那我一定會親自和他合影留念,還會送他一個我親自簽名的足球……”克林斯微笑著:“我明天就要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轉轉,下午我們就草簽協(xié)議,晚上,我想請你吃飯,請你和你美麗的未婚妻一起吃飯……”
“按中國的風俗,還是我請你吧,你是客人,我是主人,”哈爾森說:“晚上,我請你到我家吃中國餐,我未婚妻親自下廚,做給你吃,她會做很多中國菜,很好吃的。”
其實,哈爾森在王炎那裡吃到的中國菜基本就是西紅柿炒雞蛋,別的王炎都不會做,平時都是張媽媽做的。
“謝謝——”克里斯曼很高興:“哈爾森,我真的很羨慕你,你真的和中國有不解之緣……”
“我這就給我未婚妻打電話,提前安排……”哈爾森得意地說:“在中國,男人地位很高的,我是老爺們,我未婚妻私下還說我是當家的。”
哈爾森邊說邊給王炎打電話,卻一直
沒有人接,隨後,電話關機。
哈爾森有些奇怪,正要再撥,卻又電話打進來,員工打來的:“不好了,剛纔王董事長被警察帶走了,不知什麼原因,車號是……”
哈爾森陡然變了臉色,混蛋警察,王炎又沒有什麼犯法的事情,怎麼能隨便抓人,一定是因爲張偉和陳瑤的事情……這個國家太沒有法制了,胡鬧!
“怎麼了?”克林斯問哈爾森。
“哦……沒什麼,我公司裡有點事情,我回去先處理一下,那協(xié)議草案你先擬好,回頭我過來簽字。”哈爾森不想讓克里斯曼知道警察亂抓人的事情,畢竟這是家醜,家醜不可外揚,自己鬧歸鬧,不能讓外國人對咱中國說三道四。哈爾森已經不知不覺把自己當成了中國人。
“好的,那我這就開始草擬協(xié)議……”
“一會見!”哈爾森告別克林斯,急匆匆出了南苑大酒店。
出來上車後,哈爾森思忖片刻,直接開車奔興州市政府而去。
進了市政府大樓,哈爾森直接去了樑市長辦公室。他以前在那合資公司做總裁的時候,樑市長去公司視察過幾次,彼此熟悉,他也來過樑市長辦公室?guī)状巍?
王炎被警察強行按進車裡,嘴裡不停抗議:“你們要幹什麼?憑什麼抓我?”
“姓名,說,你叫什麼名字?”
“王炎!”
“什麼?你叫王炎?”兩名警察都很意外:“你不是張偉的妹妹嗎?”
“是!”王炎腦子一陣劇疼,無力地回答。
“你小名叫丫丫?”
“不叫丫丫,我小名叫炎炎……”
“你不叫丫丫,那你怎麼是張偉的妹妹?張偉在這裡只有一個妹妹,你到底是誰?”兩個警察有些摸不到頭緒。
“我不是丫丫,我是張偉的妹妹……我知道張偉在哪裡……”王炎艱難地說。
“啊——太好了,你終於鬆口了,”筆錄警察鬆了口氣:“你是不是丫丫無關緊要,只要你是張偉的妹妹就行,告訴我,張偉在哪裡……”
“我知道張偉在哪裡……但是,我絕對不會告訴你,你們……休想從我嘴裡知道我哥的下落……”王炎語氣堅定而果斷,雖然很微弱。
“張偉是在逃犯,你知情不報,就是包庇犯……”筆錄警察火了,把筆一摔:“別說我沒告訴你,你這可是自討苦吃……”
就在這是,審訊室的門“咣噹”一聲被推開了,一羣人出現(xiàn)在門口,樑市長怒氣衝衝站在最前面,後面跟著哈爾森和市公安局局長,再後面,是區(qū)公安局局長和治安科長……
兩名警察一愣,見到這麼多領導,忙放開王炎,轉身站好,臉上瞬間換了一副卑恭的笑臉。
哈爾森一見王炎的樣子,忙跑過去抱起王炎,眼淚刷就下來,憤怒地指著兩名警察:“你們——你們太殘忍了,你們沒有人性!”
樑市長忙安排旁邊的人把王炎擡上車送醫(yī)院,安排秘書隨同哈爾森一同去醫(yī)院。然後,樑市長用厭惡地眼神看了看兩名正渾身發(fā)抖的警察,接著把眼光轉移到市公安局局長身上。
市公安局局長忙衝樑市長微微點了下頭,轉向區(qū)公安局局長等人:“混蛋,誰給你們權力亂抓人的?誰讓你們刑訊逼供的?你們抓的是德國友人哈爾森先生的未婚妻,是自強外貿公司的董事長,你們這是要造成國際影響的,知道不知道,這是重大涉外事件,你們簡直是亂彈琴……”
兩名警察唯唯諾諾地:“是……是科長……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具體原因……就是抓了她問一個人的下落……”
區(qū)公安分局局長一聲怒吼,看著治安科長:“誰讓你乾的?誰給你權力乾的?誰指使你乾的?”
治安科長的臉刷地白了,兩名警察更是膽戰(zhàn)心驚。
“濫用職權,刑訊逼供,流氓無恥,沒有人性,胡作非爲……”樑市長大喝一聲,一指那鐵籠子:“你們,給我進去!”
跟在市公安局局長旁邊的兩名警察一聽市長髮話,不待局長指示,主動出擊,上來就把那兩名警察踹倒在地,“咔嚓——”一副手銬一人一手,銬在一起,“嘩啦——”就推進了鐵籠子。
樑市長看著治安科長:“還有你——”
兩名警察急於在市長面前表現(xiàn),一聽市長這話,上來又是一個掃堂腿,將科長放到,反扭胳膊,戴上手銬,推進鐵籠子。
市、區(qū)局長這會都沒有說話,雖然都知道市長這麼做事不符合程序,違法的,但是,在法制不健全的今天,到處都是人制,不合法的事情太多了,見怪不怪。何況市長這會正在暴怒中。
治安科長在籠子裡大叫冤枉:“冤枉啊,領導,我這麼做也是領導安排的。”
樑市長一聽,扭頭看著兩位局長。
兩人都搖頭:“我們確實不知道此事。”
“查——徹底給我查,這就給我查——一定要查出個來龍去脈,徹底查清,到底是誰指使的,查完,直接給我彙報,我直接要結果,限24小時內給我查清!不管涉及到誰,不管多硬的後臺,都要查——”樑市長怒不可遏地對著區(qū)分局局長說,又看看市局局長。
“是,馬上就查!”兩人諾諾答應,連連點頭。
“一定要追究所有有關人員的責任,從重從快,嚴肅處理!”樑市長轉身往外就走,對兩位局長說:“你們,跟我到醫(yī)院去——”
市局局長隨著樑市長往外走,臨出門前,看了看籠子裡的三名警察,撂下一句話:“不爭氣的東西。”
區(qū)分局局長跟在市局局長後面,也回頭說了一句:“這回作大了,起碼這身皮我看你們不用穿了……”
市局局長回頭看了一眼區(qū)分局局長:“你也有責任,回頭給我寫份檢查……”
樑市長沒有回頭,但話是說給市局局長聽的:“我建議你們全市公安系統(tǒng)要以此事爲教訓,深刻自查自糾,加強自身作風建設,對公安隊伍裡的敗類警察,堅決要清除出去。”
去醫(yī)院的路上,市局局長當著樑市長的面,親自安排一名市局副局長,協(xié)同市局治安支隊隊長去審訊三名警察。
樑市長聽了,怒氣漸漸小了些,然後又看著區(qū)分局局長:“你怎麼帶的隊伍,你這個局長,還想不想幹了?”
區(qū)分局局長額頭上的汗嘩嘩往下淌,也不敢擦,低著頭:“樑市長,我錯了,我知錯,我一定改正錯誤,這事我事先真的不知道……”
市局局長說:“回頭,你也去配合調查,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一定要貫徹好樑市長的指示,徹底查清楚……”
樑市長口氣冷峻,語氣低沉:“包括查清這科長的後臺,查清這事是誰人指使,背後都有那些背景……結果直接報給我,我直接督辦……你們這事鬧大了,這是重大涉外事件,傳出去,要極大影響我們興州市在國際上的形象,敗壞我國公安隊伍的形象,破壞全市招商引資、對外開放的大局……”
分局局長的腦袋像雞啄米,不停點著,偶爾偷著擦一把汗。
市局局長的額頭也冒出了一層冷汗。
到了醫(yī)院,秘書正在門口等候,邊引導他們到病房邊簡單說了下檢查的情況。
王炎的身體受了很多外傷,電擊給身體局部帶來很多淤青,大腦受到一定程度的刺激,目前醫(yī)生給用了鎮(zhèn)定劑,已經睡去,其他骨骼和內臟器官沒有什麼大礙。
樑市長一行都鬆了口氣。
到了病房,王炎已經換洗了乾淨衣服,外傷都已經包紮完,正熟睡中,哈爾森坐在旁邊看護。
樑市長緊緊握著哈爾森的手,表情沉痛:“哈爾森先生,我很抱歉,我很遺憾,我很難過,這種事情竟然發(fā)生在我們的法治社會,發(fā)生在我們社會主義的法治國家,我代表興州市政府,向您及您的未婚妻表示真誠地歉意,對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