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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地盯著這浣月躺的這張大牀。
浣月一把揭開牀緯,“趕緊躲進(jìn)去,還愣著幹嘛。”
楊過皺了皺眉,躲在牀下,有點(diǎn)太丟面子了。不過就這樣闖出去,似乎也比較麻煩,他猶豫片刻,還是爬了進(jìn)去。
綠蘿幫她梳洗完畢,等她出去時,淑妃正在前廳優(yōu)雅的喝茶。
淑妃晚上穿了一件淡藍(lán)色的長裙,白紗衣,簡單又不失大雅,嫵媚雍容,雅緻的玉顏上常畫著清淡的梅花妝,雖然已經(jīng)年約四十,但依然清麗脫俗,氣質(zhì)出塵。浣月的容貌,也是有七成像了母親。
淑妃看到浣月出來,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那目光也變得特別柔和。
淑妃用手輕輕撫上浣月的頭,“我們的小楓長大了。”
“母妃。”浣月還沒從楊過帶來的消息中回過神來,眼神迷離的盯著母親。這大晚上的來找她,不會只是爲(wèi)了來閒話家常的吧。
“和親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嗎?”
“嗯。”浣月垂下睫羽,輕聲說道。
“唉,可憐的孩子,我還原指望著能把你留在身邊,等我老了,也有個伴。卻沒想,要把你嫁那麼遠(yuǎn)。”
“是要我嫁給南姜國的國主嗎?”浣月對那個南姜國國主李承宣倒是略知一二。聽說是位雄才大略,能征善戰(zhàn)的帥哥。但是,年紀(jì)都四十多了,比自己的父皇還要大。自己的這副身體才十五歲,這不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嘛。都老成那樣了,帥管什麼用。
“國主後宮中,並無太多妃嬪。以前各國和親送去的公主,大都婚配給了皇室中的年輕子弟。”
“哦。”浣月心中總算長長舒了一口氣,只要不嫁個這個半老的皇帝,似乎和親這事情,也不算太難接受。
“去了南姜國,萬事小心,比不得在周國。而且,”淑妃頓了頓“南姜國中,除了國主,還有兩個人千萬不能得罪。”
“哦?”浣月擡起頭,心中滿是疑問。
“一個是王后青鳳,她原是孔雀國女子,自幼和國主相識,在國主心中份量極重。”孔雀國浣月略微知曉,是一個被傳說中的神靈佑護(hù)的國家。他們的祖先原是神的後代,族中的首領(lǐng),擁有強(qiáng)大的靈力,而且,擁有能令人起死回生,容顏永駐的靈珠。
孔雀國雖小,名氣卻很大。國中的女子個個都是美貌聰慧,而男子,則是出了名的勇士,能征善戰(zhàn),但卻又極度熱愛和平。屬於人若犯我,我才犯人,而且,從未打過敗仗。
浣月這對些傳說,原來是不屑於當(dāng)真的。但自從自己穿越之後,也開始相信,某些強(qiáng)大的靈力,確實(shí)超過了科學(xué)的解釋範(fàn)圍。
“另一個人,便是現(xiàn)南姜國國師上官星辰。他雖然只是國師,但在國中極有地位。威信甚至超過了國主。”
“那國主還能容得下他?”浣月奇道。中國古代的歷史上,功高蓋主的,有幾個能有好下場。韓信,伍子胥,甚至包括岳飛,哪一個不是這樣。歷史上把髒水潑到了秦檜身上,但若沒有皇帝的授意,一個文臣,怎麼能殺得了威名赫赫的武將。
“容不下也得容,上官星辰不是普通人。世人只知道他是南姜國師,卻不曉得,他是孔雀國的神子。他的年紀(jì),和你父皇相仿,容顏卻彷彿只有二十來歲。”
浣月不得由驚歎,神子在孔雀國中,便是世襲的國主之位。那如高山雪蓮般純淨(jìng)的男子,看不出來,居然已經(jīng)四十來歲。
“那他永遠(yuǎn)不會變老嗎?”這樣可以長生不老的人,豈不成了千年老妖。自己比他還小,但等自己變成了老太太,而他確還是二十歲的樣子,那豈不是很詭異。
幸好這樣的男子沒成親,要是娶了妻子,兩人一起出行,恐怕會被人當(dāng)成母子。再等若干年,和他上街,讓人誤以爲(wèi)是祖孫倆,那讓他的妻子,情何以堪。
“呵呵”,淑妃輕笑道,“這個,就不知曉了。原來孔雀國中,一直是神女世襲國主之位。神女產(chǎn)下女兒後,便會像普通人一樣,生老病死。她們是有自己的神族使命。上一屆神女,也就是王后的姐姐青鸞,不知何故,將神位傳給國師後,便香消玉殞了。他是孔雀國第一位神子,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沒人說得清楚,恐怕他自己也未必明白。”
聽到青鸞這個名字,浣月忍不住心頭一跳,這名字聽起來如此親切,那香消玉殞的女子,活著時,該是怎樣的風(fēng)華絕代。
“已經(jīng)很晚了,你也早點(diǎn)睡,我是不放心,來看看你。”淑妃看浣月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不覺得放下心來,她之前擔(dān)心浣月想不開,一聽到消息,就來看看。
“你只要一切都好好的,母親便也一切安好。在這皇宮中,我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你們兄妹倆了。”
浣月只覺得心頭一暖,至少在這步步爲(wèi)營的皇宮中,自己是幸福的。有母親和皇兄的照拂,她才能一直安全的長大。
“母親!”浣月突然伸出雙臂,抱住了淑妃。浣月這完全是出自本能的感動,是出自自身的衝動。浣月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本來獲得這個公主的身份,她已經(jīng)是十分的意外了。而且現(xiàn)在,她知道自己生活在這個世界中並不孤單的時候,心中更是無比感激。雖然這次穿越並不是她的本意,甚至,她時不時地會懷念自己原來的生活。
她在21世紀(jì),父母出了車禍,早早離開了她,是舅舅將她帶大。反倒是穿越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讓她重新感受到父母對她的關(guān)愛。
淑妃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道,“天涼,趕緊進(jìn)去吧。別受了風(fēng)寒。”
浣月一直送淑妃離開,心情才平靜下來。
一回到寢殿,她才長長舒了口氣。她屏退了宮女,關(guān)上房門,對著牀下喊道,“人都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喊了半響,空曠的寢殿中,死一般的寂靜,無人應(yīng)答。
浣月垂下頭,朝牀下看去,已經(jīng)空無一人。
一陣清風(fēng)吹過,浣月才發(fā)現(xiàn),臥室中的小窗,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打開。原來人早都從窗戶出去了。
浣月早晨起牀,梳洗完畢,剛走到御花園,便又遇到了烏龍月。
烏龍月長得白胖胖的。圓圓的臉蛋上掛著一對好看的小酒窩,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不時滴溜溜地轉(zhuǎn)動著,顯示也一股機(jī)靈而淘氣的勁兒。
“小鬼頭,早啊。”浣月笑著跟他打招呼。
“姐姐早,我等你老半天了。別叫我小鬼頭,叫我烏龍月。”烏雲(yún)月不滿的說道。
浣月輕笑了出來,烏龍月,這名字,取得還真有意思。
“你笑什麼?”
“沒什麼,”浣月頓了頓,“大清早的,你來這,找我有什麼事兒?”
“姐姐,你沒事吧?我昨晚看到有個男人,從你的房間窗戶裡面爬了出來。”
“什麼!”浣月驚呼,這楊過都被人看到了,不會被抓住了吧,要是他被卡嚓掉了,她的解藥怎麼辦?她之前也讓宮裡的御醫(yī)幫她
把脈,但這幫老傢伙,愣是看不出來,她身體有什麼異樣。書上說了,沒有癥狀的病,纔是最可怕的,弄得浣月惶惶不安。
“嘿嘿,姐姐被嚇著了吧。”烏雲(yún)月看到浣月臉色發(fā)白,得意的說道。
“月兒,你在這兒胡言亂語什麼?”浣月回頭,才發(fā)現(xiàn)上官星辰正站在他們身後,這個人,走路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功夫不是一般的好啊。浣月從小習(xí)武,居然一點(diǎn)也沒察覺到。
“師傅,”烏龍月嘟起粉色的脣瓣,“我是看到有個男人,晚上從姐姐的寢宮的窗戶鑽了出來嘛。”
“哦?”上官星辰挑眉看了一眼浣月,浣月又羞又窘。好像做了壞事,被人現(xiàn)場抓個正著一樣。
“你看清楚是什麼人了嗎?”上官星辰正色問道。
“沒看清楚,不過,我老遠(yuǎn)給他身上撒了些癢癢粉,很快就可以找出來了。姐姐,你去看看,宮裡是不是少了什麼東西?我當(dāng)時擔(dān)心你,就從窗戶裡面進(jìn)去瞅了一眼,發(fā)現(xiàn)你並不在裡面,似乎在外間和人說話,我才放下心來。”
“你們。”浣月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找什麼詞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堂堂大周國公主的寢室,居然可以讓人來去自如,跟逛菜市場一樣。太讓人氣憤了。回頭就跟皇兄說說,把殿外的這些侍衛(wèi)統(tǒng)統(tǒng)換了去。
“姐姐,人家是關(guān)心你嘛。”烏龍月眨了眨眼,看著很無辜的樣子。
“呃。”這簡直是烏龍月的必殺技,看著他可憐巴巴的樣子,浣月也不忍心再責(zé)怪,只是嘆了口氣。隨後輕聲嘀咕道,“那也沒有像你這樣半夜扒人姑娘家窗戶的呀……”
此刻的浣月,嘟著粉嫩的脣瓣,看上去很是可愛,落在上官的眼中,也讓他微微愣了一下神,似乎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月兒,你也太頑皮了。以後不許再這樣胡鬧。”上官星辰走到烏龍月身邊,用手揉了揉他的頭髮,“下次再晚上出去爬窗戶,我就罰你抄寫祭文。”
“不要啊,師傅。”烏龍月哀嚎。
浣月輕聲笑了起來,眼神正對上上官星辰的眼眸,他的眼神是那種至純的清澈,如黑色透明的水晶,在陽光折射下散出淡淡的光芒。明亮清透,沒有一絲一毫被塵埃所沾染。
浣月的臉上,不自覺地沾染上一層紅暈。
“呵呵,原來姐姐看到我?guī)煾担矔樇t哦。”烏龍月笑得意味深長。浣月心頭一跳,這哪裡像個七八歲的孩子啊。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啦,姐姐,我?guī)煾甸L的這麼帥的,你喜歡他,說明你有眼光。師傅每次祭天,他往皇城的寺廟上一站,皇城外面的牆都快被踩破了。”
浣月斜睨了上官星辰一眼,他還是那副從容的表情,似乎烏龍月講的,是另外一個,與他無關(guān)的人。
“烏龍月,去二師兄那裡領(lǐng)命,抄寫十遍祭文。”上官星辰淡淡的說道。
“啊!”烏龍月一下子有些蔫了,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他朝浣月撇了撇嘴,迅速消失在青石小路上。
小小的花圃中,只剩下他們倆人。
“上官大人,”浣月有些侷促不安,她鼓起勇氣,朝前走了一步,卻是不敢對上他的那雙眸子。他的身上傳來冷咧的梅花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周國這麼多公主,爲(wèi)什麼偏偏是我?”
上官星辰的臉上,有一抹淡淡的笑容,他擡頭看了看天空,沉默了半響。浣月也擡起了頭,天上很乾淨(jìng)啊!天很藍(lán)啊!雲(yún)很白啊!就在此時,上官帶著充滿著魅惑力的聲音說道,“我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天神會讓我偏偏選中你。”
“天神?”浣月話一出口,就想起來,南姜國的國師,也是個神職身份。類似於古代能占卦,會觀天象的太師。
“是,我想這一切,應(yīng)該上天安排給你的宿命了。”上官星辰盯著浣月的眼睛,沉聲說道。
“宿命?”浣月轉(zhuǎn)過頭去,看向遠(yuǎn)處纔剛開的梨花,片片被風(fēng)吹落在地上,“其實(shí),很多時候,所謂的宿命,不過是人給自己找的一個藉口罷了。”
“藉口?”上官星辰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浣月公主,我不知道您是否喜歡過一個人,當(dāng)你真心的愛一個人的時候,會心甘情願的付出一切。可到最後,他也許並不領(lǐng)情,甚至,還會在你的心口上,刺上一把刀。這樣的痛苦,不就是人的劫數(shù)和宿命嗎?”
“這只是當(dāng)事人自己的一點(diǎn)執(zhí)念而已。想法不同,而最終導(dǎo)致了不同的結(jié)果。有句話叫做:一念起,萬水千山,一念滅,滄海桑田。意思是,很多時候,事情的發(fā)展只在你的一念之間。
你愛一個人,可是對方心裡沒有你,那你又何必爲(wèi)了他,而捨棄尊嚴(yán)和太多東西呢?有時候放手,對自己,對對方,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呢?”浣月又把自己在21世紀(jì)的那一套理論拿了出來,說的興起,完全忽略了上官星晨的表情,和他那一點(diǎn)點(diǎn)黯淡下去的眼神。
“呵呵,”上官星辰的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你可曾真心的喜歡過一個人。”
“我。”浣月想起,自己穿越前的那些愛情糾葛,只覺得恍若隔世。都已經(jīng)離得太久遠(yuǎn)了。而眼前這具身體,也不過才十五歲。她想了想,輕輕搖了搖頭。
“你既然沒有嘗過相思的滋味,也沒有受過愛情的煎熬,又怎能明白。那種相思入骨的痛。那是刺入人心中的一根刺,拔出來是短痛,拔不出來是長痛。可是,當(dāng)愛情在你的心中生根發(fā)芽的時候,連根拔出,那種痛,又有幾人願意去承受。”說著,上官星辰的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明明是個笑容,卻讓人感覺到無限的傷感與迷離。
浣月也一時有些怔忡,脫口說道,“也許,這就是情到深處無怨尤吧。上官大人,你又可曾真心的愛過一個人。”
上官星辰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眼波流轉(zhuǎn)的一瞬間,浣月有種錯覺,似乎,很多以前,他們就熟識。
“什麼樣算是愛呢?我自己也不明白”。空氣中瀰漫著花的清香,清風(fēng)拂過,粉色的花瓣隨風(fēng)輕擺,有幾個悄悄的落在了浣月的髮梢上。細(xì)碎的陽光,撒落在浣月的額頭和肩上,襯得她格外的嬌美明豔。
美貌的女子,上官星辰見過無數(shù)。比浣月漂亮的,也有不少。但這一刻的浣月,卻讓他心底莫名地一蕩--似曾相識。
他收斂心神,瞥了一眼浣月粉嫩的脣瓣,輕輕開口說道,“我以前聽一位姐姐說過一個故事。”他緩緩開了口,“她說,每個人只有十夜的生命。第一夜出生,第二夜成長,第三夜遭遇想守護(hù)的人,第四夜珍惜想守護(hù)的人,第五夜失去那個想守護(hù)的人。最後,死亡。”
浣月的臉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才只有五夜。上官大人,您才只說了五夜。那麼剩下的五夜呢?”
“剩下的生命裡,只有無法遏止的思念。你懂嗎?你知道思念的味道嗎?”上官星辰似乎輕嘆了一口氣,那沉浸在夕陽下的輪廓變得模糊了,深深淺淺,帶著一種憂鬱的哀愁。
長相思
,人難安。
長相思,摧心肝。
他想起那個在清冷的月光下,踏著梅香而來的青衣女子,一股酸澀涌上心頭。在她香消玉殞之後的無數(shù)個夜裡,他一遍遍的安慰自己,她活著時,一直活在愛恨交織的感情裡面。死亡對她來說,何嘗不是種解脫呢。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霏霏細(xì)雨,風(fēng)雨聲聽起來宛如低泣,不遠(yuǎn)處的池水,籠罩在一片煙雨濛濛之中。春意更甚,風(fēng)雨交織出的天籟曲譜,就似千絲萬縷的章節(jié)湊合而成,極盡緩急起伏之能事。
“怎麼突然下雨了,花也採不成了。”浣月擡頭望了望天,忍不住抱怨道。
上官星辰擡頭看了看天,“不要緊,這雨是陣露雨,一會便會停了。”他又對著浣月說道,“公主,我還有要事處理,告辭。”說罷,便起身離開。
浣月眼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迷濛的細(xì)雨,胸中只覺得千頭萬緒,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下午,浣月一回到寢宮,便收到楊過的飛鴿傳書,楊過的信中簡單提到了一本南姜國的天書,要她儘快拿到手。說是天書,其實(shí)那本書功能,大概也僅僅類似於新華字典,只是用來查閱南姜國修道文字的。
南姜國的文字和周國類似。但是,國師們用來修道的文字,與民間的文字卻是有很大差異。這本書在梅香閣的童子手裡,幾乎人手一冊。說是天書,也只一本普通的字典而已,去了南姜國有多少印多少,幹嘛要在這時候費(fèi)勁去找?
楊過的侍衛(wèi)身份,應(yīng)該沒法子接近梅香閣。
浣月開始想,要不用公主的身份去借本書來瞧瞧,照著抄一本給他,想想似乎有些不妥?鬼才信,她一個公主會對什麼像字典一樣的天書感興趣。她又不修道。而且,這本書抄下來,得多久?
這個楊過,要這本破書做什麼?搞不懂。
不能借,難道去偷!去搶!
浣月腦袋裡面一冒出這個荒唐念頭,就被自己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
也是哦,自己對這裡的地形熟,侍衛(wèi)們換班的時間自己大概也曉得,乾脆趁著月黑風(fēng)高,去裡面弄一本來算了。
一本書而已,就算髮現(xiàn)丟了,大概也會以爲(wèi)是這些童子們不小心弄丟了。而且是在周國的皇宮內(nèi),不至於爲(wèi)了一本書而大張旗鼓。
浣月自我催眠了下,便跟綠蘿說了下計劃,要她去準(zhǔn)備一身夜行衣的行頭。到了晚上,綠蘿果然拿了一套夜行衣過來。
浣月也是第一次做夜行盜,一直熬著等到晚上,讓綠蘿支開了侍女,穿好夜行衣,便準(zhǔn)備出發(fā)。
匕首,銀針,小銀弩,迷魂藥。同時在夜行衣上罩好軟甲。
綠蘿進(jìn)來,看了她這身打扮,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公主,你的衣服,好像穿反了。”
“哪裡反了?”浣月低頭瞧了瞧,沒看出有什麼問題。
綠蘿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軟甲,“軟甲是金色的,應(yīng)該穿裡面吧。不然,晚上穿去,金色多晃眼的。”
浣月挑了挑眉,她說的也很有道理。自己這個夜行盜,也太不專業(yè)了。
換好衣服,浣月跟綠蘿打了聲招呼,便帥氣地從窗戶上跳了出去。
在這個月黑風(fēng)高夜,浣月要在自己家的客人房間去偷東西。這是她在周國活了十五年,所做過的最刺激的事情,一想起來,便感到前所未有的激動興奮與好玩。
看來,人的骨子裡面,都有犯罪基因。
綠蘿看到浣月從窗戶跳下的一瞬間,剛想提醒她件事情,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
聽到咚的一聲,心裡想起那件事,只得跺了跺腳,暗叫不好。
果然,剛一落地,浣月便疼得齜牙咧嘴。大爺?shù)模皯粝旅娴倪@棵仙人球好扎啊。
果然是樂極生悲!自己就是這活生生的案例。
原來,自從她的房間被楊過和烏龍月像逛菜市場一樣造訪過後,她便讓綠蘿從御花園弄了幾盆上好的刺紅和仙人掌,擺在了窗戶上。寢殿的門鎖只防君子不防小人,這幫小人從來都是喜歡爬窗戶的主,讓他們也嚐嚐這變成刺蝟的滋味吧。
沒想到,自己一大意,居然忘了這件事情,變成了第一隻刺蝟。
出師未捷身先死,真是悲哀。
浣月忍著疼,一步一步的挪回了宮殿。綠蘿從窗戶裡面看到公主回來,趕緊去給她開門。
“公主。”綠蘿伸手扶著浣月,她的眼睛紅紅的,像兔子的眼睛。
浣月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別說了,趕緊去給我拿根銀針來。”
綠蘿的視力相當(dāng)好,應(yīng)該是2.0,就著屋內(nèi)昏黃的燭光,她拿起銀針,幫著浣月開始挑刺。
綠蘿下手很輕,即使如此,浣月也是疼得只吸冷氣。不一會兒功夫,綠蘿便從浣月的腿上和腳上,取出了若干根細(xì)細(xì)的毛刺。
看著桌子上一根根細(xì)細(xì)的刺,浣月氣得咬牙切齒。
今晚這大好時光,就在挑刺中度過,白白浪費(fèi)了。
明晚出門前,一定要先查查黃曆,看看是否宜出行。浣月恨恨地想。
楊過這傢伙,就是個催命鬼。第二天清早,浣月還沒起牀,綠蘿就帶來了他的飛鴿傳書,他在信中催問事情進(jìn)展如何。
浣月看著紙條,氣不打一處來。
一擡頭,正好看到窗戶那隻咕咕叫著的鴿子,想起自己昨晚受的苦,恨不得找人立馬宰了這隻信鴿。楊過這個王八蛋,大烏鬼,畫個圈圈詛咒你。
她心裡這麼想著,還是不解氣。火沒處發(fā),對著桌子上花瓶裡的白色花朵,幻想著那就是楊過那張?zhí)一槪闷馉椛系碾u毛撣子,一陣猛抽,“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恰巧有侍女端了洗臉?biāo)M(jìn)來,看到這情形,嚇了一跳。
“公主。你這是。”
浣月咧嘴敲訕笑道,“嘿嘿,我在練功。”
侍女也不敢多說,盯了一眼浣月手裡的雞毛撣子,飛快的放下洗臉?biāo)榈乜戳司G蘿一眼,然後逃也似的離開了。
天書沒弄到手,浣月咬了咬牙,爲(wèi)了解藥,只得拼了。
浣月這天出奇的安靜,白天便躺在牀上睡覺,打算養(yǎng)精蓄銳,以方便晚上出去幹活。
下午,太子哥哥來找她,綠蘿推說公主還在午休。
慕容桓看了看外面,太陽都快落山了,心中有些奇怪,“這個時辰,睡什麼覺?”心中雖然感覺怪異,但也沒多問。這個妹妹,平時總會時不時地有些驚人之舉,從小便這樣,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加上他平時公務(wù)繁忙,最近又要招呼南姜國的客人,看她還在休息,便也沒久留,由綠蘿服侍著喝了口茶,便起身走了。
一直目送著太子走遠(yuǎn),綠蘿纔算鬆了口氣。公主爲(wèi)了方便晚上行事,可是穿著夜行和衣躺在牀上的。要是讓太子看到,可就麻煩大了。
傍晚起牀,浣月簡單了吃點(diǎn)東西,就坐在凳子上面,便眼巴巴地盼著天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