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見二人走過來,立刻是怒斥道:“真是兩個野丫頭,放著一群人在這等你們!”
皇后也是一臉焦急地問道:“你們跑去了哪里?本宮很是擔心。”雖未如瑾妃那般責罵,但也是有些興師問罪的意味。
季水冬正要說話,姚玉露捏了捏她的手,連忙解釋道:“方才季常在跌倒,崴了腳耽擱了功夫,請皇后恕罪。”
皇后聽罷,看似也是無心追究,連忙問道:“快傳太醫來看看吧,怎么這樣不小心呢。”
“謝皇后。”季水冬聽罷連忙謝道。
“皇后,這二人這般不守規矩,豈能輕易就算了。”瑾妃卻是不依不饒地問道。
“是啊,咱們一眾人也沒少等呢。”柳飛飛也是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說道。
姚玉露此刻心里已經急得不行,她希望不管如何快快結束現在的一切,得快點告訴王爺身邊的內監才行啊。
她無心聽著周圍的爭吵,四處巡視驚喜地發現上次見過的內監此刻正站在呂舫蕭身邊呢!想來也是八王爺去尋自己,到了這個時候都未回來,怕是去呂舫蕭那里問了。
未想這時候宋金枝站起身來說道:“臣妾以為季常在和姚答應確實是無心之失,二人想必也是受了驚,不如便讓她們先回殿休息便可,這竹籃想來也是慌亂中丟了,若是罰便罰去參加今日的斗百草大會,皇后以為如何?”
姚玉露和季水冬一聽,頓時欣喜了幾分,宋金枝這般說還真是為她們解了圍。
“便是如此吧。”皇后不怒不笑,平淡地回道。
已經到了回宮的時候了,眾人一散開,知書、知畫連忙攙扶著季水冬上了轎子,而姚玉露則是加快腳步迎到呂舫蕭身邊。
“小主,究竟出了什么事?小路子那急的都要冒火了。”呂舫蕭擔心地問道,遠處的小路子雖是避諱著未走上前來,但還是依稀地朝這頭焦急地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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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我再和你說,你快些告訴小路子,八王爺受傷了,快讓小路子帶人去林中尋王爺。”姚玉露連忙說道,不只是擔心還是驚嚇,說著話顫顫悠悠。
呂舫蕭聽罷大驚失色,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兒?卻見姚玉露這般著急的樣子,也絲毫不敢耽擱功夫,連忙跑著去通知小路子。
許才人這時也是連忙趕了過來,問道:“姐姐,我可是擔心極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咱們先上轎子再說。”姚玉露和許才人一同上了來時的轎子,季水冬正呆呆地坐在轎內,卻是一言不發,看來真的嚇丟了魂。
“妹妹......”姚玉露輕聲喚道。
“姐姐,我真是要嚇死了。”季水冬雙眼盯著姚玉露,眼中又是含著些淚水,說道。
“什么死不死的,你莫不是想被旁人見到?”姚玉露口氣帶著幾分責備,道。
“姚姐姐,季姐姐,你們這究竟是怎么了?”許才人見了二人的反應,更是萬分不解。
“妹妹,別問了。”姚玉露只是勸阻道,多個人知道并沒有什么好結果。
許才人見著姚玉露凝重的神色,也是失了聲,在她看來姐姐的一舉一動定是都有著自己的道理,既然不讓問,那便是不問好了。
“季姐姐,你的腳還疼么?”許才人看著季水冬的臉上有些痛苦的感覺,關心道。
季水冬點點頭,不再說話。
看來方才的遭遇真是讓這兩個弱女子嚇得失了神,可是姚玉露此刻心里卻對八王爺擔心得要命,想起方才八王爺的模樣不由得心中驚痛,生怕他有什么閃失,這樣的擔心卻不能問不能看不能顯露出來,或許才是真正的痛苦。
一路上三人早已無心風景,轎子微微顛動卻是均沉默不語,終于到了皇宮,姚玉露和季水冬下了轎子便和皇后請安退下,季水冬由著轎子被送回了瑤琴宮,獨留下姚玉露自己帶著宮人們朝月玫宮的方向走去。
姚玉露輕聲問道:“舫蕭,小路子說了什么?”
呂舫蕭憂心忡忡地答道:“小路子一聽便是嚇壞了,連忙帶著王爺身邊的侍衛從無人的地方進了樹林,并未驚動旁人。”
姚玉露點點頭,又是說道:“還要勞煩你一會托人去打聽一下怎么樣了。”
“小主這說的是哪里話,奴婢知道王爺見你二人未回來好心去尋你們,可怎會受傷?”呂舫蕭不解地問道。
“遇到了——狼。”姚玉露想起方才的瞬間便是心驚肉跳地說出了這句話。
“狼!”呂舫蕭用手捂住了嘴,看得出來也很是驚恐。
“我和水冬走丟了路,正巧八王爺趕了過來,便是領著我們穿過樹林,在林中遇到了狼……竟是兩只,王爺為了就救我們才被咬傷的。”姚玉露說著,更是愧疚,眼角已是溢滿了淚水。
呂舫蕭聽著連連搖頭道:“怎會出了這樣的事,哎,只盼著八王爺能平安無事吧。小主,今日的事可千萬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奴婢知道您和王爺定是清白,但怕旁人不這樣想,免得給您和季小主添麻煩。”
“我定是明白的,哎,本來歡喜地準備斗百草大會,誰想竟是出了這樣的事,還好宋貴人替我們解圍,本就是沒有心思再去芳園斗百草了。”姚玉露想起方才李清羽的模樣,更是靠愧疚難當,說起話來都是哀傷的口吻。
到了傍晚,呂舫蕭便是帶來了消息,說八王爺被小路子接回去了,但是失血過多又在外受熱,一直到方才才退了燒,但是由著八王爺的囑咐并未驚動皇上。
姚玉露聽罷,定定地盯著窗外幽幽月光,心中是打碎了五味雜陳,說不出來究竟是什么感覺,這一切本是與他無關的,他大可以不去林中尋自己,大可以遇到危險獨自逃命,大可以讓皇上派太醫去瞧瞧,卻是一切都為了她姚玉露著想,做得分分寸寸滴水不漏。
她心里已是深深淺淺地愧疚著,說不清楚是因為什么心痛不已,可是她的夫君是皇上,她能接受的好能承擔的愛只有皇上能給,對于李清羽她哪里要得起呢?
越想越是心亂,卻聽一旁的呂舫蕭說道。
“小主,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呂舫蕭見姚玉露此刻已是丟了魂魄般呆坐在椅子上,可自己這兒還有個壞消息等著告訴姚玉露,不禁有些不忍開口。
姚玉露目光凝視著呂舫蕭,緩緩道:“說罷。”
“這......方才小玄子那得來了消息,說是夫人在府上患了病,日子......也不是太好過。”呂舫蕭小心翼翼地說道。
姚玉露聽罷,立是瞪大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呂舫蕭問道:“怎么會這樣?”
“小主別太急了,說是只有些生病,可小玄子聽來消息是,府上聽說小主在宮中不得寵,府內別的夫人、姨太太對夫人有些苛待。”呂舫蕭已是不敢說下去了,姚玉露此刻的神色更是讓她心疼。
姚玉露的手緊緊地抓住桌面,指甲在桌面上滑動發出茲茲的聲響,微微凝著眉頭卻是慘笑道:“踩低擁高,還要做的多么過分才行。”
“小主......”呂舫蕭只是輕輕喚道,卻不知再說些什么來安慰姚玉露。
“你對我說過,宮里不進則退,是不是真的這樣?沒想到我在宮中不受寵,竟已經牽連到了母親。”姚玉露的語氣中盡是絕望,最后更是緊緊閉住雙眼,一行淚水順著臉頰流過。
“小主,如今能幫夫人的,也只有您自個兒了。”呂舫蕭并未多說,可一句話便是點透了其中的真諦。
姚玉露臉上掛著凄冷的笑容,說道:“去,把上次小玄子借來的保養書給我,再幫我準備好明日要用的舞服。”
呂舫蕭聽后,心中頓時大喜,沒想到姚玉露就這樣突然地想通了,此刻做出的決定不知是呂舫蕭盼了多久希望見到的,只是這促成的原因卻不甚圓滿。
呂舫蕭忙是將上次那本《芳療錄》取來,放在姚玉露跟前兒的小方桌上,姚玉露看著眼前這本書,想來還是會有些用處的,自從那次被皇上責罰后自己便是再無心這膚色肌體的保養,皮膚也是不如當日那般水嫩。又是長久地未練舞,身子骨也不如過去靈活了,可眼前真真是無可奈何,自己若是在如此自甘平庸下去,不知道還會怎樣的牽連到母親。
如今玉妃有病在身,可相助與否已經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了,若是玉妃將自己的心思傳到爹爹和大夫人耳中,怕連爹爹都不會輕饒了自己吧,當日進宮的機會算是自己奪來的,可卻也是爹爹費盡心思準備的,看來自己還真是要清醒清醒頭腦了,便是再違心也要順著天命來罷。
姚玉露慢慢地拿起書,翻閱著目錄,書看起來并不厚,薄薄的十幾頁內容看起來倒是有些意思,其中的秘方自己是聽都未曾聽過的,又是暗暗記下了幾樣,準備明天試上一試。
姚玉露今日睡得甚早,可躺在床上以后卻是憂思無限,這一日的種種更像是戲,而不像她姚玉露自己的生活,可自從有了這入宮的機會后,哪日過的不是曲折的故事般糾結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