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芷夏一巴掌拍掉周光耀的手,冷笑一聲,“過去的就算了?你什么時候那么大方了?”
周光耀訕訕的笑了一聲,“別這樣,來者是客,我真的是來祭奠你媽媽的。”
“不好意思,不需要。”薛芷夏絲毫不客氣的嘲諷道:“這里最不歡迎的人就是你,請你出去!”
周圍寥寥無幾的賓客聽到動靜,紛紛朝兩人看來,這讓周光耀臉上一下子就掛不住了。
“你怎么跟爸爸說話的!”周光耀一板臉,詳怒道:“你別忘了,你身上留著的還是我的血!”
“是啊……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把我身上遺傳你的那些骯臟血液抽個干凈!”薛芷夏嗤笑一聲,眼中滿滿都是無情,“還有,你別以為我現在不說什么就是放過你了。等媽媽入土為安了,這些賬,我會讓你們一筆筆全都還回來的!”
周光耀聞言眼皮一跳,“你這是在威脅我?”
“哪敢,我只是將事實公之于眾罷了!”
雖然薛芷夏沒有說是什么事,可是做賊心虛的周光耀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你……都知道了?”
“你指的是什么?是你把薛氏弄破產了,還是你那個乖女兒‘一不小心’做的事?”
周光耀身體一震,舉起手指著薛芷夏,大聲喊道:“你無憑無據的,你不要亂說。”
“我是不是亂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見薛芷夏一臉淡定的模樣,周光耀徹底慌了。
要說自己轉移了公司財產的事,他作為董事長,真的要鉆法律漏洞也沒人能說什么。可是周倩影把薛母推下樓的事可是沒辦法狡辯的。
本來他來到追悼會也是周倩影逼他來探探薛芷夏的口風,可是現在的情況很明顯就是她什么都知道了啊!
“你……”
正打算放軟的周光耀,卻突然想起來傅涼旭對薛芷夏的態度,于是他立馬又神氣起來。現在連薛母都已經死了,薛芷夏就一個人,撐死了也就只是一個棄婦罷了,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哈,好啊,那我就等著。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讓我好受!你這個連丈夫都不疼愛的女人,到最后還不是跟你媽一樣的結局!”
薛芷夏捏緊拳頭,她可以容忍這個畜生罵自己,但是絕對不能忍受他詆毀自己的媽媽!
然而正當她打算出手的時候,一個低沉而冷冽的聲音傳來。
“誰說她丈夫不疼愛她了?”
傅涼旭突然出現,就仿佛天神降臨,一下子照亮了現場的陰暗。
“傅涼旭?你怎么來了?”他的到來倒是薛芷夏都沒有想到,一時間怔楞給了傅涼旭一個機會。
他一點都不生疏的攬過薛芷夏,把她擁入懷中,居高臨下的看著周光耀,語氣冷的可以。
“她是我傅涼旭的夫人,什么時候輪到你議論她了?”
“傅總……您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周光耀頓時后悔的想要扇自己兩個耳光,明明聽倩影說了,他們兩個關系不好到都快要離婚了,現在是什么情況?
可是現在不容得他多做考慮,他一鞠躬就舔著臉諂媚道:“傅總,您賞光參加我前妻的葬禮,我真是太榮幸了……”
“你閉嘴,不要侮辱我媽媽!”薛芷夏打斷周光耀的話,嘲諷道:“在家等你的那個才是你的妻女,別跟我們薛家扯上關系!”
“你……”周光耀臉色十分不好看,但在傅涼旭面前只得忍住脾氣,一副慈父的模樣,笑著道:“芷夏啊,別鬧脾氣了,馬上葬禮就開始了,快點帶傅總入席啊。”
這個男人臉皮實在太厚了,明明薛母從那天送入醫院搶救,到薛芷夏安排好所有的葬禮事宜,他都沒有出現過一面。現在到底怎么可以那么名正言順的以丈夫的姿態站在這里的?
感受到懷里的女人生氣到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傅涼旭皺了皺眉頭。本想好好教訓一下他,但是想到這里畢竟是葬禮,大吵大鬧對死者并不尊敬。于是他只是冷然道:“我夫人似乎并不歡迎你,你可以走了。”
說著,傅涼旭朝身邊帶著的助理使了個眼色。助理點了下頭,架起周光耀就離開了追悼會場。
遠遠地,周光耀的聲音還不斷傳來,“傅總,你別趕我走啊!傅總……”
解決了周光耀,薛芷夏的心情還是好不起來。
看到傅涼旭,更是覺得有些別扭。她目光游移,隨口問道:“你怎么來了,不用上班嗎?”
傅涼旭定定的看著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的面容,“嗯,今天沒什么事。”
薛芷夏“哦”了一聲,就沒了后續。
兩人就那么靜靜的站著,誰都沒有說話,配合上沉悶肅穆的氛圍更顯得尷尬不已。
“芷夏,都弄好了,可以開始了。”
景鈺從門外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相擁的兩人。心里閃過一抹異樣,卻馬上被掩蓋了下去。
聽到景鈺的聲音,薛芷夏身體一僵,這才想到要推開傅涼旭。
似是很不滿那副柔然的嬌軀離開自己的身體,傅涼旭挑眉看向來人,果然是那個野男人。
“這位先生,謝謝你這幾天幫我妻子那么多的忙。接下來的事就我來吧,不麻煩你了。”
雖然措辭很客氣,但是任誰都看得出傅涼旭眼中的那抹挑釁。
景鈺并不理會傅涼旭,而是溫柔的低垂眼瞼,看著薛芷夏,“需不需要幫忙,不是你說了算的,我聽芷夏的。”
薛芷夏張了張口,卻依舊沒有想好該如何面對傅涼旭,最后還是嘆了口氣道:“景鈺,我們過去吧。”
看著相繼離開的兩人,傅涼旭心里的不悅越積越多。
還好,沒有了周光耀的搗亂,葬禮倒也算是安安分分的完成了。
在傅涼旭和景鈺的陪伴下,薛母的骨灰也算是安然無恙的埋到了土里。
“媽,你別擔心,我已經長大了,不會讓你操心了。”薛芷夏苦澀的笑容里包含了一抹堅決,兩次失去母親,讓她成長了太多。
“芷夏,我相信你媽媽在天之靈一定會很欣慰的。”景鈺始終一副淡淡的笑容,鼓勵著她。
看著薛芷夏跪在墓碑前,雙手合十,一臉的虔誠,不知道為什么傅涼旭的心也逐漸柔軟下來。
他摸了摸薛芷夏的頭發,難得的說了一句好話,“伯母,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薛芷夏聞言,肩膀輕微的顫動了一下。如果他這句話是在前世說出口,自己聽到該會多么的欣喜。
可惜現在一切都太遲了……
一切都結束之后,景鈺剛想開口說送薛芷夏回家,看到傅涼旭投來的不友善目光,不由的覺得有些好笑。明明是他自己把薛芷夏給推開的,現在怎么反倒對他仇視起來了。
不過他向來不喜歡做電燈泡,是以他回過頭對薛芷夏:“看來你們有事要說,那我就先回去了。”
雖然薛芷夏很不想跟傅涼旭兩人獨處,不過向來也是時候去把離婚這件事給辦了。
于是點點頭,告別了景鈺。
再次回到傅家的豪宅,薛芷夏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自己曾經在這里住了整整七年,閉著眼睛也能走對任意一間房間。可是現在只是離開了幾天,卻好像陌生的從沒來過一樣。
兩人無言回到臥室,傅涼旭松開領帶,將西裝隨手往沙發上一扔,坐到了床邊。
終于有機會好好跟薛芷夏說幾句話,傅涼旭盡可能的放低聲音,讓自己的心情看起來沒那么差。
“你過來。”
“……”薛芷夏頓了頓,最后還是認命的朝他走去,坐到床的另一頭。
“你跟那個男的什么關系?”
薛芷夏知道,他指的是景鈺。
“朋友。”
“朋友?”傅涼旭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滿意她這個回答,卻沒有由來的想到柳欣瑜給他看的那幾張照片,“朋友用得著天天膩在一起,卿卿我我摟摟抱抱么?”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薛芷夏皺了皺眉頭,雖然她這幾天確實和景鈺走的比較近,可是從未有過肌膚之親。
“呵呵,還抵賴,都被拍下來了還想狡辯么?薛芷夏,我從前倒不知道你是這么一個敢做不敢當的女人!”
薛芷夏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然而聽到這,她也有些生氣了,“傅涼旭,你跟蹤我?”
雖然是反問句,可傅涼旭聽起來就好像薛芷夏默認了一般,“你自己有膽做,沒膽承認?你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丈夫?!”
薛芷夏冷笑一聲,這個時候他倒知道把身份搬出來用了,可惜她不屑。
“丈夫?是前夫吧!傅涼旭,別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誰說已經離婚了?我們領了離婚證了么?沒有吧?沒有公證過我們就還是合法夫妻!”
一連好幾個問題砸過來,問的薛芷夏不知該如何反駁,可是傅涼旭的意思怎么聽都是他不想離婚。
“你!”薛芷夏氣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你這個無賴,不管你怎么說,這個婚我離定了!”