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景鈺想的是給薛芷夏足夠的時間,讓她慢慢地調整一下自己。
可是沒想到這么快這個女人就告訴他,她可以畫畫了,他們的發布會也是一樣,她已經可以著手開始準備其中了。
“我已經完完全全地準備好了,所以我明天就開始開始我的構想。但是我想的是,你和傅涼旭這邊同步啟動。因為你也知道,,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所以必須要加快進程,了解?”
“這些事情我比你清楚得多?!?
景鈺的聲音聽起來也變得輕快了,“我知道怎么做,那從明天開始,我和傅涼旭就開始幫你策劃策劃,主要的意見還是由你自己來定,這樣可以吧?”
“行行行,那就這么說定了?!?
薛芷夏掛斷了電話,然后對傅涼旭笑了一下,“所以從明天開始,我就要開始進入戰備狀態了,到時候你可不要說我又顧工作不顧你和兒子之類的?!?
她走過去捏了捏兒子圓嘟嘟的小臉:“你還真是忘恩負義啊,也不知道是誰辛辛苦苦把你生下來的,人家不是都說孩子會叫的第一個人是媽媽么?你怎么不按著人家的套路走啊?!?
兒子又瞇起眼睛笑了。
薛芷夏平時最害怕地就是小家伙的這個表情,因為只要他一這么做,薛芷夏就只能立刻投降,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就算是對做錯了事情的兒子發火,也不行。
“所以從明天開始,我就要又當爹又當媽了?!?
傅涼旭冷靜地分析了一下現在的局勢,“其實應該做好心理準備的人是我才對吧,你根本就是想現在把這個事情告訴我是不是?”
傅母在一旁看著,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感慨。
她其實一直還算是了解這個兒子,也知道他是什么性格的人,可是現在這個人已經完全變了,甚至連她這個母親都沒有辦法確定是不是。
她沒有想到,傅涼旭真的變成了這個樣子。
雖然他一直都擺出有些高冷的樣子,但是她這個母親是知道的,其實傅涼旭心里還住著一個幼稚的小孩子,只是他一般情況都不表現。
現在這個孩子,竟然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而且完全成為了一個父親的樣子,把他應該擔負的責任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這樣說來,她還真的應該感謝薛芷夏對于自己兒子的陪伴。
“芷夏,你就好好工作吧?!?
傅母對薛芷夏說,平心而論,以前她是有一點不太同意薛芷夏這種做法的,女人明顯就應該在家里相夫教子,這是她的世界觀,是她覺得正確的東西。
但是現在看看,如果薛芷夏能夠過得開心,并且自己兒子也已經完全同意了,她還有什么可以阻攔的么?
孩子之間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來處理吧,她現在也已經不過多地摻和了。
得到了這些人的支持,薛芷夏有些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話。
以前這些人全都站在跟自己的對立面上,但是現在竟然說,支持自己的決定,而且還有效地成為了支撐自己的力量之一。
所以,她向這些人輕輕地鞠了一躬。
現在才覺得景鈺之前的話說的對,她并不是擁有的東西太多所以阻斷了靈感,只是她自己的思想走進了死胡同里面,找不到一個出來的路口罷了。
這個路口現在由傅涼旭和兒子開啟了,所以她覺得無比地慶幸。對于如今的她而言,這兩個人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兩個人了,在他們的基礎上設計,讓她不自覺地就有了一種愉悅。
這個夜晚,可以說是非常其樂融融了,但是薛芷夏不知道,未來還有什么在等著她,還有什么難關想要阻攔她的腳步。
睡覺的時候,她趁傅涼旭沉睡的時候一直盯著他柔和的側臉。
男人臉上的線條是極其流暢明顯的,但是在她的眼里,就是溫柔到極點的樣子。
他的睫毛投影在臉上,讓她無端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好像要留給她無盡的時間,去看看這個人的臉。
薛芷夏把頭往傅涼旭的懷里靠了靠。
男人雖然已經睡著了,但還是下意識地摟住了她,把她往自己的懷里帶了帶,讓薛芷夏更是覺得,有種溫柔的力量已經完全包圍了現在的自己。
人生啊,謝謝你,給了我這樣的的機會,讓我再一次活了過來,讓我再一次能夠待在這個人的身邊,并且跟他過上了我想要的生活。
很多時候我會懷疑這是不是夢,因為太過美好。
她在心里輕輕說。
這個女人現在擁有的一切,像是手心里的流沙,當它們被放在她手上的時候,她受寵若驚地握緊,可是不知道它們什么時候會從自己的手心里流走。所以她害怕。
第二天起來,薛芷夏飛快地吃了早飯,就跑進了自己的工作室。順便在路上給傅涼旭和兒子一個早安吻。
一大一下都剛剛起床,睡眼惺忪,被薛芷夏這么一親,兒子傻兮兮地笑了。
只有傅涼旭還保持著一定的清醒,義正辭嚴地對薛芷夏說:“不要以為一個吻就能夠收買我們兩個,等事情結束之后,你一定要好好補償一下我們爺倆,不然我們倆不會同意的?!?
兒子聽了傅涼旭的話,像是支持一樣攥緊了小拳頭,對著薛芷夏咿咿呀呀地念著什么。
想是學著爸爸的樣子,對自己母親馬上會給自己的不關心表明自己的態度,看得薛芷夏很是開心。
到了工作室里面,那支筆靜靜地躺在桌上。
之前那支薛芷夏拿不起來的筆已經完全被傅涼旭扔掉了,他的理由是,可能就是因為那支筆,所以薛芷夏才畫不出來任何東西,應該扔。
薛芷夏也只能由著他。
讓他給自己買了一支新的畫筆。傅涼旭不知道從哪兒進口來了一大箱筆,然后對薛芷夏說:“這些隨便用,不夠了再跟我說,要是畫不了的,就直接扔掉?!?
敢情他是真的打算把自己畫不了畫的這個問題全怪在這些筆身上,薛芷夏覺得有些想笑,但是莫名其妙地,心情好像也好了很多,于是接受了傅涼旭的這個說法,這才開始真的工作。
現在,她在拿起筆的時候,深呼吸了一次,然后開始在紙上嘗試著下筆。
與之前幾百次不同的是,現在好像有些東西在她腦子里面慢慢清晰出來了,好像能夠在紙上勾勒出形狀了。
她已經想好了,這次的主題,就叫做“共生”。
這是她昨天在看著傅涼旭的睡臉的時候想到的,這個男人好像已經變成了她的靈感來源,現在已經可以帶給她一些新的體驗和感受。
昨天她看著他的臉,想到了他和兒子在一起互動的時候。這個男人可能真的很像一個孩子,完全不像是跟那些商業伙伴一起時候的霸氣側漏,如果那些人看到了,會覺得很驚訝吧。
但是傅涼旭和兒子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溫柔。
他會交給兒子一些小小的道理,也會告訴兒子什么是對的什么事是錯的,不像有些父親就只知道一味地寵溺自己的孩子,什么也不管。
所以她覺得有一件事情很奇妙,那就是人與人之間的聯系。
這是一個誰也沒有辦法判斷和影響的東西,好像生來就是由上天安排的,不能夠在任何人的影響之下改變,所以很奇妙。
她想要把這種東西表達出來。之前的一些作品,說到底還是有些小眾的,因為不能夠取得一些平常百姓的認同感。
倒也不是說,這些設計是完全跟他們割裂開來的,只是共鳴不夠。
而這一次,她要從這個方面入手,給自己取得突破。
為什么一直要堅持珠寶的高貴感和小眾定位呢?像Aurora家的那個圓片項鏈,不就是一個在任何場景下都可以適用的東西么。
薛芷夏這一次,想要給晉城的時尚界做出一個顛覆。
或許這也是她成為了一個母親之后的心境,總之她認為,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在閃光,最平凡的東西,只要加上構思,就能發光。
傅涼旭看著她進了工作室,隱隱約約還是有些擔心。
所以他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準備看看薛芷夏是不是又在冥思苦想,但他把門開了一個小小的縫,就看到薛芷夏奮筆疾書地背影。
兒子還在自己懷里抱著,一看到自己的媽媽,好像又要咿咿呀呀地說什么。
但是傅涼旭飛快地噓了一聲,示意兒子不要打擾薛芷夏,然后就慢慢帶上了門走了出去,聲音很小很小。
薛芷夏甚至都沒有發現這兩個人的到來,她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有了確定的想法之后,以前的那種狀態好像又回來了,她可以自信地把腦海里的東西轉換成圖像了。
這個幾乎以為要失去了的能力,又一次重新回到了她的手里,讓她在這里又一次奪回了自己的主導權,然后開始了自己對于設計的主宰。
這種工作狀態下的薛芷夏,才是真正的她。
即使之前遭遇過種種,但是人與人之間的奇妙聯系讓她能夠堅持到現在,并且不斷地得到一些新的東西,這是她所感激的,也是她的作品中真的希望呈現出來的,是她堅持的東西。
孫老也許欣賞的,就是薛芷夏的這種固執的感覺。
這個女人的固執又跟傅涼旭的固執有所不同,只要是她完全認定了的事情,她一定會好好完成,就算是用盡自己的力氣也會完成。
所以她現在看著自己的這個狀態,感覺還是比較滿意的。
如果她能夠在三天之內把基本的雛形確定下來,之后的一些事情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了,所以她一定要加緊進度完成這個。
暫時情況下,她不能夠跟傅涼旭他們保證具體的進度,但是如果一切都順利的話,這些雛形還是能夠在規定時間之內完成的,所以一想到這個,她手中的筆就更加快速地運作了。
如果是她可以堅持的事情,她就一定要讓效果達到最好。
某種情況下,這種習慣也是傅涼旭帶給她的,因為她需要這樣的精神支柱,讓她能夠更好地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堅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