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某渾渾噩噩的走著,坐下……
她的身子還在不停地發抖,寒意莫名的席捲而來。
趙安某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覺得那麼冷。羽然的手那麼冷,她怎麼搓,都搓不熱……
“羽然!”趙安某猛的站起了身子!
“娘娘,趙昭容她去了……”玲瓏皺著眉,她實在不忍心看見自家娘娘這般,魂不守舍。
趙昭容病逝的話題,終歸是有些兒太嚴重。
“是啊!死了!”趙安某的神色瞬間暗淡,有做了下來,搖了搖頭。
玲瓏看著格外難受,上前按住趙安某的胳膊,道:“娘娘,人死終究不能復生,還望節哀。”
玲瓏的聲音本來就好聽,如今說的期期艾艾,沒別人那麼寒酸,卻也說盡了人心底的悽苦。讓趙安某聽了,心中的難受一下子溢了出來。
趙安某難過,她抱著玲瓏哭的甚是難受。
哭著哭著,許是哭累了,也就睡著了。玲瓏長嘆了口氣,爲娘娘蓋好了錦被,便就退了下去。
趙安某醒來的時候,明顯好了許多,整個人到底也不癡呆,目光也泛著光亮。
玲瓏恰好從外頭回來,一聽娘娘醒了,也趕忙過來了。
“娘娘,可是需要吃點什麼東西,人這麼撐下去,總歸是要撐壞的。”玲瓏在一旁安慰道。
趙安某的臉慘白慘白,她搖了搖頭,道:“不用了。”
望著鏡中憔悴的自己,似乎是又想起了什麼,連忙問道:“寒梅呢?”
“寒梅說要等娘娘醒來,奴婢就讓她現住在原來的住處。”玲瓏爲趙安某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反正皇上也不會來。
陛下多日不來瀟湘宮,這點兒事情,只要不是瞎子,玲瓏也是猜的出來。她心底裡有些兒氣,虧她之前還認爲陛下能夠好好待娘娘。
趙安某點了點頭,看著鏡中雖然有些兒樸素,眼底又犯出了一絲難過。
“去將寒梅給本宮叫進來吧。”趙安某站起了身子,在玲瓏的攙扶下,朝著羅漢牀緩緩走了過去。
玲瓏不情願,道:“娘娘自昨日回來,就一直都不曾進食。還是吃一些兒,再讓寒梅過來。您就是不爲自己考慮考慮,也爲病逝的趙昭容和皇子、公主們想想,今個八皇子被送過來了。”
一聽到八皇子,趙安某的臉上有些兒顏色。她坐下,瞧了一眼玲瓏,這丫頭脾氣比自己還倔。
倒也不是她不愛吃,是她實在沒那個心情。
“那好吧,快些兒讓巧嫣端上來。”
玲瓏擔心趙安某的身子,其實早早便就準備好了。不一會兒,熱騰騰的飯菜便就端了上來。
興許是在冷宮待久的緣由,原本還沒有什麼胃口,問到了那濃濃的米香,卻也是感覺餓了。
皇宮不比家裡,想吃什麼就盡情吃。她身爲德妃,這用膳也要有個樣子。
趙安某這一刻,也不管那什麼德妃不德妃,硬生生的將一碗白米粥喝了下去,別樣的香。
玲瓏看在眼中,也是放心了些。
不一會兒,玲瓏便就將寒梅帶到了趙安某的面前,並令殿中的宮婢、太監紛紛退下。
寒梅估計哭了一天一、夜,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現在是又紅又腫,
她一道趙安某的面前,就撲通的跪了下來。
趙安某的傷勢還不曾養好,經不起多大的浮動。趕緊讓玲瓏,將寒梅扶了起來。
“寒梅,你有話便就說罷。”趙安某嘆了口氣,眼中的哀傷有顯現了出來。
寒梅擦著眼淚,從袖子裡拿出了幾封書信,替了過去,到:“這些信有些是小主中毒之前寫的,還有一張是小主臨死前寫的。”
玲瓏從寒梅的手中將書信拿了過來,趙安某雙臂莫名的顫、抖著,將書信的接了過來。
多麼熟悉的字跡,趙安某一接過來,就想到曾經自己逼著羽然寫字。羽然小時候調皮,說什麼都不肯寫,偷偷跑出去,闖了大禍。
後來矮了一頓罰,自己心疼妹妹,才勸了下來。之後,羽然也知錯了,能夠在家裡乖乖的寫字。
一想到這兒,趙安某的眼淚又開始落。順著她的臉頰,低落在了信紙上。
她淚眼模糊的將信紙打了開來,裡面密密麻麻許多紙。看到第一句,趙安某就哭的厲害。
而寒梅看見趙安某哭了,她也哭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著。
趙安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這一封書信給讀完的。
當她將最後一封放在桌上的時候,難受的整個心都幾乎吊了起來。但她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止住淚水。
玲瓏將帕子提到了趙安某的手中,她將淚水擦拭乾淨,整個人緩了好久,才能夠開口說話。
“寒梅,你放心。羽然將景曜託付給本宮,本宮一定會將他當做親兒子一般撫養。”趙安某說話抽著氣,煞白的臉,眼睛紅腫,鼻子通紅。
寒梅跪著抽泣,沉默不語。
趙安某的手停頓在信紙上,又接著說道:“趙昭容說了,你家裡人都在宮外,生活清苦。你忠心耿耿跟著趙昭容這些年,我會寫信給趙老將軍,好好安頓你的家人。你若是想出宮,本宮會安排讓你出宮。”
寒梅擦著眼淚,搖了搖頭,“奴婢不出宮,奴婢想待在德妃娘娘的身邊。趙昭容對奴婢有天大的恩情,奴婢此生勿以報答。奴婢知道娘娘是有骨氣、聰明的人,奴婢相待在娘娘身邊,看著皇后慘死,爲趙昭容報仇!”
“趙昭容待人寬厚,奴婢有錯,也都不重罰。那皇后蛇蠍心腸,趙昭容不過去探望她一次,她居然對趙昭容下次毒手。若是此生不能夠爲趙昭容報此仇,奴婢死不瞑目。”
寒梅仰首,淚眼婆娑的看著趙安某,眼神之中卻是異常的堅定。
能夠有這麼衷心的宮婢,跟在妹妹的身邊,到底也是她的福氣。
只是柳書薇,我趙安某生生世世與你爲仇,定要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趙安某的手緊緊的捏著茶杯,她之前一直都在以爲,自己是不是錯了。
可是,羽然的死卻讓她看的清清楚楚。她從來都沒有錯,只是自己一時的心慈手軟,纔會讓羽然落得今日這個下場。
還有秦成謹,所爲的恩情和甜言蜜語都是圈套。從趙羽然的書信來看,羽然的死,她秦成謹起碼要付上一般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