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是紀挽歌對景葉紫的評價。
跟著紀挽歌回到勛國公府后,景葉紫自當擔負起管家娘子的責任,將混亂不堪的國公府在最短的時間內打理的井井有條。
對于紀挽歌投來的吃驚的眼神,景葉紫只是報以一笑,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扶正做承翰侯府少夫人之時,曾經主持過一段時間的中饋。”
紀挽歌了然,比之現在只是人去樓空的勛國公府,承翰侯府才是正真的家大業(yè)大,景葉紫有如今的能力,也就有了緣由。
整理規(guī)整好了的勛國公府,迎來了第一撥送喜物的人,臨頭的是一個滿臉喜氣的婆子,紀挽歌真是覺得彭厲鋒好笑,竟然真的找了個這說書匠口中才有喜婆來,不過彭厲鋒曾說過尋常女子有的,他一樣都不會少了她,想到此,紀挽歌又覺得心甜。
送來的東西很多,鳳冠霞帔,頭飾,玉佩,就連大紅色的里衣都是準備好了的,紀挽歌一一查看過后,聽到身后景葉紫說:“這么華美的物件兒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準備好了的,看來獅王這是早早就開始準備了。”
多早呢,誰知道。
彭厲鋒現在的行事作風,即便是紀挽歌都有些猜不透,哪里能知道這些東西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制造的呢。
看紀挽歌的表情,景葉紫還有什么不知道的呢,只是抿嘴一笑,“你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紀挽歌聽出她話中的打趣,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景葉紫愈發(fā)笑的花枝亂顫的,紀挽歌看著她有一剎失神,說起來景葉紫這個人可真是讓紀挽歌心中又是佩服又是心酸,對于前事景葉紫是一字都不肯提的,但是紀挽歌自然有自己的渠道去知曉那些事,何其艱險,紀挽歌想想都覺得頭皮發(fā)麻,誠然紀挽歌這一路走來也不是一帆風順的,但總歸身邊有個彭厲鋒護著,即便是毒癮最強烈的時候也還是記得不能行錯踏錯否則對不起彭厲鋒。
毒癮后來也是有過幾次發(fā)作,雖不明顯,但是紀挽歌都是強忍過來的,心悸,耳鳴,這些事情在景葉紫經歷過的事情面前實在不叫給事情。
可就是遇到過這樣多的事情之后,景葉紫竟然還能保持樂觀的心,談笑風生,比以往更甚,如今明媚動人的景葉紫,甚至比當年的她更加的令人側目,那是一種由歲月錘打歷練出來的美,誰都超不過去的。
景葉紫不是沒有注意到紀挽歌的眼光,但是她并不想去承受解釋,她如今已然得到新生,那前塵往事,她不愿再提。
“我去看看還要什么籌備的,但是挽歌啊,不是我說,現在的勛國公府什么都沒有,只有空房子,你總不會要那房子做嫁妝吧。”
這是景葉紫擔心的,當年她以妾禮進了承翰侯府,自然是沒有什么嫁妝的,誰家妾侍還是能帶著滿滿的嫁妝入門子不成,后來她因丞相府的勢力扶正,這嫁妝可就成了硬傷了,丞相府對他這個便宜女兒,不怎么關注,自然沒有在給她補嫁妝的打算,為此沒有嫁妝腰桿子不硬的景葉紫,在后宅吃過好一段時間的暗虧。
她擔心紀挽歌也不是空穴來風,在景葉紫看來彭厲鋒對紀挽歌是有這份心的,不計較紀挽歌有沒有嫁妝,但是他不介意,不代表旁人都不介意,勛國公府曾經是大夜朝的財神爺,如今勛國公府沒落,雖說彭厲鋒要娶紀挽歌,旁人插不上嘴,但是往后這事情還真的不好說。
外面有多少人等著給彭厲鋒塞女人,紀挽歌清楚,景夜紫更是明白的很,這世道便是如此,男人沒出息,女子看不上,可是男子有出息,如彭厲鋒這般,年紀不大,長相身材一流,權傾天下,簡直是讓所有女人趨之若鶩的人選。
不是想逃避就不用面對的,對待后宅,景葉紫比紀挽歌有太多的經驗,很多還是她用鮮血換來的,所以嫁妝在景葉紫看來那可就是重中之重了。
紀挽歌也是頭疼,這夜未澤后來大概是被毒給逼瘋了,竟然連勛國公府內所有的古玩名器都收刮了個干凈,現在的勛國公府可不就是只剩下空房子了嘛。
“小姐,鶴公子來了。”白銀進來稟報。
白銀這幾日也是忙的腳不沾地,景葉紫打理勛國公府這邊,白銀打理恭王府那邊的新房,彭厲鋒身邊都是些大男人,很多內宅事都是不便出手的,所以白銀去那邊也是勢在必行。
到這個時候紀挽歌才能明白彭厲鋒的用心,她身邊只有白銀這一個心腹,果然是少了些,這會子白銀過來,怕是有事要跟景葉紫商量,她們兩個現在倒是常來常往,有商有量的。
景葉紫跟著白銀出去,青鶴邁步進了屋子,今日青鶴一身湖藍色的長袍,愈發(fā)顯得人似嫡仙,紀挽歌看到他先是露了個笑容出來,“師兄。”
青鶴點點頭,將一個本子交到紀挽歌的手上。
“什么?”紀挽歌問著接過本子,翻開一看,簡直驚掉了下巴,“這是?”
“你的嫁妝。”青鶴說的冷冷淡淡的,顯得并不怎么熱切。
紀挽歌卻不能平津下去,這哪里是嫁妝,這些東西簡直看著都讓人心驚肉跳,這明明是,“國庫的銀子。”
“恩。”青鶴漫應著。
也算是物歸原主,現在彭厲鋒當夜國的家,養(yǎng)著那么龐大的一支軍隊,少了銀子怎么能行,但是就這么雙手將銀子送上,顯然不符合紀霆或者說青鶴的規(guī)矩,總是要讓彭厲鋒念紀挽歌的這份情才是好的。
外面那些巴望著要給彭厲鋒納妾的人,青鶴看著就想殺人。
但到底不知是什么心態(tài)的驅使,他對紀挽歌說了一聲,“若是他敢給你委屈受,自管告訴我,我?guī)汶x開,云游天下去。”
紀挽歌笑瞇瞇的點頭,彭厲鋒對她深情一片,她當然回之予真心,但是人心易變,若有一日彭厲鋒變了心意,紀挽歌盡管會心痛欲死,但是總還是要有個退路的。
紀挽歌這樣的笑容促使青鶴一步上前將紀挽歌緊緊的抱住,紀挽歌全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