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色的映照下,秦成瑾陰沉著臉,眼眸越發的凌厲憤怒。他道:“你在這兒跪了一日來給朕請罪,有你這么請罪的么?”
“臣妾愚昧。”趙安某說完,有垂下眼眸,不再言語。
“你到底想干什么?”秦成瑾的話語夾雜著怒氣,壓迫著眾人的心不由替趙安某一緊。
趙安某卻淡淡一笑,道:“臣妾來向皇上請罪。皇上曾說過,若是臣妾的弟弟查明是死罪,那臣妾就用命來償還。”
趙安某這樣請罪赴死的一段話,讓趙羽然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紛紛難以置信的看著趙安某,不知她要做什么。
秦成瑾同樣也是如此,他素來最討厭別人威脅他,如今從她的話里卻聽來了陣陣的威脅。
他的聲色一沉,道:“德妃,你是想逼朕么!”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來履行自己的承諾。”趙安某嘴角的笑意一絲不減,反而從懷中又拿出一把匕首。
秦成瑾皺著眉,一邊疾步上前,一邊憤怒地說道:“你以為朕不敢殺你么?”
趙安某抬著頭,直視秦成瑾,將匕首抵著自己的頸部。說道:“臣妾從來不曾這么認為,如今只是為了成全皇上一言九鼎。”
她在賭,她再最后賭一次。這么多年,她苦心經營的感情的。
說罷,手腕一用力,便朝著皮肉刺下。趙安某的眼眸連眨都沒有眨一下,他看見了秦成瑾的臉色變了,她贏了。
在她昨日去去大理寺的時候,許崇遠就告訴她,此事秦成瑾早早就就派了一甫,讓他調查此事。為此,她就已經猜測到了,秦成瑾這一世未必會像上世那么絕情,她才會兵行險招。
秦成瑾緊緊地握著趙安某的手腕,是窮急了,一把奪過匕首扔在一旁,道:“夠了!”
趙安某不說話,垂著頭,落著淚水,無聲地哭泣著。
秦成瑾本就憐花惜玉,見不得女子這樣。如今瞧著趙安某脖子處的鮮血襯著小臉煞白,本來她就小家碧玉的模樣。頓時,不由得心中一軟,生了憐憫。
往日的恩怨也都拋在了腦后,深色緊張的將她摟入懷中,柔聲道:“是朕錯了,叫你受委屈了。”
趙安某埋在秦成瑾的懷中,搖著頭,低聲道:“不怪皇上,都是臣妾辜負了皇上的寵愛。”
這一番,另秦成瑾的心更是難受,語氣有些愧疚,道:“湘兒快到殿中吧,這終歸是冷些兒。”
趙羽然站在一旁,原本吊著的心,如今也是暗暗地松了口氣,心知這是姐姐的計謀。也就在原地屈身福禮,道:“姐姐已經無事,那臣妾便告辭了。”
秦成瑾掃了一眼趙羽然,點了點頭,邊將趙安某抱入了承明殿的偏殿之中。
“宣太醫過來,為德妃醫治。”
鳳儀宮……
“混賬……”柳書薇將矮幾整個推到了,怒罵著,“都是趙安某這個賤人!居然去承明殿跪了一下,又得了盛寵。也不知暗地里給皇上下了什么媚藥!”
碧竹心里一急,急忙攔著道:“娘娘,這話切不可說。若叫有心人聽取了,還不知要亂嚼什么舌根。到底如今終歸是非常時期,多少眼睛正盯著咱們呢。娘娘可要小心著。”
“本宮知道。”聽了碧竹的話,柳書薇也是心中有了警惕,怒氣收斂了不少。語氣平和的說道:“本宮自然知道,不過本宮本想將五皇子好好調教一番,如今也是記事了,也不愿意認本宮這個母后了。”
“倒是這個曦兒還好些,可惜這次趙安某那個賤人居然逃過了這一劫。想必用不了多久,皇上定會將他們有送給趙安某撫養。”
柳書薇雖然保養得不錯,可終歸是年紀大了,臉上已經有了些皺紋。如今這般面目猙獰的說著,皺紋又多了幾分,看著格外的神人。
碧竹這么多年都是柳書薇的心腹,這肚子里的鬼點子,自然是少不厭。余光流轉之計,她轉念一笑,奸笑著道:“皇后娘娘,既然得不到,可以除掉。”
趙安某又得新寵一事,翌日在整個后宮之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為此,皇上還特意恩準了大理寺卿許崇遠,再將徐少卿一事從左詳查。
趙安某是次日坐著鑾駕回來的,回來時風華傾盡,倒真叫人看得鮮艷。
待一甫走了之后,趙羽然已經出來了,兩人便都去了正殿,商議起來。
趙安某摸索著手腕上的翠玉手鐲,塵著眸子,道:“疊合娘如今怎么樣了?”
趙羽然輕嘆了口氣,道:“聽說弟弟被判死刑之后,都病倒了。如今都是下人們在府中照顧著。”
“如此,明日咱們回府吧。我昨日已經向皇上提出了,皇上也已經恩準了。”趙安某平淡的說道。
趙羽然也不覺得有什么稀奇,只是點了點頭,道:“姐姐可是另有打算。”
“嗯。”趙安某拿起了一旁的胭脂,道,“本宮想出宮去這家胭脂鋪瞧一瞧。”
趙羽然接過來,將胭脂盒翻了過來,一瞧,“香云樓。”
之后,趙安某就將明日的大概細節與趙羽然說了一遍。
翌日一早,趙安某和趙羽然便坐著馬車,返回了趙府。
終歸趙安某說想念父母,秦成瑾一向,后宮妃子出宮都要事先上交禮部。再進行各種禮儀形式,最后一下又要好些個月。這左思右想,敲她又甚是急切地模樣,就讓趙安某變裝出宮去吧。
趙長卿入獄查不到結果,兒女們又回不到自己身旁,趙安某一連幾日都不曾睡好,整個人都精神不起來,憔悴的很。
由于趙府的二老都病倒了,來迎接趙安某的也就是府中管家,趙平軍。
趙安某也沒時間那么多廢話,直接便走過了正堂,朝著二老所居住的寢室走過去。
“父親,母親。女兒們來看你們了。”趙安某入了屋內,見二老都在塌上四十病的不輕。
趙父趙母見兩個女兒都回來了,便立刻要下床迎接,卻被趙羽然給攔住了。趙羽然笑道:“父親,母親,女兒們都是便裝回來的,不許那么多禮數。”
趙信靠在軟榻上,思兒心切,這白發人送黑發人,叫誰都受不了。經過一場大病,整個人憔悴滄桑了許多,一雙眼都凹陷地成兩個深深的眼窩。
如今見女兒們都回來,心中的問題,便也問道:“如此,你們都出了宮,長卿的案子可是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