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血海無邊!這洞口上面竟是那無邊的血海驚濤,茫茫無蹤。
張行健身似流光,化作一道紅光瞬間已是百年之遙,這紅光竟然比那血海還要鮮艷許多,一飛沖天,指向那遙遙的蒼穹。
突然,一道霞光穿過血海的波濤重重的擊打在了那道紅光之上,紅光立刻凝滯,然后猶如飄零的孤萍再次向著下方悠悠落下。紅光勢弱卻不消失,在這蒼茫血海中似乎是游蕩了很久后再展神威,挺立于深海之中了。
這天威難測,竟是不讓這魔性已深的人存活于世!
張行健的全身爆發出一道幽光瞬間將身側的血海擠壓了開來,低頭望去只見周曉涵臉色不堪,呼吸微弱竟是危在旦夕。
舉劍穿過那層層的光幕探入了重重的血海之中,血海之中異變頓生,只見其中無數游離的亡靈幽魂紛紛的向著劍身匯聚而來,由遠及近。四野望去全部都是血海沸騰的跡象,血海流傳竟是要匯聚成一條血海孽龍,而龍頭赫然竟是破人心扉噬血殺伐的騰蛇劍。
這血海孽龍越聚越龐大,上面的霞光似乎也感受到了這孽龍的威力不可小覷,只聽那來自天外的梵音生生不息的急促的響了起來,破開血海血幕重重的敲擊在張行健的身上。張行健臉色已變,但他沒有任何動作還是舉劍向天,正在借助這血海無窮的魔力突破那道絕望的阻隔。
僅僅只是為了救救這懷中奄奄一息的人,她快死了!
“啊……”一聲驚天嘯聲,有如狂龍怒嘯,本來就不平靜的血海瞬間炸裂了開來。
有血,絕望的血,滿目的血!
他已向著那道永不可及的天威沖了上去,身似流星,劍似蒼龍,化作一道飛虹向著那霞光所成的光幕撞了上去。
天地大震。
這是天與地的較量,這也是正與邪的爭鋒,更是人性與無知的比拼。
可是哪一個才能在這茫茫的混沌間占領一席之地呢!
煉神鼎,上古仙器,傳言女媧以其煉石補天,奪天地之造化,吸萬世日月之精華,神通廣大,幾可通神;無妄血海,洪荒魔神傳說的源頭,魔神造血海修玄功,屠戮世人引人魂魄入海,魂魄不滅永困血海,煞氣之厲,怨氣之深,非人間所有。
血海的孽龍與煉神鼎的霞光深深的撞在一起,周圍一道法力形成的光暈瞬間吞噬了所有,也吞噬了一直站在岸邊謹慎觀看的眾人。
誰說這血海無妄,既然無妄又何必如此的執著堅持在最后的那一刻!
既然無妄,又何必引動血海之威,成就魔神之體堪與這天地一斗!
可是蒼天無淚,任你是何等的乞憐也換不回一句憐憫的話語,它只知道服從,服從它,不服從的永墜九幽絕域,永世不得輪回。
霞光勢盛,紅光勢弱,眨眼之間似乎那掙扎的孽龍似乎就要葬身海底的時候,突然一絲不易發覺的五彩霞光驀地從龍頭之處閃射出來,刺破了血幕,光芒萬丈,竟如破體重生一般炫彩奪目。
可曾還記得那個無名的山洞中,五彩仙石與他合二為一的一刻,那時他還是一個默默無名的農家少年,而此時他已化身為魔!
為什么?
為什么還要執著的助他一臂之力,難道僅僅是因為那不屈桀驁的心么?
煉神鼎已大震,鼎身大顫,嗡嗡之聲不絕,就如見到了千年萬年未見的老友一般,那般的欣喜歡愉,接著霞光頓收。漫天的霞光瞬間無影無蹤,唯見一條血海孽龍卻發散著生機勃勃的五彩霞光重重的撞擊到了鼎上。
嗚嗚!
是誰的嗚咽之聲,如此的痛徹心扉!
已沒有時間分別這樣的嗚咽之聲了,只見煉神鼎光芒大震,瞬間已脫離血海,一飛沖天,破開重重阻擋消失在蒼茫之中了。
而孽龍卻傲然的挺立在血海中,注視著下面那顫顫而視的螻蟻之輩。
忽的全身血液凝注而成的孽龍竟然慢慢淡薄了下面,血液紛紛的又掉入了血海之中,最后顯現出來的是一個人,而他的懷中還抱著一個絕美的女子,蒼白的容顏。
張行健轉目四顧,然后向著長月的方向飛了過來。
岸邊一些道行甚淺的弟子見得這絕世狂魔竟然向己方而來,紛紛戒備的退后更有甚者已經祭出了自己的法寶,驚懼不已。
張行健落到長月面前,嘶啞的道:“她快不行了。”
長月臉色微變,看了一眼張行健后急忙從他手中接過周曉涵查看起了傷勢,旁邊的道心也立刻走了過來問道:“長月師妹,如何?”
長月正在給周曉涵運轉玄功也來不及搭話,良久之后額頭上已微微見汗后才道:“邪力入體,更有亡靈噬魂,最重要的是內臟受損,雖然體內的邪力亡靈已然被我驅除,但是內臟受損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張行健眼神巨變,卻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靜靜的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周曉涵。
長月和道心同時望了他一眼,道心道:“內臟受損也不是無力回天,長月師妹先將這枚藥丸給她吃了,可暫時保住他受損的經脈內臟,不過還是需要好好休養,而且還得每天用高深的玄功為其續脈才可。”
“謝謝道心師兄,”長月道了聲謝后接過藥丸喂到了周曉涵的嘴里,才微微的放心了一點。
道心又接著道:“長月師妹,一會兒周師侄體內藥力發作可能會暫時的醒轉過來,記住囑咐她千萬不要動用法力,不然傷勢會更加嚴重,一個不好甚至會……”
道心雖然不說明但縱使誰也明白道心的意思。
血海之上的這塊空地本來就不大,此時多添了兩人早就擁擠不堪了,張行健將目光離開周曉涵望去只見此時這里竟然擁擠了有六七人之多,其中一直不見蹤影的青玉等人竟然也在其中,只是少了劉風。
只見眾人都一臉謹慎甚至是戒備的望著張行健,就在張行健正欲向青玉詢問靈兒下落的時候,青玉已經說話了:“妖孽,你竟然將曉涵師侄打成如此重傷,妄我還一直聽長月師妹的話對你再三容忍,此時此地我一定將你這個魔教妖人殺之而后快。”
青玉激憤異常,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
玄冥哈哈一笑走上前來,道:“我說青玉道兄,你那只眼睛看見張兄弟害人了,倒是你如果有害人之心卻是沒有人會懷疑的。”
青玉也不與玄冥爭執,道:“好,就算他沒有傷害周師侄,可是怎么也算你們魔教之人吧,此人既能擁有魔教的神兵而且還能從這無妄血海中安然無恙的走了出來,我想這點你會不承認吧?”
玄冥轉頭看了張行健一眼,只見張行健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道:“青玉道兄說對了,他正是我魔教的人,不然又豈能從這魔教圣地中飛來呢!”
眾人大震,甚至連面無表情的張行健也是一呆,不知為何這玄冥要將他歸入魔教,難道僅僅只是想讓他們正派自相殘殺?可是在此處斗起法寶來對誰都沒有好處,玄冥不會想不到。
青玉也不顧別人的目光對著長月和道心道:“道心師兄,長月師妹你們可聽到了?此人的確是魔教的賊子,此時不除去的話必將后患無窮啊。”
見眾人無動于衷,青玉又道:“此人即是魔教妖人卻來我正派藏匿行徑這么久,必然有所圖謀,如若兩位還猶豫不決的話就讓我青玉當這個劊子手吧,如若我青玉不幸死在這個賊子的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不辱我正派之名了。”說著竟然已經祭出仙劍。
張行健面對青玉一派自以為是的面容毫不動色,霍然看向他,倒是青玉的心不禁微微抽搐一下。
只見張行健一雙幽黑到陌生的眸子閃爍著懾人的光芒,道:“靈兒在哪里?”
青玉被張行健這破人心扉的眼神望著心內竟然有點發憷,想他也只是幾百年的修行了,什么還能沒見過,只是如今望著這雙眸子竟然有點發自靈魂的寒意。
張行健步步緊逼向著青玉走來,只要一個不好甚至就此可能又將是一場惡斗。
只聽身后道心的聲音響起:“張施主,青玉道兄早已說過了此事,當時分散之后靈兒確實和他們在一起,只是后來他們在尋找我們的時候卻突然被一個法力高深的陌生人劫走了,此人道行高深,就連青玉師兄也不是對手,還累的昆侖的劉風師侄受傷,才掉落這血海中,萬劫不復了。”
張行健黑色眼眸露出一絲痛苦神色道:“我看不是被什么人劫走了,而是你們這些人見靈兒天生靈根據為己有修真煉法了吧。”
卓華玉上前指著張行健道:“你這妖人怎么說話呢,我們正派人士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那能像你們魔教呢。當然落月峽谷的時候我道行是不夠對靈兒一時動心,才動了貪念想要拿靈兒來練功,現在我們又怎會為難靈兒呢?”
張行健邪氣一般的笑了一聲,望著卓華玉不寒而栗,道:“有人劫走靈兒,呵呵,他為什么要劫走靈兒,此人道行既然你們都攔之不住他為何還需要靈兒?”
青玉卓華玉頓時無語,想靈兒雖是百年靈芝得到成人,一些道行低微的人得之,自是受益無窮但道行高絕的人得到就是微乎其微了,想他們說這人既然道行竟然比青玉還要高上許多那還要來做什么,還不是一派胡言。
道心口宣佛號道:“張施主,不要固執己見,就算青玉道兄想要用靈兒來修煉功法,但也不會這么快就完事來到這里,其中必有原由。”
“原由?呵呵,我看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暗藏禍心就是真正的原由,你們這些人一個個平時口稱什么玄門正派,其實我看一個個心里都鬼胎暗藏。”張行健怒極,想靈兒一個天真善良的女孩,就被這些正派人士用來修真煉法了,豈能不怒。
煞氣忽的襲來,紛紛向著青玉襲來,竟是張行健已然舉起了手中的騰蛇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