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之后,傅家的局勢就已經(jīng)變得十分明顯了。
傅父明顯處于中立的態(tài)度,只有了解了薛芷夏這個人之后,才不會去輕易否定她,雖然這種做法確實欠了很多妥當(dāng),但是她也是……
她也是為了傅涼沁這個人考慮,如果不是那個丫頭一直對顧城死心塌地,她也不會離開的。
傅父與其在家里夾在中間為難,還不如早早地躲了出去,就完全不管傅家發(fā)生的這些事情。
所以剩下的這三個人,除了平時在看小家伙的時候,會有一些交集。
在其他時候,都完全沒有任何的談話時間,傅涼旭和薛芷夏是確實有點兒忙,所以才沒有見面,傅母不一樣了。
有的時候,她晚上睡在床上的時候,還會想到傅涼沁的臉。
這個女兒從小就一直待在自己的身邊,她小的時候,就曾經(jīng)跑出去過,自己也是找了很久很久,才把她從街上找了回來。
但是傅涼沁現(xiàn)在...說走就走,雖然臨走給自己留了一句話,但是在她看來還是太絕情了。
她把對傅涼沁的這些氣,全都撒到了薛芷夏的身上。
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想得這么周密,以至于連傅涼旭都沒有辦法找到傅涼沁,讓她和顧城真的就逃出了他們的控制范圍之內(nèi)啊。
早餐的時候,她一般就跟傅涼旭說上一兩句話,等到薛芷夏出現(xiàn)地時候,就完全不在意了,裝作沒有看到她的樣子。
薛芷夏也沒怎么在意,她心里也存在著一種對于傅家的歉意。
偏偏在這種情況下,孫老卻突然發(fā)來了一個請柬,說是景鈺今年的生日,應(yīng)該好好慶祝。
所以他把這些跟景鈺相熟的人都聚到一起,想給自己的外孫好好過上一個生日。
薛芷夏覺得有點兒尷尬,畢竟現(xiàn)在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就是一個屋檐下的路人,基本上沒有什么交集。
但是傅涼旭倒是同意了:“景鈺再怎么說也是,我兒子的干爹,不去的話,外面會笑話。”
他雖然拿出了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他其實也有自己的考慮和想法在里面。
傅涼沁已經(jīng)走了,這是一個事實,而且很大程度上,已經(jīng)完全找不回來了,所以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不是她了。
現(xiàn)在一定要解決的問題,就是這種關(guān)系的冰點。雖然他也不能原諒,但他也不能這樣下去。
這個家里的一切,如果不是兒子每天還在不斷哭鬧或者是歡笑,才讓這個地方添了很多煙火氣。
否則這個家里,就會一直死氣沉沉的,完全不像一個他想象中的家的樣子,變化了。
某種程度上,他還是想改變這樣的關(guān)系的,這和他的初衷不太一樣,所以他必須進行修正。
孫老這次的請柬,有可能是一個緩和的機會,但是也有可能是一個把關(guān)系完全搞僵的時間。
可是傅涼旭沒有其他的選擇了,他必須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這個家里已經(jīng)沒有了傅涼沁,他可以對薛芷夏失望,但是不能夠否認她就是傅家一份子的這個事實,所以他必須爭取這個。
薛芷夏和傅母不知道他在這樣想,但是覺得既然是景鈺的生日,還是最好必須出席一下。
所以他們簡單準(zhǔn)備了一下,景鈺還特意囑咐,要把他的干兒子帶過去。
考慮到是去比較正式的場合,不能夠讓兒子一直穿著這種嬰兒服,所以薛芷夏想帶兒子出去好好采購下衣服。
傅涼旭看這是個機會,聲音和神色都淡淡的:“媽,要不你跟她一起去吧,也有個照應(yīng)。”
傅母本來想拒絕,但是一想,這是為自己的孫子,她本來就有資格幫自己的孫子挑選東西。
所以當(dāng)然也有資格一起去,如果這時候不去,好像又顯得有些小氣了,所以她就點了點頭。
傅涼旭就這樣開著車,把兩個女人送到了商場門口,然后自己開車去了公司,讓她們結(jié)束的時候給他打電話。
到時候他再來接她們就行,讓她們自己帶著小家伙好好在里面逛一逛。
傅涼旭走了之后,現(xiàn)場的局面就有一些尷尬了,這兩天她們都沒有說過話,怎么相處?
薛芷夏還是首先做出了讓步:“我們……先進去看一看吧。”
傅母也沒有回答她,只是自己直直地往里面走,然后把薛芷夏一個人帶著孩子丟到了一邊,全程都沒有跟她說一句話。
薛芷夏跟上去,兩個人一直走到了一個嬰兒服飾店,店員一看到這兩個人,就立馬喜笑顏開。
現(xiàn)在晉城上下誰不知道,傅家添了一個大胖小子?她們這個品牌雖然是跨國品牌,但是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品質(zhì),所以晉城這些有錢人家都喜歡來這兒給自己家剛出生的孩子置辦衣物。
她們的店長更是一早就交代下來了,如果看到傅家的人出現(xiàn)在這里,就一定要好好招待下。
雖然兩個人之間的氣場有些詭異,但是她還是勇敢地上前了:“兩位太太,可以看一下我們這一季新出的一些產(chǎn)品,都是很適合這個年齡段的小孩子的,您們要不要好好看一下呢,”
傅母點了點頭:“我們需要一些稍微正式一點兒的服裝,其他風(fēng)格的也都可以拿過來。”
全店的人都開始動起來了,這兩個人可是大主顧,他們一點兒都不敢怠慢,于是爭先恐后地去找衣服。
有的人甚至過來對薛芷夏說:“傅太太,您要不要坐一下?我?guī)湍疹櫵!?
說著就要伸手,想把薛芷夏懷里地小家伙接過去,薛芷夏有些哭笑不得:“不用了,我可以。”
傅母果然是在傅家生活了很多年,所有的作風(fēng)和行為都和傅父傅涼旭一樣,顯得極為強勢。
就連挑選小嬰兒的衣服,都是這種氣勢,薛芷夏覺得有些無力,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出來。
所有的衣服都排成兩排,供傅母挑選,她也沒有過問薛芷夏的意見,直接這么看過去,手指指了幾件她看得上的衣服。
“給我孫子找他可以穿的型號,然后全部都給我包起來吧。”
薛芷夏忍不住了,猶豫了很久還是開了口。
“媽,他現(xiàn)在暫時用不了這么多,你可以選一兩套最適合他的就行了,買這么多的話,孩子長得很快,很有可能很快就會穿不上這些了。”
傅母頓了一頓,但是還是把她當(dāng)成空氣忽略了一樣,直接忽略了薛芷夏的話,繼續(xù)挑選著。
薛芷夏不說話了,反正也不是花她的錢,加上兩個人現(xiàn)在的這種關(guān)系,她也沒有更好的話可以說。
于是干脆就站到了一邊,但是兩個人的這種對話,倒是讓周圍的店員有些不解了。
不是說薛芷夏現(xiàn)在憑著這個孩子,很受傅家的寵愛么?現(xiàn)在發(fā)生的是個什么樣的情況?
看起來薛芷夏只是他們傅家的傭人一樣,完全沒有什么發(fā)言權(quán),甚至是只能夠是抱著孩子。
選購結(jié)束之后,傅母準(zhǔn)備給傅涼旭打電話,但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不知道什么時候沒有電了。
所以只能夠勉為其難地跟薛芷夏說他們這段時間以來的第一句話:“先給涼旭打電話吧。”
但是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也沒有看著薛芷夏的方面,像是在對對面的空氣說著話一樣。
薛芷夏只能抽出一只手,給傅涼旭打了電話。
掛斷電話以后,她想幫傅母拿過手里七七八八的袋子,但是傅母也完全沒有理她,徑直地就走出了商場,然后在路邊慢慢等著傅涼旭。
小家伙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說上一些單音節(jié)的話了,嘴里一直發(fā)出聲音,傅母聽到這里才停止。
她還是沒有辦法和薛芷夏相處自如。
一想著這個女人拐走了自己的女兒,她心里就很生氣。
甚至還要瞞著他們,上演這么一出偷梁換柱,某些程度上,她是可以把這個女人告上法庭的!
可是一看見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她就沒有辦法狠下這個心,只能保持現(xiàn)在的這個狀態(tài)。
薛芷夏自己已經(jīng)知足了,這種路人的狀態(tài)有時候雖然十分尷尬,但是也是一種相處的辦法,總不至于她跟傅母打一架來解決這些問題吧?
現(xiàn)在能夠這么平靜,應(yīng)該差不多足夠了吧。
傅涼旭的車子很快就來了,甚至快速得都不像是從公司開過來的,薛芷夏不由得有些奇怪。
傅涼旭也不會告訴她們,他本來是打算去公司。
但是想著薛芷夏他們會不會過程中出岔子,兩個人如果在商場里面吵起來了,他至少得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出現(xiàn),把所有的局面控制住。
所以他就在周圍的停車場里面一直等著,一接到薛芷夏的電話,就飛速趕了過來接她們。
看到兩個人還是那種不怎么說話的樣子,他也稍微松了一口氣。果然這種事情還是要慢慢來,不能夠急于一時。
傅涼旭嘆了一口氣,不知道今后的生活,又應(yīng)該怎么來協(xié)調(diào)進行呢?
傅母察覺到了自己兒子地這個嘆氣,但是說實話,在現(xiàn)在的情況里,又有誰不想嘆氣?
“涼旭,你不用白費苦心了。”傅母在車后座開口。
“有些事情是絕對不會有改變的。”
傅涼旭一時間沒有說話,薛芷夏抱著兒子,也不好說其他的,雖然她是想反駁一下傅母,但是一想到,自己確實讓她失去了一個女兒,這種歉意就在一定程度上占了她心里的上風(fēng)。
景鈺的生日會,他們最后趕到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很晚了。
因為傅母一直在挑選給她孫子穿的衣服,一定要挑到一件最滿意的,才肯出門。傅涼旭和薛芷夏沒有辦法,只能夠由著她來。
傅父還是照例不出席,他也知道今天的局面會有多么尷尬,所以索性就在公司不出場了。
偏偏這時候,孫老走了過來,一邊跟傅涼旭他們打招呼,一邊看了一下她們的身后:“怎么,你們家那個小丫頭也沒有很來是么?她現(xiàn)在,難道已經(jīng)是跟你父親一樣忙碌?不能來了。”
本來不說這個事情還好,一說這個事情,傅母就要有些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緒,飛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