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行健自洞內抱出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有過幾次見面的明風。明風何以會到了這個洞穴之內,張行健不曉得也不想知曉,他只是微微的驚訝之后將明風放到了地上,然后轉身就走。
可是剛走兩步,背后已傳來喊聲:“喂,張行健你給站住,你難道不知道我腳受傷了?”
張行健身體微微一頓,卻是站在了原地,他剛才出來的時候已經發現明風身體受創嚴重,體內法力真氣紊亂不堪,顯然是遭受巨大的撞擊,而且那只被蛟龍壓住的腳也骨頭斷裂,就算是修道之人短時間也難以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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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張行健與魔教這些人素來不善,而且這明風一直對他冷言冷語,也就懶的搭理她,省的麻煩。
只聽后來再次傳來明風的聲音:“喂,你聽到我說話沒有,我腳受傷了。”
張行健猶豫半天還是回過身,來到明風面前抬起她受傷的腳微微看了看,卻又聽到明風呼喊的聲音:“喂喂,你輕點,輕點行不行,”原來是張行健弄疼了她。
張行健眉頭微皺抬頭望了明風臟污不堪的臉,卻見明風正瞪著他。忽而張行健竟然放下明風的腳然后向著外面的樹林走去,眨眼間就不見了身影。
明風先是一愣,然后勃然大怒,罵道:“張行健你個王八蛋,你就這樣走了,把我丟在這里。等我回去找我爹和玄冥伯伯一定將你碎尸萬段,然后再剝皮抽筋,不行,一定要將你大卸八塊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明風罵了幾句卻實在是怒氣難消,這一怒更加惹動了腳上的疼痛,急忙拉起衣衫看去,赫然是一段骨頭碴子穿了出來。明風雖是一介女流,但自小身在魔教耳濡目染自也不畏懼一些打打殺殺、奇形怪事,只是一直以來都備受教中上下的呵護,卻并沒有受過什么委屈。現在竟然受了這么重的傷,本來身邊還有一個木頭模樣的人,可是這個人竟然對她不理不睬,也怪不得她會勃然大怒。
明風雖然也是修道之人,可是這疼痛也實在難以忍受,罵了幾句后腳上的疼痛實在厲害看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處理,正四處張望想要尋求一點生機的時候卻見那個木頭似的人竟然又從樹林里走了出來,走中還拿著幾根似乎是削過的木頭。
“你去哪了?”明風竟然如此的問道。
張行健走過來看著明風無奈的搖了搖頭,將木頭放到地上,然后在自己早已破爛的衣服上又拉下幾條布條,托起明風的腳給她捆綁了起來。
卻見明風似乎疼痛的厲害,額頭上一絲細密的汗珠隱隱可見。張行健最后包扎處用布條用力綁緊,明風已經大聲叫道:“啊,我說你就不能輕點嗎?”
張行健包扎好后實在不想再理這個大小姐了,站起身去花草旁站立。
明風看著包扎后的傷口,雖然還是疼痛不已,但是顯然是好了很多,臉上的一絲怒意卻還沒有消散,說道:“我說木頭,你就不能說句話嗎?你變成啞巴了啊?”這明風說了半天的話卻沒有聽到張行健說過一句話,實在是有點莫名其妙。
張行健轉過頭,看了一眼,輕輕的道:“你可以走了。”
明風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這等了半天就等到這么一句話,不過也沒有說話,只是心里想自己父親怎么就看中這么一個人,掙扎著就要站起,可是剛剛艱難的站起不了腳上突然傳來一陣鉆心的刺痛,頓時又倒在了地上。
明風頓時是欲哭無淚,想她這么一個恩寵備至的小姐般人物如今竟然收到這般痛苦,雖然以往也會出外歷練一番,不過也是在別人的照拂之下小打小鬧而已,何時會淪落至此。想到這些明風心中不禁一陣痛楚,只是明風終究是魔教教主之女,再怎么不堪也不會掉出眼淚。
張行健回頭望了一眼,卻也沒有做聲,只是在沿著蛟龍拖過的痕跡慢慢走去。
明風眼見張行健竟然又要走,頓時大急,可是嘴巴微微張了一下卻沒有喊出聲,點頭看了傷處,竟又要艱難的站起來。不過這時明風體內法力所及痛楚倒也不怎么重了,竟然微微的站了起來,一拐一拐的就向著張行健追去,可是她的速度實在太慢,走了一會兒抬頭再看卻哪里還有張行健的身影,頓時心力交瘁倒在了地上。
明風倒在地上竟微微發起呆來,只是臉色忽明忽暗,最后在懷中拿出一處珠子,竟然是混沌珠。剛拿出來的時候這混沌珠也毫無奇特之處,看似平淡無奇,只是明風托在手里片刻之后便慢慢發出了耀眼的光芒,這光芒時而光亮時而暗淡,不停的變換著。只見明風將混沌珠拿到傷處圍繞著傷處轉了幾圈后,而傷口處露出的血跡竟然慢慢的消失不見了,而明風的臉上竟然露出比剛才還要痛苦的神色。
混沌珠轉了幾圈后已經看不出一絲血跡了,明風將其受到懷中,用衣衫將傷處蓋住,微微動了一下臉色卻瞬間蒼白了起來,無奈明風抬頭想要望望張行健是否回來,卻猛地發現眼前一黑竟是站立了一個人。
“你怎么又回來了?”明風臉色不善的對著張行健道。
張行健手里拿著一根有一人長短的筆直樹干,已經將旁枝殘葉削了個干凈,問道:“有刀子嗎?”
明風雖然不知道張行健要做什么,微微遲疑了一下還是在懷中摸出一把精致的小刀遞給了張行健。張行健接過刀子就偎在一旁認真的削起了樹干,將樹干的一些不平之處統統磨平,然后又在一端纏繞了許多布條,仔細看去竟然是一把拐杖。
明風看著張行健認真的模樣不禁多看了幾眼,然后又看向他手中的物事不禁奇怪他弄把拐杖作甚。
在明風驚奇的目光下,張行健將拐杖遞到她面前,道:“試試看。”
明風詫異的望著張行健實在難以相信,剛才還一副冷冰冰模樣,現在卻為何變成這般。不過明風還是接過拐杖試了一下正好,不長不短,而且還不咯的疼。臉色頓時一喜,急忙柱著走了幾步,確實比剛才輕松多了。
明風正高興,見眼前又遞過一把刀子,知道是她的匕首,隨意的道:“送給你了。”
張行健臉色變幻,遲疑了一下還是將這把精致的小刀收入了懷中,正好他此時缺乏一把利器,如若遇到個什么飛禽猛獸,赤手空拳絕對討不好處,有把利器還是不錯的。
“謝謝你!”張行健正胡思亂想,耳邊卻忽然傳來一聲和藹的聲音,竟然是明風的話語,只是這一聲卻為何會這般的真誠呢?
張行健搖頭,臉色變幻,最后竟低聲道:“沒什么。”
夜色很濃,這荒島之上竟是如此的寒冷,直透心肺,那微微的一堆篝火似乎早已溫暖不了內心的寒冷。
火堆旁明風正安靜的睡著,身上多蓋了兩層衣物,卻還是緊緊的縮了起來,似乎她對張行健并不存在絲毫的戒備之心,而張行健竟也沒有對她有一絲的防范之心。海風呼嘯,火光明滅不定,張行健單薄的身體愈發顯的孤寂,只見他手中正拿著蛟龍由腹中吐出來的珠子仔細的查看著。
這珠子似乎永遠發著淡淡的光芒,不耀眼也不矚目,從來不為世俗間的名利地位而過分爭執,它就是一粒平凡的珠子。拿著手中那種溫和的直入心脾的感覺又蔓延到了全身,一種舒坦的感覺悠然而來,張行健不禁深深的埋醉與其中,不忍醒來。
“什么東西了?”張行健霍然轉頭,發現是明風一拐一拐的來到背后。
張行健正要將珠子收回去,想了想沒有收回去,無所謂的道:“蛟龍腹中吐出來的,不知究竟是什么東西。”
明風詫異望了一眼珠子,道:“拿過來,我幫你看看。”
忽明忽滅的火光下,見張行健臉上露出遲疑的目光,明風立刻不齒道:“你不會是怕我搶了你這破珠子吧,你給我我還不一定要呢,哼!”
張行健搖頭苦笑,將珠子遞給了明風。
只見明風一手柱著拐杖一手接過珠子,頗為不方便,順勢就坐到了張行健的身邊,也不顧男女之嫌竟然就仔細的端詳起了珠子。
看了半天,明風又將珠子還給張行健,想了想道:“我也不怎么清楚,不過聽我爹說過,據說是一些獸類修行久了,怎么也得千萬年這么久吧,它們的體內就會結出一種珠子,這種珠子被人們稱作內丹。這種內丹聚集了千萬年的精華所在,雖然看起來不起眼然而卻是修真煉道之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你可是得了大便宜了。”
張行健怎么也想不到這東西竟然會這么神奇,不禁疑惑蛟龍臨死之際為何會將這么重要的東西交給他,而后又露出那般希冀的目光,究竟這其中有什么玄機呢?
任憑張行健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不過這珠子帶在身上感覺卻是如此奇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之前我們碰到正派弟子了,其中就有你的那位周曉涵?”明風坐到旁邊注視了張行健良久后,最后還是遲疑的說道。
張行健臉色一變,剛剛要給火堆添柴的動作也是微微一滯,之后沒有說話竟然站起身向著黑暗走去。
黑暗,無星也無月,如此的寂寥!
他身已黑暗!
明風望著黑暗,那盡頭不正是光明么,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