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主子!”
“主子!”
我突然而起的嘔吐一下就嚇到了陪我回來的其荷,以及之前一直在延福宮裡等我的阿雲和方浛三人。
因此只見在剛剛響起我的嘔吐聲的時候,三人便立即驚呼了一聲。接著其荷立即將我扶住,方浛和阿雲兩人也是朝我飛快跑過來。
之後是一陣驚慌馬亂,在我的嘔吐終於好了點時候,我人便被其荷三人扶到了軟榻上躺下,而安福來也正好把太醫請了回來,而且還是老熟人沈星。
“沈太醫,麻煩你快過來看看,我家主子這到底是怎麼了?”
而沈星一出現後。方浛便立刻朝沈星開口喊道。
“我知道,你們先讓開一下,先讓我給昭容娘娘診診脈。”沈星在方浛的話後道。
“好。”
而在沈星這話落下後,方纔還圍在我四周的其荷方浛阿雲三人便立刻散開後,給沈星騰出位置來。
而在她們三人散開之後,沈星他便半跪在地上,然後爲我診脈起來。
至於我,我這個時候其實已經沒了什麼力氣了。
因此在見沈星開始診脈後,我便閉起了雙眼養神,希望能把心底的那股噁心感壓下去。
只是結果到底是不如我所願。盤桓在我心中的那股噁心感卻彷彿是與我作對似得,我越是想壓下去,它便越是感覺明顯,也越來越壓不住。
“嘔。”
如此又過了好一會兒,在沈星終於診完脈,手剛從我手腕處拿開時,我便再也忍不住,側過身再次忍不住吐起來。
“娘娘。”
“主子。”
而看到我再次開始吐後,其荷和阿雲兩人便再次擔憂的喊了我一聲。接著一人按住我,不讓我掉下軟榻。一人不停的輕輕拍打我的後背,以期望我能好受些。
“沈太醫,你看得怎麼樣了啊?我家主子這到底是什麼回事啊?”而方浛則是直接朝沈星焦急問道。
“昭容娘娘並無大礙,不過是到了孕吐期,稍後就會好點。”沈星在方浛話後開口回答道。
“孕吐期?”方浛在沈星的話後變詫異的回了句。“不是要到兩個月左右纔會有吐嗎?我家主子才一個月多一點。”
“這個並不是一定的,個人身體不同,孕吐期自然不同,孕吐強烈也不同。昭容娘娘這是屬於早孕吐的一種。”沈星答。
“那可有什麼方法可以止吐嗎?主子如果一直這樣吐的話,肯定難受的要命。”方浛在沈星話後又問。
“可以喝些偏酸的東西緩解緩解,要想完全止吐的話,幾乎不可能,這是女子懷孕期間必經經歷的。”沈星說。
“酸湯我現在就讓冬春去弄。”方浛在沈星的話後回答道,接著又似乎不死心的問:“可是沈太醫,除了喝酸的東西緩解外,還有別的辦法可我家主子少吐些嗎?”
“這、”沈星在方浛的話後沉吟了下,似乎是有些爲難的樣子。
“沈太醫!”而在沈星沉吟的時候,方浛又出了聲,喊了沈星一聲,話裡有著明顯的祈求。
“這樣吧,我等下給昭容娘娘開些安神的藥,等昭容娘娘喝完睡下後,或許便能好受點。”
沈星可能是被方浛話裡的祈求給打動了,只見在方浛的話落下後,便聽得他又是沉吟了一下。然後回答道。
“好,好,沈太醫,太謝謝你了,麻煩你多開些,我家主子之後肯定要經常多喝。”方浛在沈星一答完話後,便立即與沈星答謝道。
“凡事過猶不及,雖說安神藥沒什麼副作用,但昭容娘娘現在畢竟有身孕,藥能少吃些便吃些,孕吐能自己扛過去便自己扛過去。”沈星卻似乎不是贊同的方浛的話,因此在方浛聲音剛落下,便又聽得沈星道。
“可是、”方浛在沈星的話後似乎還要說些什麼,卻被沈星開口打斷:“你們先在這裡照顧昭容娘娘,我現在先回太醫院給昭容娘娘抓藥。”說完不等方浛再說話。就揹著他的藥箱出了延福宮。
“娘娘,這是奴婢按照方纔沈太醫說的,熬的酸湯,您喝些吧。”
而在沈星剛離開的時候,冬春也正好按照方纔沈星說的,端了一碗酸湯過來。
我這個時候經過方纔的一陣大吐之後,心裡的噁心感已經沒方纔的那般強烈了。
不過因爲反胃還在,所以聽了冬春的話後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之後便任由其荷與阿雲兩個人一個扶我重新在軟榻上半躺下,一人一勺一勺的餵我喝酸湯。
而或許正如沈星所說,酸湯可能起到緩解嘔吐的效果,如此等我喝完冬春送上來的一碗酸湯之後,心裡的那股噁心感便立刻減少了些。
“冬春,這幾日的膳食。儘量按照兄長前些日子送來的那些方子做。”等嘔吐感弱了些之後,我便開口對冬春道。
這個時候雖然還沒用膳,但我已經可以預料得到用膳時的噁心感一定會比現在更強烈,所以爲了到時候能吃得下東西,最好早早作打算。
“諾。”
沈星說的安神藥是他離開大約小半個時辰後才送來的,那個在我喝過酸湯後,吐的沒之前厲害,但期間還是又吐了兩三回。
其荷他們知道我吐得難受,且總喝酸湯也不是辦法,所以當沈星的安神藥送來後,便由其荷牽頭,詢問過我的意見後,便給我端了上來。
而之後正如沈星所料,等我喝過安神藥不久後,便慢慢有了睡意,最後也確實慢慢睡了過去。
且在睡著期間,並不曾嘔吐過一次。
只是也正如沈星所說,孕吐期是每個孕婦的必經階段。
是以自那天之後,我的孕吐反應便越來越強烈,基本上是每隔半刻或者一刻鐘就會吐上一次,尤其是每次用膳時,嘔吐的感情便更加強烈。
而在吐的過程中,有時候喝過酸湯可以緩解,有時候卻不能。而往往這個時候,其荷便會問我要不要喝安神藥。
我記得沈星說過的不能多喝安神藥的話,也知道懷孕期間能少喝藥就就藥,如此如果不是實在是到了吐得不行的時候,我便不會輕易喝安神藥,大多數都是靠酸湯或者自己的意志力忍過去。
與我孕吐期一樣越來越強烈的,還有朝廷上呼籲讓明棋立後的聲音。
雖說後宮不得干政,但是那些官員鬧騰的厲害,且這事畢竟是與後宮有關,所以消息還是每天都會源源不斷傳進來,然後再由阿雲說給我聽。
而我雖因長若與明棋鬧僵,但心底到底還是不在意是不是皇后這個位置。
因此在聽到那些官員鬧騰的過分時。便還是忍不住會擔心明棋會因此而對我誤會越來越深,也擔心對孟青城的官途越來越不利。
如此每每聽完阿雲皺著眉跟我說起那些官員的行爲時,便會叮囑阿雲給孟青城傳信,讓孟青城壓一壓那些官員,不要引火燒身。
阿雲自然是知道事情輕重。因此自不會忤逆我,自是每次在我吩咐之後就會去給孟青城傳信。
但也不知是不是那些官員對讓明棋立後這一事上的執著,從而讓孟青城壓制不住,或者說孟青城壓根就沒有聽我的勸。
是以雖然我每日都會讓阿雲去傳話,可效果卻並不明顯,往往第一天聲音會弱一些,第二天便又會重新起來。
而且隨著時間的拉長,慢慢的那些請旨的官員中不再全部是請旨讓我當皇后,慢慢的也有開始請旨讓明棋立主持後宮事物多年的李婉爲後,有讓明棋立長若的。甚至還有人請旨讓明棋從宮外選皇后。
總之一時之間,朝廷便爲立後一事而鬧得轟轟烈烈起來,似乎一副明棋不立後就不罷休的架勢。
如此眼看三月都快要過去了,立後一事卻還是沒有半分停歇之意後,我便終於放棄了放阿雲給孟青城傳信的事。
緣由一來是知道傳信所起效果也不大;二來是知道,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是我和孟青城兩個人能管的;再者就是越來越強烈的孕吐反應已經讓我無暇去顧忌這些事了。
不再管關於請旨明棋立後這事之後,我便專心過起了吐啊吐的孕婦生活。
這樣的日子很難熬,可是我卻必須堅持下去,因爲不管與明棋是否真的就此徹底鬧僵,但只要那個孩子還是我和明棋兩人的,我便不會放棄,我便會想要生下來。
只是明棋,明棋他不知是還在介意在這事中對我和孟青城兩人的懷疑,還是因爲立後之事讓他已經無暇分身,是以從我那日離開承明殿起,到過了三月的時候,都一直不曾來探望過我。
而每每想到這點後,我的心中便會更加難受一些,心裡對明棋的失望也會慢慢大了起來。
之後的日子便在我的孕吐和朝廷的呼籲明棋立後中走過。等時間到了六月初,天氣從春天步入夏日,日子一一炎熱起來後,這兩件事才終於進入尾聲。
我的孕吐不必說,雖然每天都還是會吐。但是卻只有早上剛剛起牀和下午申時到酉時的那個時間段會吐,且孕吐沒有以前強烈。
與孕吐減少相對比的是,我肚子慢慢大了起來,尤其是若是衣服穿的緊一些的話,便能明顯的看到肚子上方的鼓起。
至於封后一事,明棋他不會是輕易受人脅迫之人,因此即便官員鬧得再厲害,也沒見他答應,不曾見他妥協過。
不過這事畢竟要有個交代,是以最後當李婉長若她們幾人位分不變時,我的位分卻從昭容升到了妃,賜號淑妃,除了不管宮中大權之後,其他一律與李婉齊平。
而當官員質問爲何獨獨只升我一個人位分時,明棋用的理由就是之前官員起意讓明棋立後的那個:我懷了皇家子孫了。
明棋甚至還說,如果李婉長若齊夏蕓她們能懷孕的話,到時候也會酌情考慮升妃位。
明棋這一錘定音的話把封后一事拉入了尾聲。
對於明棋的決定和這些話,官員中自是又不服的。
但不服也不能把明棋如何,畢竟明棋纔是皇帝,若是真鬧得明棋起了火,到時候遭殃的還是那些官員自己。
後宮中李婉和齊夏蕓對明棋說的懷孕升妃位的話自是不會說什麼,只有長若,據說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她便將她的文秀宮砸了遍。
而讓長若如此生氣的原因,自然是她當年因被我賜下絕子藥之後,懷孕便與她無緣,因此想要母憑子貴升妃位對她來說是絕不可能之事。
至於我,我無所謂。
昭容也罷,淑妃也罷,對於我來說,其實沒有任何區別。
我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好好養胎,然後把孩子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